“……”孟君淮一阵无语,不得不先从她身上下来,不然这姿势聊正事实在太奇怪了。
他边盖被子边揶揄:“还好……还没开始,要是再过一会儿你突然说这个,小心。”
玉引钻到他怀里:“小心什么?”
孟君淮轻咳:“小心为夫从此不举。”
“……”她在他胸口一捶,详详细细地把今天的经过说了,她说,“我觉得和婧这事做得特别好,而且晋晋乔奉仪对府里也没什么别的影响,就依了她呗?”
她琢磨着让乔氏单住一处也好,几个孩子一直爱去找她玩,可北边那么大点地方有什么可玩的啊?给她个独门独院,谁都能舒服些。
孟君淮沉思了一会儿却说:“缓缓吧。”
“缓缓?”玉引不解。
“嗯。”孟君淮点头,“母后说过年把她带进去一同见见,估摸着少不了要赏她些东西,若你这会儿再晋她位份……”
“你怕把她的心养大了?”玉引问,孟君淮点点头:“府里乱七八糟的事还是少些好。再者,孩子们喜欢她,你又跟她不熟,不知道是什么脾xing。”
她想想,这样也好,这两件事搁在一起确实容易让人飘飘yù仙。她便答应下来,跟他说她年后会多召乔氏来正院说说话,晋位的事qíng则等到二三月份再说。
“嗯,具体的你看着办。”孟君淮说着手上一环她,翻身就把她又箍在了身下,吻了吻,他正色确认了一下,“没别的事了吧?”
“嗯……”玉引也正色想了想,“没了。”
他满意地应了声“好”,这才放心地吻了下去,接着便是芙蓉帐暖,chūn宵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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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便是除夕,阖府再度起了个大早,各处全都忙起来。这回几个孩子全都到了能进宫贺年的年龄,于是一个不落地都早早就被弄醒。正院里,和婧还好,左不过多打几个哈欠,阿祚和阿祐则坐在榻上一脸呆滞,只要片刻没人跟他们说话,他们就能一头栽回去接着睡。
“阿祚你起来!”和婧再度去喊栽回去的阿祚,坐在妆台前的玉引向她招招手:“好了好了,先不管她。”
她把已经收拾妥当的和婧叫过来:“你去北边看看乔奉仪收拾好没有?她头回进宫,你去跟她说说话,免得她太紧张。”
头一回进宫是很容易慌神的,玉引记得自己还俗之后第一次进宫都慌得心跳不对了。母亲后来还打趣她,说她越大越没出息,道她第一次进宫时才四岁,天不怕地不怕地到处跑。
她反驳说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北边,乔氏因为进宫而不得不起个大早,她尽量将声音放小不吵旁人,无奈这三合院就这么大,实在难以完全不出动静。
于是她正梳着头,便见江氏带着丫鬟进来了。
江氏没好气地一把推开门:“乔妹妹,你能安静点儿不能?我们知道你要进宫,你用不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做给我们看,啊。”
“姐姐恕罪。”
乔氏懒得跟她多争。大半年相处下来,她也知道江氏是个嘴巴刻薄的,平日里就是这样逮谁看谁不顺眼,跟她顶嘴那是自讨没趣儿。
她便转回身让青杏继续给她梳头,江氏也不走,抱着臂往门边一倚:“啧啧,妹妹你真是好运道啊。”
乔氏没应话。
“我说当初怎么突然把苏氏提拔上去了呢,合着也没什么太多道理,左不过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江氏歪在那儿一句句地说着风凉话,“你命好啊,赶上在新王妃进来之后入府。瞧瞧我们这几个老的,哪个也入不得王妃的法眼,扔在这儿过得没滋没味的。”
江氏越说越在自己心里拱起了火气:“亏得王妃还生了张慈眉善目的脸,这yīn起来也够yīn的。”
“不许你说我母妃!”她话音没落,身后一声稚嫩的怒喝。
正院里,孟君淮自己更完衣后便忙着哄两个小儿子去了。这俩被bī着换衣服之后就开始闹觉,让睡也不肯睡了,奶娘哄也没用。
可又不能让玉引来哄,她那套命妇的冠服穿起来麻烦得很,再让她过来哄哄孩子,没出府就得累出个好歹来。
于是玉引坐在妆台前边看着珊瑚往自己头上加发髻边听孟君淮在后面苦哈哈地哄:“阿祐不哭!爹给你讲故事啊?不然唱个曲儿?哎爹不会唱曲儿……”“阿祚!阿祚停!别哭了!你可是当哥哥的!”
然后两个孩子:“哇——”
玉引扑哧一笑,问他:“你还打算晚上带他们一起睡觉吗?”
“……不提了。”孟君淮悲愤道。想起自己三两天前突发奇想的拿主意,觉得自己肯定脑子里有水。她说晚上哭起来哄不住他还跟她争,现在才知道是真的不好哄啊……
他背着手踱到她身后:“还是他们睡他们的,咱们睡咱们的,和平相处。”
“爷。”杨恩禄的声音传过来,二人看过去,杨恩禄道,“北边刚来人回话,说大小姐在北边……”
他没说完和婧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母妃!江良娣说您坏话!”
……啊?
玉引一讶,和婧走到她面前才停下,小脸上的愤怒清楚得很:“今天正好进宫!让她一起去!省得她看母妃和乔奉仪不顺眼!她讨厌!”
☆、第81章 多事
和婧特别生气,说着说着气哭了,抹着眼泪一再说“她欺负乔奉仪还说母妃的坏话,她讨厌!!!”。
玉引看和婧这模样,起初还为江良娣而不快,看着看着就被和婧这样子可爱得不好不好的……
于是和婧哭着哭着,突然被母妃搂过去吧唧亲了一口脸蛋。
正哭着的和婧就此懵住:“……”
“乖啊,不生气,这事父王母妃来收拾,你大过年的要高高兴兴的才行!”玉引一边哄她一边抬手在她脸上蹭蹭,把自己刚才留在她脸上的殷红唇脂蹭掉。
孟君淮在旁边也忍不住笑出来:“和婧快去洗脸,衣服也还得换。当着弟弟的面哭成这样,你丢不丢人?”
和婧委屈兮兮地扁扁嘴,由琥珀带去西屋洗脸。榻上,阿祚和阿祐两个看着姐姐哭反倒自己忘了哭了,笑嘻嘻地坐在那儿看着父母。
“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玉引走过去在两个儿子头上各敲一下,“看见姐姐哭你们还笑?长大了可不许这样,姐姐哭你们要关心她,知道吗?”
阿祚:“嘻嘻……”
阿祐“啊”地再度打了个哈欠。
片刻后,赵成瑞禀说江良娣和乔奉仪带到了。这会儿的时间本就不宽裕,孟君淮和谢玉引又不能放下早膳料理这事——那捱不到午膳就得饿晕过去。玉引便说要不先把江良娣禁足,乔奉仪先照常进宫,等出宫回来再说。
孟君淮想了想,摇头:“算了,这种糟心事别带到新年去。”他便吩咐赵成瑞,“带进来吧。”
很快,二人就进了屋,抬眸一瞧王爷王妃俱在,扑通扑通都跪了下去。
正吃着个豆沙包的和婧扭头看见江良娣便一声冷哼,玉引一捏她的嘴唇:“不许噘嘴!”
和婧乖乖低头继续用膳,玉引这才看向那二人。她被一头的珠钗首饰弄得低头扭头都不敢大动,好在那二人跪的地方合适,让她正好能瞧见。
玉引仔细看了看,道了句:“抬起头来。”
二人迟疑着抬起头,她定睛一瞧,江良娣脸上还真有几道红痕,她方才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
“你脸上怎么回事?”她问江良娣。心说这不可能是和婧气急了打的吧?且不说和婧有没有这力气,就她这么个小丫头,跳起来也打不着啊……
江良娣狠一咬唇,怒瞪向乔氏,但又没敢把状告出来。
“你打的?”玉引看向乔氏,还没等到乔氏答话,一个一口大的小包子送到了她嘴边。
玉引:“……”
“我吃饱了。你吃着,我来问。”孟君淮道。
玉引只得依言把这个包子吃了,想反驳一句“才吃几口你就吃饱了?”,细一瞧,他碗里的皮蛋瘦ròu粥已经没了,夹到小碟子里的半个咸鸭蛋也已不见,另外酱牛ròu好像也被夹走几片。
她没吃,和婧早膳不爱吃ròu,那就是他吃的。
……怪不得刚才说带人进来之后他就没再吭一个字,合着在很努力地先把自己塞饱啊?
她笑了一声放心地继续吃,孟君淮瞅了瞅,又把那碟小包子全放到了她跟前。
江氏和乔氏:“……”
然后他续上了她的问题:“脸上怎么回事?谁打的?”
“殿下……”乔氏想起上回在正院挨板子的事,怕得哭出来,“殿下恕罪,妾身是、是一时心急……大小姐上前跟良娣娘子理论,良娣娘子挥手推了大小姐一把,大小姐差点摔了,我一着急就、就……”
一着急巴掌就上去了!
乔氏现在后悔死了,一再质问自己当时怎么就扬手打下去了呢?和婧身子往后一跌,她反应快,原本已一把扶住了和婧,gān什么还要节外生枝啊!
乔氏记得上回还欠了二十板子没罚,这会儿怕得心惊ròu跳的,朝孟君淮磕了个头:“殿下,妾身知罪,但您若要罚,能不能……能不能等年后再说?妾身年初二要归宁省亲,若让爹娘瞧见……”
孟君淮眉心一蹙,她就不敢继续说了。他看向和婧:“是这样吗?”
和婧嘴里吃着东西不便说话,连连点头:“嗯!”
她把口中这口豆沙包吃下去后没再接着吃,心里想着若父王母妃要罚乔奉仪,她要帮乔奉仪说说话!
孟君淮则看向玉引:“我替你拿主意了啊?”
刚又吃进去一口包子的玉引:“嗯嗯。”
孟君淮略作沉吟:“乔氏洗脸更衣去,一会儿该进宫进宫。这事……罚三个月俸禄,回头再到王妃这儿抄两卷经。”
“……”乔氏怔了一瞬之后破泣为笑,“谢殿下。”
孟君淮又看向江氏:“以下犯上说王妃的坏话,还敢对大小姐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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