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陆文廷一字一顿。
翠翘牙齿格格打战,心里正在天人jiāo战,陆文廷却已经不耐烦了,挥了挥手,两名仆人立刻松开了狗链子。
那两条láng狗饿了一天一夜,二话不说就猛地扑了上去,一边一个,逮着翠翘的腿就猛地咬了一口。
一阵尖锐的刺痛,翠翘立刻大声尖叫。很痛,更多是吓的。她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哪里经受得住这个,巨大的恐惧令她几乎崩溃,“三爷饶命,三爷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陆文廷挥了挥手,两个仆人扯紧了狗链子,将láng狗硬生生拖了回去,陆文廷淡淡道:“早点招供,何必受这皮ròu之苦。”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翠翘的两条小腿上已经分别被撕扯下一块血淋淋的ròu来。翠翘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骚臭味,原来翠翘早已大小便失禁了。
陆文廷皱了皱眉,嫌弃地道:“拉下去先给她包扎一下,清理gān净再换件衣裳出来。”
不大一会儿,翠翘便被两个丫鬟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看见那两条大狗还在屋子里,嘴角还血淋淋的,看见她出来便狂吠不止。翠翘的腿都是软的,不等陆文廷发问,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招供,奴婢招供。之前的事qíng,都是张姑娘吩咐奴婢做的,都是张姑娘的主意,和奴婢无gān啊。”
陆文廷哼道:“说吧,但凡有一句谎话,后果你知道的。”
翠翘竹筒倒豆子,很快便把所知都说了。“五姑娘成亲的那日,张姑娘知道郡主和六姑娘qíng同姐妹,用过饭之后,一定会去漪澜小筑看六姑娘,就叫奴婢在必经之路上守着。她告诉奴婢,一旦发现郡主过来,就让奴婢故意慌慌张张地闯过去,她说萧郡主是个热心人儿,看见奴婢这样鬼鬼祟祟,定会跟过去瞧个究竟,她则故意和一个男人站在小花园棕榈树下,让郡主瞧见。”
“奴婢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张姑娘许诺事成之后,给奴婢十两金子,奴婢也是一时财迷心窍,就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了。果然把郡主引到了小花园。”
陆文廷道:“她为何要让你这样做?”
翠翘道:“奴婢一开始也不知原因,还是张姑娘数日前和郡主又见了一次,奴婢才明白过来。让郡主看见她与那个男人见面只是第一步,是为她后面的计划做铺垫。”
陆文廷哼了一声:“她不过就是想让琪妹妹误会,我和她张思慧有私qíng,是不是这样?”
翠翘道:“是!”
陆文廷又问:“那个男人是谁?”
翠翘道:“他是三房那边的一个侍卫,名叫赵qiáng,他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背影却和三爷很像。他一直暗恋张姑娘,张姑娘明知道这一点,却一直与他若即若离地,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上用着了。那天张姑娘给他传了一张字条,约他到二房来见面,他便来了。和张姑娘说了一阵子话,张姑娘便又让他回去了。”
陆文廷淡淡一笑:“张思慧真是好算计。那么说前几日,张思慧在六妹妹的漪澜小筑巧遇郡主,也是有意为之的了?”
翠翘:“是!是的!”
陆文廷提高了声音:“那这个荷包是怎么回事?”他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扔到翠翘面前,翠翘捡起来看了半天。点了点头:“就是这个荷包。张姑娘见您每天都带着这个荷包,她为人极聪明,看过几回,就将荷包上的图样记了下来,凭记忆绣了个一模一样的,却一直没有戴在身上,奴婢本来以为她永远不会戴出来,没想到,她用到了这种地方。”
陆文廷嘿了一声:“这个荷包是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宝儿亲手给我绣的,她难得给我绣个小东西,我便一直带在身上。”
这话似乎不是跟她说的,翠翘诧异地抬头看了陆文廷一眼,陆文廷却是面无表qíng。问到这里,其实基本上已经真相大白了。
张思慧的计谋其实并不复杂,但她却能算准人心,步步为营地加深萧琪的怀疑,任谁在那种qíng况下,都难免不会对陆文廷起疑心。
陆文廷又问了翠翘几个问题,便让她在一张纸上签字画押按上了手印。随后陆文廷命人将她压了下去。然后他挥挥手,将屋子里所有的仆人全都赶了出去。
这间柴房除了正门,还有一扇木门通向另一间屋子,陆文廷咳嗽一声道:“出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出两个小姑娘来,正是陆清岚和萧琪。
陆清岚埋怨道:“哥哥你用什么法子不好,非得用狗来吓唬人!”
陆文廷哼了一声:“老……我恨不能将这对主仆碎尸万段,没让láng狗当场撕了她,已经手下留qíng了。”又看了萧琪一眼:“琪妹妹,这下你能相信我了吗?”
萧琪垂着头,满脸通红:“陆三哥,是我错了!”
陆文廷摆摆手:“这事儿不怪你,要怪也只怪张思慧那贱婢太过jian诈狡猾。而且你也不用太早下结论,等我把张思慧和赵qiáng全抓来,问清楚你自然就明白了。”
萧琪道:“陆三哥,不用了。我相信你还不成吗?”
陆文廷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心中留存哪怕一丁点疑虑。”
☆、第158章 解决
萧琪听他这样说,抬头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问道:“陆三哥,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五姑娘成亲那晚,我哥哥去你的房间里找你,你去了哪里?”若非当天他也确实不在屋子里,萧琪也不会怀疑他。
陆文廷脸一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陆清岚却噗嗤一声笑了,“琪姐姐,我哥哥肯定是不好意思告诉你。还是我来说吧。那天晚上,某人冒着病体躲在大门口,就是为了等着见你一面。”
“啊?”怪不得当天他不在自己的屋子里,“那怎么我在大门口也没见到你?”
陆文廷啐了一口:“那天晚上也是倒霉,还没见到琪妹妹一面,就被定国公世子韩茂那小子给发现了,硬拉着我去他们席上,被灌了一肚子女儿红。”
原来如此!
萧琪这才恍然大悟。
陆文廷效率极高,说话间的功夫,翠翘口中的那个侍卫赵qiáng已经被他的手下给捉了来。陆文廷是老侯爷亲自教出来的,老侯爷老早就把府中的防务jiāo给了陆文廷管辖,整个侯府都是他的人,抓个侍卫不要太容易。
赵qiáng长得高大挺拔,胆子却没比翠翘大多少,陆文廷祭出两条láng狗一吓唬他,他就原原本本把什么都抖了出来,那天晚上的确是应张思慧之约去了二房。这小子被美色迷得团团转,一直以为张思慧看中了他,满以为能够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被张思慧利用了。
最后陆文廷故意和赵qiáng站在一起,让躲在另一间屋子里的萧琪分辨两人的背影,萧琪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两人的背影虽然很像,但是还有细微的区别,她和珍珠仔细回忆之后,都觉得那天晚上看到的背影更像赵qiáng。
萧琪和陆清岚都劝说陆文廷不要再向张思慧动手了,陆文廷却不肯听。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暗亏,差点儿就坏了他和萧琪的姻缘,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张思慧的父母犯了事儿,被流放在外,陆文廷便叫人伪造了她舅舅的书信,说是他父亲在外头得了急病,让她返回鄂国公府商量法子。
丫鬟翠翘的突然失踪,本来令张思慧起了一些疑心,但是父亲这事太大了,张思慧毕竟是一介女流,经不住事儿。加上又是舅舅的笔迹,当即六神无主地去了睦元堂向老太太张氏请辞,老太太便派了马车即刻送她返回鄂国公府。
从长兴侯府到鄂国公府,路程不算太远,马车走到一半的时候,有小厮过来禀报说前头大路上有人的马车翻车了,过不去,车夫就来请示张思慧。“姑娘,若是绕路可就远了。从这过去有一条胡同,勉qiáng可容一辆马车经过,绕过去就能回到大路上。不过这一片都是定国公府的私产,不知从这里经过是否妥当。还请小姐拿个主意。”
张思慧心急如焚,加上看见胡同里有几个挑货郎,觉得既然这些人走得,那么她们自然也走得,便命令车夫从胡同里过。
一开始还是安静无事,等马车走到了胡同的中间,忽然胡同一侧的一扇大门dòng开,一个身穿锦袍长相颇为俊美的少年带着几十个家丁将马车团团围住。
张思慧这次出门,只带了一个贴身嬷嬷,一个车夫和两个侍卫,因为翠翘失踪了,她连贴身丫鬟都没带,见这些人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登时大吃一惊。
那少年大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民宅!来人,给小爷都绑了!”
那车夫解释几句,这帮人却极为蛮横,三下五除二就把车夫和两个侍卫全捆起来了。嬷嬷在车里吓得瑟瑟发抖,张思慧大吃一惊,虽说是不该抛头露面,但是这种qíng况下,也只得下了马车亲自和少年jiāo涉。“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是鄂国公府的姑娘,现在寄居在长兴侯府,有急事要回鄂国公府,可是前头有马车侧翻,为了赶时间抄近路,便冒昧从此经过,没想到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看在鄂国公府和长兴侯府的份上,行个方便。我在这里先谢过公子了。”
她知道京中簪缨之家盘根错节,相互之间通过联姻都有亲戚关系,而这少年一看就是簪缨子弟,把鄂国公府和长兴侯府全搬出来,就是希望他看在两府的面子上,能放她们离开。
那少年听了淡淡一笑:“鄂国公府那是什么破落户,小爷可没听说过。”张思慧不由脸色一白,那少年话锋一转道:“不过长兴侯府小爷倒是十分熟悉……”
张思慧大喜:“长兴侯府老太太乃是我的姑祖母,还请公子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行个方便,放我走吧……”
少年用折扇轻轻敲打着手背,微笑道:“你又不姓陆,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猛然一声大喝:“还愣着gān什么,动手!”
张思慧脸色大变,反应过来刚才他和自己废话半天全是在羞rǔ她。
便上来几个人将他们全都反剪了双手,将他们押进了府中。张思慧虽是公府小姐,可也没有得到什么优待。
被男人反剪双手押到府中,张思慧只觉得羞rǔ至极,可是她极聪明,却并未呼救,这附近的一大片宅院都是定国公府的产业,这个少年定然是定国公府的人,看他的岁数,说不定就是定国公世子韩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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