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带了迟哥儿进宫,这小子还真是帮了自己大忙了。
陆清岚宠溺地看了儿子一眼。
贞妃走过来,看着殿内乱七八糟一团乱,脸色有几分不善,“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这是怎么回事?谁给老祖宗不痛快,本宫绝对饶不了她。”她刚才找借口出去紧急布置应对夏若的事qíng,现在正憋着一肚子火呢。
陈国长公主看了她一眼:“还真有人给太后不痛快呢!这个贱婢竟然冒用太后的名号,随意侮rǔ欺压老九和老十媳妇,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后娘娘刚说了一句:“不是这么回事……”
贞妃已经开口打断了她,今天摆明了就要和这个老太婆撕破脸皮,贞妃也不顾忌那些了。她冷声道:“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侮rǔ宗亲,这是大罪!就是太后亲临,也不能随意侮rǔ一位亲王妃和一位郡王妃……慎刑司何在,还不把人给本宫拉下去,教教她们宫里的规矩!”
立刻有一位长相yīn鸷的太监走了出来,将人直接拖了下去。贞妃管着六宫呢,慎刑司的人当然惟命是从。
太后气得全身打战:“这是寿安宫,不是你的玉明宫,你也太不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
贞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母后,臣妾也是维护母后的面子,若是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恐怕又是一番雷霆震怒,到时就不是拉下去打板子那么简单的事qíng了。况且臣妾受命管理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臣妾也有责任,不能装作看不见。”
太后怒道:“你少拿皇帝来压哀家。”
这两人针尖对麦芒,竟然掐了起来。一时谁也没料到,贞妃为了替儿媳妇出气,竟然当面跟太后撕破了脸。
正在纠缠不下,外头一阵骚动,就听见有人喊道:“圣驾来了。”
众人都是一惊,今日本来是大喜的日子,没想到竟然闹出这么多幺蛾子,等会皇上来了,定要大发雷霆,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众人正自不知所措,贞妃态度坚决地给慎刑司的太监打了一个眼色,那人很是机灵,硬生生地把秦嬷嬷等人给拖了下去。
太后气得差点要骂娘,这个时候嘉和帝一身龙袍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众人连忙齐齐拜倒,同声喊道:“参见皇上。”
他刚和大臣们商量完政事,心qíng不错笑道:“平身!平身吧!都来了?人挺齐的嘛?”
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先是看着陆清岚笑道:“老九媳妇也来了,迟哥儿呢,带进来没有?”
陆清岚躬身行了一礼,从huáng嬷嬷手里接过迟哥儿来,笑吟吟地道:“迟哥也想来给老祖宗拜寿呢!”
饶氏还真是佩服她的心理素质,要是换作是她,现在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
嘉和帝哈哈大笑:“快快快!把朕的皇孙抱上来,这些日子,朕着实想他。”
陆清岚把迟哥儿递到皇上的手里,嘉和帝小心翼翼地抱起迟哥儿,笑道:“几个月没见,这小子沉了不少。”他摸了摸孩子的脸蛋,“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和老九一个模子扣出来似的。迟哥儿,长大了要像你的父王一样能gān,给朕,给朝廷分忧解难。”
迟哥儿被嘉和帝那粗糙的大手摸得“咯”地一声笑了起来。
嘉和帝看他笑了,十分高兴,跟着也笑了起来。迟哥儿不怕生,是个人来疯的脾气,别人越高兴,他就越来劲儿,一伸手,又把嘉和帝的胡子给揪住了。
韩氏在一旁看得双目喷火,今天她带了两个儿子进宫,六七岁的孩子,能说会跑,都是极活泼好玩的,就在自己身边,嘉和帝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就不明白,这么个连说话都不会的奶娃娃到底哪点儿吸引了嘉和帝?
又见迟哥儿如此地大逆不道,竟敢扯着嘉和帝的胡子当玩具,韩氏气不打一处来,大叫一声:“大胆!”
换成一般的孩子,早就吓哭了,可迟哥儿没理她,仍在那儿自娱自乐。
嘉和帝却眉头一皱,淡声道:“喊什么呢?”
韩氏道:“这小娃娃不识好歹,竟然冒犯父皇的龙体,实在罪不可恕!”
“这还是个不足周岁的奶娃娃,你何必这么不依不饶的?”嘉和帝对老大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连带着对韩氏也厌恶起来,说话的语气就有几分重了。
贞妃走上前打圆场:“皇上,老大媳妇也是关心您的龙体。”一伸手把迟哥儿抱在了怀里,十分稀罕地拍了拍。她越是表现得大度,就越是反衬出韩氏的刻薄。
嘉和帝笑了笑,他再不喜老大媳妇也不过是敲打敲打她,今天这个日子,自不会惩处她。
他笑着道:“今儿是太后的寿辰,咱们行的家宴,你们不必拘礼,大家都放松些。”他转向太后道:“您是今日的寿星佬,儿子先给您拜寿了,您有什么想要的,和儿子说说,儿子一定满足您。”
太后看了他一眼,“皇帝这话可当真吗?”
嘉和帝一看这势头不对,就藏了一个心眼:“母后有什么心愿?”
太后冷笑道:“有人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婆,皇帝你管是不管?”
“这怎么可能?”嘉和帝笑道:“您是太后,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您的晚辈,谁敢给您气受?”
“自然是你最疼爱的皇贵妃,还有你的儿媳妇!”她用手一指贞妃,又一指陆清岚。
贞妃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把迟哥儿给了huáng嬷嬷,跪了下去。陆清岚也十分知机地跪在贞妃身后。
皇帝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些计较。贞妃自打执掌六宫以来,为人宽和大度,不论是宫妃还是太监宫女,人人对她赞誉有加。眼看着萧少珏距离太子之位只有半步之遥了,贞妃却不急不慌的,丝毫没有gān政的意思,这一点尤其让嘉和帝满意。
贞妃行事极有分寸,平日里对太后也孝顺,嘉和帝先入为主,觉得定是太后无理取闹,她虽然贵为太后,但素来上不得台面,嘉和帝深知这一点。
因此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边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声音并不如何严厉。
贞妃道:“都是臣妾的错,臣妾qíng急之下处置了寿安宫的几个奴婢,惹得太后娘娘生气了。”贞妃就简单把刚才的事qíng说了一遍,她的话说得极有艺术,格外突出了陆清岚和饶氏遭受到的羞rǔ,把秦嬷嬷塑造成胆大妄为的恶奴。
嘉和帝听了也怒不可遏:“竟有此事?这些奴才实在太过胆大妄为了。”
“母后,朕看皇贵妃处置的没什么错误,不过就是急了些,叫她当面给您赔个不是,这事儿就揭过去,如何?”
太后道:“秦嬷嬷也是奉了哀家的命令行事,你说秦嬷嬷错了,难道哀家也错了不成?”
嘉和帝一脸的不可思议:“母后,你这般对待老九和老十媳妇,这……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太后冷笑了一声:“你问问这个女人……”她用手一指陆清岚,“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现在说还来得及,待会儿可就来不及了。”
☆、第320章 危机
陆清岚心里咯噔了一下:“皇祖母,您在说什么,孙媳妇怎么听不懂?”
太后冷哼一声:“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转向韩氏道:“你来说。”
韩氏心里打个突,太后这时把她给推出来,若是事qíng成了还好说,但凡有点什么差池,萧少瑜在皇帝心里难免落下一个陷害兄弟的名声,太后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只是事到如今,她是绝不能后退半步了。
她走到皇帝面前,态度恭谨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父皇,庆王夫妇身为异族之后,一直在朝中搅风搅雨,意图不轨。请父皇认清他们的真面目,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jian计啊!”
嘉和帝眉头紧皱,“你在胡说什么?朕的忍耐是有限的!”刚才她的那一番话已经让他很不满意了,还敢往枪口上撞。
陆清岚也抬头道:“皇嫂,就算我家王爷在衡州赈灾搞出一点儿成绩,也是父皇运筹帷幄,指导有方。他再有功劳,总也越不过大皇兄去,你们如此不遗余力地诬陷我们,到底是何居心?”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请父皇为我们做主!”
嘉和帝神色越发不善起来,怒道:“老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韩氏被她几句话挤兑得十分被动:“父皇,儿媳若是没有十足把握,怎么敢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儿媳已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老九身怀异族血脉,乃是夏族的余孽!”
此话一出,众皆一片哗然。
夏族,是一直徘徊在齐、梁、周三国之内的幽灵,三国皇室人人谈之而变色。
贞妃和陆清岚悄悄jiāo换了一个眼神,事qíng既然被揭露了出来,两人反而定了心。
陆清岚怒道:“皇嫂,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家王爷从小在父皇身边长大,他的底细别人不知,父皇还不知道吗?”她声色俱厉:“庆王府到底哪里得罪了您和大皇兄,你们要这般赶尽杀绝?”
这时太后才cha嘴道:“皇帝,你可记得,十九年前惠妃的那件事,哀家当时便怀疑她是夏族人。她忽然bào毙,这件事不了了之,现在看来,当初的怀疑绝不是空xué来风。”
皇帝狠狠瞪着韩氏:“你可有证据?”
韩氏道:“自然是有。”她回头吩咐一个宫女道:“把夏若带上来。”
贞妃和陆清岚对望了一眼,表qíng平静,都没有说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关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嘉和帝有些不耐烦,很快夏若就在宁王府一个嬷嬷的带领下走进了寿安宫的正殿。
几个月不见,她清瘦了不少,但容色依旧。昨日太后审过她一次,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承诺,此刻她的表qíng还算镇定。
她在距离嘉和帝五步远的地方跪下,不敢抬头。
嘉和帝看了太后和韩氏一眼,愈发不耐:“这个女子又是谁人?”
太后看了夏若一眼,“夏若,把你昨天与哀家说过的事,向皇上再说一遍。”
夏若恭敬地朝上磕头:“民女夏若,庆王萧少珏是民女的表哥。”
“表哥?”嘉和帝楞了一下,“你姓夏,你和惠妃是什么关系?”
夏若冷静地道:“惠妃娘娘,是民女的嫡亲姑母。民女的父亲夏阳,便是惠妃娘娘的嫡亲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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