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揉了揉眼睛报喜去了。
宋遇下了马,喜婆就张罗着在门口洒喜果撒喜钱,几大笸箩的铜板撒出去,两边看热闹得人都笑开了花,要说这宋家到底是家大业大,连撒洗钱都这么大方。
进了姚府,宋遇首先去拜见姚父姚母,礼数周全地替三哥给姚父姚母磕了头,说了宋家定会好好待三嫂的话,姚母在一旁马上就有些红了眼睛。
本想着既是这宋家幺弟替女婿来接亲,因是一切从简办了,不曾想这宋家反而摆了这么大阵仗,这探花亲家公子也是一点架子也没有,还给他们跪下磕了头,宋家也真是给足了自家面子,闺女能嫁到这样讲理的人家去,也是她的福气。
这新娘一一拜别了双亲,吉时一到,由姚家大舅子背上了花轿,迎亲队伍又浩浩dàngdàng出发了。
按规矩,迎亲队伍是不能走回头路的,故而来的时候是走了近路的,如今回去,自是要沿着大街绕一圈,chuīchuī打打热热闹闹把新娘子迎回去的。
秦尚昨夜赶到扬州城外,城门早关了,又刚刚折了一匹马,徒步走到上一个城镇也要不少时间,他gān脆在野外凑合了一宿,席地而睡望着天上的星辰,想着宋遇就在这城门之内,明日便能见着人了便不自觉地咧了嘴笑。
今日一早城门刚打开秦尚就赶着进城了。
他这一路赶来大多时候风餐露宿的,一心想着早日见到宋遇,根本没顾得上打理自己,如今又是满脸的大胡子,一副钟馗像了,把路边的小孩都吓得不清。
到了扬州他才想到自己的形象问题,第一次见岳父岳母,这幅模样把人吓着可不行,还是进了城,先找个客栈安顿,把自己拾掇拾掇再去宋家。
一进城门,他便想着先把宋府的位置问个清楚,找个离宋府近些的客栈,到时也快些见到宋遇。
但这这幅尊荣着实吓人,多数人看到他就远远跑了,根本不等他问话。
好不容易碰上个胆大的,想着宋府今日办喜事,莫不是这怪人是宋府客人,便问道:“你是来参加宋公子喜事的?”
“什么喜事?”秦尚不解。
“怎么,你不知道,宋家公子今日娶亲,办得热闹着呢,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到底是来gān嘛的呀?”这人是个心眼子多的,看秦尚一脸凶相,想到今日成亲的三公子又是个跑江湖的,莫不是来寻仇的吧,那可不能告诉他宋家的地址,宋老爷可是大善人,可不能让他坏了宋府喜事。
这么一想,他眼珠子一转便指着宋府反方向道:“闹,你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走到街头左拐便是宋府了,很好找的,你自己去吧。”
秦尚是从未听说过宋家有谁要成亲的,想是宋遇的哪位兄长吧,莫不是那二哥?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出门的时候太过着急,连件像样的贺礼都没有,身上的银两也不曾带多少,这可愁煞人了。
本来那人是想让秦尚往宋家反方向去的,不曾想秦尚去的方向远远正好与宋遇迎亲回来的队伍迎面撞上了。
秦尚远远地便见了一对chuīchuī打打地迎亲队伍走来,心想今日果然是个huáng道吉日,成亲的人如此多,他也要赶紧拾掇拾掇见媳妇儿去了。
待迎亲队伍离得近了些,秦尚觉出不对了,那马上带着红花的人咱这么眼熟呢?
瞧这俊逸的身姿,清秀的眉目,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媳妇吗?他穿着这身衣裳骑在白马上真是太好看了!
呸!想什么呢,这会儿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这这这??????自己媳妇怎么骑在马上戴着红花呢,他这是在成亲吗?
原来那人说的宋家要成亲的公子竟是啊遇,为什么?分别不过短短两个月不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是他父母bī迫他的,可见他骑在马上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明明像是自愿的。
他把自己忘了吗,还是觉得姑娘好?也对,本就是自己先喜欢他的,许是他在京城无依无靠才觉得自己好,如今回了扬州,最后还是觉得娶妻生子的好,所以便急急忙忙成亲了。
可是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想他,这一路上顾不上吃喝,顾不上睡觉,只想着能早日见到他,一想到马上便能到啊遇,路上也不觉得累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都要成亲了。
若自己早一日来,早点见到他,他见自己为了他日夜兼程赶来会感动吗?感动了,会想起我们的qíng义,会改变主意不成亲吗?
秦尚脑子里乱糟糟的,千般疑问万般痛苦涌出来,心窝子似是被人拿刀生生剐了一样疼。
他本就愚钝,遇到这种qíng形,不知该是退是进,啊遇骑在马上带着红花笑得那么高兴,自己该成全他吗?毕竟他和自己在一起是,也少有笑得那么开心得时候。
转过身去想要逃开这一幕,但脚步却生生地顿住,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半步也挪不开。
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明明之前两个人还那么好的,啊遇也说喜欢自己,他喜欢和自己亲\热,这些都不会是假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呢?
也许??????也许他见到自己,知道自己如此喜欢他,如此离不开他,他会改变主意的,无论如何,让自己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自己真是做不到!
打定了主意,秦尚捏紧了拳头转身,冲着迎亲队伍跑去。
宋遇在队伍的最前头,秦尚跑近了,大喝一声,一脚踩了边上的摊位,借力腾空而起,一跃跃上了马背,一手搂过宋遇的腰去抢缰绳,一手甩着自己的包袱去拍马背,两腿一\夹马腹,带着宋遇绝尘而去。
扬州的老百姓被吓傻了,只见一个长着大胡子,钟馗一般的大汉从天而降,将宋遇掳走了!!!
这是什么qíng况,莫非宋家四公子果真是文曲星下凡,如今天上有事,派天神来招他回去?百姓的联想永远这么丰富,一时间议论声纷纷响起。
这边宋家的迎亲队伍却是慌了神,前面chuī打的仪仗队挺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不知所措。
六个喜娘哎哟哎哟叫唤起来,“可不得了了,探花郎被劫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新娘子坐在花轿里蒙着盖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只感觉花轿停了下来,chuīchuī打打的声响也停了,喜娘一个劲地嚷嚷,边上的人也都在议论,声音太杂,也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紧张地直绞手指。
只有孙虎淡定如雪。
呵呵??????又是熟悉的场景,又是熟悉的qiáng盗。
好在今日自己跟来了,否则秦将军就这么把人带走了,留下这么大一个队伍,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的,三少爷的亲可耽误不得。
孙虎站出来大喊“安静”,先把几个喜娘安定了下来,又大声嘲大家解释:“没事没事,这是当朝的秦大将军,他来找我们四少爷,想必定是有公务在身,秦将军行事直接,大家不要慌乱。”
又走到花轿旁,低头安抚了新娘,走在前面大手一挥,有chuīchuī打打走起来。
到了宋府,新郎官早就金jī独立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了。
远远看到队伍来了,激动得很,gān净站挺了,整了整衣冠准备好。
等队伍走近了一看,不对啊,啊遇呢?怎么只剩下迎亲队伍了?
孙虎又上前按刚刚的说法粗略解释了一遍。
虽觉得有些疑惑,不过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这会儿忙得很,也顾不上多想,既是那个秦将军,总归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新郎在门口踢轿门,接新娘下轿,有喜娘一步步指导着,孙虎从边上溜了进去,先行向宋老爷宋夫人解释解释适才在街上发生的事。
这会儿宋家的长辈亲戚基本都聚在大厅等着新人拜堂呢,宋老爷宋夫人虽觉得事qíng有些奇怪,但人家是堂堂将军,自己家不过是多了几个钱,能说些什么?且现下最重要的是把婚事办好,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当然,他们此时也还不知道宋遇是当众就这么被掳走的,孙虎说话还是有分寸的。
只由宋大哥听了,微微皱了眉头。
宋逑是知晓内qíng的,一听说是秦尚那小子来了,想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冷哼一声,撇撇嘴不说话了。
这边宋遇被秦尚带着没头没脑地往前跑,不一会儿二人便出了城。
其实咋一看见一个大胡子想自己冲过来,宋遇当真是有些害怕的,一时间没认出人来。
后来秦尚喊的那一声,瞬间就让宋遇想起来进京路上碰上的那个大胡子钟馗了,可不与眼前的人一模一样吗?
再接着秦尚二话胡说劫了人和马就往前冲,他根本就没机会开口说话,不过想也知道自己此时这么身打扮,又是这个场景,他定然是误会什么了。
见秦尚不管不顾地劫了自己就跑,宋遇心里一边怪他太鲁莽,耽误了三哥成亲可怎么好?另一方面,也是在暗暗高兴的,无论如何,他到底是舍不下自己。
秦尚带着人一口气奔到了城外的小树林,直到进了小树林眼看没人烟了才慢慢停下来。
宋遇从未骑过这么快的马,又是坐在前面,一时不适应,呛到了几口风,一停下就涨红了脸不停咳嗽。
秦尚心里虽有千般话想问他,真到了这时候又不敢问出口了,怕他会说出不愿意再和自己好的话。
这会儿看着宋遇呛得难受,又心疼得紧,一手搂着他,一手去拍他的背。
等宋遇终于缓过来了,秦尚看着他yù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好不容易叫了声“啊遇”,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bī出来的。
宋遇扭过身去看秦尚,瞧见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脸色也不是十分好,一时间心疼得紧,抬起手摸着他的脸侧,用手指拨拨那些大胡子,温声问道:“怎么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秦尚低头瞧去,宋遇眼睛亮亮的,看向自己的眼神与往常并无任何区别,他今日不仅穿了大红的衣裳,连头发都用红绸带绑着,垂下两头,其中一头红绸带挂在胸\前,更衬得他唇红齿白明眸善睐,适才马跑得太急,宋遇此时头发被chuī得有些乱,几缕发丝黏在脸上,看过去别提有多可人怜了。
一时忍不住,秦尚抱着怀里的人,低头就亲下去。
光天化日的,又是在扬州地界,几乎人人都认得他,宋遇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想起刚刚秦尚受伤地表qíng,宋遇又不忍心拒绝他了,想着先把人安抚下来,再和他好生解释。
岂知秦尚的qíng绪非但没安抚下来,反而越来越激动了,越亲越激烈,恨不得把宋遇生吞了的模样,他的大胡子硬\硬\的,将宋遇的脸蹭得又疼又痒。
52书库推荐浏览: 付啊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