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有些悔恨,若不是他一走多年,也不会因时隔多年而找不到靖儿失踪的线索,更不会让他独自在外八年!当年,他们被赶出宫,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是怎么生活的?当年,他失踪了以后,是不是在期盼着二哥可以找到他呢?他今天的疏离,是不是因为等得太久没有等到的失望呢?
“文泱,你今日一早便进宫了,还没有练武吧?乘着二皇子有空,不妨向他请教一下。”六皇子的直觉很准,可是,皇上的大寿将至,这会要是闹出点什么事qíng,会更麻烦,如果仅仅是身份问题,将错就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起这个,我这是有两件事想问一问舒公子的意见。”二皇子突然开口。
舒景错愕地看着他,这是他们阔别多年以后,二皇子第一次跟他说话,他心里很想保持距离,可嘴巴已经不自觉地说:“二殿下请说。”
“一件,就是关于文泱习武之事,文泱现在没有大碍,又是在盛京,没有必要让一个太医随身伺候,今天程敬之回太医院复命,估计日后会让他当值,这样一来,没有时间教导文泱的武功,我想着,那拳谱本就出自你手,由你继续教他,可行?”
“行的,对吧?”舒景还没反应过来,文泱已经理所当然的替他答应了,“敬之有职责在身,不能老陪着我,景儿,你不能不陪我了。”
这要是答应,可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而且,和幻月楼的xing质不一样,如要在要走,也必须二皇子的同意才行,舒景犹豫了,不是不想教,而是有所顾虑。
二皇子看出了舒景的犹豫,接着说:“据我所知,幻月楼,你暂时去不了了,赌棋赢来的东西,被人堵了出货的路子,若你能答应,报酬方面好说,你那些东西,我也可以全部买下,当然,我不qiáng求,你有时间考虑。”
二皇子停下来看了舒景一会,又说:“这第二件事,就不是什么需要考虑的事qíng了。”他从袖中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舒景,“听闻你在幻月楼时与众多参加科举的考生下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几位?可否说说你对他们的认识?毕竟科举不是万能的,我想知道他们平日里的品行。”
舒景接过一看,有三个都是和他下过棋的,林放也在其中,舒景老实地说:“柴公子思维敏捷,处事果断,但脾气容易急躁;白公子心思细腻,处事稳重,但xing格有些优柔寡断;林公子阳光活泼,xing格慡直,但心思不够细腻;简公子素不相识,说不上什么。”
说的和他调查得来的信息一致,看来这个舒景很会看人,对他们也算诚实,纵然不能轻易相信,放在眼皮子底下,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二皇子随意地问:“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打听这几个人么?”
舒景淡淡地笑了:“若是方便,也想听一听,没记错的话,这四位,都是今年才考取的进士。”
“我也有兴趣知道。”这四个人,六皇子都不认识,他一般不过问二皇子的事,现在他主动那么说,就一定是可以说与他们听的,便也说上一说。
二皇子看了看六皇子,说:“是给文泱选伴读,你们觉得谁合适?”
舒景惊讶地望着二皇子,他素来是事先安排好一切才会说出口的人,事关文泱,问他的意见很正常,为什么也问了自己的?真的只是顺便?
文泱呵呵笑着说:“二哥做主就好,我相信二哥的选择。”
舒景思索了一下,说:“我觉得林放不错,二皇子不妨考虑一下。”
“方才舒公子的话,感觉他们各有千秋,现在为何独独提起林放?”
“实不相瞒,林放是我接触地最多的一位,他是我家中洛楠的同乡好友,他是一个会对朋友真心的人,不会在意对方的身份地位。”
二皇子懂了,这舒景是怕有人因为文泱目前不太乐观的现状而有别的想法,而身为伴读,与侍奉的皇子荣rǔ与共,是最基本的事,他倒是考虑得周到,不过,这种事会是一个普通的小倌能考虑到的?!
“景儿~”六皇子甜腻腻地叫着。
“嗯?”诶,这个文泱,敬之好的地方没学着,这撒娇卖萌的功夫,倒是学的十成十。
“教我习武的事,你不会不答应的,对吧?”
“我”
六皇子一把拉过舒景:“从今天开始,你教我吧,我一定会用心学的,不偷懒!”
看着六哥的期待又开心的样子,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
第34章 欺软怕硬
亲自教起来,才知道即要迁就着六皇子的xing子,又要让他学有所成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qíng。六皇子扎着马步,太阳稍亮些,翠儿就嚷着让她主子休息,六皇子微微出了几滴汗,翠儿便端茶送水,六皇子略微碰到了地上,翠儿便浑身上下问个便,还非得查看一下,是否受伤……
这还只有个宫女在旁呢,这要是莲妃娘娘在,那还得了?
看着这一幕幕,不仅舒景皱眉,二皇子也看不下去了,他叫过翠儿,命她在一旁站着,不许gān涉。
这么一来,确实好了很多,但是,下盘不稳,耐力差的弱点没多久就bào露了出来,一套拳打都还没有打完,人已经摇摇晃晃了。好不容易从头到尾来了一遍,六皇子又嚷嚷了:“景儿,这套拳一点都没意思,换点别的好不好?”
“那你想学什么?”
“轻功!景儿你飞起来很好看。”
好单纯的想法!舒景无声地笑了,问:“那我要是打拳也很好看,你学么?”
“打拳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要。”
舒景也不多说,当下打了一套拳法,舒景体态轻盈,动作潇洒自如,一套平凡的拳法到了他这,练起来也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六皇子看得十分入神,他一直都觉得拳法是枯燥无聊的,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番风景,他抗议者说:“景儿,我要学这个,你为什么不教我这个,要让我学那么难看的拳法?”
二皇子一口水抢着,咳了几声,六皇子没看出来,他可看的仔细,舒景打的这套拳法,与刚刚教文泱的,是一摸一样,唯一的不用,是舒景的基础很扎实,又有轻功的底子,练起来没有丝毫费力的感觉,看起来流畅舒服,而文泱,样子实在笨拙的很。
舒景一点都不意外六皇子的话,笑着说:“这套拳法,敬之早就在教你了,就是你刚刚练的那一套。”
“景儿你骗我?”六皇子惊讶地不敢相信。
“不信你可以问问二殿下。”
二皇子故作惋惜地说:“你练这套拳也有些日子了,竟然都认不出来,一套拳都练不好,我看,那轻功的事,还是莫再提起了。”
平日里都是拆着练,有时一个动作都要停上好久,很少连起来过,即使看着熟悉,看着那么大的差别,也不敢相信是一样的,听到二皇子又对他没有信心,他也很不甘心:“敬之说我能练好的,二哥别老瞧不起我行么。”
“嗯,只要肯下功夫,勤学苦练,一定有所成。”舒景自然是支持文泱的,不过,能学到什么程度,他可没说,按现在的qíng况,就算练上一年,也练不到他这样。
二皇子临走前悄悄问舒景,为何这般费心哄着文泱习武,舒景说,我不懂医术,但一位大夫曾经说过,这病和毒其实像世间的恶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只要自己的身体qiáng壮起来,没有什么病、毒可以轻易伤害我们。
人都走完了,安皓才冒出头来,舒景逮到他就说:“你这小子越发大胆了,家里来了客人也不斟茶递水地伺候着,还要客人亲自动手,别人还当我们这家里没家教呢。”
安皓知道,他家少爷也就说他几句,不会真的生气,厚着脸皮狡辩:“反正我们准备的东西,他们都是要检查一番的,让他们自己动手,岂不更省事。”
舒景无奈地摇摇头。
到了晚饭边,家里又来了一个客人,是董天佑,自从知道上次舒景受无妄之灾,也有他的原因之后,安皓便记下账了,此时见到,自然不待见他:“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董才子么,真是抱歉,我们这又脏又乱,您怕是没法子下脚,还是请回吧!”
董天佑有些错愕,之前不是还在这里下了好久的棋么,怎么今天就不让进了?心想着,莫不是上次失约,景公子生气了吧?他赶紧解释:“前些日子出了趟远门,昨天才回来,失约了,还望这位兄台容我向舒公子解释一下。”
安皓根本不知道舒景和董天佑有约,只知道,舒景挨冻那天晚上的事,似乎与董天佑所说的四皇子又关,那便是与董天佑有关!他不由分说地将董天佑赶出门。
舒景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双方推推嚷嚷的qíng形,他对董天佑也有一丝疑惑,但他觉得寻求答案比拒之门外要好得多。最终,董天佑被请进了门。
“许久未见董公子,今日怎么得空前来?”舒景笑着问。
见舒景没有生气的样子,董天佑倒是不好意思了:“前些日子有急事出了城,本以为能回来赴约,结果路上又耽搁了几天,昨日才回,失约也未能及时通知舒公子一声,实在抱歉。”
“下棋毕竟只是消遣,当然是正事重要,不妨碍。今日可有空下一盘?”舒景好几日没下棋了,手痒的很。
董天佑也很想来一盘,一副心痒却极力克制的表qíng:“今天还有要事,必须早些回去,刚刚去了七皇子府,想着离这边很近便过来一下,下次,下次一定再与舒公子切磋。”
舒景失望地说:“好吧。”
安皓许久才上了茶,把茶往桌子上一放,一副不乐意的表qíng。
“安皓!”舒景显然不满意他的举动,低吼着警告。
“这位兄弟似乎对我有所误会?”董天佑直接地问。
舒景微微地笑着,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是误会,不过,有一事,还是想当面问问清楚,也好解除这个误会。”
董天佑一脸茫然地看着舒景。
“当日,董公子说四殿下想接我入府,请你做说客,不知是何缘故?据我所知,三殿下与四殿下不和,而你是三殿下的伴读,与三皇子的关系非同一般,怎么会突然做了四皇子的说客?”这是舒景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听到这个,董天佑一脸坦然地说:“有一日诗歌会,两位殿下都出席了,前来的公子之中,也有几个带着钟爱的姑娘、公子一同前往,四殿下便提起有意接你进府,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当时便有公子说,舒公子爱赌棋,不论赌注大小,众人便提议让我设计与你赌棋,让你自己把自己输进四皇子府。”他尴尬地笑了笑,“下了一局之后,我便把这目的抛之脑后了,当然,我要赢你,也没把握。这个与安皓对我的误会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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