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色之情难绝_梨花烟雨/梨花白【完结+番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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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你就信?」

  齐柏蓦然大吼一声,气得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子后,一脚就把身旁那张八仙椅子给踹成了碎片。

  王太医在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其他的小厮丫环根本就不敢喘气儿了。忽听齐柏大吼一声:「齐鹏。」

  「哎,爷,奴才在这儿。」

  齐鹏忙从人群中钻出来,心想妈呀,这不是要拿我出气吧?

  「去裁fèng铺,把人给我抓回来,带几个侍卫。」却听齐柏从牙fèng里yīn森森挤出了几个字,想了想又道:「不许伤他,掉了一根头发,你这大好头颅爷就收了。」

  「是是是。」齐鹏连忙答应着,心想我的爷哎,您这是要唱哪一出?要抓人,还不准伤了,也幸好那段易书是个文弱书生,不然我也不用去抓了,直接把这狗头摘了给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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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段易书失魂落魄步履维艰的回了裁fèng铺子那一刻起,阅历丰富的掌柜便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qíng了。

  使眼色不许好奇的伙计们凑过来问,他亲自扶段易书到火炉前,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垫子,才扶着他让他小心坐下,一边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段易书的肩膀。

  这种事也瞒不了人,何况是眼光毒辣的掌柜。段易书沉默了半天,才涩声道:「我昨晚没回家,我娘那边……」

  他不等说完,掌柜的就飞快道:「放心吧先生,老太太那里我让贱内去照顾了一夜,只说今夜要赶工,老太太也没起疑心。」

  段易书点点头,母亲虽然耳朵和眼睛都不好使,却是个jīng明人,他心里只担忧这个借口瞒不过去,可即便瞒不过去,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但愿娘亲能看开一些,不要因此熬坏了身体。

  「掌柜的,我想回去一趟……」

  段易书越想越坐不住,刚要起身,便听掌柜的低声道:「先生还是安心在这里吧,您这会儿只怕走路都不灵便,能撑到回去吗?可也有二三里的路呢,若是痛苦不堪,岂不是更让老太太疑心?倒是将养一下的好。」

  段易书一愣,想了想自己回到这里已是千辛万苦,只怕还真是没办法回家了,救在刚才,他从王府回铺子的路上,甚至都几度认为自己会昏迷过去。

  一念及此,只好微微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哎,行,您就在这儿歇一歇,等一下去里边里躺一下,这人生在世,都是要受一些磨折的,唉!先生万万要看开一些才好啊。」

  段易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道:「我明白,多谢掌柜的。」

  于是店里的气氛便沉默下去,段易书倚着椅子上的靠垫,身前是暖暖的火炉,加上他昨日体力透支太厉害,如今风寒又加重,因此只是迷迷腾腾的想睡觉。

  掌柜的刚刚招呼完一个客人,回头看见了,忙走过来,想让段易书去屋里睡,却听「咚」的一声,门忽然被推开,一股寒气夹杂着雪花扑了进来。

  这声音也将昏昏yù睡的段易书惊醒,抬头一看,面上就变得煞白一片。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就要往里屋逃,却不料身上立刻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便痛呼一声。

  齐鹏看见了段易书,冷着面孔道:「王爷请段公子再回王府一趟。」

  「王爷……也不能欺人太甚。」段易书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根本逃不开也躲不了,于是勉qiáng镇定下来,背靠着柱子,咬牙切齿道:「是他自己许我随传随到的……可没说要我留下。」

  齐鹏微微一笑道:「既然公子知道,那现在王爷可不是就传你了吗?放心,王爷只是请了太医,要给公子看看风寒而已,请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沉吟了一下,看看后面的侍卫:「没看见我把侍卫都带来了吗?公子这一次,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因为齐柏和段易书现在的关系,所以齐鹏也改了称呼。

  「齐管家,段先生刚刚才回来,十条命里用去了九条,王爷何苦在这个时候苦苦相bī?」掌柜的走过来,叹口气道:「侧隐之心人皆有之,齐管家且看看段先生的模样,就不能做点好事,回去在王爷面前帮着分辩一下吗?」

  齐鹏苦笑道:「分辩?我可是不想要脑袋了?你们是没看见王爷回府的模样,本来欢欢喜喜的带着王太医,谁知听说段公子离开了,那模样儿倒像是能吃下几个人似的,我出来的时候就下了命令,人若是带不回去,就把我脑袋提回去,不然能让我把侍卫们都带来吗?」

  段易书气得浑身哆嗦,却偏偏知道自己无法反抗明亲王这个一手遮天的恶势力。一时间既想轰轰烈烈的碰在那火炉上死了,一时间却又想起老母在家中殷殷期盼的身影。想要逃,又逃不开,病中的身子就连反抗都不可能。

  在这几重qíng绪的冲击之下,只觉面前的人影忽然间就模糊起来,一个身子摇摇yù坠,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听到掌柜和齐鹏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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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就好像一缕游魂般,在冰冷黑暗的空间里飘dàng着、也不知飘了多久,方觉身上暖起来,似乎有软软的被褥裹住了自已,就好像小时候被母亲慈爱的抱在怀中一般,他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就这样略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看着chuáng上段易书终于睡安稳了的面孔,齐柏总算放下心来。轻悄悄出了房门,只见王太医正在开方子,见他出来,忙站起抱拳行礼,齐柏连忙挥手免了,一边关心问道:「如何?他身子有问题吗?」

  「风寒侵体,加之身子虚弱,问题倒是有一些,不过无妨,下官开几张房子,让段大人按时服药。接着再给他吃一些补汤补品就好。」

  听到王太医这样说,齐柏方放下心中大石,想到刚才这太医的称呼,他默然了一会儿,才轻声道:「王太医以前认识段先生?」

  王太医心中一凛,暗道坏了,自己怎么就忘了段大人早已被罢免官职的事qíng了呢?当下忙陪笑道:「是,段……段先生从前是府尹的时候,也曾请下官去为他母亲诊过病,仅此而已,却是并无深jiāo。」

  齐柏点点头,想了想轻声道:「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

  王太医心说好人好官有什么用?还不是因为触犯到了王爷您,让皇上一道圣旨给贬下来,还永不录用。奇怪啊,这恶霸王爷今儿怎么转了xing子?倒替段先生说起话来?

  心里奇怪,只是联想前后,一琢磨便已得出答案,一瞬间,王太医身上的冷汗就湿透了衣裳,齐柏看了他一眼,心知他已经猜透自己做下的事qíng,冷哼了一声道:「王太医请回吧,今日的事,本王若是听到传进第二个人的口中……」

  「不会,王爷放心,放心。」王太医腿肚子都吓得打颤了,谁不知道明亲王气焰滔天,如今段先生怎么说也曾经做过官,还是大才子,尚且被他如此对待,若是自己不知好歹,坏了他的好事儿……王太医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匆匆告退。

  这里齐柏坐在椅子中看向窗外,过了好久,他才转头看着旁边的齐鹏,沉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易书很可怜?觉得本王太不是东西?」

  「王爷,小的可不敢啊。」齐鹏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心想邪门了,王爷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本来嘛,你戏弄他、侮rǔ他都好,就当出一口气,你不该将这样骄傲的一个人非给要了身子,从来都不好男色的,何苦这样rǔ他……他妈的你还敢这么想,王爷可能会读心术啊,你不想要命了?

  齐柏当然不会读心术,所以自然也不知齐鹏此刻在想什么。他只是木然说了句:「你慌什么?起来吧。」

  齐鹏站了起来,却见自家王爷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yīn沉的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他脸上的表qíng越来越yīn沉森冷,好半晌方冷笑一声道:「没错,我不是东西,我禽shòu不如,反正也已经是这样了,就再更禽shòu不如一些又有何妨?「想到此处,便转身对齐鹏道:「你立刻去吩咐账房,写一张卖身为奴的契约,开价就是一百两银子吧。」

  「王爷,什么奴才这样值钱……」齐鹏愕然张着嘴,可是话不等说完,他便猛的醒悟过来,不敢置信的看向齐柏:「王……王爷三思啊,这……这只听说过bī良为娼,可没听说过bī人为奴的,这……」

  「啰嗦什么?让你办你就去办。」齐柏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qíng,于是齐鹏就明白自家王爷这是心意已定了。不自禁的看了里屋一眼,他心中实在替段易书抱屈:怎么就能惹得王爷狂xing大发,残忍到这个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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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易书这一觉睡到了傍晚,他坐起身子,虽然身上和那个羞耻的部位还是疼痛不堪,但总算比今日一早要好一些。

  正要摸索着下chuáng,就看秋玉赶过来,扶住了他的身子轻声道:「公子还是好好歇歇吧,为了您今早儿离开,王爷差点儿把我们这些下人给投了井。如今王爷正在外面正厅会客,您好好在这里歇会子,他会完客必会回来的。」

  段易书冷笑一声:「我不用他回来,放开,让我走……」他发现秋雨死拽着自己不松手,不由得又惊又怒:「你们想做什么?」

  「实话和您说了吧公子,这次就是打死我,也不敢放您走的。今儿是怎么把您请回来的,想来您没忘吧?也不是奴婢不放手,您出门看看去,二十几个侍卫在门前呢,别说您只是个文弱书生,又在病中,你就是个武林高手,这会儿只怕也是cha翅难飞。」

  秋玉叹着气,将段易书重新摁在chuáng上坐下,想了想又轻声道:「且公子先别想着怎么逃走,倒是想想该如何与王爷周旋才是,您知道王爷见的客人是谁吗?就是金文侯府的小侯爷,公子自己想,这若不是和您的事有关,王爷怎么会无缘无故让人请小侯爷过来?」

  「他在见智宇?」段易书一惊站起:「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见智宇?」一时间胸腔中的愤怒排山倒海,只让他恨不得去寻齐柏拼命。

  「公子,这个我们做奴婢的怎么可能得知,不过您稍安勿躁,相信王爷总会和您说的。」

  秋玉苦口婆心,恰好小丫环端了药来,她知道段易书自然是不肯喝的,因苦笑道:「奴婢知道公子的心思,只是您现在头重脚轻,若是不喝下药发散发散,还不是要任由王爷为所yù为?这喝了药,身上好歹有些力气,总也能和王爷谈谈条件不是?」

  段易书心中一动,默然不语。秋玉知道这话打动了他,忙再接再厉,约莫说了小半刻钟,方见段易书不耐烦的接过药碗,咕嘟嘟—口气儿全喝了,然后冷冷道:「这下好了吗?若是好了,就请出去一会儿,让我自己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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