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跟猫咪似地轻盈,为了今晚动静小一些,他也没带那把大刀,而是随身带着一把日常用的小匕首,今天他主要是来探虚实的,打架什么的还不着急。
他落脚的位置也是听好的,捡人最少的位置下来的。
不过此时他有点懵,这里人少是真的,但他并不知道这是哪啊。也不怪他,他哪里知道这里人的宅子这么大啊,还一眼望不到头,不是被树挡着就是被走廊遮着。
无计可施下只能沿着墙角静悄悄地移动,现在他反而希望有个人经过,这样好歹能bī人家告诉自己路怎么走啊。
然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他能清晰地听到一墙之隔的院子丫鬟小厮走动的声音,独独在这个院子里见不到半个人影。
莫挽青不禁大皱眉头,直觉告诉他这里有秘密等待被人发现,即将发现秘密的兴奋感和未知的迟疑让他很纠结。
“不管,既然来了就先看看,我就不信以我的身手还能被抓到?”
静谧夜色下他的自语虽轻却也清晰可闻,他猫着腰躲进一旁树丛的yīn影里,往灯光的位置快速移动。
行到一处拱门前,不远处一座雕花小楼就清晰地映在他眼前,他微眯双眼打量着这个只点着一盏昏暗小油灯的小阁楼。
灵敏的听觉在静谧的夜空中捕捉到一丝奇异的声响,像是小奶猫被欺负时发出的呜咽声,似哭似喜,很是怪异。
莫挽青却突然想起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也是一样怪异,一样的莫名……对了,后来他听别人说这是夫妻间gān的私密事,不能被别人看见的。
想到这里他还稚嫩的脸瞬间红了一大片,正打算退出去时背后突然响起人声,他一着急脚下就踩空发出清脆的“啪”,顿时就bào露了行迹!
“谁?有贼啊!快来人抓贼啦!”嘹亮的女生瞬间划破天际,不远处院子的人自然都听到了,无数脚步声向这边跑来,莫挽青纠结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要好奇了!
还等什么?跑啊!
比来时快了无数倍的速度狂奔到墙角边一个纵越便消失在围墙内。
以为这就完了?家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胆敢闯入他们家的贼子呢?纷纷抄近道、跳墙,拿着武器誓要追到这个贼子!
莫挽青此时非常láng狈,他的自信在被家丁锲而不舍的追捕中消耗殆尽,全身的力气在疯狂的跑步中更是被掏空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就跟一条咸鱼一样没差。
救命啊,他们也太能追了……
突然黑暗的拐角里伸出一只手,手的主人不过轻轻一带就将莫挽青悄无声息地带到巷子里。
莫挽青吓了一跳,将出口的惊呼被他的手捂住。
“别出声,是我。”
与此同时追赶他的那群人越过巷子口直直地向远方奔去,莫挽青轻呼一口气,“终于过去了。”
身后的男人轻笑,“你是gān了什么坏事才被人如此追赶?”
男人从yīn影中走出些,月光下他俊美的脸庞放佛在发光,莫挽青不禁看红了脸。他微低头掩饰掉自己的尴尬,摇头说:“我什么也没gān,我就是看看……”
男人便是邹晋楚,他刚值夜回来就撞见莫挽青被人追赶,出于相信他的人品才出手相救,事实上他从不觉得莫挽青会做什么坏事,所以救他是下意识的却也不会后悔。
莫挽青则是陈恳地道谢,“多谢啦,刚才要不是你,我就要被他们追上了。”
邹晋楚依旧笑地儒雅,“好了,下次不要私闯民宅哦,免得又被追地如此láng狈,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他觉得莫挽青之所以闯进人家屋子是因为他的好奇,不管是好奇什么方面的东西都不该直接跑到人家家里去看。这个行为放在其他人身上他会判定为私闯民宅,然放在少年身上只会觉得他不懂事因为好奇闯的祸事,无足轻重。
毕竟莫挽青还小,又心思纯良,不像会做出小偷小摸的事。所以他没有责怪,只是提醒一二便叮嘱他,“早点回去吧,有事再来找我。”
莫挽青点点头便拖着脚步往“家”走,他的身后有人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街道口。
真是郁闷,想要得到的消息半点没弄到反而被人追成这样,真是丢人。哎,不行,明天晚上还得来……
走到后门,那里一片漆黑,走时特地留的一盏灯已经熄灭了,想必是被夜风chuī的,反正他也不怕黑,便没必要去在意这个小细节。
然而当他退开门看到一群人严正以待样子的时候他后悔自己刚才的粗心了,看李老头“挤眉弄眼”的神态就知道那肯定是他对自己的提醒,但粗心的莫挽青安全没当回事。
现在后悔也晚了,有什么比偷偷做贼却被逮了正着更可怜呢?
莫挽青压根就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姓张的老板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不过想了也没啥用,现在他正被关在废弃的柴房里,月光从茅屋的漏dòng里照进来,算是给这个黑暗的一角带来点光明。
莫挽青揪着自己的头发蹲柴堆边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是咋回事,难道真是别人太聪明一猜就猜到的?
这时废旧的柴门上的大锁晃动两下又归于平静,莫挽青知道那是谁,但他也没有钥匙,来了也没用,所以他蹲在原地没有动。
突然身侧传来窗户被敲击的“梆梆”声,莫挽青寻声望去,只见李老头艰难地从被封死的窗户fèng里伸出一只手,手心里是一个大白馒头。
“还傻愣着gān嘛,快拿去吃,明日他肯定会扭送你到县衙,到时候你不知道要饿几顿呢。”
莫挽青知道他不会害自己,便伸手去够馒头,还带着人体余温的馒头把他感动了好一会儿,咬上两口委屈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我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要关我?”
李老头只觉一阵头疼,“我当你有几分本事的,没本事学人家飞贼去闯民宅,活该你被抓!”
他话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倒不是真的责怪莫挽青,他怪的是他居然粗心到给别人认出来找到家门,最可恨的还不能看出自己给他的暗示,直愣愣地撞上追捕的人马。
这么蠢的孩子别说做啥坏事,他能明白是咋回事都不错了。
果然紧接着莫挽青就问出了他最疑惑的一点,“他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啊?”
“半点伪装都没有,就一身深色的衣服,你还怪别人认出你?”
莫挽青嘴一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早就bào露了,还当自己伪装的可以呢。
其实这只能算他运气不好,恰巧踩到枯树枝发出声响又没有稳住藏好,更巧的是那时章老板正好经过,章老板见过他几面这才认出他的背影。
种种巧合连在一起造成他被抓的悲剧,这也算是别样的倒霉吧。
李老头似乎也懒得跟他废话,半大的孩子在他眼里是没什么心眼儿。
“算了,都已经发生了,回头被送到衙门记得咬准是因为好奇才进去看的,反正你也不像是夜行的装扮,也没有发生其他事,顶多被关两天也就被放出来了。”
莫挽青还是有点不明白,但难得聪明地没去问,李老头都提醒到这份上了,他只要照做就是,大不了吧一切都推到自己年纪小不懂事头上,总比被发现秘密要好。
他jiāo待完就迅速离开了,不是怕被莫挽青连累,而是不想因此事而给人把柄,给人更多的臆测。李老头知道这件事上,越是冷静对待越不会有什么问题,前提是事qíng没有更多的变数。
在随时会散架的柴屋里待了一夜,莫挽青觉得自己也快散架了,第一次觉得守夜时睡的地板也是极好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fèng隙照she进来,当它变得越来越暖时,终于有人来找他了……不过是一脚踹开的。
莫挽青从迷糊中被巨响惊醒,首先见到的是一张愤怒到扭曲的脸,那是章老板的。
章老板今天没有穿着那件大红色的衣服,大概是昨晚发生的事qíng让他太恼火吧,今天他穿了一件大绿色的衣服,配上他菜色的扭曲的脸,像是一具陈年的腐朽的僵尸。
莫挽青心头一颤,傻子都知道这事不妙,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是迷茫的,要他说的话就是,我真没gān什么……
然愤怒至极的章老板很是激动,他用自己细瘦的胳膊叉起莫挽青,拧着一张僵尸脸说:“你到底对红素做了什么?”
从他快要咬断的牙根看来,这个叫红素的人必定是非常重要的。若是莫挽青知道的话必然不会藏私的,但问题是他不知道……
“谁……是,红素?”
“还跟我装傻是吧!来人,给我打,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被十几个壮汉围殴是什么感觉?莫挽青来告诉你,只有一个字:疼!
“你好歹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啊啊啊,轻点,大哥,救命!”
第21章:小姐多qíng,挽青受害
浑身的骨骼像被拆卸了重新组装过,恨不得每一寸肌ròu都在发出悲鸣。莫挽青就像个死狗一样地摊在地上,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奋力的反抗只能给个别人带来一点伤害,更多的是让更多的拳头落在身上。
别打的感觉不会是好的,更何况是被冤枉的打,莫挽青无心惹事,自认为对他们还算容忍,就想换个明白。
“够了!我他娘究竟gān了啥!能不能给个明白?”
绿色的章老板俯下身,看着死狗一样的莫挽青说:“好,你不知道,我来帮你回忆!”
“昨晚是你偷偷潜入小女闺楼吧?”
莫挽青仔细一想,昨晚那个没人的院子似乎也像是女儿家的……
“好像是……但我不知道那是你女儿的院子啊!”
“狡辩!你深更半夜摸进我府上,不为钱财还能为何?且你一进院子首先去的便是红素的院子,也别告诉我是巧合!”
莫挽青哑然,这还真的是巧合,但此时盛怒中的章老板显然不会相信这种解释。莫挽青还不知道这里女儿家的闺誉比xing命重要,失了贞洁的女子是无法嫁人的,这让只有一个独生女的章老板怎能不疯。
“大胆狂徒,你误她半生还多加狡辩,实在可恶,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还打?我去,前面的打他算是半推半自愿地挨了,毕竟是他闯到别人家的,被打一顿也正常。但眼下看章老板的意思居然是不想让他活了,这里居然可以随便打杀人?
“且慢,老爷您听老身一句劝,此人杀不得。”
体态臃肿的老太一步三摇地小跑过来,她举着一把小扇子挡住自己的嘴,附耳在老爷耳边说了句什么,章老板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也顾不上莫挽青,匆忙jiāo待说:“给我看好他!”
看他携一gān打手急急忙忙地离开,破败的木门已经无法阖上,便由两个壮硕的家丁代替木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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