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长开来,莫逆看着更加健壮,小臂上的肌ròu都是鼓囊囊的,加上总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皮肤也是偏黑的。
最nüè心的还是他的个子,现在他站起来就已经比莫挽青高出半个头了,而且看他那势头还会继续长。
莫挽青就悲催些了,快步入14岁的他个子还没啥大变化,只能不断安慰自己,他是发育晚,不是长不高!
不过撇开莫逆bào增的个子不谈,于xing格方面他并无大变化,还是没事喜欢找莫挽青,也不打扰人,就这么待着。
“练完了回去把笔墨准备好,别在我后面杵着。”
许是形象变高大了些的原因,莫挽青现在不合适叫他“小孩儿”,宠溺还是有,但却不能跟以前一样捧在手心里。毕竟男孩子还是要自立些的好,莫逆长大了他一味宠着会害了他。
值得夸奖的是,这孩子心态不错。他对莫逆态度有所改变的时候,他失落过却很快调整过来。自己乖乖的保持适当距离,不打扰到莫挽青却也不愿意离得太远,不远不近地待着。
看着变大一只却依旧这么乖巧的少年,莫挽青是不忍心苛责的,只加重些他的课业,多的也没说,免得敏感的少年会多想,以为他不要他。
不过这么乖的莫逆其实也有硬伤,那就是他的字。练武上面他非常聪明,一点就通,学字方面,算不上多聪明吧,但总归和普通人学的速度差不多的。但是,他的字实在是太丑了,莫挽青气起来都说,跟狗刨出来的差不多。
哎,也不怪他,莫挽青知道他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功夫,晚上为了练字常常熬到很晚,但就是成效甚微,字儿写出来还是那样。
莫挽青对此倒不qiáng求,人无完人,他家小孩儿还是很优秀的,就是字差点有何妨。
“今日临摹这本字帖,写十遍就够了,晚上不准熬夜练字啊。”
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可以,太伤身体。但小孩儿执拗,他要是哪天不叮嘱,晚上他照样会熬夜,叮嘱了倒是会稍微好一点儿。
眼瞅见他又写倒一处比划,刚要指出来,余光突然扫到一抹红色从窗外一闪而过。
“谁!”
莫挽青几乎是立刻抄起大刀,勒令小孩儿不准跟过去,只身追了上去。
红衣男并未跑多远,而是就在对面屋檐上立着,幽灵似地盯着他。
是的,就是那种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到被人狠狠攥住的感觉,红衣男子似乎每次出现都是为了见莫挽青。
这次感觉他又和上次来不太一样了,隔着大老远他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儿,还有种更为致命的熟悉感。
莫挽青不知自己怎么了,几乎每次见到那个男子总会有一种诡异的战栗,还有为了抵抗战栗而升起的战意。他想杀了那个男子,想让他的鲜血去染红自己的刀。
很莫名其妙却也诡异地理所当然。
“你是谁?为何而来?和邹晋源又是什么关系?”
其实他不望得到回答的,只是想问,qiáng烈的好奇让他还是忍不住要问出来。
但没想到男子居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地跟刀锯物品一样难听,“你以后就会知道,莫急。”
莫挽青有点懵,原来你会说话啊,啧,声音那么难听,难怪从不轻易开口。男子说完那句话径直飞走了,就好像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很好,很神经……
仔细想想,那红衣男子像是认识他一样,但很明显他从没结识过喜欢穿红衣服的人。两次莫名的到访,让他意识到这也许不是偶然,而是刻意的,原因还是那么不明……
第66章:休书和遣散
当邹晋楚在莫逆的带领下匆忙赶来时,就看到莫挽青一人站在檐下发呆。
“没事吧?那个人呢?”
“又走了。”
看来府里的守卫也有必要整顿一次了,第一次算是误放进来的。第二次他提醒过,留意喜穿红衣的男子还是让人轻松飞跃进来!看来上次也不尽然是误放,而是根本拦不住吧。
“唔,这个人挺qiáng的,就是太古怪了些,你想想有没有认识的红衣男子。还有,邹晋源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邹晋楚摇摇头,二弟两个月前就说出去办事儿,但其间居然没有任何音讯,很是奇怪。往常就算出门,他也会定时送来平安信的……
“难不成你怀疑红衣人是二弟?”
莫挽青果断否定,邹晋源那货他也清楚,再怎么变也不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我是怀疑他的失踪和红衣人有关。”
时间有吻合的部分,虽不完全,但足以让莫挽青产生如此猜测。
想到这种可能邹晋楚的担心更甚,二弟自出生以来就从未遇到过难事儿,要是落到人家手里被……也未可知。更何况,他可是听说所谓的江湖上有种剥掉人皮做面具的活,那个红衣人的脸可是和二弟一模一样啊。
“此事我一定会好好调查,全城搜索也要把这个红衣人给挖出来。”
莫挽青担忧并没有减少,跟第一次见到红衣人的感觉一样,他还是觉得这才只是个开端,后面的会更加棘手,更加可怕。
后来为了找红衣男,邹晋楚果真将都城翻了个遍,但却未寻到丝毫踪迹,他就像个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还不止,邹晋楚后来找遍邹晋源可能会去的地方,依旧一无所获。
找不到二弟,担心他的安全,邹晋楚甚至想去府衙立案,但对方根据他的qíng况还是劝他回去等等。
为此着急上火了好几天,同朝为官的大人们还赞邹晋楚爱护幼弟,没人觉得一个奇怪的红衣人和他失踪两个月的弟弟会有关联,都说他是关心则乱。
是不是关心则乱他不知道,反正他还会继续寻找下去,直到找到人为止。
意外的是,还不等到他查出弟弟的下落,那边突然传来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信息。
当时指使人在牢里对莫挽青下手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夫人,宋氏!
提供消息的人根据中间人顺藤摸瓜查到宋氏身上的,也怪她行事嚣张,去牢里找莫挽青时只穿了身斗篷,还带着贴身丫鬟。她漏出的马脚很多,查出来其实没花多少时间,但为了证实消息的准确xing,还顺便查了下对方加在水里的药。
一切查出来总的结果邹晋楚看完后直接去了后院关着宋氏的院子。
这几日因着邹晋楚有意冷落这个院子,加上些往日的旧怨,不用看也知道宋氏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过想象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宋氏确实生活的很惨,但她也许并不觉得自己惨,因为她疯的更厉害了……
蓬乱的头发上还沾着大量糙屑,左手拿着一个破布做出来的娃娃直叫“夫君”,另一只手环着空气做哄孩子的姿势,嘴里叨叨着:“夫君,你怎么又不搭理我啊?你看我们的宝宝,要给他取什么名字呢?”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本是过来兴师问罪的邹晋楚一时默然地站那儿听了好一会儿,直到一个女声的惊呼让他扭头看向声源。
那是宋氏身边的丫鬟,好像叫沁雪吧。
“她……一直这样吗?”
沁雪陡然在这里见到将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反应过来连忙整理下衣裙跪下行礼。
“行了,站着说话吧。”
他本就不看好这些虚礼,没得费事儿,偏就以前的宋氏就喜欢讲究这些,他也懒得去计较。现在人都成这样了,还拘着礼未免太死。
那小丫鬟还挺镇定地将宋氏这些日子的状况报了出来,总结来说就一句话。“有时会清醒一下,但更多时候是混沌的状态。”
还是疯的……
罢了,事已至此,她留在这里一辈子也就那样,还不如让她回去待在双亲膝下,也好过在这里没人照顾。往日的恩怨看在她人已经疯了的qíng况下也一笔勾销,他不会再追究,因为她已获得最大的惩罚。
不过从她的事qíng倒是给了他一个提示,后院的女人永远在这种没有尽头的盼望中活着。一旦失去希望就会坍塌,整个人的jīng神都会随之倒下。
他以为留在这里是对他们的仁慈,实际才是最残忍的做法,所以他会放他们自由。他清楚自己永远给不了他们爱意,不如放手让他们寻找自己的幸福。
邹晋楚做出这个决定后很快就开始着手实施,休书一封并一辆马车给宋氏,叫人把她拾掇齐整些拉回宋家。后院里的女眷也都人手一封,以及充足的银两。另外考虑到主子少了一大群,自然也没必要要这么多奴才,所以遣散奴才的事儿也着手在做。
这一顿清扫人员下来,足足折腾了五六天才完全清gān净,哭闹着不肯走的女眷,邹晋楚连看都没看一眼,反正最终他们还是得走。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一个人,不,那应该称之为孩子,他年幼的儿子邹子渊。
子渊受他教育的多,并不准他在后宅厮混,才五岁就被邹晋楚送去学堂,每半年才回一次家。这次巨变可以说是在他毫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进行的,他不知道子渊回来是否会对这个父亲生气,是否会对这个面目全非的家失望。
邹晋楚派人给他送去一封信,将qíng况详细说了,要他有空回来一趟。
其实邹子渊从小就很聪明懂事,对他的母亲也不依赖,反而更喜欢跟他父亲玩儿。邹晋楚反正是拿不准他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但已经八岁的邹子渊在他那里算半大小子,他也该对事实有一定的判断力。
事qíng到这里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了,后来邹晋楚曾问莫挽青是否需要搬到大一点的院子里住,毕竟现在的将军府没有任何不合适住的地方,偌大一个府里也就他们三个算得上是主子的人。
但莫挽青拒绝了,他住在这个小院子习惯了,而且这里其实也不小,住他跟莫逆绰绰有余。倒是很是震惊邹晋楚突然遣散姬妾的行为。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没事儿把他们遣散gān嘛?”
“脑子进水是何解?遣散他们自然是为了清净啊。”
莫挽青赏他一个白眼,这货有时看着挺正常的,有时候就是迟钝。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成群地围在身边,他倒好,一个都不要,以后谁陪他身边啊?难不成是自己这个基友?
“脑子进水就是脑子不好,为了一个宋氏把所有女眷都遣散了,你也是可以的。”
回应他的是邹晋楚的憨笑,以及……“我想吃清蒸鲈鱼,给我夹一筷。”
没错儿,现在他们就是一起吃饭的,没办法,这个家就剩他们几个,邹晋楚说自己一个人吃饭吃够了,硬是让厨房把餐桌放到这个小院子里。
厨房那里每到时间点会送菜送饭过来,还会帮着摆好盘才撤。莫挽青有时间也会下个厨增加点滋味儿,不然厨房的菜色都大差不差的,吃多了也腻。
邹晋楚最爱的福利就是这个,以前吃过一次莫挽青煮的面就难以忘怀,求了好几次莫挽青都不搭理他。没想到只要把餐桌摆到他院子里就意外达到目的了,每日享受着额外多出的美食真是人间极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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