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两句不冷不热的对话给他们开了头,接下来说起话来顺畅许多,毕竟他们还是很好的兄弟,只是有什么东西变了味儿而已。
“莫逆挺听话的,每天规定的作业都完成的很好。就是……他有点想你。”
烛光下莫挽青的身影平添几分脆弱,他纤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道yīn影,似是叹息,似是感慨地说:“我也想他,让他听话,我会回去的。”
邹晋楚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险些撒出来,他努力平稳住声音道:“哦,回来啊,大约什么时候呢?”
“年后吧,那位亲口答应的。”
邹晋楚猛地灌上一口酒,说:“好,我们等你。”
四五个字足以表达他的感qíng,忐忑了这么久能等来一句回去的时间就已然值得了。
有了这句话,话匣子才算真正打开,两人不觉聊了很久,直到浣纱提醒时辰不早了,宫门快关。
这次相聚等了很久,却不想分离来的那么快。
莫挽青没说其他的,只坚持把人送到宫门口,看着他渐渐远去,才怅然若失地回去了。
而不远处的阁楼上黑漆漆一片,谁能想到那里正站着两个人呢。
那两人便是方才离席的古玄邺,还有他随身侍从福保。
一声悠长的叹息,“你说朕有没有做错?”
“陛下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想来应当不会出错的。”
“你也就会用这种话来忽悠朕了,哎。年关已来,拖不了很久了。那你看,他们二人可有异常?”
他口中的“异常”自然是指不一般的感qíng。他让邹晋楚来看莫挽青可不是出于什么仁善的原因,而是想亲眼看看他们二人相处是什么样子。
“这个老奴却是没看出来的,将军和莫小公子相处很寻常呢。”
古玄邺没说话,看起来确实很是寻常,两人没有任何逾矩的举措,就像两朋友见面一样稀松平常。但他就是从两人之间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气氛,仿佛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就没人可以cha到他们之间去。
那感觉可不好,也许他们还未曾互表心意但也相距不远了。
这个发现让他觉察出危险,好不容易他和挽青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了,他可不想再次回到从前的状态。
“下去吧,朕也该去探望挽青了。”
除夕夜他当然会去看望挽青,就算不能直接陪着他守夜,也要在新年到来的前一天晚上去祝贺他长了一岁。
他的小公子正日益长大呢……
原想着,烛光摇曳,美酒佳人的美景,却不想到重华宫得到挽青居然醉了,刚安置睡下。
“都下去吧。”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该忙啥忙啥,他想跟他单独待会儿。
重华殿里的纱帐都是采用最昂贵的蛟纱制成,月光透过去会发出如水的流光,美丽非常。上等蛟纱甚至可以卖到百金一匹,这里却处处以蛟纱为帐,其中奢华程度可见一斑。
当年先皇曾说,钟离江是他此生的劫数,这个劫他未曾跨过去,而现在纱帐背后呼吸清浅的人也是他的劫数啊。
月光照在他无暇的脸上,美的如梦如幻。外面的人猜的没错,他确实是仙人一样的存在。可惜他自诩天子却无法让最爱的留在身边,若是他愿意留下,就算尽举国之力他也愿意博他一笑吧。
人都说他是个冷静睿智的君王,就算迷恋美人也不曾因为美人而荒废朝业。那都是胡说,要不是莫挽青一直不曾答应过他,他又怎会如此冷静。
“愿朕待你如珍宝,你亦不负朕。”
倾身在他额间烙下一吻,这一吻温柔缱绻,爱意绵长,那是帝王的垂怜,也是平常男子表达的爱意。
起身离开时,他已然变成大家认为的完美帝王,冷静睿智……
当他离开后,被认为睡着的莫挽青陡然挣开眼睛。“雾糙,原来是这样,这下子麻烦大了。”
他也不是真傻,不过是懒得管这些个破感qíng的事儿,除非自己喜欢一个人,否则别人的喜欢不直说出来他根本不会察觉。
就像古玄邺坚持要留他在宫里,他还一直以为他是把自己当朋友,舍不得他离开。不想却是这种诡异的感qíng。
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有点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值得一个男人喜欢的,大约也就只有这张脸了吧。
“明日开始,晒日光浴以及健身。”
肯定是因为他的脸太娘们了,才会让男人喜欢上。不行,他必须赶紧锻炼,恢复到末世的水平,让他们看看啥是真爷们。
真是,喜欢男的有啥前途,又不能生娃……
这么想着迷迷糊糊地就再次睡着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计划是很好的,但赶不上变化啊。
天还没亮,莫挽青就被一阵嘈杂的鞭pào声给qiáng制叫醒了,外面跑来跑去的人影来看,他敢打赌,其中肯定有采珠那小丫头!
带着些许起chuáng气爬起来却在见到院子里纯粹的欢乐后烟消云散了……
里面果真是有采珠那丫头的,她正拿着pào仗撺掇几个小太监点,嘻嘻哈哈地笑成一片。看到莫挽青立在檐下,还蹦过来打招呼,“小公子小公子,你可起的真晚,太懒了。”
看她嫌弃地皱起鼻头,莫挽青忍不住伸出魔爪一把捏住,往上提,看着她哇哇大叫,顿时感觉心qíng舒畅许多。
“还敢不敢嫌弃我啊?”
“唔,放,放手!疼!”
见她真要飙泪了才赶忙松手,却不想还是把她惹哭了。唔,果然女孩子哭就是一件大杀器。
陪着笑哄了好一会儿,许诺晚上做好吃的给她吃才勉qiáng将她的眼泪止住。
“采珠啊,你这么爱哭,以后谁敢要你。”这话纯粹是打趣人的,没有半点其他的意思。
没想到小丫头被他这么一说,登时就红了脸,一跺脚又一次含着泪跑远了。
真是……小孩子呢。
“这个丫头以后朕不想在重华宫看到。”不远处将这一幕收在眼底的古玄邺什么也没说,只下了这道命令。原以为两人就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却不想那丫头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可就由不得她了……
“”福保是宫里的总管大太监,下人的事儿他可以全权处理。这个叫采珠的丫头来了重华宫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机会,被皇上正撞见不该看的,以后出了这里就只剩辛者库之类的苦地方可以的待了。
“皇上要进去吗?”
古玄邺却只是摇头,他在门口就是想看他一眼,此时进去难免落人口舌,反而对他不利。“去皇后宫里。”
今天大年初一他该跟皇后以及后妃们一起过的,往年都是如此,一大家子的人都放在同一天过掉,免得初一去这里,初二去那里,没得烦人。
早晨一个很小的细节让皇上捕捉到了,就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可谓瞬息万变。
下午当浣纱慌张地跑进来找莫挽青时他还正纳闷呢,浣纱不比采珠爱玩,她平时稳重的很,很少有什么可以让她变了脸色。
“免礼,说吧,怎么回事?”他是一向烦那些个礼节,看她急成这样还顾着礼就直接给她免掉。
浣纱也不推辞,站起来道:“还请公子救救采珠!”
“采珠怎么了?说来我自上午就没见过她了,不会是跑哪里玩被人打了吧?”
这是最大的可能了,采珠是重华宫里的,一般外面的人也不大敢招惹她,除非她自己闯了大祸才会被人罚吧。
“采珠她,她被发配到辛者库了!”
“什么!”
第82章:再相逢
屋内燃着充足的火盆,暖烘烘地跟chūn天似的。
进得门来便有专门的侍从伺候更衣,奉上手炉,邹晋楚没谢绝了,他一般不需要这些捂手的东西,怕养成娇惯的脾气。
莫挽青却自然无比地接过来,还亲热地跟那个小丫头说了两句,很是熟稔的样子。
邹晋楚微愣,以前挽青并不爱和莫逆以外的下人多说,不,他甚至连下人都不需要,尤其是丫鬟,她们是半点近不得他身的。
而刚才自然享受着丫鬟照顾的人就像一个十足的贵公子,显得……有几分陌生。
他看着莫挽青jīng致的侧脸发愣时,对方也在纠结这么久没见该怎么说,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横亘在他们之间。
“你……现在过的还好吗?”最终还是邹晋楚率先说话的,他原先最担心的就是他在宫里受委屈,但现在看来对方却半点委屈都没受,反而过得比在将军府自在多了。
他是不知道当初莫挽青跟皇上闹的样子,现在的他不过是因古玄邺给了他盼头又加以示弱,他当然不会再难为自己了。
“还成吧。”突然想跟他说很多话,包括他一开始怎么不慡邹晋楚居然把他仍在宫里的事儿,但后来听闻他一直坚持求皇上让他出宫,才知道之前怕是误会这个人了。
他是很想跟他把这两个月的经过都说上一说,但那又太聒噪,太娘pào,索xing就用三个字概括好了。反正除了一开始的不愉快,后面他确实被照顾的很好,这里的人也很和善,除了暂时不能出去外,他没什么不满。
许是那两句不冷不热的对话给他们开了头,接下来说起话来顺畅许多,毕竟他们还是很好的兄弟,只是有什么东西变了味儿而已。
“莫逆挺听话的,每天规定的作业都完成的很好。就是……他有点想你。”
烛光下莫挽青的身影平添几分脆弱,他纤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道yīn影,似是叹息,似是感慨地说:“我也想他,让他听话,我会回去的。”
邹晋楚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险些撒出来,他努力平稳住声音道:“哦,回来啊,大约什么时候呢?”
“年后吧,那位亲口答应的。”
邹晋楚猛地灌上一口酒,说:“好,我们等你。”
四五个字足以表达他的感qíng,忐忑了这么久能等来一句回去的时间就已然值得了。
有了这句话,话匣子才算真正打开,两人不觉聊了很久,直到浣纱提醒时辰不早了,宫门快关。
这次相聚等了很久,却不想分离来的那么快。
莫挽青没说其他的,只坚持把人送到宫门口,看着他渐渐远去,才怅然若失地回去了。
而不远处的阁楼上黑漆漆一片,谁能想到那里正站着两个人呢。
那两人便是方才离席的古玄邺,还有他随身侍从福。
一声悠长的叹息,“你说朕有没有做错?”
“陛下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想来应当不会出错的。”
“你也就会用这种话来忽悠朕了,哎。年关已来,拖不了很久了。那你看,他们二人可有异常?”
他口中的“异常”自然是指不一般的感qíng。他让邹晋楚来看莫挽青可不是出于什么仁善的原因,而是想亲眼看看他们二人相处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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