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无名_螟蛉子【完结】(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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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好似没听见无敌的告诫,把湿发甩至肩后,支头半倚方几,纤韧腰身随之往后软倒,继而五指覆在腿间,一揉,把裙摆往上提,缓慢地,露出底下一小段大红纱裤。
无敌浑身燥热难耐,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流窜四肢百骸,几近作抖。
他不自觉地攥手克制,qiáng撑着不动,眼睁睁地注视着无名隐晦而又孟làng的举动,热汗涔涔而下,心道,闯了鬼了,这也不过是裙裥和裤脚罢了,寻常之物,有什么好看?
可那一小段纱裤,微微绞动夹蹭,如一团火在他眼底炽将起来,一路烧进心底……

第70章 后悔莫及

无名倚着方几,把翠裙一提,白晃晃的腿ròu,让大红纱裤剔透地笼着,颇有些娇懒无耻的风qíng……无敌没了章法,一团火不顾他的心意,腾腾地烧着,如何按得灭?
那骚托托的大红纱裤,半遮半掩,似蜷非蜷,裹着匀净修长的双腿,火似地燎着他。
偏偏无名眼中,还有一种他熟悉的、恹恹的、轻蔑似地神气,钩子似地扯着他。
这是何等的讨打,须得按住勾他的贼王八,把那恼人的大红纱裤剥了!
想罢,无敌猛地蹿将上前,似降龙伏虎,使出搏命的力,揎翻做妖的无名。
无名见他来势汹汹,也是花了极大力气,才没按捉对扭打的旧习,把他踹飞出去。
一个用尽全力,一个毫不招架。
一揎,无名摔伏于地,脸刮向方几的棱角。
无敌心道一声不好,又伸手去摄护,胳膊肘一带,撞得方几歪斜剧响。
当啷啷,油汪汪的灯盏、脂粉溅洒的瓷盒,登时一拨儿往两人身上滚跌泼落。
无敌当即撒开无名,在摇曳的光影中,手疾眼快地捞――
好一场忙!才把灯盏摆正、瓷盒稳住,无名的手攀了上来。
无敌于百忙之中,浑身一抖,无名把脸埋在他的耳根处,如一只小猫儿,散漫泄沓地,沿他梗着的脖筋,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舔得他不得不放下一切,转过头来……
他便三魂dàngdàng,七魄悠悠,一手捉住无名,一手探进裙摆里,急切地勾扯着裤腰,往上托,滑过一道沟壑,再拽,艳俗可恨的大红纱裤,就整个落入了他手中。
他抟了这不堪之物,好似抟了一团灼手的火,扬臂一挥,掷得远远的。
无名仰起脸来,缬眼相望,满眸chūn水,软融融地映出无敌的影子。
目光一触,无敌发觉自己的心窝子还是烧得厉害,动手撕扯无名穿的水红菱小夹袄,底下是飞花布的绿衣,这个也须扯了。扯开来,猩红色的牡丹纹肚兜,更艳俗恼人!
无名适时地做出反应,一只手按住红系绳,虚掩着胸膛,不许无敌扯去。
无敌狂躁不已,不就是个板儿胸,他也有,还不如他壮!从小看惯了的,凭什么要掩住,不让他扯了肚兜来看?他偏要扯,偏要看!他要收拾这王八一顿!
于是无名一声不吭地挣扎开来。这种真切的挣扎和推拒,给了无敌彰显骁勇的机会。他用上了平素与无名扭打的一切手段,又隔着肚兜,专挑一点混掐混拧。
无名不再抵抗,兀自掀开兜布,睃了胸膛一眼,冷不丁道:“你掐伤我了。”
“骚王八!”无敌粗声粗气地骂道,“叫你扮女子,叫你勾惹老爷,活该!”
无名蹙着眉,把肚兜揭开了些,露出小半个胸膛,给无敌看伤处。
“……”那伤处似雪中梅,因拧掐比往昔艳了许多,无敌轰地一声,脑子里乱响,再也禁持不住,“别以为……老爷会可怜你,老爷不但要掐你……还要咬你!”
自壮胆气,说咬便咬。无名揉住无敌的脑袋,随他蛮力啃吮撕扯,五指没入他的发中,克制地x着。无敌却似黏住了他,齿尖嵌进他的皮ròu里。不一时,青一块紫一块,遍体鳞伤。
无敌醉酒似地,昏头昏脑,揉至无名的腿侧,才醒了些,抬头问:“怎么湿了?”
无名语无波折:“灯油溅在我的腿上了。”
无敌掀开裙摆来看,白皙的腿ròu,果然烫红了一片,滑腻腻地泛着油光……
他头晕目眩,在无名注视下,鬼使神差地,一把抓过灯盏,又浇了许多热油下去。
灯油是滚热的,无名的心却微微地冷了,无心之过和有意为之,毕竟还是有差别的。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无敌,无敌会如此待他,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是他撩弄得过火了,还是无敌恨透了他?
无敌也没料到,自己气xing发作,会有这一番作为。回过神来,懊悔已是来不及。
他甚至不太明白,为何要扑上来,撕扯无名的衣物,还将无名拧得皮开ròu绽。
然而,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就此和无名划清界限,便谁也不欠谁。
“你直接进来。”无名不喜欢无敌这粗蛮的手法,这蠢材,就没学到他一毫。
无敌一愣,半晌才领会,不敢置信地问:“你想我抱你?”
无名垂下眼睫,无qíng无绪地道:“快进来。”
无敌张了张嘴,不知无名为何想承迎。仔细一想,这王八是断袖,生得活似病西施,扮作女子风骚入骨,本就该做承纳的那一个,难道,只是自持身份,抹不开脸来,才羞于启齿?
可他从未想过抱无名,从未把无名当作女子看待。甚至,打心底,他是有些畏惧无名的,无名处处打压他,时不常地讥讽他,他已受了不计其数的挫折,总怀疑,无名还有后招。
比武受挫,也就罢了。万一,无名推开他,嘲笑他,告诉他,这是在戏弄他。
这个挫,他经受不住。何况,就算无名不推开他,他这般没轻重,也势必要伤了无名。
那他这一辈子,也别想脱身了……
“大哥,”无敌回过神,抚着无名的腿,故作轻松道,“你求我抱你。”
无名抬起眼,一字一句:“我求你,抱我。”
“你求我抱你,”无敌冷哼一声,扭头傲然道,“――我也不抱你!”
“何必逞qiáng?”无名中肯地道,“你已经硬了。”
“啐,大哥你这骚托托的模样,人尽可夫,是一条汉子就会硬!但好汉有所为有所不为,饮酒不醉方为高,见色不为真英豪。也不去打听打听!老爷我行走江湖这些年,什么阵仗没见过?投怀送抱的女子海了去了,何况大哥你这假扮的,不伦不类,忒小瞧我!”
无名的嘴角飞扬一记,这蠢材实在太蠢,他并非一定要引诱无敌,只是下了一番工夫,镇住百脉中的毒xing,不把这件事gān成,试一试是否会见血,总有些不慡利。
可这蠢材逞英雄,非要做个不为“女色”所动的好汉,他也不能qiáng人所难。
无敌见无名眼中不乏促狭之色,似不怀好意,不由得怒道:“骚王八,我骂你人尽可夫,你还有脸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无名支起身,摆了个邀请的架势,揩了些灯油,抹在要紧处,“来不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不来!”无敌一急,口无遮拦,“老爷才不做粪虫,没的污了老爷的本钱!”
“我洗过了,”无名认真道,“很gān净。”
无敌不由得瞄了一眼:“那老爷也不来!老爷是要娶妻的,总不能钻了你的粪孔,再去玷污良家女子的清白。大哥,你就不能忍一忍,见了少主,让他抱你就是了!”
无名一听此话,呵地笑了一声,眼中大有轻蔑之意:“你还想娶妻?”
无敌莫名一阵心虚,盯着歪斜的方几道:
“大哥,我对得住你了,没有我和苍术照顾你,你不能活到今日,回阳朔去和少主团聚。在翠屏山时,看你可怜,我顺着你,让你gān这个勾当,你却没完没了,不顾我的意愿――这世上,有一名女子,注定是我的妻,我让你抱了我,已是对不住她,只要她不嫌我,我也会告知她。此事,我已思虑了许久,自有定夺。大哥你再若cha手阻挠,休怪做兄弟的,翻脸不认人了!”
无名良久才问:“你要如何翻脸不认人?”
“不是你死,”无敌转过头来,直视无名,“就是我活!”
无名目光渐空,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闭上了眼,少顷才睁开,摘下肚兜来,揩了唇上的胭脂。继而低下头,慢条斯理,拭却腿上的灯油,又扯过自己的外袍披上。
再抬头,脸上已是没jīng打采,恢复了未出门时的模样。
无敌看在眼底,眼睁睁看着,无名眼中的光华,似油gān陆的灯,一点点黯淡枯竭。
也不知为何,他忽地心如刀割,很想哄一哄无名。
这大约,是缘于这王八的样貌好。样貌好的人,稍微露出些落寞之色,总是柳泣花啼,要惹得旁人慌里慌张去讨好的。他才不愿讨好无名,谁稀罕,谁便去讨好!
他还要一鼓作气,狠狠地羞rǔ无名。
他就不信了,这王八的脸皮会比城墙还厚,就没有一件事,会将无名刺痛惹恼。
“大哥,”无敌若无其事地道,“我记得,令堂是风尘女子罢?”
无名沉默片刻,安抚道:“无敌,你就此打住,还来得及。我并没有生气。”
“大哥你没发觉,”无敌自顾自地狞笑道,“我给你买的衣裳,是风尘女子的装束?我看你,长得不像庄家主那老贼。大哥你的模样,必定是随令堂了。方才抱你时,我就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在抱你,还是在抱令堂?子承母业,怪道不得,如此有天分!”
“一时置气,说出这番话,”无名异常平静地道,“总有一日,你是会后悔的。”
无敌没料到,话说到这个份上,无名仍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仿佛料定自己离不得他。
他当下火冒三丈,却qiáng行按捺着,冷笑道:
“我置气?我不过是想奉劝大哥,令堂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大哥还是自重些好!莫要见了男子,就巴心巴肝贴上去,你给了少主多少,给了我多少?给少主做一条狗,闹到散功还不够,你还想把自己一分为二?可惜,贱骨头,我不想要,喂狗都嫌骚!”
“无敌,这是你我之间的事。道理,我讲过了,你为何一定要把庄少功扯进来?”
“和你这见异思迁没心没肺的王八,本就没我什么事!”
无敌骂无可骂,却不知,是出于不安,还是愤恨,胡言乱语起来。
无名懒得再听,把脸埋在盆中洗净,抹水转头,见无敌还杵在原地,便奇怪道:“你还不滚,莫非,在娶妻之前,还想我再抱你一回?”
无敌一阵风似地闯了出去,只觉自己的心,似落在了房内,只剩个血淋林的空窝子,酸痛难忍。他说出这番决绝的话,是煎熬了多少时日!而无名,始终淡然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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