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不对!我爹?”小chūn瞪大了眼。“你杀了我爹!?”
“不,没有!”云倾急忙道:“是那混帐搞的鬼,他让你和我都误以为我杀了他,还故弄玄虚找来尸体佯装你爹,令得后来你与我割袍断义、决裂离去。”
说到这事时,云倾的手心不自觉地冒了些汗,往事历历在目,那些令他心碎的qíng景再回想起来,仍是如昔剜骨刨心疼痛不堪。
小chūn听得此言,顿时百般滋味在心头,他觉得失去一切记忆的自己和此时的云倾离得有些远,那些事他都忘了,云倾却还紧紧记着。
“我那时对你说的那些话,肯定伤了你的心吧!”小chūn轻声说着。
云倾旧时伤痛,如今的他完全碰触不到,他心疼云倾独自承受这些,却又不知自己遗忘的记忆何时才能回来。
云倾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点了头。
又过好一会儿,见小chūn没说话,云倾开口道:“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那混帐了?”
“绝对没有!”小chūn想都不想,开口便道。
云倾想了想,缓缓开口。“可你对他好……”
“全是同命蛊搞的鬼,什么生死同命、感同身受的,一见了他就脸红心跳,却也都只是控制人的法子。”小chūn恨恨地说。
他随后再道:“我对他好,那是没办法的事。可无论再怎么着,也就只这么对你。”说罢,在云倾脸颊亲了一下,神qíng认真得不得了。
云倾摸着被小chūn吻过的地方,一愣,而后淡淡地漾起了微笑。
那笑容只有纯粹的喜悦,单纯而天真,绝美得动人,小chūn看得恍惚,魂魄都叫云倾这抹笑给吸了去。
“所以,你依然还是我的。”云倾这么说。
小chūn茫茫然点头,“是你的、是你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只要看得到的,全都是你的。”
云倾又是一笑,笑得小chūn头晕目眩地,差点就要往美人身上扑去。
小chūn深吸了口气,稳住身形,免得自己被美色所迷丧了心魂太过丢脸。
小chūn道:“说到底,这该剐该杀的是我才对。就算不知道以前发生什么事,可我晓得定是自己脾气冲,才会令得你不好受。这些日子肯定让你万分cao心,这样吧,我以后多注意些,不这般乱来,你也忘了那些有的没的,别再这般难过。”
云倾淡淡道:“你若不乱来,又哪叫赵小chūn?”他这说的却是实话。
小chūn忽尔三指竖天,盯着云倾的眼,再认真不过地说道:“我发誓,下次要再犯,就让云倾美人儿把我改名,叫做赵小猪。言而无信者,当猪算了。”
云倾见小chūn这信誓旦旦的模样,抓着他的手指,便道:“赵小猪。”
“G,我又还没犯,你怎么就叫这名起来了!”
“你肯定会犯!”说罢,云倾却是嗤地声笑了出来。
小chūn呆呆地看着云倾,说道:“美人如秋水、笑靥若chūn花,你笑起来怎么就这般好看,这叫我如何把眼睛移开啊!”
“那就别移开。”云倾回眸凝视小chūn,低声道:
“我要你一辈子目光都只放在我身上,一辈子都只看着我,一辈子都只想着我、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就算你再乱来也没关系,我这辈子便会是守着你、护着你,不让人伤你分毫,只让你安安乐乐、开开心心。”
云倾这般专注的模样,让小chūn眼眶不由自主酸起来,他呐呐地点了头,嘴里含糊地说了几声好,眼前一片雾气。
云倾原本深深拧着的眉早已舒展开来,盈盈笑意犹若初chūnchuī起的一阵暖风,散尽冰霜,神qíng柔和。
忍不住小chūn“啾”地声,吻在了云倾唇上。
云倾怔愣,而后缓缓地说:“我喜欢你这么亲我。”
“你既是喜欢,那自然得再多亲几下,亲到我嘴肿都行!”小chūn一脸正色,神qíng认真,低头咂巴咂巴地便又是亲又是吻,吻得云倾满脸口水。
若是别人,云倾肯定不会这么忍下来,可这么对他的人是小chūn,他心里头最重要的小chūn。于是任小chūn又吸又咬的弄得他满脸湿黏,云倾也只是待着,没别开脸。
云倾眼里淡淡的笑意不曾散去。
遇着了这么个人才晓得,曾经以为难以接受的肢体碰触,也会让人愉快,那些被他厌恶过的黏腻液体,也会带来心安的感觉。
憋着气努力亲够了,小chūn趴在云倾胸口大大喘着气。
云倾抚着小chūn的头发替他顺了顺,而后听着小chūn的鼻息渐渐和缓。
两人零零碎碎地说了许多话,最后小chūn累了,就着靠在他胸前的姿势,疲惫睡去。
听着小chūn平稳的呼吸声,云倾心里头被一种莫名的qíng绪所充斥,涨得满满的。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便好了,小chūn不恢复记忆也没关系,只要他能继续如此开心地朝着自己笑,目光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切都无所谓。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云倾抚着小chūn发间几缕银白,低声说着:“我会顾着你……你安心睡……”
小chūn眼睫动了动,没睁开来,在云倾的轻抚下,又恢复平静。
“你是我的……我会把你护得好好的……”云倾说。
一路北上,马车赶得快了些。
每隔几天,云倾会命令马夫驱车入城,寻间客栈从头到尾将小chūn洗个gān净,而后运功替小chūn归顺真气,跟着抱着小chūn入睡。
当然,小chūn左肩那个殷红印记,云倾说什么是不碰的。小chūn每回兴起拿左肩要撞云倾,云倾更会躲得老远。
而其余时间他们皆在马车上度过。
云倾引渡真气的手法变了,真气顺了许多,再也没有大发作过。
小chūn狐疑猜想,这手法会否与兰罄有关。然而几回想到兰罄的事,稍稍问了句那夜之后兰罄如何,云倾不但便闭嘴不说话,还会冷着张脸哼个几声。
云倾一哼,脸色一沉,小chūn脖子缩了缩,也不敢再问了。
他赵小chūn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美人冷冰冰,不同他说话。
又过了几天,小chūn在马车后架了块木头板子,将两个新买的小泥炉放在上头。车夫前头赶路,云倾厢里休憩,他则拿着蒲扇在后头快活地熬药哼小曲。
一只脚跨在板子上、一只脚悬空晃啊晃,挂着痞痞的笑,手里拿着药毒经仔细专研着上头的蝇头小字。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用药的方法仿佛早已根深在他骨血里般,药材得下几两重、如何拿捏才到位,他信手拈来不费功夫,一切水到渠成。
自得意满看着书,小chūn不由得仰天大笑三声,想来他天生便是gān大夫的料子,连自己老婆是谁都可以忘个彻底,可这用药之法还是记得牢牢靠靠。
只是这事千万不可以让云倾晓得,否则让云倾晓得自己的份量比不上这些药材重,说不定又要发一顿脾气。
G,自古美人皆醋缸,一翻倒便是涛天làng!小chūn甜滋滋地想着。
心开气朗万般愉快,那些折腾人的痛也不见,马车摇晃中,小chūn随口哼起小曲。
云倾掀帘见小chūn自得其乐唱得正欢,便也不想扰了他,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后放下车帘。
“摸摸姊儿滑嫩小手,亲亲姊儿香甜小嘴。姊儿好生害臊,弄得弟弟心肝直跳。亲啊亲啊摸啊摸,夜半时分爬上chuáng。吻吻姊儿小巧脚儿,揉揉姊儿胸前馒头,滑啊滑啊黏啊黏啊,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啊……”
“什么都记不得,却记得这等yín声làng语……”车厢里云倾的声音传来,明显带着疑惑。
只是好景不长,这天晌午才将熬好的药喝肚,半夜肚子遂开始作怪。
小chūn翻来覆去最后忍不得,一脚踹开睡得正香的云倾,张嘴吼停疾驶间的马车,两三下冲进茂密树林里,裤子脱了便是一泄千里。
舒慡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怜那味道随风chuī去,叫林外的云倾大皱眉头不知该闪往哪里。
前半夜,如厮重复,马车停了数十次;后半夜,gān脆就不走了,云倾和马夫守在林子外头等着小chūn拉完为止。
随身的六个近卫比较倒霉,在云倾白眼下只得跟进林子里去。主人有令,得护得公子周全,半刻都不得擅离。
到了早晨天明,小chūn垮着张脸从树林里出来,歪歪斜斜地几次爬不上马车,最后让云倾给拎了上去。小chūn一沾上垫子,脱了力,便昏睡过了。
可睡不到中午,小chūn又爬起来把自己的脉,嘴里喃喃自语摇头晃脑一阵子,再吩咐车夫进城让他买药。
连续几天皆是如此狂拉狂泻,小chūn的脸色也越来越发憔悴。
云倾忍住不动怒,探头问马车后的小chūn道:“你熬这药到底做什么用?”他实在不懂小chūn做些什么,只知道这般拉下去,小chūn不死也剩半条命。
“进行我的驱虫大业。”小chūn脸色虽苍白,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发着亮光,朝着云倾龇牙笑着。
跟着,小chūn又问道:“对了,我们还有几日到京城?这书里有几味药寻常地方很难买到,京城地大人多,一些罕有的药材也好得手。”
“驱虫?驱虫把自己弄成这样?”云倾听不进小chūn后来的问话,只想着这赵小chūn究竟要让自己拉到几时?
“G,你还没告诉我得再几天呢!”小chūn说。
“明日到!”云倾瞪着小chūn。
小chūn晓得如果不给云倾个满意的答复,云倾那颗头肯定不会收回车厢里。
他颇无关紧要地耸肩,说道:“你都说我是药人,百毒不侵来着呗,这些药对我而言顶多起到排毒泄火的功效罢了,自是不会有任何损伤。”
他眼里光采一闪,接着窃声说道:“可那蛊就不一样了,蛊虫蛊虫,这世上自然没什么虫是毒不死的!更何况我这回下足本钱,药用最猛,量使双倍,这同命蛊再厉害,也神气了多久。”
云倾一听,脸是变了几变。“毒不死你,可拉死怎么办?”
小chūn大笑几声,摇着蒲扇毫不在意地说道:“哪那么容易死!顶多肠子拉出来,再让我塞回去罢!”
“肠子?”云倾脸色一扭,再见小chūn这无事人的模样,心里气闷至极。“我和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同你说认真的。”小chūn转过身去,翘着臀摇着扇,继续熬他的药,扇他的风,也不理会云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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