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乌衣魔教+魔教教主_绪慈【完结】(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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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chūn拖着云倾慢慢往里头走,缓声说着的语气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心思:“要不你若想出去,便告诉我一声,让我陪着你。放你在此其实也是下下策,你那些近卫和乌衣教这些人我也不是信不过,只是他们终究不是我们,只有咱俩可以全心全意,外人难保他们不会有别的心思。反正,反正你有什么事都找我便对了。”

“……”云倾注视着小chūn牵着他的手,方方被抓住时的作呕感觉奇特地缓缓淡去,再无踪影。且听见他那句“他们终究不是我们,只有咱俩可以全心全意”时,心里那拧着的地方也舒缓开来。

原来,他想听的就是这些。原来,他想得到的,便是这人口中一字一句,只为他设想的话语。

有点暖、有丝甜。云倾嘴里低声念了一遍。“只有咱俩可以全心全意……”

全心全意、相互信任,不猜测、不怀疑,一颗心全部jiāo托出去。

“嗯?你说什么?”将云倾推回chuáng上,小chūn问。

“……”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思,云倾瞥了小chūn一眼,将那份欣喜深深埋起藏好,随后说道:“你不像个孩子。”

“我本来就不是个孩子。”小chūn彷佛云倾说了什么笑话一般,咧着嘴笑了出来。“你瞧我这模样以为我小,其实是我练了回chūn功,移蛊时因功力尽散,才不慎回归稚子模样,我今年都二十……嗯……”

讲到自己年纪,小chūn搔搔头,屈指认真数起,“二十几也忘了,出谷的时候十八,在外头过了个年十九,后来又睡了两年中算二十一,现下大概二十二了吧!”

“是了,是二十二!”小chūn大笑。

云倾一愣,眼前似乎晃过些画面,阳光有些闪耀,有个少年笑容如同旭日朝阳,猖狂放肆却又令人挪不开眼。就像眼前的他一样。

但随即像针扎一样的疼痛穿过他的脑海,bī得他不得不停止继续回想。

“怎么了?头疼吗?肯定是祛痛丹的药效过了!”小chūn手脚并用地爬上chuáng,紧张地在云倾身上脸上摸来摸去,又是诊脉又是查探地。

小chūn忧心地说道:“你别想得太厉害,这蛊是会让人头疼的,我待会儿便去弄些药让你带着服用。你体质与我不同,我先前为自己开的药方并不适合你,这重制药得两三天时间,你便忍忍。药xing我也会调缓,慢慢养好你的身体,虽无法替你除了子蛊,可也能解子蛊毒xing让你拾回记忆不再头疼。”

云倾凝视着对方,不愉快的反应在这人微热的掌心触碰中一点一点地淡去,兴起的是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不晓得如何形容,温暖,喜悦,还有莫名焦躁。他的心不停地激烈跳动,qiáng烈得胸口隐隐作痛。

记忆虽然一片空dàng,但奇特的,他却感觉无所谓。只要有这人在身边。

云倾伸出手,在小chūn白嫩的脸颊上掐了掐、拧了拧。而后他有些怔愣,奇怪自己为何会对对方做出这样的动作。

小chūn吓了一跳,随后又是那灿灿然的笑容。“我小了以后这脸便是又圆又ròu,你看不惯我瘦,这大饼脸兴许较合你意。”

见小chūn笑了,云倾的视线又被吸引,轻轻抚上小chūn的脸。

云倾听见自己说:“我喜欢你这样笑。”没有忧愁悲伤,心无畦碍,真挚纯粹的笑。

小chūn笑道:“我喜欢你这样说。”云倾以前便常如此,说我喜欢你这样、我喜欢你那样。他那不爱笑,却喜欢上自己笑容的云倾。

小chūn第二回的笑,眼里带着点点泪光,在漆黑的眸子内闪烁着,如同子夜星子那般璀璨。

云倾有些茫然,他伸出手想要碰触那对眼睛,小chūn却动了一下,差点叫云倾手指戳进小chūn眼里去。

云倾心头一惊,即刻将手移开,而后听得小chūn说:

“今日就先到此吧,你刚醒来身子还虚着,我去替你熬些药补一补,那同命蛊十分歹毒,我怕你身体会受不了。”

云倾才想开口拒绝,让小chūn留下,不料小chūn又说:“师兄他我也会看好些,他现下走火入魔神智不清,若有些作为类似挑衅,那也绝非恶意。你若碰见他,只要试着和他好好相处,别凶他,他倒不会对你怎样。还有……你身上的同命蛊是子蛊,对他身上的母蛊会有所反应……

倘若实在不舒服,便和我讲一声,我再替你想办法看看能否除了子母两蛊的牵绊。”

听得小chūn如此说,云倾便是皱眉。

“怎么了?”小chūn焦急地问:“哪儿不舒服?”

“我的确不喜欢见着兰罄的那种感觉,”云倾眉头皱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很难受。”

“……”小chūn张着嘴,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云倾说:“胸口疼痛,不光是痛,跳得厉害而且喘不过气来的那种难受。”

“……”小chūn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扯出个笑容来。他轻声说道:“子母蛊相互吸引,想我当初一见他便脸红心跳直往他怀里栽,你还能挥剑砍他没朝他亲过去,都算厉害的了。”

小chūn不知自己gān嘛想起当初在写意山庄的地牢里,云倾说过的类似话语。云倾说自己让他心里痛,见到了心痛,见不到也心痛,又说早知喜欢上一个人会如此折腾,当初索xing一剑杀了他,便什么事qíng也不会有。

而今的兰罄所带给云倾的感觉,竟如出一辙。

小chūn心里头又呕又苦,万分不痛快。他手握得死紧,就想转身跑去兰罄那里,小拳头朝他挥挥。

虽知道子蛊移到云倾身上后,云倾本来就会对兰罄生出感qíng来,稍早见着云倾和兰罄如同仇人一般时他还小小高兴了一下,然而……然而原来该有的还是存在,从未因他的侥幸而消失。

奶奶的!

小chūn心里头咬牙切齿不慡快,脸上却硬是撑着不动声色,省得让人家发现他脸皮薄,连这点刺激也承受不起。

小chūn随口说了句:“天色已晚,你休息吧!”便同手同脚,僵直地往外走去。

云倾猛地抬起头来望着小chūn离开的背影,小chūn走得快,一点也不停留,直到关上房门,皆无回首。

云倾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更紧了。

小chūn突然走了,走得如此迅速。云倾仓惶的神qíng显露在脸上,却抓也抓不住那人,只得任那人离开。

小chūn的离开时比那黑衣人带给他的感觉更为qiáng烈,云倾皱着眉,隐隐的头疼令他心绪翻腾bào躁不堪。

“赵小chūn……”他反复喃念着这个名字。

你为什么离开?

小chūn从云倾房里出来后,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站在长廊上chuī了好一会儿风,发觉原来夜里都这么冷,冬天近了。

他跳上屋脊,坐在老朋友朝风shòu旁,抬头是黯淡无光的星与月,在最高处迎着风,他与它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升起的朝阳。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很可怕的事qíng。要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牵肠挂肚一辈子。”

小chūn突然想起移蛊时云倾说的这句话。

他其实也明白云倾和他在一起之后绑手绑脚什么都不能做,几次生离死别更是七qíng俱伤,痛得几乎没自绝下了地府去。

如今云倾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他,那么……那么他是否也该公平些,让云倾就此解脱,离他而去。

对于云倾小chūn一直有着愧疚,当年若非自己出谷撞见了他,而云倾又身中月半弯这种奇毒,他们两个怎么也不会彼此弄着弄着,便凑在一起,而后越来越难分难舍,直至最后陷入泥沼当中。

小chūn总觉得倘若云倾没遇上他,碰上的是个更可人乖巧的女子,那么云倾便不会落得今日这番地步,每天每夜在那里痛苦。

他更这么想着,其实云倾并不是真的爱上他,只是刚好第一个引云倾动qíng的人是自己,云倾心里又无存男女之别,不懂同为男子世俗不容难以相恋。加上自己后来又不忍拒绝,两个堂堂男子这才不幸携手,共赴龙阳之路。

小chūn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拖累了云倾。

想起云倾那番话,小chūn心疼的厉害。

他的云倾原本无心无qíng对什么都无所畏惧,却让自己这个混小子牵累至今,心软了也脆弱了,才说出那样的话来。

“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牵肠挂肚一辈子……”小chūn喃喃念着,眼眶热得厉害。

早知如此,当初便应该狠下心拒绝云倾才是,他这么喜欢这个人,哪可以让这人伤心至此,说出如此难受的句子来。

一路走来,因为兰罄的事,因为他爹与死去的娘亲,他害得云倾多惨,几回露出难受的神qíng,都是心如刀割。

或许、或许解蛊毒的药并不该制,或许、或许就让云倾从此忘却那段不堪的感qíng也好。从今而后无论云倾再喜欢上谁都与他无关,他得放开那人,让他能够笑得开怀,不再如此神伤。

“你在想什么,躲在屋顶上哭鼻子?”身旁突然传来声音。

小chūn吓了好大一跳,眼泪一时收不回去掉出眼眶外,琉璃瓦上屁股没坐稳,整个人随之往下滑去。

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他的领子将他带回。小chūn抬头一望,这才发现来人是谁。

“七师兄!”小chūn带着鼻音的嗓音叫了声。“你三更半夜跑到别人家屋顶上做什么,想吓死人吗?”

小七把小chūn放好,摇着把扇子,蹲在他旁边似笑非笑地说:“谁晓得你发什么愣,我都来了一盏茶时间了,就你没发现我而已。”

花园里几个黑衣人眼神灼灼,正盯着小七看。

小chūn往下喊了声:“没事,这是你们家教主的七师弟!”

小chūn这么一说,底下人才散了,继续巡逻去。

“G,”小chūn转头望了小七一眼,见他脸上带着的又是张新面孔,若非声音和以前一样,那两颗虎牙也还在,他还真认不出来。

散了心里头那些沉重心思,小chūn扬了笑道:“师兄今日书生扮相倒是挺俊,可这湮波楼不比往日,现下只是茶馆来着,没了美姑娘,您穿得再俊也是白搭啊!”他这师兄就爱美色,这点小chūn可是记得。

小七刷地声合起扇子,在小chūn头上敲了一记道:“小混蛋别要嘴皮子,你师兄我可是特地来找你的!”

“啥?”那扇子是铁的,小chūn被敲了一记,当下脑袋像被撞了的钟一样,嗡嗡嗡地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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