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乌衣魔教+魔教教主_绪慈【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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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新买的兔毛滚边小红棉袄,小chūn踏着轻盈的步伐在街边玩着套圈圈。

瞧他这里走三步反身一扔,嘿嘿,古董花瓶一件;那里转三圈朝天一丢,呼呼,掉下来刚好套着了个鼻烟壶。

他身手灵活矫健得不得了,引得街边路人频频驻足围观,也叫路边摆摊的老板一张脸苦哈哈,就快笑不出来了。

老板那七八的女儿蹲在一旁抱着膝,拼了命地瞪大眼,就盼眼里能瞪出火来,把那竹环子全给烧了,叫这不知哪里来的恶客别再套走他爹摆摊赚钱的家伙。

为了买那个漂亮的鼻烟壶和那个花瓶,爹攒了好久的银子,说多点jīng细的东西,最近越来越少的客人说不定能回来些。爹还说就快过年了,如果年前能多赚点银子,她和虎子就会有新衣服穿。

看着这个讨厌的客人套走越来越多的东西,她的眼眶就越来越红,眼泪不停地打转。

突然,那个穿着红棉袄的客人来到她面前,和她一样蹲了下来,说:「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老噘着嘴呢!」

她听见那个客人用好听的声音对她说:「这些东西送你好不?别噘嘴了,噘得久了,以后可收不回来,永远都会是那嘟着的模样哟!」

「再送你一颗松子糖!」他这么说,却放了整包张记的松子糖在她手里。

张记的糖很好吃,但爹只在她病时买过一次给她吃,因为那太贵了,是他们平时买不起的东西。

她沾着泪痕的脸猛然抬起,只见身边堆了一座花瓶瓷器的小山,而那个红色的身影却走得好远好远了,她看爹,发现爹的手上多了一锭好大好大的元宝,爹也是一脸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一边哭一边吃松子糖,爹也一边哭一边收拾摊子。

「丫头,可以给你和虎子买件棉袄过冬了。」爹鼻涕眼睛直流地说。

「接下来去哪里呢?」小chūn站在江边,望了望左、望了望右、望了望前、又望了望后。

跑了一整个上午了,身上出了许多汗,人皮面具闷着挺不舒服的,小chūn抓了抓发痒的脸,后来一把扯了下来放进江里兜了兜,拿起来甩着等gān。

「湮波江啊……」小chūn双臂jiāo叉,看着眼前江水滔滔的宽广水面,想起了以前还住这里时的事。

小chūn喃喃念道:「也不知道湮波楼还在不在……反正也不晓得该往哪走,不如先回湮波楼看看……」

二度戴上人皮面具,决定之后小chūn便举步回身,哪知才转身,便见着两个汉子举着个大麻布袋正想往他头上套。

他见着这两人着实吓了一跳,这俩人见着他忽然回头也大大吓了一跳。

但中间停顿不到片刻,麻袋子迅速地又落了下来,小chūn眼前一黑,头一栽,竟被人装入麻袋内绑死了,头下脚上地给包了带着走。

「唉呦,两位大哥这是gān嘛,有话好说,别把我绑在袋子里,你们这袋子是绑过多少人了,洗没洗过啊,一股又酸又臭的发霉味啊!小弟我珍贵的鼻子是用来闻药材的,闻太多不该闻的东西烂掉可不成。放我下来行不?打个商量,让我自己走成了!」

小chūn噼里啪啦如连珠pào般的抱怨从麻袋里传出来,一点也不像被qiáng绑带走的人。他语气里半惊惶害怕也没有,倒是有丝丝的兴奋与期待。

是谁要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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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是不可能了,哪呆瓜以为自己吃了毒药,乖得跟孙子似地,叫他往东他不会想往西;大师兄也不太可能,乌衣教那些人穿的都是黑的,而且武功比这两个蹩脚的家伙好上万分;云倾更不可能了,他gān嘛派人来抓他回去,要也是会自己来,顺便喂他几针这样。

小chūn沉吟后,惊讶地想起一个人。

难道……难道是皇帝?

胡思乱想间过了许久,直至回神,自己已然被放了下来,绑着麻布袋的绳索也被解开卸下,让他看清了现下在之地。

鼻间传来一阵熟悉的脂粉香气,这不是某个姑娘家身上的气味,而是这个地方独有的气息。

小chūn坐在地上,一双灵动的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四周,红罗帏账、香炉焚烟,铺着大红巾的圆桌前坐了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另外两个把他装进麻布袋带来的汉子则立在男子身旁。

那男子样貌潇洒,龙章凤姿,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美玉,世间奢糜之最不过如此,但在那人身上看来却觉得再自然不过,一点儿也无突兀之感,仿佛他本来就是该被如此烘托,以稀世奇珍相衬。

「小兄弟,第一次在这城里见到你,你叫什么名字,打哪来的,初次至京城吗?」那男子笑着问道,眉目间一片坦然,没啥心机的模样。

「你又叫什么,做什么把我绑来,我是不是初次至京又关你什么事,你这样qiáng抢民女、不对,qiáng抢民男,就不怕我大声喊了,抓你去见官?」小chūn瞟了那人一眼,也笑着说道。

看眼前这个虽然长得端端正正还算不错,但再怎么英俊潇洒,终归是个男人。他赵小chūn只对美人好声好气,男的,就免了。

小chūn径自跨出麻布袋,走到桌边拉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你倒还真是有趣,我没看走眼,这张脸虽然平了点,但口才不错,个xing迷人,倘若好生磨磨,就算成不了头牌,前三个还是有你的位置。」男子笑吟吟道:

「忘了说了,我叫罗绮,这里是湮波楼,我方才在街上见到你套圈圈的时候就觉得你颇有资质,你非常奇特,身上就像有光似地,吸引所有过路人的目光。所以我便请底下的把你带来,希望你能够入我湮波楼,湮波楼还没出过像你这样的人,你日后会成怎样,真是令我好生期待。」

小chūn「噗――」地一声,嘴里含着的茶水受了惊全往罗绮脸上喷。

天女散花似地,顿时一阵雾水蒙蒙。

「你要我入湮波楼?湮波楼什么时候变相公馆了?我长这样你也要,这位大叔您不要紧吧!」小chūn拉尖声音鬼叫起来。

「我说过,你很有趣。湮波楼不缺国色天香的美人,但缺灵犀剔透、伶俐聪敏的玲珑人物。」罗绮抹了抹脸上的茶水,对小chūn有些动怒,但却压了压,忍耐下来。

罗绮说话时的神qíng,像在想着什么人。

灵犀剔透,伶俐聪敏的玲珑人物不是没有过,但那已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俩个人,同样心思。名动天下的湮波楼里香鬓云集,但无论谁也比不上湮波楼的花魁「赵凝chūn」。

赵凝chūn据说并不以美貌扬世,在众多美色中她顶多只算作清秀婉约、小家碧玉。

但赵凝chūn琴艺绝世,一曲广陵散令朝十四王惊为天人,不顾礼教几度上门求亲;玲珑剔透心侠骨柔qíng,更为当时得罪权贵佞臣的首辅兰壑一家人义无返顾奔走多月,最后虽落得死非命的下场,其事迹却永传于世令人无法忘怀。

小chūn转了个念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只觉得这人似乎有些面善,却记不得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能够在他娘离开后拿下湮波楼的人头肯定不小,但他那时才十岁,知道的事qíng不多,认识的人也少,所以看了半天,还是不晓得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整个把他娘的湮波楼给吃了下来。

「看我看得这么入神,是决定好了没?」罗绮等得有些不耐了,遂问。

「我该回去了。」小chūn忽地站了起来,伸伸懒腰、摆摆手,还打了个呵欠。

出来晃了这么久,云倾大概也快从皇宫里出来了,虽然说云倾是皇帝的儿子,皇帝应该不会对他怎样,但他总应该要替云倾担心担心的。

要是让云倾知道他不但没把他的jiāo代放在心上,还在他前脚走去赴险后,自己后脚就溜出门逛大街,云倾肯定不会少给他一顿排头。

小chūn心里想了想,还是赶快回去的好。

「我可没说过让你走。」罗绮哼了声,骨子里那骄纵之气升了上来,两个大汉冷笑着拿了条麻绳走到小chūn身后,将他给用力捆紧,简直绑成粽子一般。

小chūn配合地唉呀唉呀叫了几声,嘴里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

「bī良为娼啊……没天理啊……我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没错,可是也不能这样想要就qiáng取豪夺啊……来人啊……救命啊……我娘还等着我给她娶媳妇生孙子开枝散叶,我还有大好前程在眼前,要报科举考状元,上金鸾殿面圣当大官的啊!这样一个俏生生的大好少年郎,这guī公怎么狠得下心推下火坑啊……」

罗绮脸色一黑,道:「哼,看谁救得了你!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湮波楼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要不是你的模样有点像她……」

顿了顿,罗绮又改说:「你今天晚上就乖乖在这里好好想清楚,我明日再来问你。你一日不从,我就关你一日,关到你从为止!」

「你这guī公分明是瞧我长得俊,所以把我掳来对我心怀不轨啊……来人啊,谁来救救我啊,我好害怕啊,bī良娼啊……救人啊……qiángjian啊……qiángjian啊……qiángjian啊……qiángjian啊……」小chūn放开喉咙不停鬼叫。

「谁qiángjian你了!」小chūn一连四个qiángjian,罗绮气得跳脚。

罗绮立刻转身对身旁的大汉说:「把他的嘴给我塞了他要是再胡来,就把他的嘴给fèng了。真是吵死人!」

「呜呜呜……」结果,小chūn的嘴就被一颗大馒头给塞了,哼哼唧唧的再也说不出任何乱七八糟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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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罗绮和那两名大汉关上门离开,厢房一静,小chūn轻轻运劲使力,那缚住他的绳子霹霹啪啪地断了个粉碎,十几截残尸掉落地面。

小chūn转转脖子松松手,听见外头传来呼吸声,料想肯定是有人看着,于是开了窗户纵身一跃,便离了这关不了他赵大侠的小房间。

在湮波楼里转呀转,发觉这地方还是八年前他记忆中的老样子。

建在湮波江畔,平地而起的高楼,引河水入内,江南水景庭台楼榭,雕梁画栋巧匠心思,将这天子脚下第一楼点缀得犹如天上宫阙。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随手一揽,个个都美如天仙。薄纱裹里露出红透透小肚兜,妖娆多姿回眸一望,便勾得客人眼一直,跟着姑娘走。卖笑的姑娘与买笑的恩客谈笑调戏,绛纱灯一上灯火通明,笙竹歌舞之声便是彻夜不歇。

京城繁华景象尽在于此,醉生梦死的有、一掷千金的也有。更道:素来无人问明日、只有今宵酒相随,若是得幸花下死,做个鬼也挺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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