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chūn震惊地道,「料峭姑娘被师兄抓走了?师兄怎么都没跟我提过?他抓料峭姑娘做什么?人家不过是个体弱多病的弱质女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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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会,工步伐便往北街走去。
「啊啊啊……云倾你别走……算了算了,我不说这事了……」小chūn急忙追了上去将云倾给一把揪住,「这解药起码带一颗在身上好不?否则整瓶都在我这里,不是叫我终日提心吊胆吗?」
「就是要你提心吊胆,才会记得什么时候该回来。」云倾如是说。
「唉,你绝对会在晚膳前回来的,你就行行好,带一颗在身上吧!不然一整天都牵挂着你,七上八下的,那滋味不好受的啊!」
瞧小chūn可怜兮兮的模样,云倾这才点下头,「就一颗。」他说。
「是是是,就一颗。」小chūn虽然这般说,但拨开塞子后,趁着云倾不注意,就倒了三颗赤红色的药丸到巾子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云倾这毒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才不可能拿这下去赌。
小chūn小心翼翼地包好后放入云倾怀里,柔声说道:「那你自己顾好身体,等我回来。就算真的遇上师兄,也切记千万别伤到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
「嗯。」云倾应了声。
俩人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难分难舍的低头私语好一阵子,直至太阳升得越来越高,时候也越来越晚了,云倾才道:「该走了。」
「好。」小chūn抬起头来,朝着云倾漾起笑,「可是不知怎么地,现下换我有些舍不得你了。我们得分开整整半天,光想便觉得难受。云倾美人儿,你亲亲我好不好?亲一个就好,这样我就不会难受了。」
「你这人真是……」云倾气结,瞪了小chūn半晌,小chūn还是拿着那灿烂笑靥对着他,他气也发作不起来,问道,「亲哪里?」
「这里。」小chūn嘟起嘴唇。
云倾低头吻了一下。
小chūn傻傻地笑了起来,说了声:「那我走了,我会早点回来,你也记得早点回来。」小chūn跟着覆上人皮面具,踏着轻快的步伐,嘴里哼起不知名的小曲,往南街一路愉快地走了下去。
瞧小chūn这模样,云倾嘴角不自觉地泛起淡淡浅笑。
他转过身背对小chūn,朝此而行。
云倾晓得这时唱着曲子的小chūn,心里真正高兴着。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叫人心qíng愉快。而且只要那个人开心,自己便会更加愉悦。
云倾初次明白这事。而这一切,都是小chūn让他懂得的。
「掀起姐儿盖头啦啦啦啦……掀起姐儿裙摆啦啦啦啦……」小chūn的歌声悠悠传来,传入了云倾耳里,让云倾的笑意更深了。
街边,卖馒头的小贩呆着,门内,端菜上桌的小二呆着,几个正在柜台前和掌柜的聊着天的熟客们也同掌柜的一般全瞪大了眼。
这对分离的小qíng人实在太过专注于对方身上,没发觉一堆人从他们出了门开始,便一路看至他们亲完嘴依依不舍地分开。
「哐啷」一声,小二手里的碗盘摔到地上,全都碎了。
自从这些人住入客栈以来,他不知道已经摔坏多少碗碟去……
第五章
京城天香楼。
「客倌请慢用。」店小二将天香楼的招牌天下第一锅端了上来,盖子才掀开,药膳香味馨香满溢,令人食指大动。
坐在桌旁的两名灰衣男子动筷便吃,另外两名相貌如出一辙的灰衣青年从外头进来,四处望了下,找到男子后立即走了过去。
「二尚郑小chūn又走了,不在京城。」青年异口同声道。
「又走了?」过于震惊,桌边年轻一些的男子筷子上挟的兔ròu掉了下来。
「窃有打听到他往哪里去?」名叫阿二的年长男子了杯茶,问道。
「南下。」青年们说着。
「这个死小chūn,我们寻到哪儿,他就快一步离开。」
「小五、小六,先坐下来吃饭。饱了再上路。」阿二说着,「小三你也别念,师父说了一定得把小chūn带回去,否则事qíng闹大可就不好。」
两个师弟入座后,阿二再问:「京城可有发生什么事?」
「很多。」小五与小六两人一个先吃东西,另一个则开口说:「小chūn做出乱七八糟的迷药,迷倒了全城一半以上的禁军,现在还没醒来。小chūn还和大师兄在皇帝办事的金銮殿屋顶上与端王打架,最后小chūn跟大师兄受了伤,但及时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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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吃了几口垫好空空如也的肚子,便接着说下去,好让另一半能吃些东西。
「小chūn在京城里时,住的是端王府,有传言说他是端王的禁脔,后来因为要离开端王但端王不肯,最后才会翻脸。」
「噗……」正在喝茶的小三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呛着了。
「小chūn那xing子哪可能给人豢养当禁脔,我看端王当他禁脔还差不多。」阿二伸手拍了拍三师弟的背替他顺气,神qíng自若地说。
双生子互看一眼,觉得颇有道理,同时点下头。
小chūn照着韩寒留下的地图走,出了城便往城后那片深山峻岭走去。之后动轻功行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才见着落于山巅之处,被群峰围绕的写意山庄。
「……」望着前头的景象,小chūn真是无言以对。
韩寒的留信中说此处为快捷方式,从这儿走快些,又言明先到的只是写意山庄的后门,加上小路崎岖难行,所以鲜少客人由此进庄。
小chūn看着眼前这座又高又长的吊桥,吊桥横跨在山谷与山谷的险峻断崖之间,站在桥上往下望,只见万丈之下激流澎湃làng声滔滔。这河,过了些处险阻,便直汇大海而去。
风一chuī来,年久失修的绳索桥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半的小chūn觉得自己好象就要连着桥面一起给chuī翻般,站也站不稳。他三步做两步拼命地往前冲,好不容易冲到对面山崖,才松开一口气。
此时,吊桥前头那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上突然出现了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娃儿,女娃儿穿著小白袄子,走几步路便跑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倾倒,最后双脚左右互相绊,就这么往路面摔了去。
「唉呀,谁家的小孩怎么这么不小心。」小chūn连忙架起女娃儿,将她从满是砾石子的地面上给拉了起来。
女娃儿这一摔,摔得可狠了,额头眉心擦得全渗了血,但却奇怪,一声也不哭,那对明晃晃的眼睛还直勾勾地望着小chūn瞧。
「你自己一个人啊?爹爹跟娘亲呢?没人陪你吗?怎么让你自个儿跑出来?看你这脸都给摔花了,将来要留了疤怎么办,姑娘家就是要漂漂亮亮的,脸上不能留疤的啊!」小chūn说了一堆,连忙以袖替娃儿将额头上鲜血沙砾抹了个gān净,接着拿出伤药为她细心涂上。
那娃儿还是不哭不闹的,甚至连眼也不眨,好奇地望着小chūn。
「你叫什么名字,爹娘在哪儿?告诉哥哥,哥哥带回去好不?」小chūn朝娃儿笑着。
那娃儿觉得眼前这人奇特,小小的手掌伸了出来,便往小chūn脸上抓去。孩子不懂力道大小该如何节制,那一抓,掐得小chūn脸叫一个痛啊!
「唉呀!」小chūn呼疼一声,连忙将娃儿的小手从自己脸颊上给用力「拔」下来。
「那孩子不会说话。」一阵苍老低沉的声音传来。
小chūn抬起头,发觉眼前走来了个白胡子白眉毛白头发的老人家,一瞧,那不正是龙吟剑的主人韩斋来着吗?
「老人家,别来无恙啊!一段时间没见,您还是和以前一样丹田有力、气色红润、身体硬朗啊!」小chūn抱着那娃娃站起来,笑着说。
韩斋走到小chūn面前,带着和蔼的笑容问道:「敢问这位小兄弟是?」
「这个!」小chūn拱起腰凸出肚子,露出缠绕的龙吟剑,跟着又空出一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半边再迅速贴上,说,「当日绿柳山庄借了您的剑,今日特地来还剑的。」
韩斋摸着胡子再笑:「江湖上传言,当日英雄大会上力抗魔教教主的少年英雄在负伤离去后,最后被魔教教主所收服,归了魔教麾下,还成了座前护法。今日再见到你,才晓那是以讹传讹。」
小chūn眼睛一亮,乐道:「我就晓得您是越老脑袋越清楚的人,看几眼便晓得谁是忠的谁是jian的,和那些寻常人一点都不同。」
那娃儿看见小chūn撕下人皮面具又粘了回去的模样,好奇地拿小指头一直往小chūn脸上抠,抠得「喀噔喀噔」响。
小chūn连忙把娃儿的手抓下来。
「小寒跟穆襄说过你的事,我当那赵八是谁,原来便是你。」韩斋道。
「在这里遇着你倒也好,龙吟剑还你、小寒的剑还你,还有你孙女儿也一起还你。」小chūn先把韩寒的剑jiāo给他爷爷,跟着说,「这么来我便不用进写意山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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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么急。」韩斋说。
「可我家那口子千叮万嘱我早些回去,反正料峭姑娘也不在这儿……」
「小兄弟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是乌来教中人?」韩斋突兀地问了这句。
「嗯?」小chūn有些不解地望着韩斋,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怎么又来一次?
无妨,小chūn露笑再道:「进过乌衣教总舵、睡过乌衣教教主的chuáng,师门不幸,乌衣教那魔头还是我家大师兄,但就不知道这算不算乌衣教里的人了?」
「那便成了。」韩斋捻了捻胡子,含笑道:「你替我进去说一声,就说老头子找人泡茶去,不留了。你走时倘若方便,山庄里那几个人顺手一起带走,若有事,便叫小寒助你。」
韩斋跟着再从腰间抽出一柄与龙吟剑相同样式的软刃来,这剑刃上纹的是凤凰吐焰纹,与龙吟剑看似预,却又不完全一样。他以迅电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小chūn腰际之剑,两柄相扣合而为一后,迅速地又送回小chūn腰上。
「哇!」韩斋的速度快得连自己的眼都要跟不上,小chūn不禁对这老当益壮,身手比年轻人更加矫捷的白胡子老叟投以祟拜的眼光。
「龙吟剑与凤鸣剑本是一对,你帮了老人家两次,老人家没什么东西可谢你,这微薄心意你便收下吧!」韩斋跟着又将韩寒的剑cha回小chūn腰间,往那吊桥走了去。
「啊……老人家……你孙女儿怎么办……」小chūn连忙将女娃高高举过头顶,摇晃着她给韩斋看。
韩斋身法极快,一下子便过了吊桥。
小chūn只听得韩斋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是司徒庄主的妹妹司徒无忧,你一并带回即成,劳烦你了小兄弟。」说罢,连影子也不见,人就这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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