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妻嫁到_半袖妖妖【完结+番外】(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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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要是出自宝儿口中的话,可能他会更信一些。

  顾莲池整理好袖口,抬起脸来。

  他记忆当中嬷嬷的那张脸已经模糊了,可小时候那点点滴滴的温暖还记得,她病重的那几日,他守在chuáng前时候,她还给她反反复复讲着他娘的故事,各种各样的。

  那时比起那些他想知道的娘的故事,他更希望嬷嬷能永远不死。

  可她还是走了,在走之前,她睁眼看着他。

  她说莲池啊,你一个人时候,太难过就找个人陪你。

  然后她就扔下了他一个人,走了。

  顾莲池依稀记得那时的伤心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把他遗弃了,幼小的他发着脾气,也不许谁靠近他。他摔倒在地,恨不能这就死去,然而就在那个时候,宝儿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眼睛又黑又大,盯着他忽闪忽闪眨着眼睛,那眸光都映着他的脸。

  她说她可以帮他,她来抱他,ròu乎乎的软软的还似有糖味。

  那是他最讨厌的味道,惊得他推开了她。

  林十三牵着她的手,他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抱住膝头,似已堕入无底深渊。

  然后她去而复返,仍旧是将他抱起,还给了他一包糖,说都给他了。

  后来再遇着她,她没心没肺地对着他笑,脸边两个小梨涡,他偷看她,发现她很喜欢他的阿青,就连着看他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暖阳,他在父亲面前,忽然有了第一个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这小姑娘,陪着他。

  往事已去,然而那些因她恼因她伤的日子似乎还在昨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于她,终究是相思入骨,难以割舍起来。一身喜服,顾莲池走向门口,他脸边垂着两条红发带,凤目清冽。

  小叶子急忙跟上,院子里的侍卫队一见正主出来了,纷纷真臂高呼。

  院子的屋檐下,树下都挂了灯笼,顾莲池走到西厢房,亲迎新娘子,林宝铮一身喜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就坐在桌边,也无车来也无马,他上前牵过她的手,走出厢房。

  早有人将椅子搬了出来,李朝宁端坐在上。

  一对新人走了她的面前,踩上了红毯。

  侍卫队齐齐高喝:“一拜天地!”

  规规矩矩拜了,又听喊二拜高堂,齐齐转过身来跪拜朝宁,李连衣在旁擦着眼泪,看着她们在起哄当中夫妻对拜,又拉起手来,李朝宁一声礼成,站起身来。

  她难掩疼惜,目光灼灼:“既已成礼,当惜彼此。”

  二人当然应下,院子里的侍卫队也列队等候,朝宁让新人先走,带着李连衣分发起几样gān果来。小叶子在前面给开着门,走了石阶下面时候,顾莲池已然拽住了宝儿,他微一倾身,一手伸到她腿下当即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红盖头随风一飘,差点滑落,还是宝儿自己一把按住了:“呀~”

  引得旁人注目,然而这一抹红却只在门口一闪而过,随即小叶子便是张开双臂跳着遮住了外面所有探究的目光。

  他自己也低头偷笑,才想关门一拍胸口忽然发现桂圆和花生忘记撒了,赶紧也跟了进去。

  小叶子刚要叫一声大公子,却是顿住了脚步。

  才这么片刻的功夫,红盖头已经被人扔在了桌子上面,两个新人就在门口的墙边,顾莲池双手抵墙,略低着头,困在他怀里的人半阖着眼,白皙的脸上还似有红晕,眼角的凤尾越发的明艳动人。

  顾莲池偏过脸来,声音显得十分冷冽:“出去。”

  这么快……就下口了?

  小叶子gān笑一声:“呵……呵……我忘给大公子送福了,那个什么……祝大公子多子多福早生贵子……啊!”

  说着飞快跑到里间,将桂圆和花生撒了被褥上面。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来,反手关上了房门,遮住一室旖旎……

  第一百九十一章

  昏暗的烛火在幔帐外的矮桌上跳着火花。

  天还未亮,顾莲池半阖着眼,他怀中无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摸了摸,也没有人,惊得他当即坐了起来。掀开幔帐,能看见屏风后面的外面似乎有人影,他掀被下chuáng,几步走了过去。

  林宝铮身穿单衣,单手托腮,一手拿笔却不知在写着什么。

  他走到她的背后,躬身自后面环住她,脸却抵在她的肩头上面,轻轻蹭着:“不疼了?”

  能不疼吗?

  宝儿反手戳在他的鼻尖,还泄愤似地点好几下:“你说呢,疼死人了!”

  顾莲池的目光就落在她伸手遮住的纸页上:“天还未亮,你在gān什么?”

  说着他站直身体,伸手来拿。

  林宝铮当即伏身,双手都盖住了书信,不叫他看:“别动,我还没写好。”

  他手顿在空中,到底还是按在了桌子上面,想要抽出来,可她捂得溜严,说什么也不叫他看,这样一来他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这也就是才成亲,一夜还未过去,见他脸色就知道他那猜忌的小心眼又犯了,幸好才写了几行弃了也不可惜。

  宝儿笑得讪讪地:“好哥哥,给你看,等下。”

  见她这么说了,顾莲池脸色稍缓,目光浅浅:“写的什么?”

  她坐直了身体,不等他倾身过来看,两手来回扯吧扯吧撕了个碎乎,碎片掉在桌子上面,林宝铮眉眼弯弯,呵呵地笑:“算了,还是不要看了吧,我这个是……诶你别走啊!”

  她扬着脸,定定看着他的脸,一脸笑意。

  也不等她说完,顾莲池却也并不qiáng求,转身就走。

  他脸色淡漠,额角的青筋似乎也跳了两下,林宝铮知道他这个小气鬼生气了,赶紧起身,飞快地追上了他,伸手抱住了他的一边胳膊,两脚用力,粘了地上一样。

  顾莲池头也不回:“放手。”

  她急得直扎马步:“不放,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我可以解释。”

  他不听,举步向前,直接给她也拖了里间去,宝儿本来就有点疼,被他拖着滑行两步灵机一动,诶呦一声:“好哥哥,好疼,诶呦疼死我了~”

  她诶呦诶呦夸张地叫了两声,顾莲池果然回头。

  宝儿还保持着扎马步的姿势,被他拖着,他手臂一用力,直接给人捞了过来。她长发披肩,冷不防腰下一紧竟是被他夹在了腋下,他脚步也快,走了chuáng边就将她放了下来,天旋地转之间,宝儿才站稳,一回头发现人已经侧躺了被褥之上了。

  他背对着她,气息绵长。

  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盯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瞪眼,随后无奈地爬了过去,跪坐他的背后,宝儿扳着他的胳膊半趴在他身上,叹了口气:“你个小气鬼,我给我爹写的信,一会想烧给他的,你有什么好气的啊!”

  顾莲池怔住,随即回眸:“我不能看?”

  当然不能看了!

  她才写到想起了一切什么的,林宝铮见他语气稍软,更是大力将他整个人都扳了过来,然后爬了上去:“听说他是为我死的,我很伤心,其实也没什么……”

  他双手jiāo叉握在她的后腰上面,暗自松了口气:“嗯,给爹写的信,我不看。”

  宝儿如小jī啄米一样点头:“嗯嗯。”

  她的长发倾泻下来落在他的心口处,单衣被她蹭得裂开一道小fèng,这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头就顺着衣领来回画着圈圈,引得他心头轻轻地颤,一开口音色都变了:“别动。”

  说着身子一侧,让她刚好落入自己的肩窝,单手揽住。

  幔帐胡乱落在两边,顾莲池抵住她的额头,抓过薄被将二人盖住。

  随即他怀里的宝儿低叫起来:“你才别动!”

  他才要低头,她的手又抽出来捧住了他的脸:“你等等,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很重要的。”

  顾莲池也隐约记得,她昨晚是说有一件事要说。

  他坐了起来:“什么?”

  她想了下,尽量用很缓和的语气说:“既然想给我爹守孝,那么三年之内,必然缩衣减食,非但不能有孕,房事也需避免,你得知道这些。”

  他当即皱眉:“三年孝期?”

  她低头:“昨天就想告诉你来着,一年九个月,三年二十七个月,我娘说你快被诏回燕京,其实这样分开也是刚好,免得想念。”

  他抓住了其中关键:“一年九个月,其余三个月呢?”

  她声音低低的:“好男儿当建功立业,如有闲余时间,那三个月可来看我。”

  也就是说,她给他画了一个大饼。

  在他饥不可耐的时候,给了他一张大饼,然而等他才下口吃了一点的时候,突然告诉他,这张饼现在还是未知,三年的时间,大多时候都不能在一起,也就是说,她根本不会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

  如何能安心。

  他目光清冽起来,脸色又沉。

  打鸣的jī已经叫了几次,外面似乎亮天了,林宝铮抬头枕在了他的腿上,她整个人都呈现了一种奇怪的姿势,回手还抱住了他的腿:“昨天就想告诉你来着,可是你也不听啊,你回燕京也好,你去打仗也好,我哪都不去,我就在临水城给我爹守孝,既然成亲了,也一定一定多多喜欢你,除了你谁都不行,好不好?”

  顾莲池一手撩起她耳边碎发,按在了她的肩头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林宝铮继续安抚他:“本来成亲都得三年之后,你总说怕有变数,这才先成的婚,今天我一早起来,就跟我娘上山了,你要不要去?我得起来给我爹写信了,嗯?你去吗?”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顾莲池嗯了声:“我和你一起上山拜祭爹爹。”

  他这是妥协了,宝儿心中大喜,一骨碌爬了起来,她回身跪在他的面前,双手都搭在他的肩上,飞快倾身在他唇上香了一口吧地一声:“顾莲池,你这么好,多少年我也一定一定不忘记你。”

  现在就是已经把他忘了,他心中酸涩一扫而过。

  不过还好二人现在已是夫妻,多年的欢喜盘在心头,她是他的了,到底还是心满意足,伸手拥她入怀,似乎是怎么腻歪也不够,二人依偎在一起,过了好半晌,听见院子里有了动静了,才是分开。

  宝儿起身下地继续给林十三写书信,顾莲池也穿衣洗漱了。

  她心底的话通通倒出来给他,这封书信是一气呵成,仔细先放了枕下。李连衣给她拿了粗布麻衣和避子汤药,林宝铮喝了汤药虔诚地朝着领秀山上跪拜,之后穿衣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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