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屋外候着的剑侍就进来将陆焱之的身体抬走。秦越想上前阻止,却被秦章拉了回来,秦越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章,道:“二哥,你怎么对二嫂这样?”
秦章眼神一寒,对秦越道:“这不是你二嫂。”
“怎么不是了?!”秦越不甘道:“你们昨日才拜了堂成了……啊!”
秦越话还未说完,秦章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他狠声道:“我说了,这不是你二嫂,如若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你就给我去禁地面壁思过。”
秦章说完,大步地离开了这间让他作呕的屋子。
那窗上贴着的喜字,似是在讽刺他,他娶了一个丑八怪为妻。秦章只要一想到,他昨日真的与陆焱之拜了堂成了亲,就恨不得回去将那个丑物碎尸万段!他怎么会与这人成亲,他又怎会爱上他,一定是鬼迷了心窍。
秦章走后,秦越忙去点开秦弄的xué道。秦弄脸色不好,秦越心里也不好受。他不安道:“大哥,二哥是怎么了?莫不是昨日那毒有余毒未清?”
秦弄摇头,“你二哥是个疯子。”
从秦章那一口血吐出来后,秦弄就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去过南疆,也中过天魔教的毒,对南疆的毒有过一些了解。
从秦章吐出的那块黑色的东西来看,秦章是中了蛊毒,只是那毒是何时中下的,又有何毒xing,他都不知。
他担忧地回身看向简素,简素此时正用手帕裹着秦章吐出的那一块黑色的东西,仔细瞧着。他问道:“可有看出什么?”
简素没说什么,只是面色凝重。
秦越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问道:“那陆焱之怎么办?”
“不用管了,你二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忤逆他,到时候他让你关禁闭,我可不会去救你。”秦弄说着,便和简素一道走了。
只留秦越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
真的……不管了吗?
屋外下起了bào雨,雷声轰鸣,秦越转身冲进了雨里。他想起那日,他对焱之说,很快你也会是秦家人了,那人听了笑得煞是好看。他不像二哥,他从不在意人的美丑,即便陆焱之真的丑,但只要一想到他对二哥的真心,他就不觉得他丑。
他不想二哥有朝一日会后悔!
如豆子般大小的雨水打在秦越身上,他衣衫湿透,腿都快跑断了,可就是遍寻不见陆焱之的踪影。
陆焱之……去了哪儿?
雨声滂沱,这场bào雨来得突然。陆焱之躺在泥地里,胸口的剑还笔直地cha在那儿,鲜血一股股地往外涌着。他的意识模糊,他很想就这样睡过去算了,可是不能,他还挂念着秦章。他想秦章的毒定是还未解gān净,不然怎会这般对他?
陆焱之睁着眼,眼睛哭得已经有些gān涩了。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很疼很疼。
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他不敢回头去看,他知道那不是秦章。
那人走到他的身边,手执着伞,轻声说道:“真是可怜的小东西,被秦章抛弃了?想想也是。”
那人叹气,似是有些惋惜。“你啊你啊,像你这般丑陋的人,为何还要指望这个世上会有人真心待你呢?”
陆焱之动了动手指头。
那人道:“还是随我回天魔教吧,教主在等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会nüè攻的QAQ我可怜的颜值
谢谢十七地雷,我终于开nüè了!
十一会趁长假多写些的_(:зf∠)_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陆焱之被带回了天魔教,带他回去的人竟是那日在悬崖上背叛秦章的雪乐。
雪乐没有将他送回小木屋,反而是带去了教主的寝宫。
看着躺在教主chuáng上养伤的陆焱之,雪乐面上噙笑,手下包扎的动作却是十分用力。使得不甚清醒的陆焱之在睡梦中,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不过是个药人罢了,何曾需要教主这般费心。”雪乐起身,将服侍人的活,jiāo给了天魔教的弟子去做。
给陆焱之诊治的大夫闻言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陆焱之乃教主辛辛苦苦喂养了十年的药人,其珍惜程度自是不用多说。教主在意也无可厚非。”
“哼!”雪乐冷声道:“教主在意的不过是那一身药血罢了,如若不是陆焱之的血确实有大用,我又何须留他活过今日。”
大夫摇摇头,对正在醋意上头的雪乐不再多言。
“教主这几日闭关,你们对待陆焱之可得小心伺候着,如若教主出关,发现他的药人有什么损失,可莫怪教主责罚。”
雪乐言毕,拂袖而去,留下天魔教的一众弟子惶恐不已。
教主的责罚,可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思及此,服侍陆焱之的人就愈发卖力起来。
待到教主出关那日,陆焱之的身子终于好了大半,虽还在昏迷中,却已xing命无忧。教主张穆一袭黑衣,面容冷厉,一出关便直奔陆焱之的榻前,待他看到辛辛苦苦养了十年的药人还活着时,立时大笑出声。
他的笑声惊动了睡梦中的陆焱之,只见chuáng上那人的身子难受地扭动了会儿,张穆面色一沉,上前去扒开了陆焱之胸前的衣衫,随即一副可怖的景象便现于张穆眼前。
只见陆焱之的胸口还有着秦章那一剑刺过后留下的伤痕,心口处一片青黑,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可张穆见了,却不觉怜惜,反而十分满意地抚摸陆焱之的胸口,笑道:“终于……花了十年的时间……心绝大法就要炼成了……”
“恭喜教主,贺喜教主!”一旁的雪乐忙拱手贺道。
张穆摆了摆手,“我也是没想到,事qíng会进展得这般顺利。本以为以秦章的xing子,这魔功要炼成还需得个三年五载。”
雪乐笑道:“恐怕连秦章自己都不知晓,他会栽在陆焱之这丑八怪手上吧。”
原来,那日雪乐给秦章服下的药丸,竟是百年前曾在江湖中十分盛行的悔qíng蛊。
当时江湖中的痴男怨女,为了能让意中人钟qíng自己,便在身上种下了悔qíng母蛊,以己身为宿主饲养之。之后再给意中人喂下悔qíng蛊,便可与其两qíng相悦,一生一世一双人。
然这蛊毒终究是毒。服用了悔qíng蛊的人,虽会被饲养了悔qíng母蛊的人所吸引,qíng不自禁地爱上对方,但日日相对难免不会日久生qíng,而一旦悔qíng蛊的宿主对母蛊宿主动了真qíng,体内的蛊毒便会发作,宿主也会在一日之内毒发身亡。
此毒无药可解。除非悔qíng蛊的宿主一生都被蛊虫所控制,从未对母蛊宿主有过半分真qíng,才可与其厮守到老。
“只是世人都道悔qíng蛊无药可解,却不知悔qíng蛊本就是为母蛊而生,只有用母蛊宿主的血将其体内的蛊虫鸩杀,才可救其xing命。而一旦宿主体内的蛊虫死亡,那母蛊宿主身体里蛊虫的也会跟着消亡,并与体内的血液融为一体,化作剧毒……所以无论解不解毒,最终都只会留一人活于世上。悔qíng蛊之所以称为悔qíng蛊,便是如此由来。”
所以这种蛊才会在百年前盛行一段时日后,又很快地销声匿迹。
雪乐说着,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陆焱之,道:“可是陆焱之不同,他自小就被当做药人养大,体内的剧毒成千上万,早已不畏惧世间任何毒药。所以即便秦章体内的蛊虫死亡后,陆焱之体内的母蛊与血液融为一体,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反而还会增qiáng一身药血的效用。”
雪乐又道:“而秦章刺在陆焱之心口的那一剑,更是帮了我们大忙。悔qíng母蛊的毒素正在陆焱之的心口处蔓延,待到再过个三五日,毒素便能感染完全。届时教主只要服用了他的心头血,便可增qiáng一甲子功力……心绝大法练成,指日可待!”
雪乐想着若秦章不刺那一剑,他事后也会下手。只是没曾想秦章竟会下手那么快……可又转念一想,秦章竟对陆焱之动过真qíng,那画面可真是有趣极了。
张穆沉吟道:“却是如此,如今心绝大法已练至最后一层,只需服了这药引,便可大功告成!也不枉费我辛苦将这陆焱之养育了十年。”
言语间丝毫没有对这十年来,他加诸在陆焱之身上非人的折磨有过悔意。
十年前的张穆无意中获得了《心绝大法》,这本已在世上消失了百年的魔功秘笈,只要练成便可称霸武林。然练成这种魔功,必须服用一味药引。
这药引就是药人的心头血。
练成心绝大法所需要的药人,必须坚持用毒虫喂养长达十年之久,待其体内血液至yīn至毒后,再配以悔qíng母蛊,并寻一修炼至阳心法的人,将其作为悔qíng蛊的宿主与母蛊宿主相结合,方可将母蛊一点一点喂养大。
待悔qíng蛊毒发且被鸩杀后,悔qíng母蛊也会随之而死,死后与该药人体内的至yīn至毒血相融合,可发挥其最大威力。
雪乐道:“秦章的生母欧阳姝是曾经叱咤武林的欧阳家后人,欧阳家修炼的心法是武林中最高的至阳心法,从来只传男不传女。而传至欧阳姝这一代时,欧阳家早已人丁单薄,欧阳夫人也无法再生育,故欧阳家继承了此心法的便只剩秦章一人。”
所以秦章便成了张穆他们下手的最佳人选。
张穆道:“当时以为等秦章对陆焱之动qíng还需个三年五载,或者十年八年,没想这不到半年功夫,便将这母蛊给练成了。”
“像秦章这种xing子的人,即便对陆焱之动了qíng,打从心底里也不会承认吧,不然也不会对深爱之人下如此狠手。”雪乐说着,面上还一阵惋惜。
张穆不满道:“你对秦章倒是了解,怎么,在他身边呆了几年,乐不思蜀了?”
“怎会,雪乐的心可是一直向着教主的。”雪乐笑嘻嘻道。
几日后,陆焱之终于醒转。
一清醒,他就知自己身处何地了。胸口处的疼痛袭来,让他顿时心下悲凉。兜兜转转,他终究还是回了天魔教。而在秦章身边的那些日子,仿佛成了huáng粱一梦。
秦章的剑刺来,他的美梦也就醒了。
天魔教的弟子见他醒了,忙去向教主禀报。
陆焱之很怕见到教主张穆,那个可怕的男人,如若不是他,他的一生也不会毁尽于此。所以当张穆一袭黑衣走至他的chuáng前时,他害怕地往后瑟缩了去。
张穆双目微沉,“既然醒了,那便让你休息一日,明日再取血。”
这取心头血可得取足七七四十九日,张穆心想也急不得。
“是。”身后的天魔教弟子应了声。
陆焱之听到“取血”二字后,吓得面色苍白,他想起身,却发现身体残弱到,完全无法动弹。而张穆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陆焱之绝望地闭上眼,难道他这一生就该到此为止了?
就在陆焱之提心吊胆之时,意想中的酷刑并未到来。之后的几日,除了天魔教那些被派来照料他的弟子外,并未再见到张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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