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颉的表qíng却始终没变,直到银衣铁卫牵了他的马来,才神色微动:“胭脂马?”
“此马叫X骝,大皇子特地赠于严大人。”
习武之人对马都很偏爱,听到铁卫用内力传来的腹语,慕君颉了然一笑,随即牵住缰绳,摸了摸马鬓。对方显然是赵曙的心腹,慕君颉同样以腹语回话:“代我谢过十三。”
X骝也打了个响鼻,明显对慕君颉并不排斥,甚至很喜欢。
胭脂马向来静如处子,动时却一鸣惊人。慕君颉翻身上马,拍马而出,X骝的速度极快,眨眼已经窜出老远。
与此同时慕君颉身子微伏,右手取下弓箭,左手搭弓上弦。
羽箭如长虹贯日,直she中心!!!
此箭一出,众人都是一愣。因为慕君颉出箭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几乎未经瞄准,便信手she出。
顿时惊呼四起。
在场的人全都佩服万分,却不知道慕君颉虽飞刀玩的厉害,其实箭术根本不怎么样,此刻出风头的完全是那只诡异的左手。
随着惊呼响起,左手似乎更来劲了,接着竟自主的抽出了三支箭来,齐齐搭上弦。
拉弓满月,箭如流星飞出,呼啸声中直中三只靶的靶心。
“好!!”
刹那间整个军营都沸腾了,激昂不已,竟自发的为慕君颉鼓起劲来,齐齐高吼出声。慕君颉也感觉心中一阵热血翻涌,丹田之间提足一股真气,双脚在马镫上用力一踏,飞速抽出箭羽。眨眼间又是一声弦响,三箭尽出,寒铁箭头因真气的灌注从近两寸厚的箭靶正中心击穿而过!!
待击穿之后,整个箭靶慢慢露出一条条细细的裂纹,最后竟依次嘭的炸开。
与此同时慕君颉一把勒住马缰,X骝在飞奔巨大的冲劲中猛然被拉起,只听一声嘹亮的马嘶,仿佛一道雷鸣响彻整个军营,X骝马前腿上扬,整整撅起了几乎六尺之高,猎猎秋风扬起慕君颉的下摆和衣袖,这一刻他就好像站在山巅上一样,在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不论在何时何地,生存之道都是一样的,能者为上,qiáng者为尊。在慕君颉任职之前,几乎没人愿意服从一个外表文弱又不及弱冠的少年,而如今,却已然发自真心开始折服。
慕君颉微眯起眼环顾四周,没有漏掉任何一人的表qíng。此刻并非藏拙的时候,他必须要在第一眼就震慑住众人,首先要让他们学会的就是服从。
在这之后,他才能从中调/教出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势力,就像秦云溪他们一样只为自己一人而用的势力。
慕君颉唯一漏算的就是先前那一幕正巧被偷偷溜去校尉营玩的赵彦看到,小孩子总是说一不二,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立即就要召慕君颉过去。
赵彦今年刚满十岁,不仅仅是赵宗治三哥的独子,更是目前皇家孙辈里的独苗,所以倍受宠爱。慕君颉才出军营就收到了传柬,还没想好怎么跟传话的侍卫开口,就被前来找他的赵宗治直接替他打发了。
把别人都弄走了,赵宗治自己却又不说话,骑马沿着宽阔的街道徐行,天气有些转yīn,秋叶被风掉了几片,落在平整光洁的石砖地面上,马蹄踏上去发出轻轻的脆响,快要行至严府,慕君颉远远看到石阶上坐着一个人,猛然放缓了马速,慢慢停下来,然后翻身下马。
跟在后面的赵宗治也停住了,看到苏琅琛,表qíng一瞬间变得更加yīn沉。
苏琅琛站起来,久坐而导致的腿部麻痹使他的脚步稍稍踉跄了一下,几乎微不可察,却没有逃过慕君颉的视线。然而苏琅琛很快站稳了,长腿从容地朝慕君颉迈进一步,却又似乎不敢靠慕君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一:
慕慕:小爷要做攻!(RQ)ツ
某碧:不行,那几只宠你宠的再厉害也不行。
慕慕:摔!为什么不行!
某碧:唉,你体力不行。s0t 攻君的体力,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攻君体力不行,绝对天理难容。
小剧场二:
某碧:对苏庄主的出现你有什么想法?
赵宗治:我想向他借钱。
某碧:为什么?
赵宗治:据说让一个人彻底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的最好办法就是向他借钱。
☆、第65章后悔药
苏琅琛面上看起来还算平稳,殊不知他紧张的手都有些抖,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让他疼的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苏庄主。”慕君颉却是异常坦然的跟苏琅琛点了下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牵着马走到大门前敲了敲门,态度平淡的似乎完全不知苏琅琛在等他,仿佛和苏琅琛只是在街边巧遇一样。
开门的两个下人一见慕君颉便忙不迭的迎上来,慕君颉一边把缰绳递过去,一边径直进了严府,根本没有要邀请苏琅琛和赵宗治进来的意思。
看到门外除了赵宗治外还站了个气势bī人而相貌俊美的陌生男人,下人们一瞬间有些迟疑要不要请客人进来,然而自家主子没有发话,两个下人对视了一眼,动手将大门再次关上。与此同时,门内有个甜美轻柔的女声传来,语气带着欢喜和羞涩:“公子,您回来了。”
这一声顿时让原本立在原地没动的苏琅琛和赵宗治两人齐齐变了脸,在门被关的只剩一道fèng时两只大手同时卡入门fèng,瞬间将大门推开。
过猛的力道将大门撞出砰的一声响,顶着门外两个男人yīn沉森冷的目光,含烟继续跟慕君颉道:“公子,刚刚有位客人来找你,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此刻大厅里的气氛非常诡异。
加上之前已经到了的赵曙,一共三个男人各坐大厅一角,yīn沉而复杂的目光在慕君颉和含烟身上jiāo织,屋内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奉茶的下人依次给每个客人端了上好的龙井来,只有赵宗治是一杯苦丁茶。――这倒不是慕君颉刻意给予区别对待,而是赵宗治来的次数太多,他的喜好已被严府的下人熟知了。赵宗治的口味很奇特,要么爱喝这种奇苦无比的苦丁茶,要么喜欢那种甜得发腻的桂花糖,两种极端,就像他本人一样,对不在意的人能硬起心肠无比冷血,对于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却能付出全部柔qíng。
这一幕落在苏琅琛眼里,脸色更加yīn郁。曾经他的喜好慕君颉比他自己了解的还要清楚,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慕君颉的关心在意,然而现在却连得到慕君颉的一个眼神都是奢求。
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赵曙最先开口打破了宁静,“慕慕,……这位姑娘,”赵曙看向含烟顿了顿,自己也惊奇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微笑和冷静,“这位姑娘就是你从乐坊赎出来的人?”
声音虽然平和,却隐约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酸意,易容成小厮的秦云溪立即敏锐的感觉到了,在一旁对着三个男人观察了片刻,猛然间顿悟了。
莫非这三个都是主子以前欠下的风流债?不然为什么今天含烟才刚进严府的门,那边就全冒出来了?
秦云溪忍不住瞪大了眼。原来自家主子不仅仅是脚踏两只船,而是三只船吗?
而且这三只船彼此间明显已知对方的存在,――主子您到底是怎么做到脚踏三只船不仅不翻船,还有本事让这三只船同坐在一间屋子里和平共处的?
秦云溪崇拜不已,主子您简直就是我的神啊!
慕君颉对赵曙点点头,态度自然的拉起含烟的手,勾起唇轻轻一笑,“她叫含烟。”
含烟依旧无法对慕君颉的笑容免疫,脸颊微红的低下了头。误以为是因面对那么多人而觉得窘迫,慕君颉安慰xing的拍了拍含烟的手背,温柔的对她低低道:“你先下去忙吧。”
目送着含烟离开,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慕君颉才转回头来,然后跟赵曙半开玩笑的说:“含烟是个好姑娘,十三,你可不要看她漂亮就跟我抢哦!”
严格来说慕君颉还不到娶亲的年纪,含烟的出身也无法成为慕君颉的正妻,因此含烟目前在严府只是做一个丫鬟。可总所周知贴身丫鬟都是用来暖chuáng的,看那女人眼神里对慕君颉毫不掩饰的爱慕,谁知道暖着暖着会不会暖出什么事来?
赵曙的表qíng变得非常僵硬,皇族的教养又让他不能发作,只能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只听‘砰’的一声,苏琅琛先把自己手里的茶杯捏碎了。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赵曙回到皇宫已经是晚膳的时辰,随便夹了些东西送进嘴里,心里想着慕君颉,舌尖似乎全然不知滋味。
服侍在一旁的皇子妃看着赵曙,忍不住露出苦笑,放下碗筷缓缓开口:“……妾身从来没想过,您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赵曙这才回过神,“什么神色?”
皇子妃低下头,掩住眼中汹涌而出的酸涩,“思恋着某人的神色。”
她在还没嫁给赵曙之前就默默的喜欢上他,最终得偿所愿成为明媒正娶的皇子妃,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赵曙哪怕一丝一毫的爱意。那个表面上无比温柔的男人实际上比谁都无qíng,给予她的永远只有疏离有礼和相敬如宾。如今她的丈夫在她面前公然想着另一个人,她却连嫉妒和怨恨的资格都没有。
赵曙愣了愣,表qíng有些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男人难得一见呆愣的模样让皇子妃的心qíng稍稍平缓了一点,“……因为太熟悉了。”
无数次揽镜自照时,这样的表qíng熟悉得让人发疯。
一贯聪慧的赵曙此刻却完全没听懂皇子妃的意思,极其难得的再次一愣,可皇子妃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轻轻道:“妾身能不能斗胆问您,您想的那个人是谁?”
看着眼前的皇子妃,赵曙径自沉默着,眼神一点一点的彻底黯下来。
再想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娶了妻,他还有很多责任要担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来。今日听到消息后便什么也不想的立即前往严府,已经是他冲动了。
赵曙一瞬间莫名觉得心痛难当。对于慕君颉,除了默默的关心和保护,他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成熟稳重的年纪遇上慕君颉,对慕君颉的感qíng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因此来的平静而恬淡。从第一次见,再到后来的相处,直至金陵万花楼诗酒会上,那个款款而谈的背影把他的感qíng累积到高/cháo。
这正好和苏琅琛跟赵宗治都不同。年少时不过被慕君颉救过一命便念念不忘到找要替身的苏琅琛自不用说――虽然找替身却找到了正主头上这种事实在可悲,赵宗治遇上慕君颉时同样还是少年,少年人对感qíng特有的执着让他一旦陷落,对慕君颉的渴望来的极为猛烈,让他自己都无法控制。遇上慕君颉之前,赵宗治完全不懂qíng爱,就如一张纯粹的白纸,是慕君颉在白纸上划出了唯一的一道重彩,他被致命地吸引,不顾一切也要抓住这道色彩。
正因为如此,赵曙永远也无法做到赵宗治那般不顾一切以及苏琅琛那般疯狂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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