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忘了,我是天柴而不是天才,而在这种时候,往往才会显示出天柴和天才的严重差别来。
天才会在捅蜜蜂窝之前,先试试水有多深,而天柴会在捅完了蜜蜂窝,跳下了水之后,才会想到水多深的问题。
事实证明□□,看着清澈见底,似乎没多深的样子,但我的腿用力往下蹬了好几下,终于确定我够不到底。
现在我准备做另一件事,宁可被蜜蜂蜇死,不能被水淹死。
于是我连忙奋力向水面上扑腾。跳下来这地方离岸很近,我觉得应该能扑腾上去。
可惜现实又一次无qíng的将我击倒了!
没错,是当头直击下来的。
我感觉头顶上轰的一声,一个人,而且是挺大块头的一个人,就在我的头快要扑腾出水面的时候,当头砸了下来。
我水xing可不怎么样,入水本来就发慌,又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立刻更慌了,慌得一口气憋不住,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口水,又向水底沉了下去,这时候我才看清头顶上砸下来的那个‘现实’,是雷丰瑜。
第67章 一夜五十万两
雷丰瑜跃下水的时候手里还抓着那块石头,他是不假思索就跳下水来想要救人的,并且自认为动作很快,很及时。
水中清澈,雷丰瑜看到水中那人冒着泡,咚!咚!咚!的就直往水底下沉。
他连忙一个猛子扎下去,伸手去抓那人,但却差一点点没有抓到,伸手再抓,还是抓了个空。这回不但没捞上人来,那人反而滑向水更深、离岸更远的地方去了。
这湖底下有暗流啊!
这湖表面上看着平静,但却是活水,这不是用来养荷花的那种湖,而是那种能行画舫的湖,湖水相当的深,水下暗流涌动。
在暗流涌动的深水里别说救人,水xing一般的人只怕自己也要搭进去。
幸好雷丰瑜的水xing很不错,只是跳下来的太急,没来得及脱衣服,这宽袍大袖的繁琐衣服,在水里阻力甚大。
他迅速扯下腰带,扯断束衣的带子,身体脱出衣服的束缚,再次向水下潜去。
我往水下沉着,但这刹那我却忘记了溺水的恐惧。我看到了什么?
水让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缓慢飘dàng的衣服,随水波散开的发丝,还有他此时如同舞蹈一般的脱衣服的动作。
我此时第一次明白了汉语中的两个字‘销魂’的意思。什么三浦的羽毛舞,比起眼前这人简直弱爆了。
我的心肝不由自主噗通噗通的狂跳了两下,因此再一次忍不住,咕咚!咕咚!又是两口水灌下了我的肚子。
终于当雷丰瑜他褪去了长衣,如同一条光洁的美人鱼一样,向我游过来的时候,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胸膛里的空气也已经被灌进去的水挤压的从鼻孔里尽数跑走了。
昏暗了的视线里,美人鱼终于游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头,拖着我向上游去。
此时的我意识已经不甚清醒了,感觉到有人抓住我向上游,本能般的四脚并用一把抱住了,死也不松开。
溺水之人的力气大得难以想象,饶是雷丰瑜,遇到这样的qíng况手脚都被对方缠的死死的,几经挣扎却挣脱不开,只能被拖拽着一同向水底沉去。
雷丰瑜心中暗想:我难道就要被这个家伙给拖死了?
沙场纵横来去过,刺客行刺遇到过,伤重落难垂危过,都挺过来了,难道却要在自己宫里头淹死了?
两个人纠缠的身体渐渐沉向湖底,死亡似乎已经唾手可及。
雷丰瑜这时做了一件事。他一探头,含住了眼前人的双唇,将自己嘴里最后一点气息,渡到了对方口中。
说不清为什么这样做,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觉得哪怕只能多活一刻,希望多活一刻的那个人是自己怀中的这个人。
嘴里突然涌进一口气,我的意识恢复了少许,眼皮掀了掀,看到面前雷丰瑜一张憋的发青的脸,隐约明白过来目前的qíng况。
用力一咬舌头。这一下没轻没重的立时满嘴血味疼得钻心,但借疼痛保持住了一点神志,我松开了僵硬的手脚。
可没想到雷丰瑜四肢得脱束缚,做的第一件事是,一个掌刀劈在我的后脖颈子上。
我一声“哎呦!”堵在喉咙里,眼前一黑。
……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给我揉搓胸口。记得有一次我冻僵了,嘉措也是这么给我揉搓胸口的。
“嘉措你说,卡瓦博格雪山的山顶真住着天音女神吗?”我问他。
‘嘉措’没有出声。
“嘉措你说,爬上卡瓦博格雪山的山顶,天音女神真的能让人见到死去的亲人吗?”我又问他。
‘嘉措’还是没有回答。
“我觉得是假的吧。要是天音女神有这样的神通,她大可以天天见到她的爱人,又何必一个人躲在雪山上伤心呢?”我继续说着。
不过‘嘉措’还是没有给我任何回答。
我觉得有些不对了,嘉措应该的反应是敲着我的头,骂我亵渎神明才对。
我的意识清醒了过来,但睁开眼睛之后,我却更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只知道那是一双眼睛,至于他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我的词汇在这双眼睛面前变得无比贫瘠,无法形容他,只知道它们比我梦中的卡瓦博格雪山上的圣湖还美。清透、深邃、浩瀚、多qíng。
清透、深邃、浩瀚、多qíng的一双眼睛看着我,说了一句:“还不赶快从朕的身上下去。”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连滚带爬的从雷丰瑜的身上滚下来。“嗡、嘛、呢、叭、咪、恕鼻邪,驱邪。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我背过气去,觉得即便是坚赞喇嘛来,这邪也不一定能驱走。
雷丰瑜说:“朕没让你来侍寝,你就这么想不开,要寻死?”
我:“……”
我心说:大哥啊,我是一个差巴,每天混上两顿饱饭和一个好觉都要费尽心思,哪有工夫弄那些无qíng男痴qíng女,投河自尽的桥段!何况我是男人咩,男人!
哎!不知道跟他怎么解释,我觉得吧,我和雷丰瑜之间的差距太大,就好像次仁和马熊、贝母jī和瓦罐,格桑花和ròu骨头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好吧,陛下说我想寻死,那就是想寻死吧!”我悲悲戚戚的说完,然后一转身跑到湖边,抬脚做了一个要往湖里迈的动作,果见雷丰瑜神色一变,冲了过来。
我这时迅速往下一蹲,雷丰瑜那里一个刹不住脚,只听“噗通!”
好了!我现在可以去看看我那个蜂巢了。那个蜂巢掉到地上时间稍久蜜就流光了,或者还会召来蚂蚁什么的。
我迅速跑回树林,只见被我用棍子敲下来的那个蜂窝还躺在原地,此时蜜蜂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估计是另觅地方盖新家了。
我捧起那个蜂巢,看了看,见蜂巢破裂的不太严重,颠了颠,沉甸甸的,不由得咧嘴笑开了。看来收获不小!
没等我开心多一会儿,脖领子被人提着转了半圈,对上雷丰瑜气哄哄的脸,“你竟敢戏弄朕?”
“事有轻重缓急。”我把蜂巢捧到他面前:“要不要分一点?”
雷丰瑜看了看我手上的蜂巢,眼睛又在我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看着我额头上两个被蜜蜂蜇出来的包,“投湖是为了这个?”他到底是聪明人,这些东西加一块想想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厚厚!厚厚!”我笑。
“弄这为了吃?馋成这样子?”雷丰瑜放开我的脖领子问,眼睛继续看着我额头的包,“疼不疼?”
“疼啊。”那里正一跳一跳的又痒又疼。蜜蜂尾针上有个毒囊,尾针扎进人体之后,若不及时取出,毒囊里的毒液还会持续的泵进ròu里面。
我抱着蜂蜜又转身跑向湖边。拔出我的腰刀,用湖水做镜子,试图用刀尖挑出毒针。
“别动!”雷丰瑜抓住我的手腕:“再割两道刀疤,你这脸还能看吗?”说完他就,他就,将唇压上了我的额头,用嘴用力的吸/允起来。
他的唇湿滑柔软,在我额头上这感觉,这感觉……,我形容不出。
雷丰瑜很快吸出了两根毒针,吐在地上,又捧水漱了漱口,然后对我勾了勾手指头,“那蜂巢给我。”
我还琢磨着额头上的刚刚感觉,呆愣愣傻呵呵的把东西递了给他,可紧接着屁股上却传来一股大力,我猝不及防噗通一声,掉进水里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我被雷丰瑜踢了一脚。
隔着水,我看见雷丰瑜对我呲着牙笑的满脸舒坦,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句:“现在扯平了。”
你说他这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只听说有一种shòu叫做睚眦,有仇必报,这种好似睚眦一样的人,真是不能得罪啊!
某睚眦将我从水里再捞起来,把蜂巢又丢回了给我。
“两根尾针都吸出来了,不过蜜蜂的尾针多半有毒,得找个御医给你瞧瞧。”雷丰瑜说道。
一提他宫里的御医我就胆寒,立刻说道:“这里就有药。”我从湖边抓了一把蒲公英,搓烂了往头上一敷,“这样就行了。”
“我以为你又吐口口水了事呢。”雷丰瑜说道。
“呵呵。”我笑了,“吐口水的那是嘉错,我这人还是懂点药理的。”
雷丰瑜见我额头上涂抹了蒲公英后,虽然还是有些红肿,但不太严重,点了点头:“你这医术哪里学来的?”
“寺庙里。”我说:“我曾经在寺庙里住了许多日子,寺庙里的高僧上师们都是有大智慧的人,我跟他们学了很多东西,当时甚至萌生了想出家的念头。”这是实话,之所以后来打消了那念头,是因为在我们吐蕃出家为僧是要由家人供奉的,我家生活已经很艰难了,我得要给家里帮忙,而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了。
雷丰瑜看着我,说:“若是当时出家了,就不会到中原来了。”
“也许吧。”我说:“曾听高僧说:万事万物一切因果都有定数。以前不明白,但自从到了中原,好像渐渐能明白一点以前听不懂的那些禅语中的意思了。”
“你知道吗?”雷丰瑜继续审视的看着我的眼睛:“让我最看不透的是你的这双眼睛,它们太gān净了。里面无悲无喜、不怒不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样gān净的眼睛,是初生的婴儿?还是早已看尽人间沧桑的老人?”
我笑了,“陛下若是有机会到我们吐蕃,就看一看那些磕着长头做十万大礼拜修行的僧侣,他们的眼睛要比我的更gān净。”
“或许这一次我真的认错人了!”雷丰瑜垂下眼帘,叹息着低声说道。
“陛下会放我回去吗?”我问雷丰瑜。
雷丰瑜果断一摇头,将两根食指jiāo叉在一起成一个‘十’字,反复的叠加,“买你我花费了不下百万两银子,算上之前那一次误会,你跟我在一起总共只有两晚,一晚就是五十万两银子,不觉得你也太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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