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敖白已经有了孩子,那就多宠爱他的孩子吧。
龙王眼里只看着敖沂,坦坦dàngdàng地昭显着自己对这个小孙儿的喜爱。
“爸爸?”小龙看着不远处闪烁的奇怪东西,迟疑地抬头看纪墨。
“好奇啊?那就过去看看呗。”纪墨鼓励着孩子,他想知道龙王究竟还能怎么做。
敖白也不在意,他正低声嘱咐瑟瑟发抖的人鱼族长。
小龙慢吞吞游了一小段,又回头不放心地喊:“爸爸?”
“去吧,别怕,爸爸就坐在这里等你回来。”纪墨挥挥手。
龙王看到小孙儿主动朝自己游过来,高兴极了,更加用心地控制了自己的表qíng,唯恐吓退了敖沂。
小龙又慢吞吞地靠近了一些,不时回头张望。
“别怕,来啊,过来。”龙王轻声诱哄,“沂儿,我是你的祖父,你不用怕我。”
最终,小龙停在了龙王前面一米的位置,再也不肯挪动了。
龙王不敢妄动,几番言语劝哄无果之后,他看着敖沂抬头、大眼睛滴溜溜转、好奇望着自己手上金丝兜的模样,龙王的心越发软了,他缓慢伸手、将金丝兜递过去,慈爱地说:“来,拿去吧!纪墨,你要给他穿上,这么小的幼龙,不穿金丝兜怎么行呢?”
小龙迟疑着、不敢伸爪子去接,龙王直接将金丝兜塞到了小孙儿的爪子上。
“呀!爸爸!”小龙拿到了那闪闪发光的东西,高兴极了,抓牢了转身就朝纪墨游过去,又是送到了纪墨手上。
“谢父王,我本来也想让沂儿穿着的,奈何西西里海没有。”敖白道谢之后,又是叹息。
龙王听了,心里当然不是滋味:你这是在跟我哭穷啊?不过,西西里确实不可能有这jīng巧的金丝兜,真是委屈沂儿了……
纪墨揉了一下孩子的脑袋,抖开那物一看:原来是个小肚兜。用料十分讲究、柔韧异常,做工也很jīng美,尤其是在护心鳞的位置、还镶嵌了一块不知何种材质的金属,确实是个好东西。
“我代沂儿谢过父王了。”纪墨真诚地说,又有些无奈,“沂儿特别好动,我们又不能天天抱着他,平时难免磕磕碰碰,多亏了父王有心。”
穿越鱼还真是没有料到,这个世界还能有这样jīng巧实用的东西。
龙王再次笑了起来,他现在的心qíng原本就很好。龙王往后斜斜一靠,眯着眼睛打趣道:“我疼沂儿,你们谢什么?莫不是也想要金丝兜来穿?”
敖白面无表qíng,没兴趣回应这样的玩笑。
纪墨还是很识趣的:他投桃、我虽没法报李,但说几句感谢的话总是应该的。
“父王说笑了。不过若是有那特大号的金丝兜,我们穿也是可以的,父王的心意、我们岂敢不接着?”
龙王险些笑出声,但又绷住了,换了个姿势歪着,促狭道:“敖白,你家的人鱼可真了不得,啧啧。”
西西里王回以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一切尽在表qíng中。
龙王见状,再次冷哼了一声,对于幼子的脾气,他始终是不满意的。
“父王既然已经送完了金丝兜,不如跟人鱼族长说几句吧,这都是您治下的族民,那些事也不是我能管的。”敖白淡淡地建议,丝毫没有迂回委婉的意思。
纪墨原本正将金丝兜拿给好奇的父母翻看,听到伴侣这样直白的话也是吓一跳,他迅速抬头去看龙王。
“你怎么说话的?”龙王果然怒了,“敖白,你以为去守了西西里、家里的事qíng就可以不管了吗?嗯?”
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纪墨十分讶异,没有立刻开口。
龙王继续愤怒:“难道西西里就不是东海的了?就算你是西西里的王,但别忘了,你还是家里的王子!我的族民难道不也是你的族民吗?敖白,如今你骨头硬了,人鱼族长求到你眼前你都不愿理会了?”
敖白都被骂得有些懵了,板着脸一言不发。他们父子间的相处经常都是剑拔弩张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小龙原本正将那金丝兜拖着游来游去,又拿给容拓他们看,向叔叔们展示自己的新玩具,突然听到龙王的怒骂声,小龙被吓了一跳,就近迅速游到了敖白的身边。
敖白顺手搂住了孩子。
“爸爸!爸爸!呀!”小龙挥着爪子,想让纪墨游过来。
“没事,玩你的,不是骂你。”纪墨安抚了几句。
龙王听到后,觉得自己发脾气吓到幼龙也不好,这才将余下的斥骂给咽了下去,改为怒瞪着敖白。
纪墨有些摸清楚了龙王的xing格,他谨慎地开口,解释道:“父王息怒,我想您是误会了,只要事关东海,敖白怎么可能不理呢?他要是不肯管的话肖族长也不会在这里了。敖白虽然是王子,但您才是龙王啊,这些大事理应由您来定夺。”
龙王眯着眼睛打量纪墨,维持生气的表qíng。
这时,外面又闯进来了一条龙,是心急火燎的敖瀚。
“敖白呢?敖白!”敖瀚厉声呼唤,一进门就直奔敖白而去
第127章 这条人鱼刺痛他的心·迟来的醒悟
敖瀚心急火燎的,一头撞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护卫龙被甩了老远一段距离。
“敖白呢?”敖瀚一进来就高声喊,瞬间定睛看清楚大殿的qíng况之后,立刻直奔坐在龙王下首的敖白而去,“敖白!”
“出什么事qíng了吗?急成这样!”龙王看见长子居然像没有看到自己在场一样,招呼也没有一个,瞬间就不高兴了。
纪墨看着不妥,也匆匆起身游到了伴侣的身边,容拓黑洲等龙更是早已经严阵以待。
“是啊王兄,您这是来找敖白的吗?”纪墨戒备地问。
因为护心血药引一事,两兄弟极其伴侣之间的关系、纪墨跟龙王龙后之后的关系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可惜有些时候不能彻底闹翻,至少也要维持表面的jiāoqíng。
敖瀚脸上的急切十分明显,他确实已经昏了头,这才懊恼地发觉自己没有给龙王见礼。
“父、父王,是我着急了,您怎么也在这儿?”敖瀚气促地说,当看到了纪墨游过来之后,他的眼睛又是一亮,刚想说些什么——
但敖白早已站了起来,将怀里的小龙jiāo给伴侣,他自己上前,挡在了前面,沉声问:“王兄,究竟出什么事了?”
纪墨的心早已经狂跳:卧槽!他该不会是为了小沣来的吧?难道早上送过去的果脯小沣吃了没效果?或者说不但没有效果、病qíng还加重了?
虽然在jiāo出果脯之前就思考了种种可能的后果,但真被事主找上家门时,穿越鱼还是很忐忑不安的:糟了,难道真的是果脯出了问题?海神明鉴啊,我们真的只是出于好心而已啊……
龙王原本放松的表qíng也隐去,脸色‘唰’一下变了,显然他跟纪墨想到同一件事上去了。
敖瀚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这段日子因为爱子的怪病,他作为父亲,已经忙得焦头烂额、顾此失彼;又因为担忧着伴侣敖襄的身心健康,他已经是心力jiāo瘁,身体衰弱,一下子猛然从新龙宫游到旧龙宫、心肺就已经吃不消了。
“敖白,你跟我回去一趟,大祭司有事qíng要问你。”敖瀚抓住了兄弟的手,立刻就往外拖。
纪墨急了,飞快阻拦,问:“王兄,你先把话说明白啊,大祭司叫敖白过去做什么?”
龙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台子,喝道:“你说吧,小沣怎么了?”
敖瀚的表qíng十分奇怪:既看不出痛失爱子的悲切和绝望愤怒、也看不出爱子病愈的欣喜若狂。
“父王,您先别急,小沣那儿有大祭司守着呢,眼下他不能离开,所以我来找敖白过去一趟。”
“哼,那个白烁!还西海大祭司呢,算了,你们兄弟俩去吧。记住了,有话好好说,别让我看到什么不好的来!”龙王一挥手,警告了两个孩子一番之后,算是放了行。
敖瀚立刻又开始用力拖着幼弟往外边游。
敖白心里也知道,过去多半是为了小沣的病,但既然父王亲自开了口,那自己就不会有事。敖白匆匆回头jiāo代了伴侣几句:“纪墨,我跟王兄过去看看,你留下来,跟父王他们继续聊。”然后又转头嘱咐同伴们:“容拓黑洲,这里就jiāo给你们了。”
容拓立刻点头,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值得托付的一面:他从角落里游了过来,守在了纪墨身后。
“爸爸?啊!”小龙趴在纪墨肩上,看着父亲要出去,他急忙伸出爪子去够、又提醒纪墨快跟上。
“沂儿,你要听话!”此时,敖白已经游出了门外,只给小龙留下一句话。
纪墨心神不宁地目送两条龙离开,随手抚摸着孩子的脊背,安抚他:“没事,你父亲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龙扭动着想挣脱,他想游到门口去瞧瞧。
“咳咳!”龙王重重咳嗽了一下,瞬间拉回了所有海族的注意力。
纪墨回过神来,看着上首的东海龙王,总觉得对方高深莫测、喜怒无常,言行举止皆有深意,不是那么好打jiāo道的。
“他们是兄弟,你不用担心。”龙王不大满意,生硬地说。
此时在场敢跟龙王对话的也就只有纪墨了,而纪墨当然不会让龙王自言自语。
“嗯,父王说得对。”但纪墨谈xing甚不浓,回答得也有些敷衍。
“呵?你果然觉得我说得对?”龙王傲然昂头,俯视着人鱼问。
“是啊。”纪墨叹息道,“父王怎么可能不对呢?
小龙挣扎了几下之后,黑洲悄悄上前,纪墨松了手,黑洲掏出了他之前捕捉到的夜光蟹,那淡蓝色混着淡粉色和碧绿色的典雅神秘光泽,很快就转移了小小幼龙的注意力。
龙王斜斜后靠在椅子上,脸上不再是之前逗弄小孙儿时的慈祥和蔼,他冷冷扫视了一遍下面的其他三条人鱼,丝毫不带感qíng地命令纪墨:“他们的诉求我明白了,让他们先下去吧。”有些话,我想私下里问问你。
自从龙王进来之后,人鱼族长就再也没敢开口说一句话,他规规矩矩地低头弯腰、保持着臣服的姿势;而纪洋和蓝因为是纪墨的父母,当然有几分脸面,因此仍旧是坐在纪墨身边的。
龙王的逐客令一下,纪墨心里叹了口气,面对这个世界、此时东海的龙王,他只能迂回,不可能对着g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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