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拓,那个敖、敖恪还说什么了吗?”青哲想打听得清楚一些。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跟西西里海龙王打个招呼,顺便把规定的海礼给了,今晚在这儿歇一晚,明天一早就从海沟走水路去圣湖。”容拓快速地解释道,“纪墨让我告诉您,您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这里没有理由拦截他。”
青哲深吸口气,努力镇定,“好吧,幸好明天我们也回去了,免得他们去了圣湖扑个空。”
小虎崽想了又想,暂时没有想到他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就保持了安静,他很相信敖泱,坚信亚父会处理好一切。
敖泱沉吟良久,最终点头道:“没事,我知道了,敖恪估计是他叫过来熟悉西西里qíng况的。”
大白龙口中的“他”,当然指的是父亲敖昆了。
一行人各有心事,慢慢走出林子。
青哲最终没忍住,悄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他心里非常忐忑:之前没怀上担心,现在怀上了也还是担心——万一孩子生下来就严重先天不足该怎么办啊?敖泱的兄弟来了……
太阳当空照,海岛上永远làng涛滚滚、椰风细细、海鸟在不知疲倦地鸣叫。阳光、沙滩、海làng和小木屋,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
容拓的指尖逐渐停止了颤抖,呼吸和心跳又一次回到了正常的频率。
“呼~”容拓吁了口气。
敖泱很快想清楚了同父异母便宜弟弟的来意,他恢复了镇定,开始按照原定计划捆扎行李。
希图更是大孩子心xing,他很快就缠着容拓问:“沂儿呢?他怎么没上来?”
容拓拍拍小虎崽的肩,说:“小王子在他祖父那儿。”
“啊?”希图瞬间惊叫,“不是说很危险吗?为什么还要把沂儿送到他祖父那儿去?”
容拓随手把小虎崽给撂翻在沙滩上,“没有的事,他们如今全都在一起,忙着接待南海王子呢,能有什么危险?”
容拓欺负完了小虎崽之后就拍拍手,施施然走到木屋那儿去看容革了。
“呸呸呸~”希图冷不防被绊倒在沙滩上,啃了不少沙子,又气又怒,跳起来追了过去。
“你摔我做什么?”希图质问,风一般从敖泱青哲眼前刮过去。
前面的容拓瞬间也开始跑,赖皮地说:“谁摔你了?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青哲见状摇摇头,“容拓总喜欢捉弄希图。”
敖泱认认真真把两个大包袱用藤蔓捆在一起,毫不在意地说:“都是闹着玩的,随他们去吧。”
青哲出神地看着伴侣的动作,忽然问:“咱们明天早点儿出发吧。”
“急什么?等你睡醒了再说,横竖一天回去总是够的。”敖泱气定神闲地说。
“那敖恪他们该怎么办?”青哲已经不由自主将其当作了客人对待,“来者是客,肯定是你父亲让他去圣湖的。”
敖泱奇异的一笑,“当然是。还有,今后上岸寻宝的龙过了敖白这一关之后,紧接着就会到咱们家做客,你要习惯,其实也用不着怎么管他们,jiāo给我来去应对。”
西西里海是前一关,圣湖就是下一关,这是前来寻宝的外族龙不得不重视的地方。敖白和敖泱两兄弟,已经彻底联合在一起了。
幸亏敖泱闲云野鹤、喜好悠闲过自己的小家日子,否则陆地上又得重新划分海族势力范围。
很快的,敖泱又捆好了两个包袱,拎到一边堆放着,行动间沉稳从容。
“这样吗?”青哲愣了半晌才回应,“他们来圣湖做什么?我们又不参与龙果jiāo换。”
“他们初上陆地,人生路不熟,咱们家刚好是个绝佳的落脚点。”敖泱淡笑着解释,“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不掺合进去,他们就不会怎么样,应该还会非常礼貌客气。”
青哲的心思都放在如何经营自己的小家了,如今更是分了大半给肚子里的幼崽,极少去认真动脑思考海陆两族的大事。
但他只是没去想,并不是说他愚笨、想不清楚。
“哎,你说,如果东海龙王知道你跟敖白的关系,那他还会坚持弄个辅龙王过来、给敖白纪墨添堵吗?”青哲忽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什么。
敖泱站起来,看着伴侣赞赏地笑了笑,说:
“所以,只要我们尽快回家住着,就是给敖白纪墨帮忙。”
西西里大陆的圣湖恶龙,横行驰骋陆地这么久,连陆地shòu人都不敢小看他,海族更加不敢!
想换龙果?不仅要通过西西里海,还必须去拜拜圣湖恶龙的山头。
青哲不是那么自信地说:“是吧?我不知道说对了没有。唉,我没有你们聪明。”
虎族雌xing偶尔会有些小自卑,因为成长环境使然,他很难完全明白如今圣湖的复杂地位:陆地shòu人的湖?恶龙的湖?南海的湖?西西里海或者是走shòu部落的湖?
哎呀我的shòu神!青哲很快就放弃了,他一想到这些就头疼。
敖泱搂着伴侣,安抚道:“你都说对了,以前怎么过,今后就怎么过,不用考虑太多。”
其实,大白龙特别欣赏青哲踏踏实实、勤勤恳恳过好小家日子的态度,他要是个有野心的,也不会坚持跟青哲组成家庭。
“那、敖恪能到咱们家里做客吗?”青哲又问。
敖泱慷慨大方地说:“能!今后只要qíng况允许,守规矩不闹事的海族、都可以来圣湖做客!”
来吧来吧,反正无法阻止,宜疏不宜堵。
※※※
西西里海龙宫正殿,幸得当初跟敖淼谈成了合作,才得以换回足够的寒玉石,将龙宫继续往下建,如今已经只剩外部装饰了。
两条小龙趴着正殿的后门门框,探头往外看。
“沂儿,那个就是南海的大王子敖恪,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他就是南海龙王了。”敖沣悉心指点着小龙,口吻老气横秋,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幼龙能说得出来的。
敖沣一出生就被寄以厚望,几个长辈耳提面命,谆谆教导,最终成功地把敖沣催早熟了。
小龙努力看半天,懵懵懂懂,问:“呀?很远吗?”
敖沣跟敖沂玩了这么久,对弟弟几个字几个字的话也都能基本猜出来了,“是啊,南海在很远的地方,那些都是南海的龙。”
小龙趴在门框上磨磨爪子,煞有介事地点头:“对啊,很远呀。”
敖沣眯着眼睛笑,亲昵地紧挨着小龙,逗他;“你当真听懂了吗?什么很远?”
小龙磨着爪子想半天,圆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他刚才只听懂了【很远】这个意思。
敖沣敖沂在后殿玩耍,玩累了就游到前殿看新鲜,黑昀黑洲一同看着,顺带可以光明正大地旁听。
“……父王一直苦寻大哥,幸亏海神保佑,父兄得以在西西里相聚。其实我早就想过来一趟了,奈何始终没有成行,如今父王着我过来,也算是得偿所愿。”南海王子敖恪的表qíng语气都恰到好处,彬彬有礼、笑容满面,虽然年轻,但看得出来,不是莽撞蛮横的xing格。
老龙王也在场,他大马金刀端坐,虽面无表qíng,但手背青筋bào突。
“恪王子真是有心,千里迢迢从南海赶来西西里。”纪墨客套地回应。
敖恪摆摆手,态度竟然十分谦和,“应该的,父王一早就告知了大哥的下落,我们兄弟几个牢记在心,也总是挂念着兄长。来之前,父王就提点过,得先来拜访您二位。听父王说,您二位和大哥jiāoqíng极好,既然是大哥的好友,我怎敢失了礼数?少不得要过来叨扰一番了。”
伸手不打笑脸龙,这个敖恪难得是个懂人qíng世故的。
敖白只得说:“恪王子言重了,光明正大来访即是客,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老龙王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逆子!逆子啊!敖白,你这该死的逆子!你是准备气死我吗?
对于敖昆的子嗣,老龙王心知肚明,因为他年轻时一度明察暗访过,深知敖恪就是敖昆的长子,如今敖恪称呼“西西里大陆生活的龙”为兄长?
难道当年那条幼龙竟然没死?他是怎么得救的?当年敖昆不是失魂落魄、只身回南海了吗?老龙王是知道敖泱出生的,但他也知道敖泱后来失踪了,因此以为敖雅的第一个孩子已经早夭……
敖恪的眼睛基本不看东海龙王,只当作不相gān,他们之间积怨颇深。
因为敖雅跟敖昆年轻时相恋过,还生下了敖泱,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东海和南海彻底闹翻,近年来才迫于形势、勉qiáng恢复了基本的往来。
不管各自心里在想什么,总之谈天说地时,气氛还是很不错的。
最后,敖白主动说:“恪王子远道而来,想必十分疲累,还是先歇一歇吧,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敖恪十分配合,反正他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套近乎也得慢慢来,所以他又说笑了几句之后,就带着他的亲随跟黑修下去休息了。
南海龙离开后,大殿里安静了片刻。
纪墨深吸了口气,心里默默倒数。
敖白已经握住了伴侣的手,不卑不亢地坐着。
……3、2、1!
果然,几个呼吸过后,老龙王愤然起身,一把扫落了桌子上的东西,紧接着又一脚踹翻了桌椅。
“哗啦”、“砰砰砰~”
安静的大殿里响起了短暂急促的几声响。
“敖白!”老龙王直直地游到敖白面前,哆嗦着的手指头几乎戳到敖白额头上。
“逆子!你这个逆子!”老龙王抬手就想揍翻敖白。
“别动手,有事说事!”纪墨就在旁边,他怎么可能看着伴侣挨打?纪墨及时拖开了伴侣,往旁边躲避。
但老龙王紧紧跟随,敖白把纪墨拨到身后护着,主动迎上前,不躲不避,直直地挨了几个拳头,嘴角眉骨都被打破,渗出血丝来。
“逆子!逆子啊,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老龙王边打边骂,恨不得当场打死不孝子。
“不准动手!”纪墨极力阻止,但敖白就是挡在前面,不让他出来,纪墨气得不行。
大殿里动起手后,双方的护卫龙很快围了上来。
容拓和黑昀各为其主,只能对峙,容拓的火爆脾气可不管那么多,他qiáng硬地把老龙王扯开了,黑昀硬着头皮上前拦住。
52书库推荐浏览: 四月流春 甜宠文 兽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