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地回到了白龙的爪心里,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前一刻,愤怒的白龙是敏捷地抓住了弗莱微微俯身准备扇动翅膀飞向高空的机会,调动了凝水成冰的力量,先是准确地击中了那只该死的背信弃义的鹰的双爪,等对方吃痛松开纪墨之后,白龙就没有顾忌了,锋利寒冷的冰刺瞬间将本来想振翅逃跑的弗莱从空中击落、两边的翅膀眼看着就耷拉了下来,羽毛鲜血四溅、哀鸣着摔进海里,不知是死是活。
其实,弗莱应该感谢人鱼。
如果不是白龙痛心关注着纪墨随后也跌入海中的话,他的下场就是被狂怒的白龙给撕成细碎的片,就像敖白化形的那天晚上袭击纪墨的两头凶鲨一样,即使已经逃离着游得远远的,白龙也要带着自己的人鱼追上去将其杀死。
“纪墨~”白龙迅速游过去接住了坠落的人鱼,他粗略看了一下伴侣血ròu模糊的肩膀和紧闭的双眼后,立刻带着对方潜入了安全的深海准备进行救治,暂时没有时间去收拾海面上那只浑身是血濒死的鹰。
陆地shòu人,该死的陆地shòu人!
※※※
等纪墨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安全温暖的家中。
“呃~唔~好痛!”神智清醒的那一刻,穿越鱼恨不得有谁帮帮忙、一棒子把自己打晕算了。
——这真不是人鱼能忍受的……
“哎哟~~嘶~哎呀我的天!”纪墨很快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泪,他知道自己的肩膀受伤了,刚想尝试着低头看看时:脖子一扭、牵动了肩膀那两个血ròu模糊的伤口,顿时痛得脸都扭曲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冒金星。
完了,我残废了吗?
纪墨赶紧动动手掌:不行?这样都能牵动伤口。
他不死心,又闭眼感受着动动手指头。
呼~还好,幸亏神经是完好的,就是不知道肩胛骨断了没、伤口痊愈后会不会影响手部运动的灵活xing。
那只该死的鹰!也不知道死了没有,他分明是认错了龙,把我家的敖白当成了敖泱,还卑鄙地挟持伤害了我,把事qíng闹得那么大。唉~我们跟鹰族部落的仇算是结下了。
两个肩膀正在尖锐的一抽一抽的跳痛着,而且慢慢的蔓延了开来,无论怎么转移注意力,都没法忽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嘶~嘶~哎哟~”纪墨不断地倒抽着凉气,觉得度秒如年,“敖白哪去了?”他躺在chuáng上上半身无法动弹,想起身却无法控制双臂、还不小心拉扯了肩膀,痛得咬牙切齿地爆粗口,不甘心地用脚后跟砸了几下木chuáng板。
沉闷的“砰”的几声之后,房间里总算有了动静。
正在迷迷糊糊打盹的老海guī护突然被惊醒,他正待在纪墨看不到的拐角里,护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从guī壳里出来,迈动着粗壮的腿走进了里间卧室的chuáng边。
“纪墨,你终于醒了吗?”
人鱼想扭头看看来人的这个动作都做不了,这让他觉得沮丧又焦躁。
“胡大爷?您又不是真正进入冬眠了啊。”纪墨努力地想说说笑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他仰躺着调侃总是不小心一睡就是好几天的老海guī。
护的脑袋刚好和纪墨的肩膀齐平,他闷闷地说:“本来这次我真的要冬眠了的,可是你的伴侣硬是把我吵醒了,他威胁我、如果我不醒来的话就砸碎我的guī壳,现在的年轻龙哟,唉~”护摇头晃脑的感慨。
事实其实是当天白龙带着人鱼潜到了安全的深海之后,先初步用自己的唾液帮伴侣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又去寻找了一些止血的海糙嚼烂了涂抹到纪墨的肩膀上,不过效果很一般:伤口又深又大、完全是几次大力dòng穿造成的,普通的海糙完全治愈不了。
所以他在焦急无助之下就想到了老海guī护,敖白又带着人鱼飞快地赶回了家中求助,可游到隔壁的礁dòng里时,发现那只海guī又在睡觉!敖白想了无数的办法才唤醒了酣睡中的海guī,最后甚至是把海guī提了起来、不断地发出巨大的吼声恐吓他:再不醒来我就砸碎你的guī壳!
纪墨听完了老海guī的抱怨之后,赶紧代为道歉:“不好意思啊胡大爷,敖白他就是急了,没有什么恶意的。您也知道,他平时从来不会欺负弱小,等他回来之后,我会让他向您道歉的啊——对了,敖白他现在上哪儿去了?”
嘿~还别说,跟胡大爷说说话,还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呢,不总是关注着伤口的话就不会把疼痛感受得那么细致入骨了。
护瓮声瓮气地说:“你的龙着急得要发疯了。我问他你为什么伤得这么严重,他也不愿意说,就是发怒、咆哮,外面的那丛海糙被他毁得一条不剩……”
纪墨敏锐地发觉那老人家又要把话题彻底带偏时,他赶紧打断了:“胡大爷,我来告诉您我为什么受伤,不过您得先告诉我敖白去哪儿了,可以吗?”
老海guī圆溜溜的小眼睛定住思考了片刻之后,同意了。
“好吧,我告诉你,你的龙是去抓白玉蟹去了,他让我帮忙照顾你。其实,他之前已经抓了一只白玉蟹回来,不然你已经死了,人鱼雌xing。”
纪墨赶紧详细追问:“白玉蟹?那敖白去哪儿抓了?那蟹有毒吗?难不难抓啊?”
“停!”护难以忍受地大喊,“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会忘记的、我会非常为难的。”
呃、这样吗?
穿越鱼从善如流地改正了:“不好意思胡大爷,我是着急了。那么,敖白他是去哪里抓白玉蟹了呢?”
“哦,我让他去长牙鲨的卵旁边去找,白玉蟹只吃长牙鲨的卵。”
什么?居然有这么凶残的蟹?拿凶鲨的后代当食物?
“那胡大爷,白玉蟹一定是非常凶残难以捕捉的了,是吗?”
老海guī点点头:“对啊,它们可不是好对付的,而且数量也不多,抓回来之后,能疗伤的只是蟹壳里面的那块腺体而已。”
纪墨之前只注意到了剧痛,现在专心去感受时,果然发觉肩上的伤口虽然尖锐的跳痛着,但是上面敷着的药物冰凉又熨贴、隐隐散发出一股冷香,十分的清幽。
“那、那敖白已经去了很久了吗?”纪墨不放心地再问。
护再次点点头:“他非常担心你。我已经跟他说过,一只白玉蟹已经够了,可他不听,看你一直没醒就又游出去了。”
纪墨十分的担忧,因为他知道敖白对自己的重视程度——那条傻龙可千万别着急得失去了理智啊,凶鲨和白玉蟹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谢谢您了胡大爷。我和敖白一起去西西里大陆附近巡海时,碰到了一群陆地鹰族部落的shòu人,我被鹰抓住了、嗯,就是抓伤了肩膀,敖白为了救我,和他们起了冲突,双方都受伤了。不过,我们是无辜的,是鹰族部落的shòu人先袭击了我。”纪墨简单客观地解释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原因。
“陆地shòu人吗?唉~纪墨,你以后要小心,陆地shòu人看到人鱼都会贪婪得失去理智,因为他们需要珍珠。”护难得严肃地叮嘱了一句。
确实是这样的,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纪墨心里有点疑惑,他直接问出了口:“陆地shòu人确实知道人鱼的眼泪会凝结成珍珠,不过胡大爷您怎么会知道呢?敖白在来到西西里海之前都是不知道的,他只听说过陆地shòu人会抓人鱼回去nüè待而已。”
护讶异地听完后,痛心地摇头:“你的伴侣还是条龙,他居然都不知道原因吗?在我游历的这段时间里,龙族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啊,连这么重要的传承都遗忘了。”
好、好尴尬的感觉啊,好像在被威严渊博的老师教训一样:你平时究竟在学校里gān什么啊,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
“呃~我也不知道。不过,敖白他一直都是非常勤奋刻苦的龙,没理由龙王龙后刻意瞒着他吧?西西里海可是他们划给敖白的封海,也是东海的一部分,敖白守不住的话他们也会受影响的。”纪墨下意识地维护自己的龙,他知道敖白一贯都是努力上进的好龙。
老海guī沉默了,他神qíng恍惚地说:“自从我的王敖渊回归海神的怀抱之后,我就离开了东海,在那之前,四大海域的龙王和陆地的shòu人部落已经达成了约定:陆地shòu人避居密林深处、海洋shòu人远迁深海,双方互不侵犯、各自繁荣……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qíng了,我没有想到现在的龙族居然是这样糊涂的。”
哇~胡大爷今年究竟多大年纪了啊?他说的那些秘闻东海人鱼一族居然丝毫没有谈论过,说明这是段被遗忘的历史啊。
纪墨顿时激动了,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不过在想扭头膜拜一下chuáng前那只“神guī”时,他又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痛得不断吸气。
“算啦,现在已经是你们这些人的海洋了,我每次冬眠的时候都以为海神会召唤我归去,没想到总是被暖季的海水所唤醒,唉~”护悲凉地叹息了一声。
纪墨赶紧安慰他:“您这是叹什么气呢?长寿正是海神送给guī族的礼物,坦然接受就是了。有更多的时间看更多的海、见识更多的鱼虾蟹和海糙海làng贝壳,多好的事qíng啊,我们人鱼一族就算想长寿都不能呢。”
居然有guī嫌弃自己寿命太长?纪墨觉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你好好养伤吧人鱼,我希望还能再看到幼龙顽劣的样子。”护慢吞吞地说。在很久很久之前,龙宫里的那些调皮捣蛋的幼龙总是喜欢趴在他的guī壳上,或者缠住他的腿、让他迈不动道。
说完之后,他就又慢慢地出去了外间,因为他觉得十分困倦,现在本来就是海guī开始冬眠的时期。
“嗳胡大爷、胡大爷,您别急着走啊,能再跟我说说从前海洋shòu人和陆地shòu人之间发生的事qíng吗?”纪墨着急地喊着,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却又得不到满足,急得如同百爪挠心一般。
“胡大爷?胡大爷?”纪墨不死心地又喊了几声,可房间里已经重新陷入了静谧当中。
老海guī已经抵挡不住身体内部席卷而来的倦意,重新回到墙角里缩回guī壳睡着了。
※※※
等白龙伤痕累累地成功捕获一只白玉蟹带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趴在外间墙角里呼呼大睡的海guī,再快速游进去卧室时,他发现自己的人鱼正不停地晃动着自己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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