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走,你们,留下。”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林彦急忙一溜小跑的跟上大步流星的琉刖。
“跟我去杀一个人。”
“行,杀谁。”
“素骨。”
“素骨?啊,就是那个,若是杀他,还用得着堂主你亲自出马?随随便便一个就可以取他的人头。”
“我就要亲手宰了他!”琉刖说的咬牙切齿的,一点帝王的风范都没有了,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皇城。
“堂主,你要不要换身衣服。”林彦建议道。
琉刖这次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龙袍,“把你的给我。”
“堂主,那我总不能……”
“脱!”
“是……”
就在皇城根,林彦将外面的一袭黑衣脱了下来有些不qíng愿的递给琉刖,就剩下里面的米huáng色里衣……琉刖三下五除二就把华丽丽的龙袍给丢了,林彦赶紧拾起来,“还是留着吧堂主,被人捡去不太好。”
“拿着!你拿着。”琉刖十分厌恶的一下拽掉了束发的金冠,就给扔了……随便用一根细绳将齐肩的头发扎起来,“走。”
“堂主,那个小崽子现下何处?”一边用轻功紧跟怒火万丈的堂主,他一边问。
“我怎么知道!找!”
“是。”
琉刖心里这个恨呐!不过也这个窃喜啊!这小兔崽子终于是想起来前尘往事了,要不然绝不会刺杀重华,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不是让他断后么。说实话,他早就想宰了素骨,可碍于有琴重华,始终没好下手,这次真是天赐良机。
“堂主,你又笑什么……”
“我笑了?”琉刖皱着眉盯着林彦。
“没有,我看错了。”林彦各种无语,此时此刻还是不要招惹琉刖的为妙。
江湖。这是琉刖终其一生都无法割舍的。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道“你说素骨最有可能在哪。”
“这个……”林彦想当下千万不能回答错误,“琴重华在哪,他就在哪。”
“有道理。”琉刖点点头,“夜梵宫。”
“是。”林彦半天的台词都可以归纳为一个是字。
“不过,他不想见本堂。”琉刖有点犹豫,走了两步又停住。
“也是。”林彦点点头,“恐怕他绝不会让堂主杀了那小崽子。”
“我当然不会当他的面杀,可……”琉刖有点纠结,“我们秘密的。”
“是。”
林彦发现,在大事上临危不乱的当今圣上,在这种小问题上就表现的极其幼稚。此时正值午后,阳光大好,万里无云,想要隐蔽潜伏不是件容易事。一黑一huáng两道影子嗖嗖的掠过树林,山间,朝昆仑上而去。
林彦心道,千万别遇见熟人,自己穿的跟梦游症患者一样,人都丢尽了。
可越是这种时刻,琉刖就越想让他抛头露面似的,走着走着忽然就道“口渴了,我们先去喝杯茶。”
“堂主,堂主――”林彦是根本没说话的机会,琉刖已经奔着小路旁的茶水摊去了。他的这张脸呐,直接撕下来揣兜里吧。一顿小茶水喝得右堂主如坐针毡,总算是结了帐走人了,太阳已经渐渐的西沉,huáng昏将至。
他们二人贼溜溜的绕到夜梵宫附近,琉刖对林彦低声道“你先去探听一下qíng况。”
“是。”林彦嗖下就不见了,大概三五分钟后,回来道“堂主,戒备甚为森严,看样子那个琴重华回来了,他的几个徒弟正在门口守着。”
“这样。”琉刖眯起眼睛点点头,“不妨事,就凭他们几个,拦不住你我。”
“那是自然。”林彦鬼气森森的一笑,“我们从后面进去。”
林彦口中的后面可不是什么后门,夜梵宫依山而建,根本没有第二个入口。他说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dòng。小到只有小猫小狗能穿梭往来……
“堂主,要不,你在外面等着,我钻进去。”林彦望着那个排水口面色为难,“您是九五之尊,您是当朝……”
“躲了!”琉刖一把推开他,“磨磨唧唧的。”然后趴到地上,把头先伸进去试了试,还好脑袋没长太大……他身材瘦削,很容易就钻了过去,林彦赶忙跟上,心道堂主为了琴重华还真是豁出去了。随即迎接他们的是及膝的蒿糙,然天光大亮,啥都白扯。“我们先在此潜伏。”琉刖道,直接坐在了地上。
一个当朝天子,一个御林军首领,跟两个糙寇一般猫在糙地里,琉刖问道“你方才见他那几个徒弟都什么表qíng。”
“表qíng?没什么表qíng,都木了吧唧的。”
“哦。”琉刖若有所思,指了指天,“等黑下来,我们就开始搜。”
☆、第八十二章:我是你的夫君
此时夜梵宫的六位弟子正齐刷刷的戳在门口,除了岚风与凌玄其他人都只道师父一时疏忽大意失了手。苏裴的神qíng有点点恍惚,他充满了质疑,可也没多言。若是师父只是受了伤,那为何不在寝宫疗伤,非要跑到后山的山dòng中。而且还命他们几个人谁都不许靠近,只能站在这里。又是什么样的绝世高人能把师父伤成这样,当初流砂也不至于此。而且二师兄也是一身的血迹,却没有受伤,好蹊跷。
凌玄的脸拿下来直接可以盖棺材了,他现在与琉刖和岚风是一个想法。
在他们的心中,师父是最重要的。别人,跟师父相比皆可忽略不计。
更何况,师父对素骨那么好,百般疼爱,最后却换来如此下场。
要不是师父jiāo代过岚风绝不可以碰素骨,岚风又告诉了他,他早就把这个孽障翻出来一刀抹了。天空就在这种扑朔迷离又令人担忧的qíng绪下渐渐黑了下来,一切都像一个谜团般让人摸不到头绪。
“大师兄,你来。”岚风碰了碰凌玄的胳膊,其余几个人朝他俩看过去,凌玄狠狠的道“都在这守着!”
“这都几个时辰了,也该完事了吧。”岚风将他引到一个角落处,低声道。
“不能是……不能吧。”凌玄的眼睛转了又转。
“不能。”岚风貌似很肯定,“师父是男人。”
“嗯,也是。”凌玄表示赞同。
“要不?咱俩过去偷偷听听?”
“这不好吧。”
“有什么,师父又不知道咱们去了,走走走。”岚风说着不由分说的就拽起凌玄,向后山闪去。一直守在糙丛里等天黑的琉刖二人忽见两道人影飞速而来,刚想后退数步,再定睛一看,是岚风,就放心多了。
跟岚风的关系很微妙,说是朋友还不是,说是敌人更不是。
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路能通到dòng口么。”琉刖道。
“只有一条。”
“哪。”
“潭水下。”
“游过去?”
“是……”
“嗯。”琉刖沉吟了下,他的水xing委实不怎么样,“你听好,你去把他们俩引开,我好想办法进到山dòng里。”
“是。”林彦说罢朝西侧凌玄他们身后掠去,时候差不多了,故意弄出了声响,果然效果非凡,极度警惕的凌岚二人随后便追了上去。这招调虎离山用的不错,琉刖只身行至深潭边上,探头朝里瞧了瞧,一阵头晕目眩,这也太深了点。不过别说此刻是个潭子,就是片海他也跳了。他的闭气功虽然不如那些顶尖高手,可也勉qiáng凑合用。一头就扎进了冰冷的潭水中。
平静的水面泛起连连水花,转瞬重归沉寂。
琉刖游啊,然后就丢了。
水下面漆黑一片,他就分不清南北东西了。
束发的缎带被水波冲开,发丝在水中像水墨一样晕开,他伸手拂了拂,到底往哪边?这是个问题,但蹩脚的闭气功不容他多想,gān脆就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去了……幸运的是,他蒙对了,待他轻轻跃出水面,发现dòng口就在眼前。可惜的是,这么厚的一道石门要如何推开而不被发觉。
而且他又不能大张旗鼓的,还需要悄悄的进行。
于是,善于战略战术的尊贵陛下再次潜入水下,各种探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是发现了一条秘径。虽然带有想当然的xing质,可也值得一试。琉刖顺着一个一人宽半米高的岩fèng就游了进去,空间狭隘,更加令他觉得窒息。好在内功深厚,要不非翻白眼不可。大概五六分钟后,微弱的光亮出现在头顶的水面,他放缓了速度,先是朝上方看了看,冰晶玉琢的钟ru石滴落着露水,看来此处是安全隐蔽的,微微的探出头去,一双眼睛浮出水面,不远处,只见子画雪白的背影。
成功了!有那么一瞬间琉刖差点没笑出声来。
随即,他稍稍移动了下位置,一角玄色的衣袂映入眼底,他的心倏忽就沉落了。
子画微微俯身,像是在给琴重华查看伤势。
琉刖按捺住各种冲动,猫在水里静观其变。
“重华,你不能把全部的元气都用在他身上。”子画语气相当沉重。
“不妨事。”琴重华的声音很微弱,一如岩石上燃点的烛火。
“不行!”子画加重了语气,“他死了不要紧,你必须活着。”
琉刖眨了眨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也死不了。”琴重华固执己见。
子画重重的叹了口气,“那,我先……”
“嗯。”
“你……”
“没事。”
莫非是?琉刖的心里噗通一下,险些没沉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石沿,实在是无法再淡定了,他悄悄的慢慢的从水里上了岸,从发梢到衣角都在滴水,好在子画此时注意力相当集中,琴重华又体力不支,根本无暇顾及。
琉刖活了二十六年也没像今时今日这般láng狈过,若是现在有人指着他跟别国的使臣说,这就是我们永烨的皇帝,想必没人会信。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到了子画的身后。
“重华,你先把这药喝了。”子画说着伸手去拿一边的药碗,药碗就在琉刖手边,他端起来递给了岑子画。
岑子画浑然不觉,可躺在那里的琴重华却看到了他。
那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就瞪大了,震惊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岑子画见琴重华这般表qíng,还以为他是怕药很苦,“不苦的,有那么一点点就。”
可琴重华的目光仍旧直直的落在他的后面。
“重华?”子画端着药碗,蓦然发觉不对,飞速转过头去,手一抖,药汁洒了出来,“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才,一眨眼的功夫。”琉刖淡然道,“别激动,子画神医,我不是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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