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_莞尔wr【完结】(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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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手,不是容涂英jīng心布置下的敌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原本惨白的脸颊也浮出两抹cháo红。

  今日一个不好,他极有可能会命丧于此地,可他的三郎此时极有可能就在洛阳城外,等着冲进城中,乱臣贼子,终究不得昌盛。

  若能以自己之死,将容府及一gān逆臣一起带入地府,将这些大小世族以谋逆之罪名正言顺的斩首,便能将笼罩在大唐河山之上的yīn霾一举拂去!

  燕追自小文武并重,处理政事也并不生涩。

  没有了这些小世族的威胁,只剩下四姓,留下除去了大部份威胁的大唐,依燕追的才能,只要他不急于求成,不溺于享乐,终有一日,会开创出大唐盛世!

  而後宫之中,嘉安帝亦再无牵挂。

  若他逃不出容涂英之手,燕追进城之后,自然不会放过容家一gān人等。

  容妃失去家族庇护,儿子燕信又因容涂英谋反,燕追不会让他活着。

  失去儿子与容家,容妃生不如死。

  至于贵妃崔氏,她生于青河,出生于世族之中。

  世族之害,大于一切。

  嘉安帝从幼时,便牢牢记得先帝曾说过的这一句话。

  崔贵妃因为出身青河崔氏,入宫之后进位四夫人之首,生了燕追而使嘉安帝心中欢喜。

  可她姓崔,一开始嘉安帝便存了要废她的心。

  青河的崔家不能出一个未来皇帝亲生之母的太后。崔家若因为崔贵妃在生,必会在利益驱使之下,如今现今的容府一般,大量入仕,进而cha手朝政。

  皇帝能相信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儿子,相信他不会因为崔贵妃而感qíng用事。

  但当日太后哪怕心灰意冷,却独有一句话说得极对。

  他是冷酷无qíng,连当日太后中容妃之毒亦能隐忍于心不发,而使母亲伤心。

  当时的嘉安帝虽能坚持己见,以大事为重,但太后临去之时,他无论再是如何冷静,可也是一个儿子。

  那时的皇帝哪怕为了铲除容家而隐忍,可心里不是没有半丝动容的。

  他也是人,也会有七qíng六yù,只是较常人能忍。

  正是因为他曾经历过这一切,所以他并不忍心将来的燕追也与他一般,陷入这样艰难的选择里。

  既如此,倒不如趁他在生之时,将这些麻烦一举清除。

  宫中静得落针可闻,外间传来阵阵脚步声,还夹杂着‘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一股血腥气顺着门fèng钻进殿内,让一整天粒米未尽的殿中众人闻着险些忍不住gān呕几声。

  “臣,容涂英求见皇上。”

  殿外容涂英温声的求见,他的身后张巡等人提着染血的刀,刀身上还沾了血迹,刃口都被砍卷,此时那些血顺着刀身往下滴落,不时滴到地上,发出轻轻的‘嗒’的一声。

  他好似往常拜见嘉安帝一般,仿佛今夜与平时并没有两样。

  只是他语气虽然恭敬,却并没有像平时那般下跪。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好似提起这宣徽殿中的主人时,夹杂了几分轻蔑之色。

  “大胆容涂英,朕不召你而入宫,你究竟意yù为何?”

  殿内嘉安帝勾了勾嘴角,脸上却作出怒火中烧之色。

  殿中几人神色各异,张说是惴惴不安,惶惶不得平静,杜玄臻则是经历过两朝三代,见过不少大风大làng,此时倒是坐得极稳。

  唯有高辅阳,在听到容涂英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眼睛亮了亮,失态的站起了身来。

  “皇上,臣听说宫中混入忠信郡王府的人,臣只是一心想要护驾,还望皇上恕臣失仪,先将宫门打开,使臣清君侧,保您安危。”

  容涂英扬了扬嘴角,接着又道:

  “除此之外,臣还有本要奏。”

  他一面说着,一面向旁边的张巡等人打了个眼色,几人悄无声息将宫殿牢牢包围住。

  殿中有些守备,但人数并不多,绝对不是门外这一千多人马之敌。

  宫外形式已落入容涂英掌控之中,今日的嘉安帝就是cha翅也难飞。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将来呼风唤雨,执掌朝政时的qíng景,心qíng很好,哪怕淋了些雨,仪容并不如以往得体,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了容涂英的好心qíng。

  第五百七十六章 bī宫

  “皇上年事已高,膝下共有九位皇子,可诸位皇子之中,大皇子、二皇子懦弱无能,母亲出身贱籍。而三皇子谋逆,使大唐陷于动dàng之中,余下几位皇子里,除了九皇子年幼,其余皇子皆在封地。”容涂英说到此处,顿了半晌,取了一方帕子擦了把脸,又擦了擦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唯有四皇子,一向得您钟爱,又天资聪慧。容妃娘娘伴您身侧多年,贤惠体贴,为您孕育子嗣,却十几年来未再进份位。”

  “容涂英,你到底想gān什么?”

  宫中杜玄臻抬起头来,高声喝斥:

  “你想要造反不成!”

  高辅阳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老不死的!不知好歹。”

  如今洛阳都尽在容涂英掌控之中,杜玄臻这老儿却不知好歹,到了这样的地步,竟然看不出大局,仍一心一意陪着皇帝送死。

  他已经年迈,早不复当年jian险,眼光浑浊,能一坐中书令多年,怕是也与他出身义兴王府,受家族荫护有关的。

  他心中不屑,嘴里就道:

  “老相公,这样的话,皇上都未说定,你又何必急着出头呢?”

  杜玄臻听他如此一说,转头看了高辅阳一眼,诡异的咧了咧嘴角。

  如今究竟谁更傻,显然是一目了然的。

  从始至终,嘉安帝困守宣徽殿,并没有仓皇逃窜,容涂英造反之事传进皇帝耳朵时,他首先并不是慌乱而是‘大怒’便可见一斑。

  杜玄臻不相信皇帝没有后手。

  “臣不敢。只是请皇上立后,大唐不该再无储君,皇上,您年事已高,何不早些定下继承人,以安臣等的心呢?”

  容涂英一面说着话,一面示意张巡等人开始撞门。

  里面显然有禁军豹骑挡住,只是这些人与容涂英领进宫里来的人相较,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嘉安帝听着外间传来‘嘭嘭’的撞门之声,与容涂英不紧不慢的话形成对比,他冷笑了两声:“定下谁做继承人,立谁为后?容妃及燕信?”

  容涂英便不由笑了:

  “臣以为容妃娘娘很好,有母仪天下之德。蜀王才德俱备,文武兼修,亦是国之根本,若皇上肯立为太子,再好不过。”

  他说完,听殿内没有声音,脸上露出不耐之色,张巡指使了人,更重的撞门。

  宫内杜玄臻等人听着这声响,内侍孙固上前,胆颤心惊道:“大家,不如由西侧门而出,先离宣徽殿……”

  “走又能走得到何处去?此时宣徽殿前前后后,怕是已被容涂英的人马围困住。”

  嘉安帝平心静气的道:“他既能进宫中,怕是早有准备,城中骁骑禁军,忠于朕的,应该是被其拿住。他能说服张巡,宫中四处,此时怕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外间容涂英听了这话,便笑了一声:

  “皇上英明神武。”

  他话音刚落,‘哐铛’一声,殿内侍卫虽然极力抵挡,但仍挡不住外间人多势众,门在两方势力推挤之下,轰然倒塌。

  张巡领人冲进殿内,大批人马进来,禁军虽然竭力抵挡,但仍不敌容涂英人多势众,一并被制住了。

  将qíng况制住之后,张巡按了腰侧的刀,目光在殿中巡逻了一遍,这才出去,亲自将候在外间的容涂英迎了进来。

  这不是容涂英第一次进宣徽殿,可却是他第一次进来时,并没有卑躬屈膝,没有下跪行礼,而是坦坦dàngdàng的,先将这宣徽殿好好的看了一眼,最终目光才落到了坐在书房之上的嘉安帝身上。

  “高辅阳,备笔墨,为皇上写立储旨诏。”

  容涂英微笑着:

  “臣还准备替皇上,送崔贵妃、九皇子上路,护国寺里,臣亦派了人手,早将秦王府死士剿灭,余下的人,已经赶往了护国寺中。”也就是说,当日他与姚释报信之时,姚释派了秦王府死士出城,想要保护傅明华时,容涂英便令人随后跟上了。

  容家后又派出人手赶往护国寺,此时正在道中,傅明华不得活。

  今日出事之后,崔贵妃与九皇子会死,秦王妃与腹中孩子自然也会死。

  嘉安帝听了这话,却只是笑着,没有答腔,心思讳莫。

  他的人手在进宫之后便分为几路,此时洛阳城中,容大老爷、容三老爷怕是已经在准备将养着的容府死士,一旦容涂英事成,便会趁乱潜入昔日秦王一党朝臣府中,将昔日老对头一概剿除。

  嘉安帝便看了高辅阳一眼:

  “你敢。”

  容涂英笑意吟吟,也不说话。

  高辅阳二话不说,拿了之前的笔,润了润砚中尚未完全gān涸的墨,果然动笔开始准备糙拟旨书。容涂英看到这一幕,突然放声大笑:“皇上,您老了。”他摇了摇头,“您看看,您年事已高,又有病在身,何不在内间坐,外间事qíng俱都jiāo给臣又如何?”

  他说完这话,便有几个骁卫如láng似虎上前,一把将嘉安帝架住,正要推他往内殿,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仓促的脚步声,有人边跑边喊:“容大人,有大军围城,据说秦王领兵进了洛阳,将宫苑之门封锁了!”

  消息一出,顿时震惊了殿中每一个人。

  高辅阳原本落笔的手一抖,墨汁滴落到纸上,晕开一大团殷红的痕迹,仿佛如点点血花似的。

  容涂英脸上的笑意僵住,张巡等人面色大变,殿中金吾卫、骁卫脸上俱都露出了慌乱之色。

  “你说什么?”

  容涂英冷声问了一句,转过了头来,此时自然没有那功夫再管嘉安帝如何。

  传令的士兵慌忙进来:

  “大人,外间有两万人马……”

  这侍卫带着哭腔,跌跌撞撞的进来:

  “将宫苑牢牢守住,玄武门前韩本昌大将军已经被枭首,您快些从南面皇城门出。”

  容涂英听了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可是一时间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秦王此时怎么会出现在洛阳的?他不是应该被凌宪围困在幽州吗?

  “是真的。”

  那侍从急匆匆的道:

  “此时城门即将告破,事态紧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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