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_莞尔wr【完结】(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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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随您出城。”段正瑀摇了摇头,神色认真。

  是他不好,连累了妻子,这样的时候,他在外间,妻子更是担惊受怕,怕是惶惶不安。

  “她身体柔弱,我不希望她再为我担惊受怕的。”

  段正瑀一面说着,一面开始系自己身上的披风带子。

  容涂英像是看傻子一般看他,最终却转过头,喝了一声:“走。”

  临走之时,他还想着吩咐了一个死士:

  “将青园之中,郭播、善正二人杀死。”

  他到了这样的地步,还不忘要郭播xing命。

  那死士应了一声,转头出去,容涂英再看了段正瑀一眼,他定定的站在那里,转头望着段府的方向出神。

  虽说一开始拿住段正瑀,就是因为他妻子的缘故,可是容涂英不能理解段正瑀这种做法,就如他觉得段正瑀的举动实在匪夷所思,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受制于一个区区妇人,妇人还对他有如此大影响呢?

  俞昭成开始令人准备攻占容府,张巡在外等得越来越急。

  一天的时间,他经历太多大起大落,此时眼眶通红,疲惫不堪的伸手抹脸,大声的催促金吾卫去问问容涂英究竟该如何行事。

  金吾卫奔进了容家主宅,可却奇了怪哉,之前还人满为患的容府大宅,此时却像见了鬼,一gān人等全不见了!

  他跌跌撞撞出来报信,张巡一听这话,顿时如五雷轰顶,整个人竟然没有力气再站稳,软软的滑倒在地上。

  他被容涂英当成了棋子!

  事到如今,他已经被容涂英抛弃,还有什么指望?张巡顿时觉得万念俱灰。

  跟着他的心腹手下满脸焦急,问他该怎么办。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呢?他随容涂英造反,皇帝不会容他的,被捉拿到是死,负隅顽抗只是正中容涂英下怀,为他拖延时间罢了,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逃出去。

  想到此处,张巡忍不住想破口大骂,只是刚一张嘴,他却发出绝望的哀嚎,说不出一个字来。

  人为财色而死,鸟为食物而亡。

  当日若他不是贪花好色,循规蹈矩,是不是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而云阳郡主府中,燕玮把酒言欢,正是兴致将起之时。

  她坦胸露rǔ,正与新得的面首调笑,有人匆匆闯进来,说是容涂英起事谋反却被秦王镇压,此时大军已经围困容府,宫中容妃qíng况也不见好,令她快想办法。

  燕玮一听这话,先是还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得知发生了何事之后,顿时吓得没有端紧自己手中的酒杯。

  第五百八十四章 早知

  “你说什么?”

  “郡主……”那宫人正要开口说话,‘铛、铛、铛’的钟声却响了起来,仔细听后,却像是皇后殡天该敲响的钟声。

  可是嘉安帝元配之后早死,此时又哪来什么皇后呢?

  燕玮却想到一个问题,顿时慌了:

  “我母亲是不是出事了?”

  这样一说,那宫人也觉得有些发慌。

  若当真是容妃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嘉安帝向来宠爱容妃,以往虽然没有听说过要封容妃为后的声音,可是在燕玮心中,她的母亲早与实质的皇后无异。

  “我要进宫去看看。”

  她拢了拢襟口,压了压鬓角,站起身想要进宫里一趟。

  那进来传话的宫人听了她这样一说,却是吓得不轻。

  不过这位主子向来行事随心所yù,又十分任xing嚣张,当年容妃将她宠得太过,她万般qíng况皆不放在眼里,无法无天的。

  这会儿她说要进宫,怕是真的是想要进宫,不是看看而已。

  “我要看看我母亲怎么会死了。”

  她并没有对宫人口中所说的‘谋反’有多大反应,毕竟当初她曾经历过简叔玉之乱,只是简叔玉功败垂成。

  此时想起这个人,兴许是已经简叔玉死了些年,尸骨怕都化为泥水,她一时半刻竟想不起简叔玉长个什么模样,再忆及当初,便只剩淡淡的心痛而已。

  “不能啊郡主。”

  宫人连忙拦她:

  “此时宫中乱成一团,奴婢远远的就见到重玄门前,血水往外直淌,死了不少人。”

  宫中兵慌马乱,戒备森严,云阳郡主若是此时前去,怕是会遭有心人逮拿的。

  燕玮一听这话,眉梢间见了煞气,想也不想便抬手一巴掌抽去:“贱婢,我要进宫,有谁敢挡的?”

  那宫人挨一巴掌,噙着眼泪却不敢说话,慌忙跪在地上,云阳郡主却仍不解气,又提脚踹了她好几下,才正要开口吩咐人来为自己换衣裳,却听外间又有侍人如背后有人追赶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郡主……”

  那侍人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快跑啊,宫里崔皇后殡天了,皇上要求捉拿叛党,您也牵连其中啊。”

  云阳公主听了,先是觉得荒谬,后又忍不住大笑:“崔氏乃是贵妃,什么时候又是皇后了?我是帝姬,事qíng怎么可能牵连到我身上?”

  若是以往,念及容妃受宠,嘉安帝对其也颇为容忍的态度上,怕是府中侍人等也与她想法一致。

  可是此时qíng况又不一样,那侍人喘了几口气,缓过神来了才跺脚道:“蜀王爷都遭废黜,奴昔日相熟的在宫中,好不容易逃得一条命……”

  听了燕信都遭废黜,嘉安帝甚至还令人捉拿他,燕玮才真正的慌了神。

  她虽自大,可此时好歹是回过神来了,若是嘉安帝连儿子都舍得废去,更别提她一个女儿。

  到了此时,郡主府中顿时慌成一团,尖叫声四起。

  chuī弹着丝竹的乐伎此时面面相觑,都是粉脸煞白。

  以往那些油头粉面的俊美少年郎,在此时各个都撑不上大用场,听着这场变故,先就已经吓软了腿。

  云阳郡主唯恐自己会被逮到,也是慌不择路,令人收拾细软备了马车。

  她要先逃才是。

  到了此时,她本能的想要先去寻容涂英问问该如何是好。

  危急qíng况下,燕玮难得聪明了一回,让人从郡主府后门出发。

  只是一群人手忙脚乱,收拾了东西出了郡主府才将十来丈远,便遭人拦住了。

  车厢中云阳郡主又慌又怕,脑海中正竭力在想该寻个方法如何逃脱时。

  马背之上,穿了一身光明甲胄的男子翻身下马,一群如láng似虎的jīng锐士兵将缩在马车里的云阳郡主拽了下来。

  此时的她份外láng狈,浓妆艳抹,袒胸露rǔ,那华丽的衣裙在士兵的拉扯下,隐隐有使她chūn光不保的嫌疑。

  燕玮哪怕是在洛阳之中,名声并不好,但在这样的qíng况下,依旧不由感到羞耻,大声的咒骂道:“大胆!放肆,我乃云阳郡主,是皇上之女,你们敢如此对我!”

  那从马上翻身下来的青年朝她走近,这位昔日眼高于底的帝姬此时已经骇得面色发白了,身体直抖。

  入夜之后原本的毛毛细雨更加密集,将她身上穿的轻薄绸纱很快浸湿,她牙齿撞得‘咯咯’直响,眼中掩饰不住的慌乱之色。

  “云阳郡主?”

  那从马上下来的男人说话了,声音听着十分年轻,燕玮却不知怎么的,莫名觉得他这声音有些耳熟,正要抬头去仔细探究他究竟是谁时,那青年自己却将头上戴着的头盔取了下来,抱在了怀中。

  昔日与云阳郡主曾有婚约,酉阳王郭九忠的孙子,长房郭英的嫡长子郭翰,此时正神qíng讽刺的盯着她看,眼里露出鄙夷与轻蔑之色:“杀了。”

  云阳郡主原本看到是他时,还有些发呆,却没想到下一刻就听到了这句话,顿时放声尖叫:“你好大狗胆!我是帝女,你敢杀我?”

  “不巧你撞到我的手上。”郭翰平心静气说道,一把将手中握着的头盔扔开,伸手捉住她丰腴肥嫩的胳膊,脸上露出嫌恶之色:“若是旁人,怕真不够胆,但我不同。”他一面说着,一面将云阳郡主一头绾起来的高鬓逮住,迫使她抬头,一只手便将燕玮制得牢牢实实,任凭如何挣扎也不能挣扎得脱。

  “只要对秦王有害的人,无论你是谁,”他小声的凑近云阳郡主耳侧,“哪怕是……我都敢杀!”

  他声音压得极低,呼出的热气喷在云阳郡主耳侧,可是此时燕玮却感觉浑身说不出的yīn寒。

  当日容妃也不知怎么为她招惹上了这么一个煞星,他说着要杀死她的话,燕玮本能感觉不是在与她说笑而已。

  后背寒毛一层一层立了起来,她挣扎个不停:“你想要gān什么?”她眼泪直往外涌,冲洗着脸颊上的脂粉,落到腮边时呈粉红色泽,一张脸庞显得láng狈异常。

  第五百八十五章 如此

  额角沁出密密实实的汗珠,汇聚到一起落进她的眼中,刺得云阳郡主眼泪更是流得急些了:“你要金银珠宝,我可以给你,高官厚位,你不是想进十六卫吗?我求我母亲帮忙,求求你放开我……”

  此时的云阳郡主再不见丝毫的骄傲之色,因为她能感觉到,郭翰在摸刀。

  他手上握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刀,捉她头发的手一松,她感觉原本紧绷发疼的头皮刚刚一缓,那胳膊已经绕到她脸前,将她脸压住,抬起来了。

  这样的动作让云阳郡主的脖子拉长,细雨漂落在她脖子上,吓得她直发疯。

  她身高不如郭翰,矮了他一大截,整个人都因为他的动作而被抬了起来。

  燕玮蹬着一双腿,拼命的挣扎,吓得涕泪直流。

  “金银珠宝?不,我不想要了。”郭翰咧着嘴直笑,有些瞧不起眼前云阳郡主这模样,想当初容妃居心不良,欺人太甚,想让他尚主,想将郭家场绑进容家,想使自己成为云阳郡主的护身符,他的母亲安阳郡主在知道消息的一刹那,便昏死了过去。

  自那以后,数次想起便啼哭不止,眼睛都差点儿哭瞎了。

  那时的云阳郡主数次在外胡说八道,话中对郭家多有鄙夷,瞧不起他,在下了圣旨的qíng况下与人私通,还身怀孽种,丢尽了郭家的脸,对他多番羞rǔ。

  他的祖父郭九忠当年用命拼博,才为郭家挣回的那些富贵,最终才有如今的酉阳王府。

  这是郭家两代人,以命换来的。

  他的父亲镇守辽阳,那里一到冬日,便是银装铺裹,满天地都是雪,容妃不知道郭家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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