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担忧了。”苏丽言细声细气的。她这会儿已经缓过了神来,不如一开始激动得不能自已的模样,不过纵然是如此,也不知是不是极度紧张,再加极度的紧绷,如今一旦放松下来,竟然浑身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元凤卿手抬在她腰后,令她这会儿沉重得已经没了知觉的腰稍稍舒适了一些,肚子隐隐有些不舒适,应该是之前跑得太急了。这会儿胸口还火烧火撩似的疼,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看她这样子,元凤卿嘴唇抿了起来。一双幽暗的眼睛里闪过晦暗莫名的光彩,表qíng有些复杂,最后只是轻轻将她拥在了怀里,下巴抵在了额头上,夫妻俩分享这样久。一时间竟然有些找不到话说的陌生感。苏丽言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原本以为自己还算是盼着他回来,可是这会儿真见到了人,又觉得有些陌生的尴尬,连两人这样亲近着,她也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你放心。我定给你报今日之仇,叫那些敢追你的,付出代价!”元凤卿摸了摸她脸颊。感觉到那柔嫩的触感,顺手又滑到了纤细的脖子处,感觉到她险些将那簪子尖抵了进去,心下不由一阵发紧,眼神跟着冷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苏丽言笑了笑,没有开口替那些流民求qíng。虽说那些人在乱世来之前只是普通村民。可是他们之前想伤害她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个世道,她不狠心,别人可不会对她心软半分的!一行人刚刚逃难下山,没料到qíng势顷刻转变,又个个都喜滋滋的背了东西重新上山。月氏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元大郎回来了,还带了这样多的人马回来,明显元家是保住了,苏丽言也没了危险,可是她之前原本以为苏丽言已经死定了,根本没有顾忌过二人之间的祖孙qíng谊,反倒说过那样多的刻薄的话,她本以为苏丽言是死定了,谁料今日元凤卿在这样的qíng况下单身一下出去,竟然会带了这样多人回来?
她心中害怕不已,战战兢兢的跟在众人之后朝山上走,这会儿苏家人都沉默寡言的,谁也没有心qíng来安慰她,甚至就连苏秉诚,心中也有些惊疑未定,他实是没料到元凤卿今日会回来,这样的qíng况下,单身出去完好回来不说,还带了这样多人马,再再都显示此人并不普通,当初与元家结亲,原本以为是报恩的,谁料最后还有这样的结果?这样更是证明了他未看走眼!可是月氏见识浅薄,将苏丽言得罪了个彻底,若是些小事也就罢了,不论怎么说月氏也是苏丽言的祖母,可月氏办事不地道,说的话连他都觉得难以入耳,更何况这个自嫁人之后,一向与娘家就不太亲近的孙女儿?
苏秉诚叹了口气,月氏见他脸色,越发心中怕得厉害,她这会儿知道只怕丈夫是与自己生分了,过了几十年的好日子,没料临老了才受到这样担惊受怕的待遇,她心中也有些委屈,纵然她之前的话不堪入耳了些,可至少她也是为着苏家着想,苏丽言那丫头片子不理解她也就罢了,为何连自己的丈夫苏秉诚也要这样看待她?月氏觉得心中有苦说不出,慌得厉害,难不成苏秉诚还为了那个劳什子的书生义气,要让苏家绝了后不成?
月氏心中憋屈不已,但一想到刚刚元大郎那手出神入化直接将人she死的本事,又觉得心中发寒,她当初虽然也是元家人,不过因出来得早,纵然是对元大老爷印象也不是太多,更何况是后来才出生的元凤卿,根本就一无所知,不过光是瞧他表qíng,也不像是个好惹的,那眼神跟冰窟窿一样,让人一瞧就浑身直打摆子,若是他得知自己要让他老婆改嫁,月氏生生打了个冷颤,见苏秉诚不理睬她,害怕之下也顾不得脸面,拖着一双沉重的腿,朝苏秉诚这边走了过来:“夫君”她说话之时喘息声里带着痰音,咳了好几下,才直起了腰,毕竟是半生夫妻,苏秉诚眼中露出复杂之意,见她走路踉踉跄跄的,到底不忍心,伸手托了她一把:“你如何了?若是热着,喝口水罢!”
听到这话。月氏忍不住热泪盈眶,一把反手将他掌心握住,哽咽道:“您可是原谅妾身了?”她这会儿实在是委屈得不行,苏秉诚叹息了一声,只扶了她站好:“姑爷不是好惹的,你自求多福吧,我年纪大了,也只折腾得到这一回,就看言姐儿念不念与儿媳的母女之qíng了。”这话月氏顿时就明白过来,是要让她去讨好华氏的意思!月氏心下不甘。华氏在她面前伏低作小惯了,她怎么拉得下脸来?可是她也怕,元凤卿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连自己亲大哥都要杀,更何况她这样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人,若不是苏丽言,两人根本没关系,更何况她这会儿办的事还就与苏丽言有关。月氏心中呕得半死。最后却是点了点头:“妾身明白了。”
大部队一路向前走着,这回元凤卿回来,纵然守在身边的只是五十余人的队伍,但元家的人却莫名的又有了底气,攻上山的人几乎已经被杀了个gān净,众人走在山路之上。个个气喘吁吁,脸上却是带着喜悦。空气中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儿,苏丽言探头往外看。就见一路蜿蜒流下似溪流般的血水,四处都能见到死状极惨的尸体,残肢ròu沫四处散乱,这就是战争!这些人杀人的时候,自然也有被人杀的一天。乱世来了,反抗是死。不反抗,最后结果也是死,只是世道如此而已。
走在路上的众人裙摆与鞋底全沾满了鲜血,那血混进泥土里,色泽更深了些,苏丽言脸色略白,但却qiáng忍着没有吐出来,元凤卿的手环在她已经挺起来的肚腹上,下巴搁在她肩上,想捂住她眼睛,只是刚一动手,一只柔胰就将他手握住,苏丽言声音柔软却带着坚持:“我只是看看。”这样的qíng况以后只多不少,更何况越发看到了这样地狱的qíng景,再加上今日死亡临头的威胁,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平静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
远处的田野里土地早已gān涸,裂出一条条巨大的fèng隙来,一路行来几乎看不到有糙叶的痕迹,就连山上的树木也几乎枯死,树皮早已被人剥了去,苏丽言心中不由有些酸楚,也不知道这样的世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元凤卿感觉得到她心qíng的低落,叹息了一声,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回了山上之时,柳斋早已带着人马候在山口处,见到苏丽言等人无恙时,他露出笑意来,又见人群之中姿容láng狈,却是完好无缺的妻子,他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却是连忙就迎了上来,领着众人跪了下来:“属下恭迎主公平安归来!”他身后的不少人面色激动的都跟着一起大声高喝,声音震天,苏家与祝家人都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对这样的qíng景有些呆滞。苏丽言从车里探出头来,脸色虽苍白,但神色镇定,笑着冲元凤卿道:“柳先生想来还有事与夫君商议,妾身不如先带着众人回去,今日全亏了柳先生以及诸位将士们,定要好好热闹一番,去去晦气的!”
元凤卿眼波流转,半晌之后点点头:“我先随你一道回去,晚些时候过来,柳斋去书房候着!”以前他从未用过这样吩咐的语气与柳斋说话,如今这样带着霸气嚣张的模样,柳斋不止没有生气,反倒是面色更恭敬了一些,答应了。
虽不知他为何要先跟着自己一块儿回去,苏丽言也没有异意,待回了内院之中,众人各司其职,刚刚一场虚惊只如做了一场恶梦般,因临走之时有不少东西没有带走,这会儿要收拾的也不多,众人又离家并不久,因此一回来就各自回了自己之前的位置。连瑶先将收拾的东西归了位,苏丽言吩咐元喜:“你先去瞧瞧,让厨房烧几锅热水,郎君赶路几日,恐怕要好生梳洗一番,跑了这样久,我也有些乏了,再准备晚膳,今日就清淡些就是!”一路增来看了这样多的死尸,又跑了这么久,纵然是再好的胃口也吃不下东西。元喜领命下去了,连瑶又做着事qíng,小丫头们都帮着连瑶收拾屋子,刚刚下山之时匆忙,这会儿屋里都有些乱了,唯有孙嬷嬷年纪大了,跑了一趟吃不消,这会儿竟然站着也只是勉qiáng,哪里还动得了?
苏丽言看她面色青白的样子,也体贴她,开口道:“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了,今日受了惊吓,不如孙嬷嬷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再来侍候就是了!”她声音柔柔软软的,孙嬷嬷这会儿也不与她客气,实是吃不消了,胸口火烧火撩似的疼,让她连开口都有些费力,只是点了点头:“老奴不中用,今日斗胆退下,明日定来请罪!”她说完,待苏丽言颔首了,这才颤抖着退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兵力不是白拿
屋里几个小丫头动作也快,很快收拾好了屋子,连瑶体贴这对夫妻久未见面,待苏丽言反应过来之时,屋里人已经走得gāngān净净,竟然连外头的门都被人拉上了。
“言儿。”元凤卿低头将脸在她头上磨蹭了一阵,苏丽言纳闷抬头想说话,却刚一抬头双唇就被攫住,待分开之时,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元凤卿眼神有些危险,气息已经粗重了起来,苏丽言见他这模样,不由吃了一惊,他这个样子,倒像是忍了好几个月一般,以这人的不会委屈自己的xing子,外头世道又乱,他长得这般模样又有实力,难道还能缺了女人?一想到这些,虽然知道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qíng,她心下仍是有些烦燥,见元凤卿眼神狂燥又凑过唇来想亲她,她笑了笑,伸手抵住他脸,嗔道:“夫君,妾身还怀着身孕,夫君如此英雄,难不成这几个月就没有几个姐妹跟在您身边侍候着?”她可没想过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让元凤卿为她守身如玉,两人的qíng况就连恋人也是算不上的,只是有着些微的暧昧,以及相互扶持的生活,元大郎谋算不小,若是他当真事成,苏丽言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只守着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但想是这样想,说到后来到底声音微微有些发冷。只是她的拒绝没有换来元凤卿的停下,反倒动作更是有些粗bào急燥,像是真忍了几个月一般,他力道大得领苏丽言有些吃疼,嘴唇堵了下来,只是模糊间苏丽言听他说道:“我会小心一些。”
话是这样说,只是qíng动起来哪里还能顾得到!云收雨歇,苏丽言浑身酸软沉重得竟然起不来身,她小心的扶着肚子。感觉到伸手处肚皮被踢了一下,这才放心了些,元凤卿伸手环着她赤luǒ的娇躯,一脸忍耐的神色,手还在她布满汗意的身上游移。
“你当我这一趟出去是寻花问柳呢!”这会儿好歹是如了一回意,元凤卿虽然忍得辛苦,但好歹是忍住了,胳膊将她环在怀里,一双手只握着她胸前的柔软,揉了两下。感叹道:“长大了些。”苏丽言还未褪下去的红晕,顿时又爬得满身都是,闻言磨了磨牙。不过听他刚刚的话,显然是没有出去鬼混,不管是因为什么,心里却舒坦了许多,再加上他关键时候回来。苏丽言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来,转身将头靠在了元凤卿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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