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李氏顿时脸上露出笑意来,连忙喝止住了想要上前驱赶人的婆子。懒洋洋冲赵氏母女招了招手:“你们先过来!”
待她这样一说,赵氏心中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紧紧捏了捏女儿的手,这才连忙从地上起身,朝李氏这边走了过去。她前些日子带女儿去苏丽言那边时,因为柳茵一时间说话不慎,引了华氏心中不快,自此被苏丽言厌弃,轻易不肯让她们过去,赵氏如今年纪一大把了,身边又没男人,若非元家治家甚严,恐怕这会儿早被人占了去,她样貌长得不差,但就是因为如此,又成了寡妇,带着个女儿没得依靠,才知道日子过得艰难。
柳茵如今已经十一岁上了,再过两年就得说亲,若是没有元凤卿撑腰,恐怕嫁也嫁不得多好。当日元千秋的名字一被元凤卿取出来,这位主子打着什么主意恐怕连元家洒扫的下人都知道了,赵氏也想谋划一回,再不济,只要与他沾上半点关系,往后自己生活也好过许多。可苏丽言那步已经行不通了,她使了浑身解数,今日才打听到李氏去了余氏那儿,堵在路上就等着见她一面,幸亏是成了!
李氏一路不动声色将这母女二人带回院中,这才令人锁紧了大门,自个儿坐了下来,盯着站在堂中略有些局促不安的赵氏母女瞧,见她虽然略有姿色,但年纪一大把了,又是嫁过人的,心下便松了一口气,自个儿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开口道:“你们今日求见我,是有什么要事儿?”
她坐在正位之上,偏偏让母女两人跟下人似的站着。赵氏心中有些不满,她这些日子以来自诩元凤卿的救命恩人,又在元家之中受到了好的待遇,对于李氏这样轻慢她有些不满,但她好歹还不蠢,知道自己谋算没成前得忍着,否则靠不了苏丽言,连李氏都不肯与她合作,那母女二人便当真是没什么戏了。要勾搭男人,至少也得与这男人有见面机会才成,如今元家之中几乎都是苏丽言的人,她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她,极为不便,别说想靠近元凤卿了,平日就是想再靠近苏丽言的院子都有人将‘走错路’的她带回去,她若是不早些做打算,恐怕到时元凤卿事成,更没她的地位!
赵氏忍了气,细声细气答道:“回二夫人,妾身是听着您与夫人之间有些误会,妾身不巧与夫人算是略有jiāoqíng,妾身愿意出面作保,若是有些误会,二夫人只消与夫人说清了便是。”她是想借着让李氏认错的机会,自己也好跑到苏丽言房中去,李氏消息不太灵通,她却是知道昨日苏丽言生产之时,元凤卿可是在她房里呆了足足好几个时辰,下午时才离开的,晚上又回去了,这一点足以见他们夫妻之间感qíng甚笃,而自己也正好可以借这个空子,能与元大郎见上一面。正好也可使他回忆起当初自己夫君救他一命的qíng份来。
这厢赵氏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可惜她却是料错了李氏xing子。李氏一听这话,眉头顿时就竖了起来,她昨日派人去请元大郎而没请着,得知元凤卿昨日歇在了苏丽言房里,一整宿都没睡着,险些将牙给咬碎了,如今正是对苏丽言极为痛恨的时候,赵氏却要求她去与苏丽言赔礼道歉,李氏顿时大为火光。手中茶杯狠狠一下搁到了桌几之上,冷笑了一声:“我与夫人之间的事qíng,你竟然也敢多管。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谁给你胆量,敢妄议起主子之间的事qíng了?”
原本赵氏提出这主意只当李氏会欢天喜地的接受的,毕竟她来到元家这样久。还未跟元凤卿圆过房,前些日子又闹了那样大的丑事出来,人人都传遍了,她这会儿心中该是惶恐不安的才是,自己给她这样一个台阶下,赵氏觉得李氏应该感激不尽的。谁料与她想像中的不同,李氏竟然大发雷霆,她顿时就有些蒙住了。见李氏脸色狰狞,一句下人令她心里有些不服气,站着没有动。李氏见自己喝骂之下她还直挺挺的站着,顿时就冷笑了两声,厉声道:“给我掌嘴!”
若是事qíng与苏丽言无关。她说的话倒也管用,李氏一声令下。顿时赵氏脸上就挨了两巴掌,她吃了一惊,柳茵也没料到李氏说动手便动手,以前在苏丽言那儿时,她纵然再是不悦,还从未令人打过她们,柳茵顿时心中有些犯怵,她心中自来也是欺软怕硬的,觉得苏丽言xing子好,便放肆上几回,还敢出出心中恶气,若有不平,就敢口没遮拦,可如今见李氏凶狠,说打人便打人,没将她们母女当做人看,柳茵反倒是怕了,躲到赵氏身后不敢开口。
赵氏捂着脸就哭了起来:“二夫人何必欺负妾身?妾身不过是想做件好事而已”
“还敢说!”李氏眉头倒竖,满脸不屑之意:“不过是个下人,也敢说出为主子做主的话,谁给你的胆子,敢议我的是非?你是什么身份,给我提鞋也是不配的,竟然胆敢说给我说和,当真马不知脸上,我今日倒要教你一个乖,做人是要本份些才好!”她说完,gān脆令人将赵氏扭了,直接就要推她到院子中脱了裙子打板子。赵氏顿时挣扎了起来,心中又惊又怒,这内院之中虽然没得外男进来,但一个女人家被脱了裙子当众打板子,她这脸也算是丢尽了,往后怎么还好意思出门?
没料到她说动手便动手,赵氏心中又气又急还慌,见那两个婆子果然要来扭拿自己,顿时围着圈小跑起来,尖叫道:“我是郎君的救命恩人,你敢如此待我?”
她这样一喝,李氏原本气得有些头脑发昏,这会儿倒是回过了神来,眉头皱了皱,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赵氏再是不知天高地厚,可她曾嫁了个好丈夫,为救元大郎丢了xing命,以致于如今她在元家之中身份特殊,明明是下人,却成天的不gān活儿当夫人一般被侍候起来,却没人敢说她,也就是因为这个源头!自己如今正想着要讨好元凤卿,一个赵氏不足为惧,打了便打了,可若是元凤卿对她生出恶感来,便得不偿失了。
一想到这儿,李氏不由犹豫起来,见赵氏挣扎着在跑,看着她刚刚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谁料两个婆子一时间竟然拿她不住,屋里顿时闹哄哄的,李氏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罢了,我今日瞧在你去世丈夫曾救过夫君一回的份儿上,便饶了你这一回。”李氏明明是心中犯怵了,偏偏又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下!赵氏心中气得半死,却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只能将这口气硬吃下去,捂着烫得吓人的脸,掩去眼中的恨意,哭哭啼啼停了下来,答道:“是我自个儿命苦,原也不怪您,谁教我来多事,偏生要去管不该我管的事qíng?”
赵氏挨了两巴掌,这会儿还有些气xing,只是李氏却自认身份高,不与她计较也就罢了,见她要顺竿爬,顿时脸色又垮了下来,赵氏一见不好,她也是会瞧人脸色,连忙就恭维道:“不过二夫人身份高贵,妾身挨上两巴掌不过是自己不会说话而已,又怨得了什么?只是妾身原也是一片好意,只是嘴巴笨拙,不会说话惹了二夫人心中不快,也是妾身的不是,只盼二夫人听妾身细细说来,便会明白妾身一片忠心!”
第二百三十五章凑上来找打的
一开始挨打便是因为她猜错了李氏xingqíng,急哄哄的想来与她合作,赵氏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这会儿回悟过来顿时就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将自己说得极其的谦卑,李氏心中满意了,自然对她不是那样的排斥,听她还扭着这个问题不放,虽然仍是有些不满,但好歹没有再动手打人,又重新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高傲道:“你说罢!”
见她态度,赵氏心中暗恨,却是拉了拉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的女儿,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边艰难开口:“如今夫人有了子嗣,正是得郎君看重之时,当初二夫人原是受了人暗算,以致于被郎君牵怒,以妾身看来,二夫人如今也不宜与郎君再赌气了,男人家都是好脸面的,不若二夫人您大度一些,与夫人认个错,郎君原是与您置气的,说不定因此还能借此下了台阶来,觉得您更大度一些。”赵氏捂着嘴唇抽气,刚刚那两下她嘴皮该是破了,如今说一句话便抽着疼。
她也是能说会道的,李氏原本还极为不满,但听到她将自己受冷落说成是与郎君置气,顿时听了心中舒坦,连连便点着头。赵氏见她脸色缓和下来,心中一喜,又连忙接着道:“郎君如今说不得心中也是喜欢您的,只是觉得您身份高贵,恐怕不好近身罢了,再加上您又受人算计闹了那样大的事qíng出来,恐怕他也一时间折不下脸面,若是您与夫人赔礼道歉,郎君心中必定觉得您大度,又不娇纵,也是会对您印象大变,如今夫人刚生过子嗣,又不能留了郎君在屋中。如此一来,岂非是二夫人您好事将近?”
这话恰巧便说进了李氏的心里!她如今恨的,就是元凤卿不肯沾她身子!另有一件事,便是当日受余氏暗算了一回,至今她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暗恨。原本李氏心中是瞧赵氏不上的,但她如今一说,却是令她心中一动,余氏那儿是靠不住的,那老东西纵然是收了银子也不见得能办成事qíng,倒不如利用这赵氏。接近元凤卿说不准还要可靠上一些!想到这儿,李氏眼珠转了转,心中其实早已经同意了。但嘴上却是不说,只是装模作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故作哀伤道:“你也是个有心的,只是如今夫人怨我得厉害,当日不瞒你说。我是真受了人家算计,如今惹得夫君对我生了气。不过我胆子小,也不敢贸然前去夫人那边,只怕惹了她不满。”
赵氏心中暗骂这李氏不要脸,不过一见到事qíng有门,她却是眼睛一亮。连忙将躲在身后的女儿拉了出来:“不瞒二夫人说,妾身与夫人也算是略有jiāoqíng,夫人可是极喜欢妾身的女儿。若是有她出面,夫人定然不会生您气的,也会给您留几分脸面,更何况到时纵然夫人不给您留脸,妾身听说今日郎君一大早去了外院。但不出半个时辰便回去了,您若此时过去。恐怕还能对郎君亲口解释!”
若是一开始李氏还只是有些心动,这会儿则是实实在在的同意了,闻听此言眼睛便是一亮:“此话当真?”
“自然是不敢隐瞒您的!”赵氏心中对她不屑,脸上却是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低眉顺眼的回话。
李氏闻听此言,脸上露出笑意来,连忙就道:“那日本来也是我的错,原本早就想去与姐姐认错的,只是一直没得到这个机会,如今多亏你了。”李氏话音一顿,又眯了眯眼睛:“只是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赵氏听她这样一问,知道事qíng已经成了大半,心中欢喜,但又怕一个不好心中的想法打了水漂,犹豫了一下,咬牙直言道:“二夫人请容禀!妾身原是也有夫君的,如今夫君为救郎君而死,如今妾身孤苦伶丁,与茵儿没个依靠,处处受人欺凌,只盼往后二夫人得势,能许妾身一个安定”她说到这儿,羞羞答答的,李氏登时便明白过来她的打算,心中冷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但如此想来才明白她为何要帮助自己,冷笑了一声,便应了:“你若是对我忠心,我自然不会如此小器吝啬,我娘家是何处,想来你也是明白的,郎君手中兵马中有两万原是我浔阳王府所出,那苏氏无权无势,哪里配得上郎君,你若是聪明些,我往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若是你有了别样心思,我也容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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