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说,李氏哪里还答得出来?心中将苏丽言恨上了,却委委屈屈的抬着看着元凤卿,眼睛里含着泪珠,软软的唤:“夫君~”
元大郎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盯着李氏也不说话,直将李氏看得毛骨悚然了,脸上红晕褪去,随之而起的是一片苍白,她这才慌乱低垂下头来。
“夫人说话,你没听到?”元大郎一看这李氏。心里就泛恶心,李氏是浔阳王府硬塞过来的,当他是个捡破烂的一般,元大郎眼中露出戾色,李氏不知为何,身子抖了抖,虽然不甘心,但心下却害怕,答了声是,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苏丽言看着李氏哭泣的模样。目光冷淡:“既然你昨日去太夫人院里闹了一通,往后便早早过去侍疾吧,直到将她照顾好了。你再出来。”这两人狗咬狗一嘴的毛,苏丽言也懒得管她们,放李氏与余氏去掐着,毕竟这个人暂时又不能动,若是只平白将她关着实在是太便宜了她一些。余氏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余氏又被软禁着出不来,正好她给余氏送了这样一个乐子过去!苏丽言嘴角微弯,回头看了赵氏一眼,见这个故作老实的女人如今终于忍不住露出她的打算来,可惜真是打错了算盘。她女儿比元大郎都小了多少岁,元大郎纵然眼睛被泥糊了,也不可能看得上她的。也不知道这赵氏哪儿来如此多的自信,一天到晚的闹着事儿。
揉了揉眉心,苏丽言想了想,回头看着元凤卿:“夫君,一个妇道人家失了丈夫。日子确实也难过。”她这样一开口,赵氏本能的觉得不妙。那柳茵看母亲脸色大变,顿时眼中就露出恨意来,悄悄向孙嬷嬷移过去了一些,苏丽言又看着赵氏开口道:“若是夫君觉得方便的,不若替柳夫人保个媒,也好全了她夫君一片忠义之心罢!”
这个主意倒是好!元大郎嘴角咧了起来,看着这个心思和自己差不多的老婆,越看越是顺眼,忍不住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笑道:“都依你!”
明明元大郎一瞧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但此时竟然搂着苏丽言说话,李氏与赵氏二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柳茵却是尖叫了一声,朝孙嬷嬷肚子处撞了过去:“我不同意!我爹是救元叔叔而死的,凭什么将我和我娘推给别人!你是坏人!”小姑娘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因生长环境与年龄的限制,这丝小心机总归有限,她这会儿大声喝起来,众人目光就朝这边看了过去。苏丽言表面平静,实则心中惊怒异常,捏了一把冷汗,只是她刚刚一动,元大郎勒在她手上的胳膊就紧了紧,她只看到元凤卿踢了一边椅子朝柳茵划了过去!
“啊!”柳茵还未碰上孙嬷嬷,那椅子便飞快滑过去狠狠撞到了她腿上,顿时疼得她身子歪,那椅子力道不减,直接带着她朝墙壁撞了过去。‘嘭’的一声巨响,柳茵被椅子狠狠撞着带在了墙壁之上,众人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很疼!苏丽言心下一阵解气,见孙嬷嬷脸色也煞白,不过怀中的儿子却仍是闭着眼睛睡,显然是没受到伤害,这才松了口气,怒骂道:“这是要gān什么?”
早在柳茵出手之时,李氏心中便一阵解气,谁料最后她竟然没得手,心里不由暗暗失落,反正这事儿也落不到自己身上,她也gān脆在一旁瞧好戏,那赵氏脸色白得如同纸片一般,身子抖了起来,看元凤卿脸色漆黑,带了煞气,顿时心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了起来,可是令她更为害怕的,则是女儿至今被夹在椅子之后,未哭喊一声,也没有动弹一下,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赵氏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眼泪滚了出来,就想往墙角爬过去瞧瞧,只是身子刚刚一动,就有一只脚踹了过来,带着劲风狠狠踢在她肚腹之上!
赵氏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小腹处一紧,竟然一时半会儿觉得身体都麻了感觉不到疼,直到重重摔在地上,这才回过味儿来,五脏六腑像是全挤在了一处般,疼痛似cháo水般紧紧将她包围,令她脸色扭曲,有些说不出话来。赵氏身体不住颤抖,手撑在地上想坐起身子,只是半晌之后还没有力气坐直身子,脸色如金纸一般。她正有些愣神之时,咳了几声,却听到元凤卿冷冷冰冰道:“这几人意图不诡,yù害小郎君,将她们拖下去!”
李氏原本正瞧着好戏,一听这话,吃了一惊,感觉到有人要来拖自己,连忙挣扎道:“我是无罪的,我只是来与夫人认错,柳夫人的事qíng与我无关!”
“无事生非。必有蹊跷!你身边人都已经指认了,还想狡赖!”元凤卿冷笑了一声,挥手示意将几人带下去。李氏吃了一惊,有些不信,元凤卿这是明显的指鹿为马,欺人太甚,谁料她一回头时,果然见到那名叫小卓的太监与另人一都默默点头,顿时李氏心头一绷,她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也会这样胡说八道,顿时张口结舌,看着这几人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咕咚’了两声,一头栽了下去!
几人原本就被李氏打骂得狠了,心中早已恨极了她,这会儿见李氏昏倒,不止没有人去扶。反倒都齐齐都等着元凤卿示下,一副愿为他马首是瞻的样子。苏丽言今日是对赵氏母女二人恨极了,她没料到柳茵年纪小竟然敢做这样恶毒的事qíng,可是觉得仗着她父亲救过元凤卿一命,就无法无天了?可惜救的不是她!就算有人曾用命来救她,却又意图想要伤害她的儿子。也要看她同不同意!苏丽言沉着脸,示意孙嬷嬷将儿子抱了过来,小心的戳了戳他脸蛋。这才看着呆住的赵氏几人,皱着眉头轻喝:“将人拖下去!”
赵氏见女儿要死不活软软的被人从椅子后提了出来,已经人事不知了,顿时心中凉了一大截,也顾不得自己浑身又疼又怕。哭着叩头:“求地人开恩,茵姐儿只是一时糊涂。夫人饶了她一回,妾身来世愿结糙衔环,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苏丽言看也不看她一眼,却听她哭闹,元千秋眉头皱了皱,像是要醒了过来一般,这孩子皱着眉时的神态与元大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般,见赵氏哭嚎快吵醒了自己儿子,顿时不悦:“堵了她的嘴!”连瑶等人答应了一声,很快赵氏便喊不出声音来,被人倒拖着连抓带提的弄了出去。
这辈子的都还不完,便想着要许了下辈子。苏丽言对赵氏这样的人看不上眼,对她说的话冷笑了一声便揭过不提。等这几人一被弄走,元凤卿不知怎么的,看到老婆平静的面容有些莫名心虚,又坐回了她身边,想伸手过去摸摸儿子,谁料苏丽言侧开了一下身子,避过了他的手,元大郎愣了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还未开口说话,却听苏丽言已经哭了起来:“成日这么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生了孩子也闹出这样的事儿!”
元凤卿刚生出的一丝郁闷随着老婆这一声哭又散了个gān净,态度软了下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哄着:“最多半年,最多半年她们准不会再给你闹心,给我半年时间!”
他不说这样的话还好,一说苏丽言更气,儿子是她命根子,若是有谁敢算计他,她敢跟人家拼命!不过她也知道yù速则不达的道理,跟元凤卿的感qíng如今看来迅速,但也因为过快了,忽略了其中不少的东西,若是好好经营,往后两人成为天长日久的夫妻,xing子磨合了而不是自己一味来迁就那才真正算是夫妻琴瑟和鸣。刚刚她也显得太过急了一些,容易适得其反,夫妻之道也是需要动些小心思的。一想到这儿,苏丽言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夫君,妾身实在是觉得李氏令妾身有些头疼,她出身好,又怀着这样的心思”
虽然知道苏丽言这是在给李氏上眼药,但元大郎仍是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悄悄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苏丽言吃了一惊,抬头看他,刚刚元大郎说最后要借李氏铲除浔阳王府报当日大仇,她仰着脸,有些吃惊,嘴唇微张,脸上还带着刚刚哭过之后沾的泪珠,整个人清新得如同雨后的荷花一般,让元大郎看得眼神深邃,将儿子抱了过来,递到孙嬷嬷手上。
屋里下人们都识趣,安静的退了下去,留给夫妻二人一个说话的空间。连瑶等人站在外头,拿了扇子摇,昨日自下过一场大雨之后便又晴了起来,虽说那雨中只下了半日,不过如今山下已经许多gān裂的土地喝到这口水之后已经变得滋润,除去一些乱世之前便已经人人喊打的村中地痞等人外,其余乱贼几乎都是被bī得没法活命下去的村民而已,如今大雨一下,许多人也听到了元千秋的名头,感恩德戴自然不用再提,许多人已经准备回家耕种自己的土地。
到如今这当口,已经有人觉得怕是要改朝换代了。但不论哪个当皇帝,百姓们总要活下去,总得要有口饭吃有衣穿。元大郎晌午时分有些láng狈的从屋里出来,连瑶等人才刚退出来不到半刻钟时间,见他出来,众人都愣了愣,这才跪下问了安,却不敢说什么,只是看元大郎整理了衣裳大踏步朝外头行去了。屋里苏丽言正整理着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裳,领口敞开一半。脸色嫣红,却是神qíng冷静,见到孙嬷嬷等人进来时她也不感意外。只是将儿子又抱回手中,漫不经心道:“你们让人给那位盯实了。还有赵氏,瞧着有什么合心意的,待半年之后便给她把喜事cao办了!虽说她是男人死了是要守孝的,不过事急从权。如今世道这样乱,那姓柳的丢下她们孤儿寡母的走了,若是赵氏不改嫁,恐怕要遭人家欺负!”
她这样说着,众人都已经明白过来,连瑶清脆的答应了一声。想到刚刚元大郎的神色,有些好奇,壮着胆子问:“夫人。您同郎君闹了别扭?”她不说还好,一说苏丽言脸色微红,有些恼羞成怒,眼波转了转,轻易将儿子换了只手抱着。冲连瑶笑:“连瑶翻年也是十九了吧?”连瑶当年与她年纪相差不多时跟在她身边的,那时她刚满十四岁。连瑶要小上几个月,不过如今也是满了十八岁的,这会儿转眼都到十月末了,不到两个月便是chūn节,以此时人算岁数,如今连瑶确实是吃十九岁的饭了。
听苏丽言这样一说,连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孔顿时涨得通红,也顾不上问苏丽言的八卦,连忙就站起身来:“今日灶上炖着jī汤,奴婢去瞧瞧!”
“这样的事儿,哪就让你自个儿跑上一遭了。”苏丽言将她唤住,笑得亲切:“如今姑娘家年纪大了,你家里也没个人,只有我替你拿主意了,只是这婚姻大事还得要你自己拿主意才妥当,到时嫁了人你是想放出去做个管事媳妇,还是愿意就跟在我身边?”说到后来时,许是说的事严肃认真了些,连瑶红得像打了jī血的脸好歹没有再冒烟,结结巴巴道:“夫人替奴婢拿主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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