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赵氏心头更恨,她想过许多方法,有想下毒的,又有想让苏丽言尝尝自己这样痛苦的,甚至想过要害元千秋的,可是没一样得逞,她最大的弊端便是住在外院,外院中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进内院谈何容易,尤其是在小李氏收买了婆子出院子之后,内院更是防得如同铁桶一般,厨房里她cha不进去手,更何况她孤身一人,就连想外出买毒都没那个时机,她便想一直忍着,待到世道太平了些,便再想法子,谁料昨夜时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几乎是将压在赵氏头顶上最后一根稻糙都压断了,她没了法子,便只有孤注一掷,好不容易想方法混进了内院之中,便想以污了她元家风水,死也要死得让苏丽言恶心这样的法子来报复她。
赵氏被苏丽言点破了心里的想法,不由有些发慌,而令她最为慌的并不是自己心里的小心思被人看破,她连死都不怕了,又哪里怕自己的花样被苏丽言知道,赵氏并不是真有多蠢,若是真蠢到没边儿的,不可能会想到接近元大郎要靠苏丽言这条路,她甚至还会指使着女儿靠近苏丽言,使人同qíng她们母女!她虽然不是多jīng慧的人,但却也有些小聪明,这会儿听苏丽言说到这儿了,心里便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儿,可是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却像是隔着一层纱,明明朦胧感觉到了,却就差那临门一下子还没明白过来,不过她心里已经开始怀疑,女人本能的第六感令她身子抖了起来。
“你心里恨我,可惜你无计可施。”元家只得苏丽言一个女主人,连余氏那样权利心重,起了歹毒心思之后都沾不了半点儿管家权,苏丽言要想隔离一个赵氏,自然是多的人帮她做这一点儿,再加上柳茵又有之前想对元千秋不利的前兆,下头的人防她们母女防得跟贼一样,哪里会让她们母女靠近了苏丽言母子与厨房这样的重地儿。,她就算是恨,心里也是无可奈何,若是她再沉得住气一些,待过些时日,恐怕有人帮她之下,她说不定倒也能造得出些麻烦来,可惜赵氏恨到极点最后做的事qíng竟然是投井自尽!她凭什么以为她死了还污了元家风水,自己还能容得下她的女儿,还要替她养着?
第二百九十五章丧心病狂的事
“若是此时,肯有人为你报仇,你应该是会同意的罢。表面上你丈夫是为救郎君而死,你在元家又受了委屈,若是你一旦吵闹起来,最后若是在我这儿讨不到便宜,一怒之下便去死,无论如何,你一个理字是占了,世人都要同qíng你了。而此时,想必有人便会趁机出来替你主持公道,先是说你夫君乃浔阳王府之人,没料到为救元大郎而死还受了这样多委屈,元家若是军心支援之下,说不准便会真起了乱子。”苏丽言说到这里时,目光里似有寒芒闪动,突然间抬头看着赵氏嫣然一笑。她长相清丽绝伦,那眼睛里像是笼含了烟雾般,看人时既是纯真得如同小鹿一般,又像是带了说不出的妩媚与水灵之意,肌肤剔透白皙,那下巴处优美圆润,脸蛋似鹅蛋一般,这样貌既是有福气的模样,又是美丽得紧,赵氏看着苏丽言,顿时便心中一酸,难怪元大郎不会看她一眼,确实与苏丽言比起来,自己年纪大了些,又有孩子了,容貌还比不过她,元凤卿年轻而又俊郎,他如何会看得上自己。
这一刻赵氏心里竟然涌出酸楚来,连苏丽言说了什么话也没听清。
见她这没出息的模样,苏丽言心里止不住的厌烦,也懒得再与她继续多废话下去,直接便将自己剩余要说的话一鼓脑全部倒了出来:“你夫君是浔阳王府出身,若是我没料错,恐怕他的死若非是他自愿,便是被浔阳王府的人暗害,不过目前看来倒是不像,而借酒装疯占了你便宜的人,想来也应该是浔阳王府的吧。”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若是赵氏还不明白。便当真是蠢到家了,赵氏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哀自怜,事qíng关系到她的女儿,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听了苏丽言这话便有些不敢置信,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她话说得极坚定,不过那脸上的神色却是惊疑无比的样子,目光躲闪,显然是当真有些怀疑起来了。赵氏这会儿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她口gān舌燥。耳朵里像是有声音在‘嗡嗡’的响着一般,她告诉自己说苏丽言讲的话是假的,她是在挑拨。但心里有个声音却告诉她恐怕苏丽言说的是真的。她回想起自己跟随丈夫带了女儿从家中出来时的qíng景,明明旁人家的女眷都没一道随行,可偏偏丈夫当时便带上了自己,还说是一去经年,他舍不得与自己和女儿分开。因此路上纵然不便,也要让她跟着。
而当时自己便混在浔阳王的女儿李氏身边,既不是下人又不是客人,身份尴尬得紧,她一路以来便都小心翼翼,不敢出声音。某次无意中看到过元大郎一回,而元凤卿那样容貌俊美伟岸的人天下间便没有妇人不喜欢的,赵氏纵然是成了婚。可是对于男色纵然是当时没有非份之想,但看上一眼亦是无妨,当时她还怕自己的行为不合规矩被人发现了,担忧了许久,可惜后来便发生了丈夫为救元凤卿而死那样好的机会来!
一旦心里生出了怀疑。赵氏脑子里自然便开始想着一路以来不对劲儿之处,她记得当日丈夫临死之前的几日总是目光yīn郁。神qíng显得bào躁不安,看她的目光像是不耐烦又像是带了厌恶或是怜惜,看女儿的目光时也是怪得厉害,不知为何,赵氏便想起了自己当日在青州时,曾听周边人与自己说过的话来。赵氏嫁进柳家多年,可惜除了生下一个柳茵之外,便再无所出,公婆对此都极为不满,对她母女俩也是厌烦得紧,成日对她动辄打骂,这也是她当初在丈夫一提起要她随军时,便会答应的原因了。家中吵闹,公婆不喜,丈夫以前在家时开始会维护自己一番,可到了后来,见自己肚子再没有动静,他也被人家嘲笑绝了后,对自己越发不耐烦,赵氏总听人说丈夫在外头另养了女人,并且还有人给他生了儿子。
若是以前,赵氏听了这样的话总是不屑一顾的,反倒和人家辩驳,若是丈夫真有心,自己未能给柳家留后,若是他在外头当真有人,旁人又给他生了儿子,他就是将那房妾抬回来,自己也知道好歹不可能说什么,既然他没有提这事儿,那肯定是没有的!赵氏在今日以前一直都这样想,虽然她其实自己也怀疑,也曾亲眼看到过蛛丝马迹,不过她自己无子,便没了底气,因此一直忍气吞声,只当作不知道,也根本未曾往这边儿联想过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可如今苏丽言提起了浔阳王府之后,赵氏回忆起以前种种不对劲儿之处,心里却涌起一个大胆的念头来。
莫不是丈夫早就在外头有了人,却是故意装着不吭声,等的就是这一日,用他自己的xing命用自已母女俩的清白,为浔阳王所用,替他开路谋好处,而得的好处,却是给那传说中丈夫的儿子罢,没将他们接回来,并不想要让他们为妾,而是想给他更好的!这个念头莫名其妙,可惜一旦在赵氏心头生了根,她却怎么也抹不去,赵氏身体筛糠似的抖了起来,若是事实当真如她猜想的那般,那畜生用自己母女的清白来替那小畜生换前程,那岂非是天大笑话?
“你想到了什么罢?你若是不肯信那人是哪儿来的,随便去问问便知道了,外头的人恐怕心里都清楚,你要晓得谁才是真正害你的人,我元家不欠你什么,你丈夫就算是死,也是有所谋的,否则不可能死得那样的巧合,不妨与你说了罢,我夫君的身手,在这当世之中恐怕也少有敌手的,你丈夫何德何能,有什么本事能救得了他?我夫君再是不济,乱刀飞来,躲闪一下总是行的,哪里用得着你丈夫去相救!”苏丽言这话说得极有底气,元大郎原本是练武功的,再加上自己给他吃过的人参果与那紫色玉髓,绝对在他身上的效果要比自己服用的效果来得好。元凤卿后来也证明了这一点,赵氏的丈夫并不是为救他而亡,反倒像是做出一个为救他而死的姿势,像是想要换得一个名声般。
赵氏听了这话,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来,面色惨白,身体抖得更加的厉害,嘴唇颤抖个不停,她像是想镇定下来却不得其法般,狠狠张嘴咬住了自己嘴唇,半晌之后,死死拉了一旁女儿的手,目光像匹恶láng一般:“你想要我做什么!”听到赵氏这话,苏丽言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来,却是借着喝水的动作挡了去,放下杯子时她又是一副温婉而又优雅的神态,一边拿了帕子按了按嘴角,一边道:“不是我想要你做什么,你做的,只是为你自己,为你女儿罢了,不过若有人想害你,你得分清哪个才是谋。”
浔阳王府三番四次的将主意打到她身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浔阳王惦记的,女儿送了一个又来一个,而他也是个狠角色,外边恐怕元凤卿不好打发,便想着要从内宅入手,倒也是个好主意,可惜一来一回的,尤其是这次小李氏来已经将主意打到自己空间生产出来的灵芝与人参上,便是解到了她逆鳞,苏丽言再也忍不得,浔阳王就是将她看成一只无害的兔子,可惜却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恐怕赵氏这个棋子在浔阳王布置之中虽然放了些希望,恐怕也不是最重要的,但这枚不太起眼的棋子若是用得好了,说不定也有意料之外的效果!苏丽言一想到这儿,抿了抿嘴唇,突然之间抬头温和的看了赵氏一眼,开口道:“那贼子如此猖狂,坏了元家名声,你与柳姑娘是受害者,我便将他jiāo给你处置,我猜想着,你应该是有方法叫他说实话的,事qíng到底如何,你问过之后便应该知晓了吧。”
她这样说,确实倒是令赵氏心动,不过一想到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qíng,虽然是赵氏单方面的不满加怨恨,可如今看来竟然是自己受了人家设计,才跟着这个套路走而已,自己的苦楚最后却是由原本该是自己依靠的丈夫一手造成。赵氏不由想起自己来时原本一跟老婆子与自己说过的话,那时若非人家谈起元凤卿时极为赞吧,后来又因自己男人为救元凤卿而死,人人都将她当做夫人一般,她就是再昏了头,也不会闹出后来的事儿!若是赵氏自己便也罢,她原本便已经是嫁过了人的,就算吃了亏,可至少能保全得了女儿,柳茵是她命根子,遭了这样的事儿,往后长大该如何是好,她死去的良人果然是个好的,可恨她眼睛竟然瞎了!
赵氏抹了一把脸庞的泪水,吸了一下鼻子,表qíng很快冷静下来,冲苏丽言福了一礼,冷静道:“奴婢以前被猪油蒙了心,险些铸成大错,幸亏夫人不嫌弃,收留奴婢,奴婢女儿年幼不懂事儿,还盼夫人瞧在她命苦的份儿上,不要与她计较,奴婢母女以后若是侥幸能得活命,定当好好报答夫人!”赵氏此时是真正清醒过来了,她不说自己的遭遇,苏丽言也猜得出来恐怕是受了她丈夫算计,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做丈夫的会这样算计自己的妻女,但无外乎除了愚忠之外,便有可能是为另外的人打算了,赵氏母女无论如何,只是一个pào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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