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摸了摸儿子的嫩脸,又招呼着华氏跟自己同坐一辆马车,苏丽言这才靠在马车壁上,松了口气。这一路去上京路途遥远,苏丽言可没准备委屈了自个儿,从空间里拿了好几样水果出来,保说是在家中摘的,华氏也并没有怀疑,一路有着东西吃,又有人陪着说话,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路上估计是因为护送的车马不少,因此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捣乱,因此很顺利的大队伍便到了上京。这会儿距离苏丽言从元家出发已经是两个多月了,因她怀着身孕,路上姜先生等人为了她的身体,并不敢让人一路紧赶,每日走一段时间。便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就怕苏丽言身子撑不住,这样一大早到了上京,苏丽言这会儿肚子已经快要赶上临盆了。
一大早的便觉得肚子中隐隐有些不舒服,苏丽言刚咬着嘴唇,还没有说话,那头姜先生便已经拍了马朝这边靠了过来,隔着一道马车帘便冲车里的苏丽言有些兴奋道:“夫人,再差半刻钟左右便能入京城,可否要属下让人先入宫中与主公报信。让主公前来迎接?”
都已经做足了九十九步,自然不差那最后的一步!苏丽言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不是想要来个突袭检察的,反正总想要进宫里看元大郎一个出其不备。若是他当真有了旁人,自己也好死心,说不得正好抱着儿女回盛城陪华氏也好,大不了从此当没老公就是。她咬着嘴唇,忍下了肚子里阵阵坠胀的难受感。一边捂了肚子,安抚似的揉了两下,背脊挺得笔直,目光透过马车口的薄纱往外看:“不必了,直接进去就是。都已经到了上京之中,一路过来都没遇着贼人。哪里会到现在就有危险!”
本来姜先生便想要先一步进京里报信儿,此时听到苏丽言这样一说,顿时便有些遗憾的答应了一声。
此时京中王宫里早已经布满了元凤卿的人手。柳斋手下不知何时已经网罗了一批人才,此时已经初步开始在任职,诺大的王宫之中早前经历过一场血腥的撕杀,半个月过去,整个王宫里却仍像是有血腥味儿没有洗得净般。宫中布幔上处处都透着腥气。元凤卿与柳斋等人跪坐于正殿之前,前朝遗留下来的宫人与内侍等安静的置了酒壶站在后方。如今已经被封为平南王的昔日南阳王等人也在宫中之列。一个年约十三四岁,容貌美丽清纯,身段纤细,乖巧的倚在元凤卿身旁的桌案边上。
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也坐在后头,满脸媚色。元凤卿穿着一身铁甲,此时正与柳斋等人商议登位之事,正话说到一半时,便有人在外大声道:“报!”声音拖得极长,元凤卿眉头一皱,挥了挥手示意柳斋暂时停了,这才招手示意让人将外头的前来报信的人唤了进来!外头报信的是一个穿着铁甲的士兵,一进大殿便大踏步朝前头走了几步,根本没有理睬一旁的平南王裴宗林等人,直接便朝元凤卿走了过去,靠近了他小声说了几句。
元凤卿脸色一下子便亮了起来,俊美异常的脸上似有光华流转,看得一旁娇憨的少女脸色醉红,如同染了淡淡的胭脂一般,看得让人心醉,她伸手撑着手腕,因离元凤卿极近,便依稀听到了‘夫人’的字样,顿时眼中闪过异样之色,回头看了那面若桃花似的少女一眼,两人jiāo换了一个神色,这才跟着理了理衣裙,站起身来。
“柳斋等人留下,平南王暂且回去,我今日有事要做,登位之事,便照柳斋的话照做,礼部拟出章程,再呈我就是!”元凤卿有些迫不及待的朝外头走,柳斋等人答应了一声连忙跟在他身后,裴宗林听他并不唤自己舅父,反倒是直唤封号,心中一股火气腾的一下便涌了上来。元凤卿这小láng崽子,狡猾异常,当初与浔阳王联手,也不知他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竟然险些搬空了自己府中几代以来的珍藏,家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内鬼,以致南阳王府元气大伤,竟然在此次争位之战中一败涂地,裴宗林哪里肯甘心,每回对元凤卿下跪行礼,心中便痛入骨髓,此时见元凤卿不理睬自己便要往外走,脸色异常难看。
跟在元凤卿身后穿着一身湘妃色宫装的少女冲裴宗林使了个眼色,一边伸手指比划了个女的字样,又以眼色暗示他忍耐一些,裴宗林这才qiáng忍了心中的怒火,冷哼了一声,甩袖与元凤卿封的几家权贵走了出去。
这会儿苏丽言一到京中,便没有哪个敢阻拦她,如今把守城的几乎就是元凤卿自己的亲信手下,没哪个不认识姜文二位的,一见到他们回来,哪里还有不明白眼前人身份的,这才个个都朝王宫之中奔去报信。头一回进到上京里,虽然此时京中还没有恢复昔日的繁华,可华氏依旧是看着上京里的各式建筑。满脸惊奇与赞叹。一入了宫门之时,华氏更是有些紧张的抱紧了元千秋,浑身僵硬,苏丽言安慰似的拍了拍华氏的手背,她虽然以前并未来过秦朝的上京,不过以前却没少在电视中见过古京城的qíng景,但也唯有眼前亲自看过了王宫,才知道以前电视中演的那些王宫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栋栋房舍紧密相连,一排排足有四五丈高的宫墙,那巍峨的宫门恐怕足有三丈高。可供五六辆马车并行通过不成问题。外头围满了身穿盔甲威风凛凛的士兵,给这原本就雄伟的王宫增添了几分萧杀之气。苏丽言只听到马车轮子滚在地上时的响声,一面掀起了帘子的一角往外瞧。外头士兵们此时早已经放下了兵器跪得满地都是,那种万人之上的感觉实在令人无法形容,像是踩在了云端一般,使人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陶醉了起来。
这便是权势的滋味儿!难怪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为了权势汲汲营营一生。苏丽言就算是冷静,可此时看到士兵们远远跪成一条长龙的qíng景,依旧忍不住心里生出一丝波澜来。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激动,肚子里的小包子突然间动了一下。原本肚子就有些不舒服,这会儿肚子中一动,苏丽言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此时众人都被外头的qíng景所摄,一时间连呼吸都下意识的秉住了,苏丽言这一声闷哼。马车里的华氏与元一等人便都听得清清楚杨,顿时便吓了一跳。
“哪儿不舒服了?是不是肚子难受了,赶紧找大夫瞧瞧!”华氏这会儿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一进了王宫时,她便被这种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正是九月初秋老虎的**季节,马车里虽然放了冰。但因女人本来穿得就严实,苏丽言觉得自己后背都有些泛汗珠,可是这会儿华氏的手却是冰冷得丝毫温度也没有,让人一摸到便直打冷颤,苏丽言反手将华氏的手掌握住,只觉得肚子yīnyīn的,好像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像是要生了的感觉,可是又没开始痛起来,她细细的感受了一阵,接着才摇了摇头,一边勉qiáng笑了笑:
“没事的母亲,兴许只是有些紧张了。”
一听到这话,华氏便松了一口气,如同找到了个知音般,跟着抹了抹汗水,看到苏丽言额头上沁出来密密的汗珠,连忙取了帕子替她擦:“别说你紧张,我也害怕,看来这王宫我是没有福气敢多进的,这也太吓人了些,我都不知道手往哪儿摆了。”她一说完话,元一还好,能冷静得住,一旁元喜跟着就面色有些发白的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滚动,不知走了多少时间,姜先生激动的声音传进了马车里来:“夫人,主公已经领人前来迎接您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苏丽言便听到四周传来士兵们齐声下跪与口称大王的声音,她身子这会儿有些不便,也不敢直接去伸手将帘子拉开,只示意元一将自个儿扶起来了,那头元喜才将帘子拉了开来。
外头元凤卿领了一大队人朝这边走过来,不知为何,里头人不少,苏丽言只一眼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衣着明艳的少女,顿时脸色一黑,原本想要下车的脚步顿时便又退了回去:“扶我回马车上坐着,我要回盛城!”一旁华氏怀里的元千秋倒是眼尖,看到了元凤卿,只兴奋的挥着手,嘴里喊道:“娘,爹,爹,爹。”也不知这小子哪儿来的眼神,一下子就将他爹给瞧见了,还唤了好几声,苏丽言心里不痛快,那头元凤卿刚刚没看清她身影,只感觉到帘子晃动了一下,马车里没有动弹,只当苏丽言出了什么意外,顿时脸色就变了。
这会儿元凤卿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大踏步便朝马车这边跑了过来,车子里元千秋这家伙很快叛变了,掀开帘子朝马车外摇摇晃晃的扑了下去,小孩子刚到学会走路的时候,一天到晚的jīng神又好,若是不仔细着,恐怕瞧不住他,苏丽言见到他这模样,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扶他,估计起身急了。扯动了肚子,一股刺痛感便传了过来,令她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那头元千秋的哭闹声没有响起来,反倒传来了他欢喜的笑闹声,苏丽言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时脑子时顿时一阵阵晕眩袭了过来,她咬着嘴唇倒在华氏怀里,马车突然往下沉了沉,像是有谁进来了,苏丽言也懒得去看。直到身体被人搂进了一个胸膛,冰凉凉的铠甲直接硌得她打了个冷颤,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你怎么过来了。”苏丽言懒洋洋的伸手将他搭在自己上的手挥开。这个动作一做,又让她眉头皱了皱,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估计是被她的大肚子震撼住了,元凤卿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也没留意到她刚刚倒抽的那口气。反倒有些惊骇道:“你肚子……”苏丽言一想到他刚刚身后领的两个女人,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心里的怒火,推了他一把:“你把我弄疼了!”她一边说话时,一边深呼了两口气,肚子这会儿有些不大对劲儿了。华氏见她这样跟元凤卿说话。顿时脸色僵了僵,本来想跟元大郎解释两句的,谁料元凤卿想也不想便将身上的盔甲脱了扔到一旁。伸手搭在苏丽言脖子下与腿下,轻松就将人给抱了起来,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
苏丽言觉得肚子里晃dàng了一下,顿时脸色一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重重拧了元凤卿一把,冲他怒目而视:“先。放我下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像是羊水破了,一股水流涌了出来,元凤卿一时间还没感觉得到,她自个儿最清楚。
元大郎看她脸色惨白,只怕她真有哪儿不舒服,顿时吓了一跳,还没将她放下来,后面跟上来的两个少女便已经一左一右将他给截住了,一边拉了苏丽言的胳膊便要将她从元大郎身上给扯下来,嘴里娇声道:“姐姐身体不适,由妹妹们扶回去就是了,皇上又何必亲自动手……”元凤卿深怕将老婆给扯到,下意识的就将手放开了些,这会儿苏丽言肚子像是被踢了一下般,肚子里那孩子迫不及待便要往外头跑,她顿时惨白着脸惊呼了一声:“疼……”一股血丝顺着大腿往下流,这会儿本来穿的夏衫就薄,没一下裙子上便已经沾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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