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听她还要再说,苏丽言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原本褪了一半的衣裳,又自个儿伸手握住,拢了回去,转头淡淡看苏玉:“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免得叫人听见,还以为我教着你背后编排长辈,平白给人借口找岔,又是何必?”
明明她是打抱不平的,可是听苏丽言这么一说,苏玉不由又是感觉到委屈,又是郁闷,却看她淡然的神色,清丽的眉宇间柔里夹杂着刚,自有一股让人信服听话的气质,到嘴边的抱怨,不知怎么的,就乖乖的咽了回去,顺从道:“婢子知道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眼圈一下子发红,她连忙低下头去,额头一排浅浅的流海下,只看到下巴尖,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这脾气总有吃苦头的一天,苏丽言大感头疼,不过此时自己身边还没有一个得用的人,这院子里的下人因为上次一事,算是暂时靠拢了她,因着银钱的事qíng,彻底与元家的众人决了裂,只能依靠她,应该说在普通事qíng上还是值得信任的,不过却不能重用。一想到上次太夫人等人偷jī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郁闷yù死的模样,苏丽言忍不住心qíng好了起来,这才是太夫人真正不愿意再见到她的原因,尴尬不说,更多的应该还是有怨气。
“好了,你先去瞅瞅小厨房里有什么,让她们准备些糕点,再配个甜汤,午时送过来。”苏丽言吩咐了一声,见苏玉连忙擦了把眼睛同意了,估计她是要出去哭一哭,不会想到其它地方去,见她要走,连忙又唤住:“对了,三郎君外院那儿,也照着份儿,送过去,算了,三郎君想来不爱全吃甜的,再炖个冬瓜蛊一并送去,如果没有,现在赶紧让元海家的派了人去买,要新鲜的小排。”苏丽言将事qíng仔细的吩咐过了,见苏玉都点头,这才挥了挥手:“去吧。”
打发走了苏玉,其余两个丫头呆头呆脑的,倒是十分好使唤,随意找了个借口,二人一听可以偷懒,忙不迭的就答应了,深怕她反悔的样子,苏丽言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头,一时间竟然不想动弹,连进空间的心思也懒得去费,这段时间以来她刚从苏家换到元家,要小心翼翼的摸元凤卿的习惯,率先打出自己的贤名,一些细微处不能让人抓到把柄,虽说是些小事,不过也十分费神,幸亏她最近一直喝空间的水,身体jīng神倒是好了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隔个七八日左右,她的身体就好像开始十分不适,喝那空间神秘的紫髓虽然能撑上一段时间,不过这两日她一直琢磨着,那紫髓一喝,就如同喝完药,药效刚好够撑过几日般,这两天以来,这种念头倒是越发qiáng了些。
又想到今日与桂姨娘暗地里争的那句口角,桂姨娘这人看起来温柔娇弱,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报复自己了。嫣然笑了笑,苏丽言打起jīng神来,已经疲懒了许多天了,她前段时间因为空间的兴奋感一过之后,最近就像是进入了妻子这门职业的倦怠期一般,看了看周围无人,她钻进屏风后,一个闪身,已经来到了空间里,空间还是老样子,想着苏玉这一去估计得要不少时间,她先是在空间里补了个觉,睡了两三个时辰起身时,又拿出之前搬进空间已经阵旧了许多的女红练习了一阵,觉得顺手了,这才看左右无人,又闪了身出来。
她带进空间的,都是些碎布渣子,不会有人发现少了几块,就算是少了,也不会有人察觉,空间里拿东西进去褪色得厉害,一般针等每回都要拿进去一颗,用完时还要专门拿个磨刀石磨几下才行。
小桌边摆着一个针线萝子,苏丽言随手从里头拿出一块宝蓝色的绸布,想着元凤卿的模样,首先印入脑海的倒是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吓了她一跳,她嫁到元家时事qíng发生了许多,还没来得及替他做什么东西,这替丈夫做贴身衣物鞋袜等是妻子的本份,以前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但现在就是她的责任了,古代的妻子,并不好做。虽然不用出门上班,不过每日应付婆婆妯娌以及各式各样的人,就够得她团团转了,一点也不比现代时上班压力差到哪儿去。
叹了口气,认命的拿了那块边角丝绸出来,比划了两下,先是在心里打了个复稿,这才动手剪裁,拿了针线开始绣了起来。苏玉回来时,正好看她聚jīng会神的靠在窗下,手里拿着针线,少女娇柔的身子懒洋洋靠在窗边,那纤细的手指捏在宝蓝色的绸子上,竟然衬得那绸布也无比华贵了起来,头发懒洋洋的挽了一个发髻,因还算是新婚期,并未戴花,却是用红色的绸带将头发绑出繁复的花样,十分的清纯柔美,白皙到近乎透明似的下巴,这副美好的画面让她一时之间竟然不忍心打扰到她了。
“回来了?”听到声响,回过头时,正好看到苏玉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看她,苏丽言微微笑了笑,柔嫩的嘴唇带着天然嫣红的色泽,最近皮肤更是好了些,那丝美丽像是从里到外透了出来,她撩了撩额头边的流海,看苏玉呆呆的样子,索xing也转头不理她,又专心将目光放到了绣活儿上面。
第七十章 夫妻相处之道
“三少夫人,您可真是美。”她不说话,苏玉倒是回过了神来,先是赞叹了她一声,这才凑过她身边去看她手里已经快完成了花苞,上头水珠也用白色的线绣了,花朵活灵活现的,旁边苏丽言还用泥灰色的线正飞快的在绣布间穿cha,苏玉看得入神,没过多时,一双鸟儿脚的雏形就现了出来。
“三少夫人,您的手艺当真是越来越好了,这花儿像是活了般,婢子觉得,它真像是要开了。”苏丽这人心直口快,又隐不住脾气,这样的人不适合在勾心斗角的地方生存,极易冲动坏事,可是这样的人也有好一种好处,那就是忘xing也快,不管是将别人撩拨到快bào走,还是她自个儿被气得半死,她总是很快就能忘记,苏丽言倒有些羡慕她这样的单纯,忍不住就笑了笑。
午间吃了些糕点填肚子,到傍晚时分,先是去大夫人处请了安,元湘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为难了她好几句,苏丽言只当她是空气一般,到最后元湘莲自个儿倒是难堪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桂夫人当时脸上带了笑,看不出是不是真生气了,不过女儿受rǔ,她心里应该是生气的,苏丽言也不在意,回院子里,元海家的才进来说,三郎君身边的小厮刚过来传话,说三郎君今儿有事,晚膳时回不了院子了,让三少夫人给他送壶水过去。
愣了一愣,在此时,苏丽言是确定这人是扮猪吃老虎了,说不定他之前早已经私下里命元海家的给他送过水,但是没效果。他是不是怀疑到自己身上了?这一瞬间,苏丽言心里有些发慌,元海家的看她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以为她只是因为三郎君不能回房而生气,想想两人还在新婚,三郎君不回来。难怪她心里不慡快。这么一想,元海家的心里就生出了想赶紧避开,以免这位夫人往她这样传话人身上撒气的可能,连忙找了借口就要想溜。苏丽言却是当作没听见她说要忙的事般,只是淡了脸,问道:“夫君真是说。要我给他送壶茶水过去?”元海家的本来心里十分紧张,自两回险些因苏丽言背下巨债之后,她对这夫人就莫名的有忌惮之意。此时听她并不是要为难自己,不由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是的,奴婢之前本来已经送了茶水过去,想来三郎君是想要三少夫人您亲自泡的,所以才这样,估计三郎君今日晚间也是有事要忙得紧了。怕回来晚了打扰三少夫人您休息”
“我知道!”打断了元海家的意图为元三说好话的念头,苏丽言心里越发沉重。果然是这样,那人心思当真是深沉,原本以为他已经不再追究了,难道现在是想要将自己bī出来了?苏丽言皱着眉头,心里紧张得很,面上却是更冷淡了些,元海家的被晾在一旁,摸不准这位夫人到底是生气了没有,看她脸上还带了笑,不过眼神怎么瞧着黑得令人心里犯怵?她也并不敢多说话,不过目光频频往屋门口看去,想溜的心思让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三郎君还说了什么没有?”
苏丽言一开口,满室的沉默一下子被打碎,就如同突然间从黑白固定的画面,又重新恢复到彩色的鲜活世界一般,元海家的拼命回想那小厮说的话,到最后时终于好像想起了一句,大喜道:“传话的来喜还说,说三少夫人您亲手泡的茶,三郎君说了,他一定爱喝。”
这就是证明,元凤卿心里已经认准了是她了。苏丽言心里无语,还是一样的道理,不怕他暗里来,就怕他qiáng硬的将事qíng拉到明面上,她的小聪明,完全是无招架之力啊。
挥手将早已经去心似箭的许氏禀退了出去,苏丽言自己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才心烦意乱的站起身来,外头元海家的小心翼翼回话,说是热水已经烧开了,躲是躲不过去的,苏丽言到最后时仍旧是决定不加空间的水,就着元海家的奉上来的热水,泡了壶热茶装进了那紫砂壶里头,苏丽言才带了苏玉,跟着元海家的一起出了内院。
这还是她嫁到元家之后第一回来到外院,同内院里全是女人的qíng景不一样,这儿可以到处看到小厮等,见到这一行时,不时侧了眼睛过来看,苏丽言走过时,有人请了安之后,还用眼角余光看她,显然是想看看这个新嫁过来的bào发户三少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
由着元海家的带路,走了约摸一刻钟,才来到了元凤卿的书房,天色微暗了,里头点了灯,外头站了一个穿着素青色衣裳的身影,正不停的踮了脚尖往这边张望,看到这一行人时,搓了搓手,连忙就蹦跳着走了过来。
“来喜给三少夫人请安,三少夫人您可来了,三公子等您许久了呢。”说得他真地知道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妻子一般,想来从今日起,外院里都会知道三郎君夫妇感qíng甚笃了,不然为何会让自己的贴身小厮来守在门口等她来?
苏丽言心里苦笑了一声,脸上却是温婉的,点了点头让他起来了,这才开口问道:“三郎君中午可是用了点心与羹汤?”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她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得到放心回答之后安心的表qíng,这才连忙令元海家的着急提了菜蓝子,自个儿拧了裙摆,慌忙就要往屋里去:“夫君显然是饿得急了,才会让你在外头等待。”这话一说出口,就像是说元三贪吃忍不得饿一般,来喜嘴角抽了抽,一旁抽得更厉害的,则是元海家的,许氏连眼角都在不住抽搐,刚刚这位三少夫人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走在路上娇娇怯怯的,提了裙摆,像是深怕摔着一般,一步恨不能掰成两步来走,这会儿却是露出焦急担忧不止的样子,像是深恨父母少生了两条腿,跑慢了叫三郎君挨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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