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被他怀抱包围,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应该个什么样的表qíng反映,初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有些震惊,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他的女儿心里多少还感觉有些不舒坦,毕竟要谁摊上了这么一个爹,估计那做儿女的心里都有些不慡,虽然个便宜的,可好歹名义上还挂着,而且古人最重忠孝幸亏叶明俊不认那个父亲,她才得以松了口气。
谁知道一直以来的认知,现在竟然被人说错的!明绣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叶正华的女儿,她本来对他就没有过什么父女亲qíng之类的奢望,因此并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反倒心里暗暗欢喜了一下,可随即想起一件事qíng,连忙着急的问道:“那我哥……”
看她这副着急的样子,周临渊略有些吃醋,脸色更冷了两分,有些不虞的道:“你放心,他仍旧你哥哥,只他父亲叶正华。”
这话的意思分了两层,一层表达明绣同叶明俊依旧兄妹关系,并不会因为一个叶正华就有所改变,两人依旧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并不存在谁捡来或者抱养的小孩儿,虽然对于明绣来说,其实同叶明俊之间感qíng真挚的兄妹之qíng,可多了丝血缘的牵拌,两人之间更要亲密许多:而周临渊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就说,她不叶正华的孩子,可叶明俊却,那不就证明……
“难道我娘红杏出墙了?”
周临渊一听这话原本想安抚她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喉咙里也被口水呛到,一下子咳个不停,白玉雕刻似的冷漠脸孔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红色,俊美的脸看起来更多了丝妖娆之意,看起来更勾人了几分,他有些无奈的瞪着明绣,半晌之后才终于止了咳停了下来,可表qíng显然还没从她的语出惊人里头回过神来。
明绣乖巧的替他顺了顺胸口,也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放肆了些,乔沐心名义上还她的娘,虽然这个娘因为素未谋面而没什么存在感,可人家毕竟真实存在着的,而且也生出了这具身体,于qíng于理,明绣都应该感谢她,她也算给了自己另一条的生命,之前那句话脱口而出,她知道不妥之后反省了一下,赶紧表qíng认真了下来,不敢再随意cha嘴,只安静的听着周临渊接着说道:“她们的意思说,你凭着叶明俊的原因,所以才能成为太子妃,并且谋划着想要认回叶明俊,并且取你而代之!”
周临渊说着这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为,他难得笑得这么放肆张扬,倒叫原本有些哭笑不得的明绣愣了下,无奈的道:“她们怎么会这么想?”
周临渊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心里却猜想着八成应该于氏或者叶正华二人在中间推波助澜了,也有可能女子的嫉妒作祟,因此才没看清楚明眼人都能瞧得清的事qíng,他对明绣的好,确实发自自己的内心,而不因为什么叶明俊,反倒因为明绣,他才对叶明俊另眼相看了几分,只以前他的想法确实错了,父皇以前的教导果然没错,幸好现在错得还不算太晚,他以前的谋划大多只铺线阶段,还没来得及真正实施,一切还有得挽回,想到这些,周临渊心里一揪,正色看着明绣道:“你会因为不叶正华的女儿,而不知道父亲谁而感到难受吗?”
不论明绣的父亲谁,可绝对不能叶正华!早在当初叶明若这么一说时,周临渊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不管叶明若他们想借机生事,还明绣母亲的事qíng当年确实有蹊跷,可他却都不能再容许明绣成为叶正华的女儿,以免那人再度惹事生非,既然他们以为明绣妹凭兄贵,那么就让他们再继续这么以为下去,等到事qíng再发展得深入一些,那才叫真正的有趣呢!
他微微弯了弯嘴角,看着明绣摇了摇头,听她有些不屑的道:“不能做他女儿正好。”叶正华个什么样的人,明绣只见过一两次,如果一开始明绣听哥哥说过父亲还在世后,因她前一世孤儿对父亲一词还有些期盼的话,那么后来同叶正华的见面就使她彻底对这人生了厌恶之心,乔沐心固然软弱可欺,但这时的女人出嫁从夫,夫死从死,一辈子都围着男人转,重心全系在了男人身上,乔沐心把一切都依靠在他身上,对这时代的女人来说并没有什么错处,唯一她有的错处,就挑选错了丈选,以至于到最后落得那么一个结局。
看她说得不像在作伪,周临渊心里这才彻底放下了那块大石头,其实他心里也认为叶正华此人确实会钻营,就算有什么父爱,可他满腔的心大多应该放在于氏所出的几个女儿,和他目前唯一名义上的儿子叶明朗身上了,对于叶明俊兄妹来说,假如明绣不他亲生,他不放在心上也就罢了,可对叶明俊,他也并没有如何关心,上次前来太子府要人,也应该看在叶明俊中了进士,又同他jiāo好,这才上门想将这个眼见着已经有了出息的儿子拢回去,打着想得些好处的念头吧。
两人之间相隔多年,就亲生父子,也容易生出隔阂,更何况这父子二人心中都各有自己的小算盘,能多年不见,然后一见又亲密如往昔的,这种qíng况就算有,那也少之又少了,至少周临渊相信,这种qíng况不会出现在叶正华与叶明俊身上。
叶明俊看着温文尔雅,可自己却相当的有主见,甚至偶尔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容人错过的野心,这样的人周临渊不相信他会看不到叶正华心里的想法,而且那样一个冷淡理智的男人,不会容许别人就这么轻易的利用上他。
他眯了眯眼睛,眼里露出森然之色,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重新拿起丝瓤,一边替明绣擦洗背脊,一边嘴里还轻声道:“既然你打定主意,那后头一切jiāo给我就!”
明绣觉得他语气有些奇怪,可这时也并没有多想,只答应了一声,两人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都在心里想着今日晚上发生的一切,明绣背对着周临渊,没有看到他脸上复杂而又充满戾气的神qíng,偶尔眼里闪过令人心惊的yīn狠之色,直到沐浴完两人躺到了chuáng,明绣半昏半睡时,她才好似在做梦般,耳边飘过一句轻柔的熟悉声音:“绣儿,你想叶明俊富贵平安一辈子,还手握权势纵横朝野成为你的后盾?”
第三百六十五章 善后 二
她努力抬了抬眼皮,可是睡意一阵阵的袭来,明明心里是答的,可是却好似连张一张嘴巴也累得厉害,她心里想笑,可是表面上看来,她却是已经睡得熟透了。她心里只想哥哥平安无事,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她自己并没有什么要当皇后母仪天下的野心,只想同丈夫亲人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如果少些算计,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嘴角弯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那平凡的光景,那种简单的幸福令人沉醉,她也只当自己之前是在做梦了一般,并不再挣扎,任由思绪沉入梦乡。
周临渊听着她渐渐绵长和缓的呼吸,对于自己之前冲口而出的那句话也有些后悔,确认已经是睡熟了,没有听到自己之前说的话,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看着她纯净无暇单纯得好似孩子一般的睡颜,同几年前他偷看时相比,没有什么分别,白净光洁的脸蛋在chuáng纱下显得更是细腻,好似一方上好的羊脂玉,看着就喜人,偶尔睡得熟了,发丝拂到脸上,她还嘟嘟嘴发出不满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喜欢,可如果有一天,他要是做出了什么令她不喜欢的事qíng,那她到时会不会还在自己面前睡得如此放松,如此完全的不加设防?
原本已经打定的主意,到这时突然又有些犹豫了起来,周临渊从来没有这么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父皇从小就培养着他,养成了他凡事果断而不优柔的xing格,只要决定了目标,就从来没退缩过,他这么些年也一贯是这样雷厉风行,可为什么到了明绣这儿,目标早就已经定下了,但他却迟迟不忍下手,如今更是得了这么好一个良机,而他明知道这于国于家于社稷是有益的,却突然间犹豫了。
之前那句无心意就已经溜出口的话,没得到明绣的回答,周临渊心就好似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只是他xing子好在冷淡果绝,早就已经从小养成的,也并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第一次心里自bào自弃的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从理智来说,他当然知道自己制定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绝对是对自己有利的,可是从感qíng来说,他却舍不得看明绣有一丝的难过与挣扎。
屋里安安静静的,内室里的桌上摆着银器宫灯微微的转着,那上头绘着的图案将光线挡得若隐若明,照得周临渊俊美的脸孔也是一片yīn影,神qíng晦暗莫名,一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他如今渐渐变得好似不像他了,虽然喜欢明绣,可是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如果明知道这件事对于朝廷是有利的,要他完全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
周临渊眼睛露出一丝闪着野心的光采,好半晌之后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右手肘撑起身子轻轻吻了明绣脸庞一口,看着她宁静而毫无防备的脸颊,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她还会睡得这般安稳吗?刚下定的决心又有些动摇,周临渊赶紧将自己心里的那丝念想按捺了下去,还是打定了主意,虽然明知道她听不过,他仍旧是轻声说道:“放心,我会将事qíng做好,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声音轻得微不可闻,不知道是在说能明绣听,还是在暗暗向自己保证了,片刻之后,周临渊神qíng才恢复平淡,跟着小心翼翼的搂了她身子圈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香味儿,跟着一道睡去。
这一夜因为又跟踪夏晴,又是听到了那样一件事qíng,周临渊一整宿都没怎么睡得着,还不到天亮时分,就已经收拾着起了chuáng,外头元禄早就已经等着了,没料到他今日这般早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主子冷沉似水的面容,当下大气不敢出,只是侍候着太子梳洗换了衣裳,看他连每日练武的习惯都改了,反倒是让人备了马车,一副要出去的模样,元禄心里虽然疑惑,不过主子要做什么,他也不敢多问,只是赶紧跟在了他身后。
周临渊带着几个护卫,以及元禄等坐在马车上头,一行人来到宫门口时,皇宫大门还没打开,这时天只是微微亮,才刚刚寅时,四更刚过不久,等元禄过去拍门时,里头半晌之后才传来几声不满的嘀咕声,周临渊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那两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才‘吱嘎,的被人拉开了一条fèng,从里头钻出一个眼神略有些迷糊的兵士脑袋来,看头外头停着的马车以及几个人,有些生气的问道:“谁呀,不知道这时宫门还没开吗,上朝还早着呢,晚些时候再来吧!”说完这人打了个哈欠,脑袋缩回去又要将宫门关上,元禄想起殿下一大早的就冰冷的脸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他关上宫门前费力的将半个身子挤了进去,见那侍卫有些惊讶与恼火的眼神,显然要开口骂人了,他先声夺人,率先开口骂道:“大胆,太子殿下要进宫谁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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