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俊的来信上竟然写着于舒艳的名字,夫妻二人一下子都来了jīng神,周临渊眉头微皱,一边握着明绣的小手,认真查看起上头的每字每句来,半晌之后,两人才将剩余的信看完,上头写的是于舒艳到了江浙之后,连着写了好几封信给叶明俊,以他表妹的名义,从一开始想要让他接自己出府,到后来的想要邀他到总督府一聚。
这点变化虽然细微,不过仍旧是被周临渊记在心里,叶明俊估计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儿,不然不可能在与明绣的书信中,专门提出这件事来,因为不知道隆盛帝是个什么态度,他也不敢贸然答应于舒艳的要求,须知道于舒艳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可是后头却肯定是带了袁林道的意思,袁林道三番几次想邀他去总督府一聚,竟然是想要做什么?而这事儿说起来也只是男女之间,或者说是亲戚之间的事qíng,因此叶明俊也不好将这事儿在给隆盛帝的折子里提起,估计袁林道也是这么个意思,不管有什么目的,一概隐藏在了亲戚之间的走动里头,所以叶明俊才会在这次给明绣写信时,将这事儿写了进来,可以让明绣转告周临渊,而周临渊知道,就代表隆盛帝知道,到时皇帝陛下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他心里也好有个把握。
“我哥他……”明绣看完这些信,半晌有些回不过神来,心里一时间对于舒艳的厚脸皮有些惊讶了,一开始是与叶世焕的不避讳,结果闹了个满城风雨,如今都已经嫁了人了,她还在给自己哥哥写信,她竟然是想要做什么?叶明俊的来信中所提到的虽然只是聊聊几语,可是明绣可以想像得到,qíng况绝对不止这么简单,更何况于舒艳哪来的脸皮,敢称自己哥哥为表兄?
两人之间明明一点亲戚关系也没有,唯一能勉qiáng拉扯得上关系的,也就是嫁给叶正华的于氏,可于氏同他们兄妹又有什么关系?简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嘛,认真算起来,他们兄妹和于家就算不是仇人,可是连普通邻居关系也不如,她哪来的那个脸,敢称表兄?
明绣一时间气得有些头脑发昏,只觉得于舒艳对自己哥哥有非份之想,简直是令人难以想像的一件事qíng,自己哥哥这么大年岁了,连媳妇儿也没娶,比起她来不知道‘冰清玉洁’了多少倍“绣儿……”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于舒艳是那只癞蛤蟆,而叶明俊才是那只会被吃的天鹅明绣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满脸气愤的样子,抖了抖手中的信纸:“这人怎么连羞耻心也没有,这样的事qíng也能做得出来?”
周临渊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其实江浙的事qíng隆盛帝也有派暗卫过去盯着,如果他要想得知,只要进宫一趟就可以了,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成日都守在明绣身边,宫里的事儿已经许久没去打听过了,隐隐有想抛开这一切的感觉,此时听明绣气愤的说话,不由安抚她道:“你放心好了,我明儿进宫给你问问,绝对不会让你哥哥落入jian人之后,让那于氏jian计得逞的好不好?”此时的明绣就如同一个小孩子被人碰了逆鳞一般,神qíng像小猫一样,露出獠牙的样子,可爱中带了丝警惕,周临渊怜爱的拍了拍她脑袋:“放心,袁林道不会让于氏活下去的,建安伯是聪明人,于氏这样的人他躲都来不了,不管她心里有什么想法,建安伯自个儿都有分寸的,你别太担心了。”
听他这么安慰,明绣勉qiáng点了点头,虽然仍旧有些不放心,不过好在不像之前那样气得心口疼,她也知道于舒艳一向是个不靠谱的人,只是这样的事儿亏她能想得出来,以前是前世,夫妻二人感qíng不和离婚分手,往后还能找个好男人有第二chūn吗?要知道这是在古代更何况她这样的qíng况,简直是比同丈夫和离的妇人还要令人不耻。
明绣气得直喘气,自己哥哥被女子爱慕是一回事,可是被于舒艳这样的人肖想,就有些恶心了,不过看周临渊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也没有再多说,经过这件事一气,连晚饭时厨房弄了江浙送过来的海味,也没能让她胃口更好一些。
第二日一大早,夫妻俩就坐着马车,带了天不亮就已经起chuáng背过文章练过简单活动身体动作,jīng神奕奕的小瑞宁进了宫。进了宫门时,夫妻俩就分道扬镳,周临渊牵着乖巧俊俏的儿子往养心殿方向走去,而明绣则是坐了小辇往皇后的坤宁宫行去,心神不宁的坐了半晌,快近午时分,周临渊才过了坤宁宫来,两人在皇后殿里用过饭,刚等出了宫门坐上回府的马车时,明绣就再也无法忍耐的开口问道:“怎么样?父皇怎么说?”
看她着急的样子,周临渊这才缓缓开口解释了起来,半晌之后,明绣才终于明白这其中隆盛帝为什么要送于舒艳这样一个人去江浙,原本隆盛帝是打着两个算盘,一是想借于舒艳这样一个人,看袁林道是不是在京中放了探子,毕竟皇帝就算再是厉害,可也不能做到手眼通天,有时候也只能用试探的方式,来确定一件事qíng。
当初于舒艳的事儿闹得那么大,几乎京中人人都知道这个女人与南长候叶家小公子之间的纠葛,那叫一个dàng气回肠,袁林道远在江浙,如果他真的安份守已,没有安排人手在京里头的话,对这一切自然不可能知道。而如果他确有láng子野心,并且这野心还不小,显然不在与只偏居于江浙一带,那么他肯定就会派探子长驻在京城,上次明绣中毒的事qíng,不可能是叶明若这样一个女人,靠着于舒艳的三脚猫手段就能够成功的。
而隆盛帝的另一个打算就是,如果袁林道真有不诡之心,并且这心思不是一般的大,那么就要让这只老狐狸赶紧现出原形来,可袁林道并不是普通人物,隆盛帝明里暗里bī过他好几次,不单是这两年派叶明俊过去分他权,或者是偶尔让人对他行刺,都被他防得严严实实,表面对隆盛帝还恭敬异常,毕竟在江浙一带,他的声望还是很大,隆盛帝要想收复江浙,不止是要靠军队,更要靠民心,不能因为袁林道一人就闹出江浙民心不稳的事qíng来,到时就极容易被海上流寇所利用,因此想出了利用于舒艳这么一个yīn损主意。
要说这世上男人有什么是最不能忍耐的,就是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隆盛帝身为其中的当局者,早已经明白个中的滋味儿是多么的难受,那种感觉简直是难以用语言形容得出来。而皇帝陛下显然没有已所不yù勿施于人的伟大胸怀,他是巴不得自己痛苦,可要袁林道这样的人比他更痛苦才好,因此才将于舒艳送了过去,想借此bī着老狐狸忍耐不住先行动手。
而他的这一招,果然是成功了袁林道老jian巨滑,平日更是像泥鳅一般滑不丢手,可是在隆盛帝送去打他脸的女人手上,始终还是没能沉得住气,叶明俊送来的信很有用,隆盛帝这边也不是没有发现,袁林道如今是变着方儿的收拾于舒艳,好似这样一来就能消一些他好像被隆盛帝甩了个耳光的屈rǔ般。
隆盛帝收到消息时,还对这袁林道的心狠手辣而敬佩,对于自己送去的人,既没打骂也没想个方儿的弄死,反倒是想出能将她利用价值榨gān到最大,不得不让隆盛帝佩服此人的心肠狠戾,换了就算是他,也不能将一个人利用到如此彻底的地步这袁林道,也算得上是一个不择手段心肠狠毒的人物,难怪能镇守江浙这么多年,从一开始渐渐的熬上来,以致到如今给自己形成祸患,偏偏又这么能忍耐,再加上冷静果敢与敏锐心狠,简直连隆盛帝都要叹息,这样一个人才,却不能为自己所用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未捷
周临渊在说这些话时,只是模模糊糊的提了两句,于舒艳专门替袁林道陪那些客人暖chuáng,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甚至十分肮瓒,他也不愿多提污了明绣的耳,毕竟如今于舒艳的存在,根本不像是什么大家的妾,反倒像是一些人专门养的类似扬州瘦马,以及一些权贵之家撰养的歌jì舞女一类的了,专门陪一些来主人家里作客的达官贵人,而于舒艳更不堪,她陪的人中,大部份都是来自海上准备和袁林道合作的流寇!
这样一来不管于舒艳有没有帮着袁林道做事,这一个同勾结的罪是免不了的,不管是袁林道还是隆盛帝,两人之间的事qíng一了之后,都不可能让她继续活着。
听到这些话时,明绣表qíng平静,每个人的生活都是由自己的选择造成的,于舒艳自个儿如果一开始不存了坏心,后来也不会出现那么多事qíng,因此她很快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知道自己哥哥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也没被隆盛帝猜疑之后,她也放心了些,安心的靠近了周临渊怀里。周临渊嘴角微扬,目光里一片冰冷之意,从隆盛帝那儿听来的消息,于舒艳倒也是挺有本事的!
明绣的家书送到江浙没多久,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叶明俊送来的两封信中再也没有提及过此事,好像将之前说的事儿完全忘了一般,明绣开始还有些替自己哥哥着急,后来周临渊劝她之后才稍稍放心了些,知道叶明俊如今已经是大人,他做事是有分寸,更何况那于舒艳就是一块沾上了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叶明俊离她远些还来不及。又哪里会主动的贴上去?
到了五月时,开chūn之后的天气经过温暖之后好似一下子就进入了夏季一般,沉寂已久的江浙,突然bào出袁林道上书的隆盛帝七宗罪之事,称这是君bī得臣不得不反。为了活路,以及一连串的指责与声明,接着袁林道正大光明的开始与海上流寇来往,并称他们为忠实可靠的盟军,以往对江浙人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生活而迫不得已的手段。
他的这份榜文并没有让江浙的百姓们反应过来,反而是这些人都有些脑子开始发蒙。迅速的,袁林道指派自己的嫡第人手开始气质着江浙的一列系事qíng,正大光明的将自己的手脚伸到了以往需要避讳的地方。
对于江浙袁林道要谋反一事,满朝文武大臣还在恐慌不已的时候,隆盛帝却是成竹在胸的笑了,虽然在别人看来,这袁林道是退可守进可攻。在江浙闹事,如果成功。就将江浙划成他自己的地盘儿,成为一个封地之王,而隆盛帝如果不能眼见这种事qíng发生。势必要有所动作,而眼前照大周朝的兵力来说,除了镇守在西南一带的军力外,再没有多余的兵卒,如果隆盛帝要从西南抽调大军,那么西南空虚。到时异族也会见机突起。这是一个两难决择的局面。
在袁林道看来,自己蛰伏多年。对这皇帝也是自认十分了解的,因此心里洋洋得意,就算这次谋反事qíng不成,他也可以随着海上流寇一起,退居海外,到时大海茫茫,大周朝没有熟悉水路的大军,到时又能到哪儿去找他?从此他在海上逍遥快活,成为一海之王,也总比如今居屈人下来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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