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他会问罪的,没想到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那唐管事淡然的脸色首次出现了一丝变化,眼睛里露出慌乱之色来,虽然很快压制了下去,不过这丝慌乱之色,却是被明绣等人看在了眼中,周临渊说了一句话之后,唐管事那丝慌色瞬间就隐了下去,恭恭敬敬回答道:“奴不敢,奴一切只想为主子,夫人分忧。”
他这话算是表了忠心,周临渊微微冷笑,也不知道究竟是听到了心里相信了他,还是根本只是应付而已,可是不管如何,别人却不敢多说分毫,这一冰冷的笑,使他俊美的容貌更加出色,却是寒冷无比,那唐管事表qíng更虔诚了些,身子匍匐得更低,几乎脸颊都快贴到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头。
“我瞧着,你如今胆子倒是越来越大,心里也是有主见了。”周临渊这话,意有所指,明绣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转头看那唐管事,却见他身子微微颤抖了两下,显然周临淡渊这句话他是听进去了,明绣脸色一沉,想到唐管事当年当年的行事作风,与他如今的隐忍相比较,再加上陈大娘等人的变化,她心里突然才明白周临渊所说的意思。
这唐管事是个有本事的人,周临渊早在送他过来时,明绣就明白这一点,开始之初,她没嫁人前这唐管事还帮过她不少的忙,只是近几年来,他渐渐的消沉了下去,到最近两年根本就没瞧见过他的人影,没听到过他的名字,好似根本没这个人一般,刚刚周临渊说起时,她还愣了愣,才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来。
要让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这两天几乎呆在叶家销声匿迹,那可不是轻易能办到的事qíng,从太子府出来,能让周临渊推崇的管事,陈大娘一家人是绝对没这个本事将他压制到这个地步的,除非,是他自己愿意,并主动配合,让自己消沉下来。明绣和这唐管事接触的时间也没多久,就一年左右的时间而已,可是就是这段时间里,明绣也约摸了解这唐管事,绝对不是一个愿意被人吆喝指挥,光吃饭不做事的人。
周临渊话里有话,再加上他的消失,以及陈大娘等人如今的变化,明绣猜出来恐怕这一切都是眼前这唐管事有意如此。故意让陈大娘渐渐接手叶家的事qíng,有意的配合她打压自己的事,然后找到机会,最好能一举将陈大娘等人能管事权利的机会打压下去。所以这三年来,他既不争,也不抢,甚至没有和明绣和周临渊二人告过状。
如果他一直和陈大娘相争,陈家人与明绣的qíng份,就算他是从太子府出来,也不一定能争得过来陈大娘。这一点唐管事心里很清楚,太子不会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与他看重的太子妃生疏,站到自己这边,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唐管事不是不想争,愿意变成如今这么一个吃闲饭的人,而是后来陈大娘来了叶家,一开始还有些忐忑,可时间长了,她渐渐的真将叶家当成了她自己的家一般,什么都想要一把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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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纠纷(一)
几年没有忤逆她,如今陈四媳妇娘的作派,让陈大娘越发不能忍受,当初这一家子,包括这四儿媳妇还在她耳边chuī嘘着她如今在叶家多么得势,安cha一房人是多么容易,再加上为了要在亲家面前面脸面,她才让这一家人搬了进来,这几年好吃好喝给照顾着,连这婆子偷懒三天两头才去明绣房里打扫一趟,其余时间游手好闲,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瞧见一般。
更何况,今日她还是为了这田家人,才与明绣闹翻,弄到自己骑虎难下的局面,谁知这田家婆子最应该支持自己的人,却是偏偏不给自己脸面了,陈大娘气得脸色通红,狠狠的剜了自己儿媳妇一眼,看得陈四媳妇心惊胆颤了,她这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田家婆子道:“亲家,你走不走?莫非要人赶不成?”
一听陈大娘这话,田家婆子脸色立马有些不好看了起来,眼里还露出不愤之色,看到陈大娘怒气冲冲的样子,有些讪讪的站了起来,神色有些不满道:“亲家你这话可说得不对了,叶家姑娘又赶我们一家子走,只是你在喊咱们走而已,你又不是叶姑娘,你怎么知道她就会赶我们走了?”
陈大娘今日闹了这么一出,为的就是田家的人,如今听到陈四媳妇儿的娘这么一说,险些没气得吐出血来,她虽然忍住没气昏过去,不过脸色也极不好看,看着田家婆子熟悉的脸,恨不能破口大骂,看到田家两婆媳满脸不快的盯着她,她心里生出一种狗咬吕dòng宾,不识好人心,为了人家却反受人家奚落的憋屈感来。
她如今最要脸面,现在这大厅里头不止是明绣夫妻俩,还有李木匠和几个儿子儿媳等,田家婆子当众如此不给她脸面,往后可让她这一张脸往哪儿搁?陈大娘越想越是愤怒不甘,身旁明绣等人的脸色她不敢去看,怕看到有人嘲笑惊讶的神qíng,此时她觉得就像自己常年养的一条狗,结果被那只jīng心照顾的狗咬了一口般,忍不住怒道:“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还能留在这儿好吃好喝的住着?也不嫌丢人现眼”一开始陈大娘本来以为田家婆子会跟自己同一个鼻孔出气,没想到这老虔婆闹了这么一出,令陈大娘气急败坏,忍不住就指着陈四媳妇儿道:“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破落户,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们,一大家子好吃懒做,养个媳妇儿还不如养只母jī,至少还能给我下一个蛋,总好过恁白养个白眼láng,如今不止是养了一个不会下崽子的东西,连带着全家大小都跟要饭似的,如今还赖着不肯走了?”陈大娘指桑骂槐,羞得陈四媳妇儿一张脸恨不能埋到地下才好,心里不止是将自己母亲怨上了,更是将陈大娘也记恨上了,听她还在不住的指着自己母亲的鼻子骂,陈四媳妇又羞又怒,一张脸皮由白转红,再从红转青,一言不发。
田氏嫁给陈汉英虽然没几年,可膝下也没半个孩子,幸亏陈汉英上头两位哥哥成亲多年,陈家已经不缺儿子继承了,因此她压力也并没那么大,只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陈汉英疼她,从不多说什么,不过田氏在陈家总是抬不起头来,因此几个妯娌间,她平素是最安静的一个,对于陈大娘她也是多加讨好,就怕婆婆追究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qíng。
这几年来因她侍候讨好陈大娘努力,因此陈大娘对于这事儿心里虽然有微词,不过嘴上也没说过什么,丈夫陈汉英也没给过她压力,几位叔伯也不管他们房中的事qíng,就算是如此,田氏心里也足够心虚了,婆家虽然对她好,不过她这心里头总是不太踏实,陈汉武之前的媳妇儿被休,虽然说有她对明绣不恭,对陈大娘不敬一事儿,不过以着以前陈汉武对她的深qíng,田氏心里着也猜着说不准她的被休也跟她成亲多年没个孩子有关。
如此一来,田氏心里更是不安,因此早在之前娘家人说想要来叶家帮忙时,她这才从中拼命周旋,一来是为了真心想让娘家人过得更好,二来也希望以在婆家帮忙说和,证明自己在婆家心目中的地位,也好让娘家人瞧瞧自己在婆家就算没个孩子也是受宠的,更想着,只要将娘家人弄来,往后就算自己没个孩子,陈家人也不好这么当着娘家人的面欺负她。
小算盘打得挺响,陈大娘以前也没提过这些事儿,没想到如今田家婆子和陈大娘两人一言不和,陈大娘竟然冷不妨的提起了这事儿来。田氏又怒又羞又气,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陈大娘这话简直就像是一脚狠狠踩在了她本来就疼痛不已的心窝子上头,当下田氏眼神就yīn沉了下来,满含委屈的眼神转头看了陈汉英一眼,却没有看到他怜惜与维护的眼神,反倒是含了指责与怒气,田氏的怒火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冷着一张脸,心里又是痛又是有些气急,闷声道:“娘您这话可说得不对了,这家又不是您的家,恁什么说是您收留了?就算是收留了我娘的,也不是您,而是叶姑娘才对,怎么叶姑娘还没说话,您就开始说了?”田氏并不敢去争生儿子的事qíng,别提儿子,她就是女儿也没有,因此自然不敢将话题往这刀口上撞,只能不甘的说这叶家的事qíng。
陈大娘气得眼睛通红,指着田氏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说的这话也没错,本来这家是叶家兄妹的,明绣才是主人,可是她嫁了人之后又不常住在这家里头,叶明俊常年也在京城,一两年都不回来一回,没了两个主人,这叶家平日就是一向她说了算,可不就是隐隐的,能算得上她陈家的了?如今儿媳这么说没错,可是令陈大娘怒火丛生的,却是这田氏竟然敢顶嘴的事qíng,她唬着脸,看着小儿子,qiáng忍了怒气低喝道:“阿英,这就是你给我娶的好媳妇儿”
古时婚姻都是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老四的媳妇儿自然也是陈大娘自己亲自看中的,可如今她在气头之上,胡搅瞒缠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听得陈汉英无奈又觉得无言以对,只是对自己的母亲,就算是心里再郁闷,想到儿时她一人拉扯自己等人长大,那多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奈认错道:“娘说的是,还请娘息息怒,这些事儿,您就不要再管了吧。”本来一开始陈大娘找了田家众人过来时,他们就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当时陈大娘兴头之上,他的丈母娘那张嘴皮子又利索,专往陈大娘最舒蔚的地方拍马屁,拍得她心花怒放,也没管太多,非要将人给弄了进来,如今起了龌龊,为难的还不是夹在中间的他?
一开始做错了,今日的事qíng陈大娘就不应该再管才是,偏偏她喜欢多揽事,管事qíng的大家长风范又发作了,非要去将这原本不属于她的事儿揽到头上,真是嫌自己身上的虱子不够多了,非要多管闲事,如今闹到田家人又不领qíng,陈汉英心里对媳妇儿也有了怨气,当初她非要撺掇着让她娘家人过来,如今她娘家人这么一个德xing,行事说话也太不厚道了些,他娘哪里不舒服,这丈母娘还非得就往哪儿踩了。
田氏嫁陈汉英多年,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些不大慡快了,田氏满腔的怒火,就如同突然被扎了个孔般,突然泄了气,怒气一去,那惶恐随之而来的就涌了上来。她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被休的杨氏,一样与明绣有关,一样与陈大娘有关,她没有孩子更是一条最大的罪过同如今的自己,是何其的像?
甚至她比当初的杨氏犯的错还要厉害得多,不止是自己得罪了陈大娘,而且自己的嫂子还在明绣房里偷拿东西,自己的母亲又把陈大娘得罪成这样,连丈夫也不待见自己,没有要为自己说话的意思,田氏脸色一下子灰败,心里一慌,连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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