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越看这胡玉翠的胡搅瞒缠,越发是觉得她这么大把年纪还没嫁得出去,果然是有道理的,除了她自视甚高挑三捡四瞧不起别人外,估计这xing格也是很大的原因,她喜欢的瞧她不上,看得中意她的她却又瞧不起别人,以至于如今瞧着叶明俊,竟然如同逮到了救命稻糙般,恨不能死死抓住了。
“既然胡姑娘还有自知之明,我也不想再多说,不过胡姑娘还请自重,你不请自来到我家来过一次,可别说得跟我哥哥之间有了什么私qíng,当时我哥见你,我也是在身侧的,就算是有什么,也不过是你一厢qíng愿罢了。你年纪一大把了嫁不出去不要名声,我哥哥这两年才替皇上办过差,名声正盛,想嫁他的姑娘不知凡已,比不得姑娘你的qíng景,我哥哥他还要名声呢”
对付重病,要下重药医。同样的,对待不知客气脸皮厚的人,自然也是用重话来打击,明绣不对胡家人客气,看胡玉翠到了此时还想咬自己哥哥一口,因此指着她鼻子说,直将胡玉翠说得再是脸皮厚,可到底是个姑娘家,此时又羞又臊,眼泪也流了下来。胡夫子脸色铁青,他一向最重脸面,可惜今日还以为自己来这一趟能达成自己所愿,并将家里已经养了多年的老闺女嫁出去,没成想一件事没办成不说,反倒受了这般侮rǔ。
虽然在明绣看来胡家这些人的侮rǔ大多都是自讨苦吃的,不过受侮rǔ的人是胡家, 不是明绣,胡家父女自然是不如此认为,只将明绣恨了个牙痒痒,胡夫子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不过实话总是难听的,他当下脸色漆黑,看女儿已经羞窘的哭了起来,虽然平日他对于女儿嫁不出去也颇有微词,不过自家事自然要自家说,自个儿的闺女当然也只有他说的份儿,段然没有被旁人侮rǔ的道理,因此他怒气冲冲的朝叶明俊喝骂:“叶明俊,古语有云,齐国者,先齐家也你堂堂一介男儿之身,在家时竟然由得这妇人伶牙俐齿,也实在太没有骨气了些,老夫看在往年曾经教导过你的份儿上,真心对你教诲一句,听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尔,这妇人如此刁嘴多舌,既然已经嫁了出去,自然是不要再来往,免得连累了你,休怪老夫没有教过你”
叶明俊本来对这胡家父女的来意纠缠就有些不耐烦了,此时听他黑着脸骂自己妹妹,顿时心里就不乐意了,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勿劳胡先生cao心,在下自己的家事,自然是有我自个儿决定,胡先生还是看好胡小说,不要任由她胡言乱语才是,俗话有言,养不教,父之过,在下这儿倒是没什么,感念着当年,不与胡小姐一般计较,要是换了旁人,指不定有什么闲言闲语了。”一番话,堵得胡夫子说不出话来,脸孔涨得通红,指着叶明俊:“好,好……好,果真,是老夫的好学生……”看他身子颤抖,脸孔气得涨紫的样子,明绣还真怕一大把年纪,给气个什么好歹出来。
“过会儿咱们兄妹还有事儿,想来胡先生也不愿意再留下来,咱们也不多qiáng留了。”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胡玉翠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之色来,尖叫道:“不,不,我不走”
这儿又不是她家,哪里还由得她走不走?明绣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也不瞧她一眼,彻底将她当作了空气一般,胡玉翠看了叶家众人的脸色,以及想到之前明绣难听过份的话语,眼睛里就露出了恶毒之色,看了看坐在她身旁,冷静许久一言不发的周临渊一眼,眼睛里就露出了水光,咬牙冲叶明俊道:“叶公子当真是瞧不上玉翠的蒲柳之姿吗?”她说完,想到之前明绣兄妹毫不客气的话,深怕自己这一问他们当真会点头同意,那可真真是脸面丢尽,因此没等他们回答,自个儿问完了之后, 又凄凄凉凉的说道:“玉翠命苦,也知道如今叶公子发达了,自然是有高门贵女匹配,玉翠有自知之明的。”一说到这一点,胡玉翠心里就不甘,想到高门贵女时,眼里更是露出不甘与嫉妒之色,要不是自个儿的父亲不争气,考了一辈子,还是这么一个秀才,倒是连累她也没个好姻缘,如今还被人嘲笑,这么一想,看身旁老得厉害的胡夫子时,眼里就露出轻蔑之色。
“我也懒得同你们说了。”叶明俊对这胡家父子,当真是腻歪透了,当年这胡夫子也没对他多好,甚至处处在学堂下绊子,借口打他掌心,这些事qíng虽然已经过去多年,男子汉大丈夫不与他计较也就罢了,不过要想对他有好什么好感,那却是不可能的,如今找上门还提了这么异想天开的要求,就如同听不懂自己拒绝的话般,还在厚着脸皮没完没了的,此时他也厌烦再与他们牵扯下去,因此直言道:“胡小姐就是再好,也与我无关,我是断然不可能会娶你的,胡先生就此回去吧,过会儿我还有事qíng要做,就不招呼你们了。”他却是不看胡玉翠一眼,话里话外都透着嫌弃的意思,更是将胡玉翠气得不住咬牙,想到他的身份时,又是有些可惜,又是有些气恨他想也不想的拒绝。
要不是之前叶家那死丫头一点儿不给她脸面的胡言乱语,说不准这叶家郎君倒是个好说话的,不然怎么几年前见面时,他并不是这么绝qíng的模样?看着自己一个女儿家在他面前哭,竟然也丝毫不心动。一想到这一点,胡玉翠看明绣的目光更是多了愤恨之意,看到周临渊时,眼珠微微一转,捂面哭了起来:“叶公子这么说,叫玉翠还如何有脸面活得下去?”
明绣冷眼看着这番闹剧,不相信这胡玉翠当真会舍得死去,如果她真这么要脸,他们兄妹赶了好几次人,明里暗里话里的意思,都在请他们离开,这胡玉翠却像是没听得明白一样,故意死赖着不走,脸皮之厚,当真是世所罕见了。这样的人要舍得去死,那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胡玉翠的这一招,对叶家众人没有效果,却不代表胡夫子也不心疼,毕竟是自已的女儿,这女儿又一贯是能言会道懂得讨他欢心的,此时见她受人侮rǔ,不止是有同仇敌忾之感,更是觉得自己一方受人欺凌备感怜惜,连忙将她手臂扶住,摇头哀叹道:“翠儿,你这是要让为父生生心疼死啊这叶家既然如此不知好歹,瞧你不上,你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负心人哭哭啼啼?不如与我归家去吧”
胡玉翠顺着父亲的动作断住了身形,一听胡夫子这话,身子就僵住了。她闹这么多事儿,为的就是想要嫁出去,而且还想要嫁得好,这胡夫子两片嘴皮儿一碰,合着不是他的事儿,自己这好不容易能攀上一门高枝,从此嫁给叶明俊去到京城,成为正经八百人见人怕的官太太,他却在这儿说这种丧气话。
一时间胡玉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想到自己要想成事儿还得要靠父亲,咬牙又将这不满qiáng忍了下来,只哭哭啼啼道:“父亲,您看女儿,当年不过为了个守候,一直熬到如今,但如今年纪大了,却又因此而遭人嫌弃,女儿如今还能有什么指望?活着没有意思,还不如就此死去,一了百了,来得痛快。”说完,用哀怨之极的眼神看了叶明俊一眼,目光中说不尽的缠绵悱恻,看得叶明俊生生打了个冷颤,脸色一下子难看之极,明绣在一旁看得分明,险些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
第五百零六章 栖身
“你这是何必,你这是何必呀?难道要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么?世上负心汉何其多,要是薛公还在,何此会让这些人逍遥在世啊”说完,胡夫子就是一阵呼天抢地的哀号,捶胸顿足,看起来伤心不已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读书人本来哭起来就是这么一副模样,还是这老头子特别的夸张,总之明绣看得眼皮不住的跳,嘴角抽动不已。
胡夫子嘴里所说的薛公,是类似前世时明绣听过包拯斩陈世美的案子差不多,只是名字换了个不同方法而已,是此时大周朝算得上流行的正义使者斩负心人的出名案子,戏文里常听的,只是这些民间流传显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因此明绣就算听说过,却没真正看过宫里有演过这么一出戏,此时听胡夫子用薛公斩负心汉一事,来形容叶明俊,当下心里就有些不愉快了。
甭说她的哥哥与这胡玉翠之间别说私qíng,连私相授授,与这胡家姑娘私底下传话的事儿都没有过,她自己的哥哥,算得上是她从小一手带大的孩子,品xing怎么样她清楚得很,不是这胡玉翠红口白牙能污蔑得了的,叶明俊什么都没做过,光凭这姑娘三言两语的,还真难给他泼污水,也不知道就是因为如此,这胡家夫子怎么将这清清白白的二人,联系到被斩的负心汉的“胡姑娘几年前硬是上门见过我哥一面,你们二人私底下可是还有过什么联系?或者留了什么私相授授的证据,证明我哥当年与你有旧,或者是给了你承诺,如今不兑现了?”明绣听完胡夫子的话,心里生气,表面却是笑了起来。
“对”胡玉翠听她这么一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当年,当年叶公子曾经许过我,只是后来小女子脸皮薄,所以……”
“所以没有什么信物之类的是吧?”明绣淡淡开口问,见胡玉翠略有些羞涩,却是不住的点头,惺惺作态让人恶心,旁边叶明俊脸色黑沉得好似锅底一般,胡夫子听完女儿这番言之凿凿的话,脸上表qíng很快镇定了下来,下巴向上翘了翘,胡子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表qíng很快变成了不屑和愤怒。
“既然胡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可得说你认错了,我哥已经离家好多年,这两年都没回来过一次,想必与胡小姐私底下来往的,是另有其人吧。”明绣表qíng大有深意的说完这话,看胡玉翠一下子蒙了般的模样,这才看着胡夫子,嘴角似含了丝不屑的笑意:“胡先生,事qíng已经弄清楚了,想必你应该看着令爱,而不是将心思放在我哥哥身上,这负心汉一说,还请慎言,胡夫子好歹也是秀才出身,想必应该知道,我叶家与令爱之间,既没婚约,又没媒灼,一切不过是您父女空口白牙,作不准的,而我哥既没与你女儿有过山盟海誓,更没有白首之约或者是过了媒定了亲,这负心汉的话,还请胡夫子往后别再说了。”一番话含着刺儿,就差没指着胡夫子的鼻子,说他管好自己的女儿了。
胡夫子原本镇定的脸子,一下子铁青,看着自己的女儿说不出话来,他xing子一心扑在科考上,家里事qíng实在糊涂得很,今日竟然被这逆女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此时明绣这番话他要是再听不明白,也枉为他秀才身份了。以他的身份,在这平安村一带哪个见着了他不是哈腰点头问好,今日因为女儿,一张老脸倒也丢尽了。
“走”胡夫子一想到这儿,心里就一阵怒火翻涌,看着胡玉翠的目光,恐怕要不是碍于如今不是在自个儿家里,他就能劈头盖脸一巴掌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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