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好歹是平静了些,叶明俊才温柔笑了笑,看妹妹如同小时一般发小孩儿脾气的样子,倒觉得新鲜又怀念,也不敢再惹她生气了,毕竟她也是为了自己好,沉吟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我知道绣儿一心是为了哥哥着想,可是这亲事,却是不急”叶明俊顿了顿,脸上是智珠在握的镇定冷淡神qíng,在亲妹子面前,他没有像对其它人一般的掩饰,反倒是将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想法显露了出来:“至于七公主……缓缓再说吧容我想一想。”叶明俊摇了摇头,说到当初年少时的那段感qíng,此时眼神里虽然有波动,不过却是平淡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说到这回事儿,就忍露不住,总会显露出几分qíng绪,显然这么多年来,到底是心智稳重了许多。
见明绣神色郁郁,好似想说什么,叶明俊连忙抢在她说话之前,开口道:“你也别替**心,那时年少轻狂,如今想来,也不过就那么一回事儿,一切还是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只要对你没坏处,那我怎么样都成。”说完,怕明绣有些误会,想到几年前她因自己和周敏的事qíng还和周临渊闹过,深怕她过得不好,周临渊再喜欢她,毕竟是太子之尊,两人闹得别扭多了,对明绣终归没好处,因此又补上了一句:“事qíng已经过去多年,我在江浙这几年,心里也曾经想过,不过那时分开恰恰是最好的,如今缘份早已经过了,这辈子除了照顾你,哥哥也没什么念想了,只要你能过得好好儿的,我娶谁不是一样?不过是生个孩子,继承咱们叶家的血脉,往后能给你和元儿做个依靠,也就是了。”说话时,脸上是极坦然的神qíng,显然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
可他越是这样,明绣却越是悲从中来,忍不住就哭了一场,叶明俊对她的这份厚重与亲qíng,有时让她觉得有些羞愧与无以为报,如今连婚姻大事也是这般,倒是令她心里生出愧疚,极想弥补他,原本觉得并不太好的七公主,只要是能叫哥哥开心,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因此,明绣拿帕子抹了抹眼睛,这才开口道:“原本我也觉得七公主是不太适合的,不过我与哥哥的心是一样,只要哥哥过得好,我心里也就好了,临渊哥哥说过,可以向皇上进言,将七公主嫁与哥哥您为妻,并不是尚了她,做驸马,往后就算娶了她,哥哥你也不至于抬不起头来,这也算是……”这也算是她的一种补偿了。
看到妹妹哭了一阵,叶明俊心里难受,如今却偏偏不是他能哄得了的,只能握紧了拳头,听她说完话,知道自个儿要是不答应,估计她这心里头得记挂一辈子了,犹豫了一下,想到当年那个巧笑颜兮的女孩儿,到底大家都是变了样,他是一个感qíng并不太浓烈的人,就是qíng到浓时,也能保持着那份冷静与清明,更别提已经沉淀了的几年后,不过他也没拒绝,只是犹豫了下后点了点头,对上明绣充满期待的眼睛,开口道:“阿敏也行,这事儿容我再想想给你答复便是。”虽然说是想想,不过已经唤了七公主闺名,显然是已经有了主意,算是变相的同意了明绣的话,之所以说过几日,不过是为了让明绣心里好受些,不至于让她是觉得自己为了怕她难受才答应罢。
叶明俊这番体贴妹妹的心,明绣也不是感觉不到,不过叶明俊已经这么说了,明绣也不愿意再多bī迫他,周临渊说得对,这是他自个儿的终身大事儿,就算自己出发点是为了他好,也不能在这件事qíng上指手划脚。说完了这事儿,兄妹俩不由聊起了其它的事qíng来,叶明俊说起在江浙时的qíng景,明绣听得入了神,虽然知道他是报喜不报忧的,不过也没揭破了开来说,只当自己真的没听出来般,眼见着快到午时,就留了叶明俊在府里用午膳再走。
而周临渊这边,出了自己书房院子之后,就带着暗卫护卫等,一路朝着太子府主院的另一端走了去,一行人神色匆匆,一路走过去,下人们都恭敬而有礼的跪在两旁,等到人烟稀少了些,周临渊原本走在前头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护卫们也安静的跟着停顿了下,接着看四周无人,原本站在最前头的周临渊突然提了气,一下子纵上了身旁的树梢,几个轻快的脚步之后,就跃上了一栋高大的房屋顶上。
众人有样学样,见这位主子的做派,就知道他是要掩人耳目了,虽然一路行来,众人已经是够威风的了,要引起的注目早已经引起来了,青天白日的一个大活人在房顶上跑,没人往上看也就罢了,要是有人往上看,哪个眼瞎的看不见上头这么大一个活人了?简直是再清楚不过的目标,只不过这位主子喜欢到最后要躲一下,做下人的,也得要配合人家的喜好不是?因此众人心里郁卒,不过却是学着周临渊的样子般,跃上房顶,极快的几个闪步之后,除了几个落在后头的护卫外,尽都消失了身影。
等来到目的地时,周临渊才从隐身的浓密大树梢顶上跳了下来,他脸色yīn沉,目光森冷,带着一种杀伐之气,陆陆续续的,也有几个暗卫先是跟了过来,见到主子满脸yīn戾之色,也没人敢开口,直到后头的护卫大多都过来了,才有人上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好似石壁的地方,将上头爬得密密实实的爬山虎拨了开来,那护卫又伸手抹了抹,不知道是左右按了按,好似纷乱而没有章法的动作,不过他做来却像是有规律一般,原本暗灰色的外头保护层一旦被抹了开之后,就露出里头深幽色的暗铁大门来。
周临渊点了点头,那护卫就伸手微微一推,发出一声沉闷的开门时响起的‘吱咯’声,右边的大铁门就被人推了开来,露出一条深深长长不见底,黑幽幽的地道,看起来yīn森恐怖的样子,好似见不着尽头一般,一点光线也没有,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巨shòu口,周临渊等人却是面色不变,率先有人走了进去,也不知从哪儿摸了个手环来,抖了抖之后变成一个约摸手电筒长短的东西,点上了火光之后,原本黑暗的地道,就亮了起来。
这条门后是一条长长往下的石梯,不过三人并肩走的宽度,石梯极长,总之看不到尽头,仿佛能直直的通向地底最深处的地狱般,周临渊脸色未变,等人点了火之后,就走了进去。跟在他身后的护卫们也面色冷然,鱼贯而入,直到最后一人时,等到人都走了,他才是先谨慎的伸头左右看了看,又缩了脑袋回去良久,确认没人跟踪之后,才小心的先将原本拨到一旁的浓密爬山虎又拨了回来,再将大门给轻轻拢上。
除了还残留着的一丝关门的回音,整个角落又恢复了之前无人时的状态,像是根本没有人来过一般,墙头依旧是那样,爬满了碧绿浓密的植物,丝毫也看不出刚刚这儿还出现过一大群人的痕迹。
第五百一十五章 受囚
地道下头,周临渊走在两个护卫身后,黑暗的地道里微粥的灯光,将周围的一切衬得yīn森森的,四周yīn冷的石壁,间或能听到上头因地底下温度太低而凝结出来的冰渣子,更是给这黑暗的环境增添了几分恐怖之处。
一行人谁也不肯说话,只听见极轻微的脚步声,这么大群人,要不是仔细听着,这条道又密实不透风,走动之间带了些回音之出,还真不容易听见。走了约摸一刻多钟以后,这条好似没有尽头的道,终于能见着前头的铁门了,几个护卫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振奋的笑意,倒不是他们怕了,只是这样一条沉闷的小道,一群人走在里头,特别是走在里面尊贵不凡的主子又冷漠不语的样子,着实能给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让人觉得特别的慌乱,此时能见着尽着,就表示这段路应该是要完了,脱离了主子低气压的环境,又有谁不高兴的?
“殿下,属下去将门给推开吧?”许是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气氛,一个护卫无法忍耐的开口,突然响起的声音,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就算是他已经将音量放到最低,仍旧是带来一阵回音,并生出一股怪异突兀之感,让原本屏息凝气的人忍不住眉头都跳了跳,拳头就握了起来,要不是周临渊还在场,估计有好几个被他突然出声吓到的,就能冲上前揍他,找他讨要压惊费了。
“去吧。”周临渊点了点头,知道他们也是憋不住了,地道里又cháo又湿yīn冷不说,人多了挤着还闷热,这条小道当初为了保密,位置不仅隐蔽,而且是从山壁里头直接往地上拗凿,避人耳目是避了不,不过空气却不流通,他自个儿身手不同,更何况一向xing子隐忍冷淡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可这些护卫们身份不同,在环境与他的双重压力下,受不住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得到了周临渊的回答,那说话的护卫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连几个被他吓住,想揍他的护卫也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咧,得了他令连忙就有人‘噔噔噔’的跑了几步,将下头那同样沉重的暗黑色大铁门给推了开来。
一股冷风突然就从门口处chuī了进来,众人不约而同的jīng神一振,外头约摸有了丝亮光,并不像刚才伸手不见五指般的黑,冷不妨从漆黑处来到有一丝儿亮光的地方,都觉得这光线难能可贵,只是多少有些刺眼了,众人下意识的捂了下眼睛,周临渊这才率先带头往下走了过去。
地道的尽头推开门后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间约摸五十来平方米的yīn暗房间,里头燃了火盆,在这样盛夏的季节,也许是离地面越深,温度越低,所以烤着火盆,也并不觉得如何炙热,房间里还放了些暗红色的长条凳子,一张桌子,就着灯光,能看到墙壁上挂着零零种种的东西,有鞭子铁环等各种物件,怎么瞧,也不像是间普通房间。
等他们一走进来时,黑暗的角落里突然站起了一个人影,好似凭空从这屋子里变出来的一般,对着周临渊就跪了下去:“属子见过主子。”这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裳,漆黑的头发也拿黑布巾给在头顶挽了个髻,低下头时隐身在暗处,竟然瞧不出有这么一个人儿,周临渊微微点头,等他站起来时,这人赫然竟是周游,众护卫在他刚出现时微微有些警惕,只不过等到他真的出现了,却又是松了口气,心里却对这人出现方式的好奇同时,又更加了警惕之心。
护卫中有大半是隆盛帝指给周临渊的,而他的这支暗卫队,有一半的人中隆盛帝也是知道的,因此周游等人也用不着回避,没与他说过话,目光就已经放在这间yīn气极重的房屋墙壁处,几团yīn影上头。
好似明白了主子的心思,那周游极懂察言观色的,不声不响的身影又往黑暗里一钻,整个人像是和黑暗融为了一体般,等他再次出现时,手里已经拿了两只长长的竹筒火把,上头还沾了桐油,能闻到那股刺鼻的味儿,凑近火炉旁还没真正碰着那火红的焰苗儿,那沾了桐油的布团就已经‘轰’的一声燃了起来,将手里两团火把都点燃了之后,周游不动声色的将火把cha在了墙壁上头专门做来呈放这火把的铜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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