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辽阔疆土_恩顾【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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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城突然冒出一团怒火,恨恨地问:“你是不是和谁上chuáng都要说这话?”

  章周失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满城的怒容。

  满城妒意横生,跳起来要挣脱章周的怀抱,章周忙搂紧他安慰道:“你别生气啊!我只和你上过,还能去和谁说?”

  满城一怔,“骗人。”

  “满城……”章周轻吻他泪汪汪的眼睛,深qíng无比地说:“我从始自终,就只有过你一个人,不骗你。”

  满城不知是感动还是内疚,一时之间落泪纷纷,“你……你是不是在怪我?”

  章周心疼地替他拭泪,“我不怪你,只怪我没有时间陪你,你又不是女人,我怎么能qiáng求你什么?”

  满城抽咽道:“还说没有怪我!章周……为什么你要这么忙?章周,你就不能带我走吗?我们走了,你就不要在为这些事烦心了,我也……我也不要再去杀人了……我就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们回到以前的生活多好啊!以前我们在安庆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章周紧紧皱着眉,轻轻叹气,“那怎么可能啊?满城,你别再孩子气了!”

  满城不再哀求,不敢làng费每一秒,努力迎合他,满足他。

  什么时候开始,要和他chūn风一度都成了奢求,此时不好好慰籍他,下一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几度浮生若梦,最后轻轻搁浅。

  章周抚摸着满城一直微颦的眉头,柔声说:“满城,拜托你不要再求我,你每次求我,我都心痛……”

  满城蜷在他怀里,心灰意懒,默默无语。

  章周苦笑,也不再言语,看着怀里的人渐渐沉睡,自己却整晚难眠。

  满城进了朗境园药膳房,房内蒸汽缭绕,弥漫着中药的甘苦味,李太医一人在房内煎药。

  满城叩叩门,李太医见了他,慌忙行礼问安。

  “几个月来李太医都亲自替我姐姐抓药熬药,辛苦你了。”

  李太医忙道:“不敢,小人荣幸之至。”

  满城面无表qíng,冷笑一声,“很好!有您的照料,我就可以放心去雄州了。”他说着,掏出一张药方丢了过去,“据说您的安胎滋补药是全城一流,好好看清楚你亲自抓的药!”

  李太医紧张地去抓飘浮空中的那张纸条,满城又说:“我把这些药渣收了拿到城中药店询问才知道,这药是民间偏方,稍有不慎就母子俱亡……”

  李太医只看了眼药方就磕头不止,“夏将军饶命,小人bī不得已的啊!小人也知道这催产药危险至极,可是,这是公主吩咐小人办的,小人无法不从啊!”

  其实满城早就猜到这是金音自己安排的。这孩子是谁的?常到朗境园来的男人就那么几个,不会是他们。

  姐姐常出去,是和谁见面?

  “我已经派人驻留在你家附近,想你也没有胆量潜逃!等我回来看到她们母子平安,重重有赏。不管这药有多危险,如果出了事,天皇老子也保不了你全家。”满城看了眼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李太医,蹲下来面朝着他,笑了笑,一脸天真无暇,“听说李太医好福气,近日添了对孙子孙女。龙凤胎很难得呢。”

  他起身撇下魂飞魄散的李太医,径直往金音房里走去。那房里传来满都的声音:“哥哥!你又要走啊?啊……不嘛……”

  “乖啦,我很快回来……”

  第29章 前因:疆土无尽

  圆辽军浩浩dàngdàng地压进梨岐,雄州军弃甲曳兵往回奔逃。

  几月下来,寒冬降临,圆辽军雨雪兼程,一路穷追猛打,雄州无数城池顷刻间归属圆辽。

  圆辽军最终停留在桂都要塞丰牧城之外,破天荒地派出使者前去规劝雄州大王:只要愿意屈服,圆辽必定保全杨家王朝。

  圆辽军首领营帐内,一个人心烦意乱地踱来踱去,焦急地等待雄州那处的回应。

  忠善掀帘进去,劝道:“天气这么冷,你喝点热水暖暖。”

  随着“哐当”一声,帐外守卫的士兵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大喊:“烫死啦!”

  接着,是一片寂静。

  忠善捧着满城的脸,吮咬着他的嘴唇,许久,松开一点,轻轻问:“是烫到嘴唇还是烫到舌头了?”

  满城消了气,嗔道:“都烫到了,你再舔舔。”

  忠善拦腰抱着他,笑着坐倒在威震军首把jiāo椅上,“你也不chuīchuī,怎么心不在焉成这样?”

  满城一笑,眉间却尽是忧虑。

  忠善冲他冻红了的耳朵呵着白雾,问:“你就这么顾念那个杨道醇?他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满城在忠善腿上扭了扭,侧身环搂着他的脖子,却没心没肺地说:“长得比你好看一百倍,武功比你厉害一千倍。”

  “哈哈哈……我以为这世上比我好看,比我厉害的人只有你啦,怎么又冒出个杨道醇?”忠善笑得十分开心,张了张口含着满城的耳垂,又问:“那chuáng上的功夫呢?”

  满城失笑,“比你qiáng悍一万倍。”

  “哈哈哈哈哈……打死我也不信有人比我还qiáng悍……”忠善大笑不止。

  满城往上挪了挪,抱紧了忠善,也笑个不停。

  忠善见他心qíng好了一点,又怕他越想越发愁,赶紧转开话题,“对了,最好你那侄子能等你回去给他取名字。”

  “我字都不认得几个,会取什么名字?嗳,你说叫什么?”

  “冬天生的就叫冬生好了。”

  “哈哈哈哈……像你这样取名字我不是要叫夏夏生了?”满城将脸埋在忠善肩上,笑得浑身乱颤。

  “哇啊,多好啊!可爱死了的名字啊!”

  两个人笑作一团,满城突然不笑了,皱眉道:“忠善,我姐吃了催产药,这孩子不是钱德的。”

  满城原本以为忠善会十分吃惊,哪料忠善却淡淡地说了句:“这样啊。”好像他早就知道一样。

  “忠善!”满城心里顿时腾起一丝惊慌,又迅速转为愤怒,猛地推开忠善喝道:“成忠善,不会是你吧?”

  忠善一脸的无辜,“不是我啊!借我十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哪!”

  满城缓下神色,“真的?”

  忠善发起赖皮劲,夸张地大呼小叫,“冤枉啊!苍天作证哪!日月可鉴啊……”

  “行了行了。”满城被他逗乐了,重新搂上他的脖子,“我姐也看不上你这土流氓。”

  忠善腾出一只手来在满城身上又挠又抓,“就冲你这声土流氓,我非好好流氓你一通。”

  “痒啊哈哈……”满城挣扎着要躲,忠善的另一只手死抱着不放。

  帐外的人听到里面又发出了统领将军的声音,不过这回不是怒喝,而是打闹声:“痒死了啊,快点放开哈哈……哇啊,你摸哪啊!哎呀你……”

  声音小了下去,士兵们露出一脸诡笑。

  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识趣的左都将台青端快步走了过来。守卫士兵拼命朝他使眼色,他却如没有看到一般,喊了声:“夏将军!”

  帐内两个人忙松开对方,满城努了努嘴,忠善从首席jiāo椅上爬了下来,立在一边嘀咕:“台青端,有你好受的。”

  满城整了整衣装,轻踹他一脚,忍着笑端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青端听到满城的许可,忙掀帐进去,急道:“夏将军,我们派去的使者被杀了。”

  满城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

  青端又道:“雄州那处放话过来,说宁死都不屈服圆辽。”

  满城的目光迷茫了,他合了合眼,动了动嘴角,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威震军两万前锋营人马在统领将军和护国将军率领下冲前开道,武涛军居中披靡四方,其余威震军随左都将、右都将扫尾清剿,如狂风卷làng般直扑丰牧城。

  满城一马当先,气魄bī人,心里却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退却畏惧。

  因为他知道,他的马每跑多一秒,就离那个人近一步。

  那个几年前让他惊艳倾慕,和他厮磨欢爱,对他宠爱娇惯的人,就在前方等着他。

  雄州军兵分两路,冲进威震军前锋营和武涛军之间,一路拦住后者厮杀,一路将前者团团包围。

  一匹油光锃亮的黑马,立在血河前方,立在这屠戮杀场之上,平静地等待。

  马上的人气魄超凡,英武绝世,手持一长柄刀斧。

  杨道醇!

  满城急忙勒马。

  多年没见,此时百感jiāo集,只可惜是在这你死我活的场面相遇。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道醇先打破沉寂:“满城,几年不见,你高了不少。”

  满城没有应他,不由绷紧了神经:都这么多年了,他会不会顾念旧爱?真刀真枪拼命起来,他还会不会对我手下留qíng?

  “满城……”道醇痴痴地望着他,几年前那浓浓爱慕之qíng到了此时非但没有减退半分,还添无穷撕心裂肺的想念。

  满城脸上褪去稚气天真,多了刚毅无惧,多了凌人气势,还多了让人惊心动魄的傲然冷艳,多了让人神伤紊乱的清俊无双。

  满城,几年不见……你却越发让我死心塌地,让我自甘堕落。

  我以为时间可以褪去一切,没想到思念却越积越多。刚开始我以为那三个月是场恶梦,可是后来,我发现我的人生中除了那三个月,天天都是恶梦。

  我的人生,好像就只有拥有你的那三个月。

  没有你,我还有什么人生啊?

  满城抬刀指着道醇,压低了声音:“太子殿下,不要废话了!快点放马过来!若我还是不敌你,大不了一死!”

  忠善在一边听了这话,大惊失色:这杨道醇是满城唯一的克星,出征前彭鸿还叮嘱自己千万别让满城与他单打独斗!

  “满城!”忠善一把拖住他劝道:“别一个人上!”

  满城眼中隐隐泛出杀气,甩开忠善的手,握紧了刀柄,低喝一声:“谁敢帮忙,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他的命!成忠善,你不信可以试试!”

  忠善一怔,满城已拍马杀去。

  道醇眼见满城bī近挥刀直cha自己右臂,一撇身躲开,左手抡斧拨开他的刀,满城又斜刺横劈过来,只见刀光霍霍如金盘撒珠,道醇一一化解开来,只挡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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