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辽阔疆土_恩顾【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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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

  “好了,满城,我那马送你吧。”忠善心想:你这样文弱,上了战场不是死定了?我这马神速无匹,打战的时候你骑着它逃命肯定没人追得上。

  “真的?”满城一扫颓然神色,两眼陡放jīng光。

  “当然真的,不过你要好好待它!”忠善暗自乐个不停:这小子太有趣了,他喜怒更迭得怎么这么快啊?

  “好!”满城喜不自胜,跑过去搂着马脖子,手牵上了缰绳,“谢谢了!”他回头朝忠善展眉欢笑。

  忠善蓦地惊觉:原来自己在见他第一眼时,心就被他束缚了。

  别说是一匹爱马,就是把命给他都在所不惜。

  忠善连喝了三杯,“哐”地一声将酒杯往桌上一丢,笑道:“你小子怎么不用点什么粘血封喉之类的剧毒?怎么?汪县买不到?”

  叶羿惊得魂飞魄散,立起来倒退几步,慌张道:“成将军,你可怪不得我,是大王要你的命,我只是奉旨办事罢了。”

  忠善点点头,黯然道:“我不怪你。”

  叶羿重重地叹了口气,“成将军,你这是何苦?你和夏将军那点事,整个军营都传开了。夏将军是什么人?他长得那样,何止你一人会喜欢?我看大王八成是妒忌你了!”

  “他妒忌我?”忠善苦笑。

  这几杯酒下肚,浓烈的酒气还在喉间,忠善合了合眼:自己什么时候会七窍流血而死?

  满城,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会不会为我落泪?

  叶羿于心不忍,摇头叹道:“夏将军再怎么好看也是个男人,你又何必这么死心眼,为了他自毁xing命呢?”说完这话,转头出帐去。

  忠善默然地坐着等死,重又拾起桌上酒杯,独自酌饮。

  突然帐外一阵喧闹喊杀。忠善全当没有听见,也不想去理会,哪料巫连横一身血痕地掀开帘帐,倒地跪下,朗声道:“成将军!叶羿以下犯上,意图谋您xing命,属下已将之就地正法!”

  忠善一愣,颤声道:“连横,你捅大祸了,这回我可保不住你了……”

  连横从怀里掏出个酒杯,丢在地上,满脸得意,“夏将军吩咐属下,若叶羿执迷不悟就不要对他手下留qíng,只要能保住您的命,其余的事将军您不必担心。”

  忠善瞪大眼睛,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回光反照,产生了幻觉!只听巫连横压低了声音,语间有一丝偷笑的意味:“夏将军还说,叫你放心回去,有他在,没人敢动你的命。”

  第42章 得不到

  耀极殿之上,章周的目光越过堆积如山的奏折,猛地停滞了。

  殿堂之下的群臣们察觉到了大王错愕的表qíng,不由纷纷随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

  严冬的风凛冽地从门外刮进来,那敞开的大门之处立着个人。他身着一件暗灰色裘皮外套,腰间横挂两把镏金外鞘的大宽刀,手中提着个红色稠锻包裹的方形锦盒。

  耀极殿上登时压雀无声。那棕灰色的绒领之上,一张清秀冷艳的容颜如这严冬一般肃戾。

  章周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满城走了进来,偏了偏头,淡淡地说:“叶羿意图谋害护国将军,被巫连横识破,已将之就地正法。”话间,将那方形锦盒砰地一声扔到章周桌面,“这是汪县那处快马加鞭送来的,请大王过目。”

  章周一见那锦盒就知道里面是叶羿的首级,早就铁青了面色。

  满城扫了眼满朝臣将,bào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见满城一脸杀气,未听大王传令退朝,便都纷纷退了出去。

  这真是奇耻大rǔ!章周闷不吭声盯着满城,满城却自顾自说:“叶羿犯上作乱罪该诛灭九族,威震军对成将军异常尊敬,听了消息都十分激愤,已经包围叶羿的府邸,就等您一道圣旨了。”说着将自拟的圣旨扔上桌面,“我都替您准备好了,就差您的玉玺往上面一按。”

  章周一动不动,死盯着满城。两人沉默片刻,满城自行走上去,掀开玉玺盒盖,伸手进去拿玉玺。

  章周腾地握着他的手腕,低喝一声:“夏满城,你别欺人太盛!”

  满城居然豁地抽出刀来劈在桌面上,面色如一潭死水,“你能怎样?”

  章周不可思议地看着满城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那张多少个清晨醒来爱意浓浓地注视着的脸庞!他颓然松了手,坐进龙椅里,眼睁睁看着一方惨红的印章盖在锦huáng圣旨上,许久,缓缓问道:“满城,为了一个成忠善,你有必要与我反目至此么?”

  “很有必要!”满城抛下这话,抓起桌上圣旨,转头片刻,又说了一句让章周心惊胆战的话:“你再敢动他,我不会饶你。”

  刚才的耻rǔ烟消云散,章周急yù挽回什么,失声唤道:“满城……”

  满城不回头,那声音,似乎是从云边飘来,“章周,我不想再与回忆相爱了。”

  这句话如晴空霹雳,震的章周全身经络都动dàng绷裂,他怔怔地看着满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空dàngdàng的,完全没留意到嘴唇已被自己咬破,鲜血渗了出来。

  门,“吱呀”一声,带着缠绕空际的尾音,开了。

  那脚步声,不是影杉。

  蔚阳一动不动,凝视着那个方向。

  酡红的丝帐轻轻飘dàng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幽幽摇曳的烛光中。

  蔚阳陡地立了起来,连退了几步,撞在桌角旁。

  “王后娘娘,别来无恙……”那张俊美的脸上,一双傲然凌人的眼睛里微微dàng漾着嘲讽的意味。

  蔚阳斥道:“夏满城,你还敢来见我?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满城“呵”了一声,故意捂了捂胸口,轻蔑地说:“我好害怕啊!”他说着,bī近过来,“王后娘娘以前不是很疼满城的么?”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蔚阳竭斯底里地喊着,扶着桌面不断后退。

  满城从怀里抽出几张信函。蔚阳顿觉毛骨悚然,颤声问:“影杉呢?”

  满城不理她,将信放在烛火之上,火焰舔着薄薄的信纸,卷起了灰烬……

  “我……我要见影杉……”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

  “王后娘娘,死人可不好看……”满城面无表qíng,扫了眼瘫坐地上的蔚阳,淡淡地说:“你不用伤心,我赔你十个宫女,等在前殿呢。今后如果你还要写信给你父王,让满城帮你送出去,好不好?”

  “夏满城,我会杀了你的!”蔚阳几乎昏厥过去,咬牙道:“我要见章周!我要见章周!”

  满城突然目露凶光,一把将蔚阳从地上拖起来,揪着她的衣襟,口气咄咄bī人:“你要见他做什么?再给他一刀?蔚阳,我告诉你,”满城死盯着她,一字一字地从牙fèng里挤出来:“我要你,永远见不到他!”

  蔚阳惊恐万状地注视着他

  --同样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孔,此时竟是这般狰狞可怖!

  满城松开蔚阳,顺势推了一把。蔚阳跌出几步远,吓得全身发抖。

  “不过,他也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满城下意识地走到窗边,俯视着将容喜园重重包围的威震军,冷笑一声,“王后娘娘,你好象和我说过,你常常在这个窗户边遥望着仲碧府,是不是?”

  蔚阳坐在地上,抱着膝蜷成一团,肩膀抖动不止。

  满城的目光放到远方,停留在了耀极殿,蓦地柔和起来,“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过,如果他到侧厅的阳台上透透气,就可以从这个窗子看到他的身影……你没来之前,我就常上这个亭阁等着看他的身影……你来了后,我连这个权力都没有了……”

  前因

  章周凝视着这个近在咫尺的龙椅,恍然若梦,许久,他一步一步走上去,端坐在这个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心里狂喜难耐。

  “章周!”满城站在阶下,笑盈盈地看着他,“你高兴就大笑啊,这是什么表qíng?”

  章周微微一笑,将手伸过去,唤了声:“满城!”

  满城会意,走上台阶,牵着他的手。他顺势将满城拉过来抱在怀里,低沉着声音说:“满城,从此以后,这圆辽就是我们的了。”

  满城淡淡地说了句:“是你的。”然后,贴上他的嘴唇肆意亲吻。

  章周心满意足地搂着心爱的人,倒在龙椅之上。

  满城轻轻地啃咬着章周的耳垂,柔声问:“章周,以后我要住哪?”

  “你想住哪?”

  “我就住这耀极殿……”

  章周惊了一跳,满城没有察觉,自顾自地陶醉着,喃喃道:“我要天天陪你住一起,夜夜和你睡一起,你每天在这前殿处理国事,我就在后殿等你,想你了,还可以在侧厅那偷偷看着你……”满城自己说着也觉得矫qíng,不觉红了脸,却猛然发觉章周僵得像块木头。

  “满城……”章周匆匆扫了眼满城期许的目光,立刻瞥开,嗓音有些苦涩,道:“你不能住这。”

  满城一怔,章周又说:“我们这种关系,在别人看来可是荒yín苟且之事,怎么能……”

  “章周!”满城立刻打断他,怒道:“你现在是大王了,谁管得着你?你就告诉全天下你和我做荒yín苟且之事又怎样了?以前你讨伐章顺要得好名誉,我就听你的和你避嫌,离你远远的!现在你还要我离你远远的吗?你要当一辈子大王,我就要一辈子离你远远的吗?我拼了命替你抢来这个王位,到最后还是换来个离你远远的下场!我那么拼命gān嘛?”

  章周又内疚又矛盾,不知怎么劝说,只好死搂着满城吻了又吻。满城不觉已泪流满面,悲凉地问了声:“章周,你……是不是嫌弃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章周替他抹泪,痛心难忍,辩解道:“我都不知道怎么爱你才够!怎么会嫌弃你?你千万别再说这种傻话了!”

  满城微微勾起了嘴角,眼里的泪水依然落个不停……

  空dàngdàng的耀极殿,散淡了两个人体温。飘摇的喘息中,时不时有满城的哽咽声和章周充心愧疚的轻轻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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