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王爷没说要动刑!”拉茬胡道。
“他也没说不能动刑!”
拉茬胡忙阻止道:“汇五,你可别自作主张,小王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惹怒了他你担待得起么?”
“小王爷怪罪下来我抗着!”汇五铁了心,冲一小兵吼:“往死了打!”
拉茬胡无可奈何,只好在一边搓手,“哎,别打脸……不然小王爷可要心疼坏了……真是……真不关我的事啊……”
满城狠狠盯着他俩,杀气腾腾,死白的嘴唇动了动,“我要见成忠善……”
“孔放,他说什么?”
“……我也没听清……”
“我要……见成忠善。”
汇五道:“他没空理你,王爷正和他商量军计。”
“放屁!”满城吐出一口血水,吼道,“成忠善,你个王八蛋出来见我!成忠善--”
“别理他,快打!”
蘸了水的皮鞭呼呼挥舞着,血道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横七竖八绽放开来。
突然劈空一只手牢牢握着皮鞭,忠善身着永兆军的金色铠甲,箭眉倒竖,眼冒怒火。他夺过皮鞭摔到地上,迅疾挥拳要打孔放,却被赶来的广达等人死死压住。
孔放连连后退,惊慌解释道:“不是我要打他!”
忠善转而怒视汇五,额上bào出青筋,狂xing大发,挣开广达等人,一把揪住了汇五,正要挥拳,却听一声轻笑,满城冷言冷语道:“成忠善,你别装腔做势了!这辈子伤我最重的人非你莫属,真是恭喜你啊!”
忠善一怔,不由卸了气力,愧疚得说不出话来。
汇五惊出一身冷汗,广达冲他使了个眼色,他连忙退了出去。
“成忠善!”满城自嘲地笑了笑,口气冷如冰霜,“我听说你小子死了,还掉了几颗眼泪,真可笑……你什么时候叛变的?”
广达道:“成将军一个月前就归顺我们大王了,多亏了成将军里应外合才能拿下安庆。”
一个月前?这么说我在圆辽养伤时他就叛变了,我还给他安庆的地宫图?真是有够蠢的!满城横了眼忠善,冷笑道:“成忠善,你的名字取得很好!”
广达念忠善救命之恩,不由替忠善说话:“成将军并不想致你于死地,你也知道,就算只打中你的左肩,他只要使出五成力你就当场毙命了。”
满城闷哼一声,“那我还要谢他不杀之恩了?”
忠善握着拳,默默地合了合眼睛,掉过头,缓缓离开牢房。
此时此景,还有什么可以挽回?
前因
朗境园一大早就喧闹不停,满城被吵醒了,还穿着睡衣便赤脚冲出来大吼:“吵什么?都不想活了吧?”
满都早已哭得满面泪光,见到哥哥出现了,扑过去就嚷:“哥!我那哨子不见了!我的小黑回不来了啊!”
满城搂过他,问道:“你昨天不是还逗那松鼠吗?怎么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啊!今天一早醒来就不见了,姐姐出去了,这些奴才们又都说没见到!”满都勾着哥哥的脖子,急得直跳脚。
满城狠狠地四下扫视一番,对惶恐不已的宫女奴仆们喝了句:“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是不是谁打碎了那瓷哨子,于是藏起来了?”
满园子的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每个都啼哭发誓着说没有。
“啊……”满都拉开嗓门哭道:“那它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嘛!我不管!我要哨子!啊……”
蓝杏跺脚急道:“天啊!小王爷再这么哭下去哮喘又要犯了!”
满城搂紧他,劝道:“你先别哭啊!大不了我们不要那只了,哥哥再给你找只更好的……”
满都一听“不要那只了”这句话,更是哭得竭斯底里,“不嘛不嘛!啊……”
满城慌张得不知道怎么劝,结结巴巴地问:“那你,你要我怎么办?你说啊!你别,别哭啊!你要哥哥做什么?”
“我要哨子!我要哨子!我要哨子啊!”满都哭得一声接不上一声,嗓音都哑了。
“好好好……”满城应着,急得五色无主,冲众奴仆大吼:“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找?找不到要你们的人头!”
众人哪敢有丝毫怠慢?一个个抖着腿脚四下乱翻,园子里正乱成一片的时候,忠善进来了。
满城如见了救星,急迫地喊道:“忠善,那哨子不见了!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叫那松鼠出来?”
满都也泪眼汪汪地望着忠善。
哪料忠善耸耸肩,gān净利落地丢出几个字来:“那我也没办法啊!”
满都见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往哥哥怀里一倒,打起滚来,“啊……我不管!我要小黑啊!”
满城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他不知所措地抱着满都不撒手,迁怒于忠善骂道:“成忠善!小心我杀了你!”
忠善心下好笑,蹲了下来好声好语地说:“满都,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好不好?”
满城恨恨地瞪着忠善,嚷道:“滚!”
忠善嬉笑着又靠近了一步,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只见他掏出个铜钱,往空中一抛,用右手握住,然后将双拳都放在那两人面前,问:“你猜猜铜钱在哪只手里?”
满都正哭得天昏地暗,哪里会理会他?忠善朝满城使了个眼色,满城知道他又要玩花样了,于是配合地指了指他的右手。
忠善摊开右手,掌心空空如也,铜钱居然在左手中。
满都留意过来了,抽噎几下,稍稍止了哭。忠善乐呵呵地将铜钱往空中一抛,这回用左手握住,又问:“哪知手?”
那傻乎乎的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指着右手。
忠善一笑,摊开了掌心,右手里的不是铜钱,是颗糖果!铜钱就是在左手里!
满都接过忠善递过来的糖果,塞进了嘴里。
忠善伸出右手在满都脸上摸了一把泪水,然后握紧了拳,笑道:“我借满都的眼泪用一用。”说完,又将铜钱抛到空中,用左手握住。
满都见忠善的右手一直都握着没有动,于是与满城对视一眼,指着忠善的左手嘿嘿发笑。
忠善脸上露出诡秘的神态,摊开左手,掌心里什么都没有。满都讶得张大了嘴,满城心里笑骂:这死小子拿这套骗完我又骗我弟!
却见忠善摊开了右手,躺在他掌心的不是铜钱,是那只哨子!这下满城也张大了嘴。
满都一蹦老高,扑过抢那哨子,欢呼着:“忠善好厉害!把我的哨子变出来了!”
哨声一响,那松鼠没过一会儿就蹦了过来,满都失而复得,疼爱地捧着它摸了又摸。
忠善得意洋洋地瞥了眼一头雾水的满城,满城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拖到一边,兴奋地问:“你怎么变出哨子的?”
“你当我神仙啊?我哪能变得出来啊?”忠善低声道:“昨天你带他去我家玩,他落在我家的。”
满城失望地“嗤”了声,卸下身上一个小玉环,解开红绳子,将玉环丢给忠善,“赏你的。”然后将满都唤了过来,用绳子系牢那个哨子,挂在满都脖子上,柔声道:“你可别再丢了。”
满都抓了抓耳朵,疑道:“丢了就丢了呗,反正忠善会变!”
忠善哭笑不得,满城也乐了,他抹着弟弟脸上的泪水鼻涕,哄道:“忠善说他修行不够,只能变一次,再丢了他就没办法了。”
满都严肃起来,点头不迭。
满城回身将手上的泪水鼻涕就往忠善脸上蹭,忠善夸张地嚷着,连连躲避,逗得满都笑个不停。
那两人正打闹着,金音从外头回来了,满都喊了声:“姐!”
满城还没唤,忠善就说了声:“唉呀,姐姐回来了。”
金音“扑嗤”一笑,嗔道:“谁让你和满城一块叫了?”说着,从身边的厚朴手中接过一包小零食递过去,“喏,姐姐赏你的。”
满城大窘,忠善却一副赖皮相,接过来,拉长了尾音说:“谢谢姐姐……”满城涨红了脸吼道:“成忠善!你小子别太放肆!”
金音笑得花枝乱颤,突然瞧见忠善手里的小玉环,便夺了过来,笑骂:“臭小子,这玩意儿怎么在你手上?”满城正要解释,金音就直戳他的脑门假意怒道:“死家伙!从我这死乞白赖要了去,居然一转手就送给别人。”
“我……”
“你什么?你还想狡辩?忠善,你说!这东西是不是满城给你的?”
忠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一大早过来他就送我了。姐姐,你快还给我吧。”
“成忠善,你你……”满城急得结巴起来。
满都cha话道:“姐姐,哥哥还送忠善很多东西咧!忠善房里还有哥哥的衣服和……”
满城几乎气绝,蓝杏一把将满都抱过来捂着他的嘴巴,连哄带骗地拉着他到别处去玩了。
金音掩嘴笑着,另一只手伸过来使劲掐满城的脸,满城被掐得像杀猪一样“嗷嗷”怪叫。忠善心疼坏了,忙陪笑着讨饶。
金音收了手,对厚朴说:“瞧,我掐满城,倒是疼在他身上了。”
厚朴笑着应了句:“将军还没他疼呢。”
满城揉着被掐红的半边脸,尴尬万分,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冲忠善嚷嚷:“你还不快滚!”
“他可不能走!”金音嘴一抿,瞥了眼忠善,道:“中午修仪姐要过来吃饭,小彭凯成天喊着要找忠善玩呢。”
满城一怔,乐歪歪地拍了拍忠善的肩道:“那你留下来吧,我走了。”
“别啊!”忠善哭丧着脸扯住他不放,可怜兮兮地求道:“王妃来了又要骂我了,你不能丢下我啊!”
满城甩着被他扯住的胳膊,正色道:“成将军,我有正事要办,你别拖我后腿啊!”边说边挤眉弄眼,示意忠善先答应着,一会儿找个空隙遛出来。
金音被他们犹有余悸的模样逗得笑岔了气。
厚朴早笑弯了腰,道:“将军,你也不能走,王妃今天中午一定要见到你们俩呢,她说你们若逃了,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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