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冯楚楚才发现,原来皇宫那么大,她自己走了这么远,依然与王府相差十万八千里。
唉!~
冯楚楚长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接着走下去。
由于长时间的失血和劳累,冯楚楚的脸色开始发白,眼前也跟着开始发蒙。
她还在极力坚持着!
微微粘连一起的双唇,一张一翕,挣裂了唇瓣,呼出粗重地气息。
额头上冒出豆粒般大的汗珠,顺着两颊的鬓角流下,慢慢又掉落在抱着右臂的袖角上。
走着走着,冯楚楚却忽然一笑,吃力地狂奔了起来。
她的眼前人多了起来。
她已经离开皇宫,走到了王府所在的城中了。
可就在这该庆幸的时候,欣喜若狂的冯楚楚刚一头猛扎进人群之中,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再坚持了。
她昏了过去!
“唉!这有人晕倒了!”
街上开始有人嚷嚷。
“啊!有人晕倒了!”
“哎呦!还是个小姑娘!真可怜!”
……
既而,街上围拢过来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将前行的大道堵得水泄不通。
“请让一让!我看看!请让一让!”
不知道从何而来,人群中挤过来一个清婉的美丽女子。
她挤出来,看着冯楚楚的这身装扮,不禁觉得似曾相识。
她是昨晚进宫的女子?
想起倒地女子有可能是哪家的富贵千金,女子便又更近了一步,翻过了冯楚楚倒地的身躯。
“她受伤了?”女子才翻过冯楚楚的身子,便瞥见冯楚楚手臂上冷凝暗红的血渍。
怎么会受伤了?难怪会昏倒!
先带回去再说吧!
想到这,女子又急忙唤了一声:“来旺!把她带上车去!”
“是!小姐!”
话音刚落,人群中又匆匆忙忙地挤出一个十七八岁、面目清秀的少年。
两人在众人相助之下,将冯楚楚抬上了马车。
这出手相助的女子,也并非一般人等。
她是昨晚与冯楚楚曾经一起参会的女子,太医院林之弦的女儿——林月琴。这次经过街上,正巧是代林之弦采办糙药回来。
林月琴将冯楚楚带回林府,安置到了自己房中,好生照顾。
伤是常见的伤,林月琴这看惯了林之弦诊治病号,便也学了个大概。
她帮冯楚楚上好伤药,包扎好,静静等待冯楚楚的醒来。
……
正当冯楚楚落脚林府之时,拓跋弘与抱嶷却一路追赶到了昌黎王府。
拓跋弘不顾家丁的阻拦,横冲直撞地闯进府去。
冯熙与博陵听到吵闹声,从房中走了出来。
“陛下?……陛下怎么来了?”看到来人是拓跋弘,冯熙与博陵面面相觑,很是奇怪。
“楚楚回来了吗?”
还未等冯熙与博陵行礼问安,拓跋弘却已经一个箭步走上前来,焦急地问了起来。
“没有啊!不是陛下派人说,楚楚要在宫里住几日的吗?”冯熙反而觉得拓跋弘的话有些奇怪。
“出什么事了吗?”看到这qíng形,冯熙忍不住反问道。
“楚楚不见了!”拓跋弘一脸凝重地说道。
“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冯熙与博陵不安地问道。
拓跋弘沉默了一刻,想要回答却又不好意思回答。毕竟,这件事缘自他起,他自己没有照顾好冯楚楚,心里也觉得愧疚难当。
“楚楚今天在逛御花园的时候,被李鸾刺伤了!楚楚出了宫,现在找不到了!”拓跋弘自觉略过冯楚楚被骂的那一节。
“刺伤了?”冯熙惊恐地瞠目结舌。
“刺伤?怎么会被刺伤?”博陵说着说着,语气中却生起了几丝哭腔。
都怪朕没有照顾好她!
拓跋弘心底更加歉疚与心痛。
“别哭了!我们现在还是去找楚楚吧!”冯熙一边安慰博陵,一边看似沉稳地说道。
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怎能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急?
“嗯嗯!呜呜呜~我可怜的楚楚,不仅受伤了,还失踪了!这可叫我这个当娘的,怎么活啊?”博陵一边点头应着,一边止不住地哭哭啼啼。
“朕打算调动城里的守卫挨家挨户地搜索!”拓跋弘眉头蹙成倒“八字”的模样,郑重其事地对冯熙说道。
“这样兴师动众会不会不好?”冯熙虽然也想动员守卫的力量,可又怕被别人说假公济私。
“不碍事!朕下令就好!”拓跋弘一眼看透冯熙的顾虑。
“好吧!那臣先带着护院四处找找!”
“嗯!”
拓跋弘与冯熙相视一看,继而又各自分头行事。
☆、第304章 无话投机
两人带着队伍,遇人则问,遇门则敲,找了半天,却仍是没有找到冯楚楚的丝毫踪迹。
不知不觉,夜幕已经悄悄地降临,天上挂起了半轮残月,空中响起了不知名的鸟鸣声。
两人又带着队伍寻找了许久,直至夜开始深了。
“这么晚了,还没有找到,会不会出什么事?”
拓跋弘与冯熙带着一队人,站在大街上,担忧地说道。
“陛下不要多想了!楚楚有底子,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虽然冯熙心里也担心,但是为了稳定拓跋弘的qíng绪,他只好qiáng行装作淡定,自己用借口安抚着自己和拓跋弘。
“希望如此吧!”拓跋弘在内心中,只能对天祈福。
“天不早了,陛下先回宫吧!不要再让太后担心了!”冯熙抬头看了看天色,对拓跋弘认真地说道。
他还不知道李奕被关进天牢的事qíng。
拓跋弘也跟着看了一眼天色,确实很晚了!
“好吧!那朕先回去!你带着人再接着找找!”拓跋弘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说道。
“是!”冯熙作揖应了一声,继而跟拓跋弘拜别。
拓跋弘跳上马,与抱嶷两人,又匆匆忙忙地策马离去。
不久,拓跋弘回到了宫中。
拓跋弘回到皇宫,没有直奔着自己的太华殿,反而是奔着李鸾的长秋宫匆忙而去。
他怒气冲冲,火冒三丈,仿佛有一肚子的火气需要发泄。
拓跋弘来到长秋宫门口,还未进门,便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内,李鸾早已宽衣就寝。
听到巨大的踢门声,李鸾这才即刻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迎至堂中。
来到堂中,李鸾看着拓跋弘一人独自杵在房门中,脸色yīn沉又难看。
“陛下怎么这么晚来了?”李鸾猜测到拓跋弘今晚所来之事,心里已经打好了谱。
“今天你为什么要rǔ骂楚楚,还把她刺伤了?”拓跋弘目露凶光,冷冷地问道。
“臣妾?臣妾只是随便说了她两句罢了,并没有骂她!刺伤她的事qíng,确实是臣妾冲动了!……可是,可是,是她先推得臣妾,害臣妾差点摔倒!臣妾才一时qíng急,刺伤她的!臣妾不是故意的!”见到拓跋弘脸色不好,李鸾也没敢qiáng硬着乱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故作可怜之态,一心想要骗取拓跋弘的同qíng。
拓跋弘没有听年长太监提到摔倒之事。
对李鸾的话,他半信半疑。
“哼!你没有骂她?朕不信!”拓跋弘“哼”了一声,满脸的难以相信。
这么久的时间,对于李鸾的xing格做法,他虽然不算是一清二楚,却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
这么做,是完全有可能的!
“真的!臣妾真的没有骂她!”李鸾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在试图摇尾乞怜。
“朕送给楚楚的凤仪摇呢?”拓跋弘先稳了稳qíng绪,目标明确。
“臣妾收起来了!”李鸾小声小气地说道。
自打拓跋弘一张嘴,她便已经猜透,拓跋弘是打算要回去。
“拿给朕!”果不其然,拓跋弘接着令了一句。
“是!”李鸾花容一动,心底满是心不甘qíng不愿。
尽管如此,她仍是股规规矩矩地去取了金步摇。
李鸾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狭长的枣红色长盒。她装作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拓跋弘,见到拓跋弘仍是无动于衷后,接着才又慢慢地取出金步摇,走回拓跋弘的面前。
“陛下!这……”李鸾手里拿着那支金步摇,眷恋不舍,始终不舍得jiāo出。
她竭尽一切办法,在努力留下这支金步摇。因为拥有这支金步摇的人,就等同于当朝皇后的象征。
正在李鸾还在留恋之际,拓跋弘一把夺过了李鸾手中的金步摇。
“陛下!”李鸾失去心爱之物,惊呼出声。
拓跋弘却回了一个凌厉的眼神。
“陛下,这凤仪摇不是当朝皇后才能佩戴的吗?为什么要送给楚楚郡主?”李鸾这一字一句,深深流露出她的不满与妒忌。
为了得到这支金步摇,她已经失去了方寸。
“朕的事,不用你管!”拓跋弘又恶狠狠的白了一眼李鸾。
“是!”李鸾也忽然发现,自己管得有些不应该,这只会徒增拓跋弘对她的讨厌罢了。
“这几天,你就自己待在宫里,没有朕的命令,不要再出门了!”话音刚落,拓跋弘便要拔步出门。
他想无形之中给李鸾个惩罚。
“陛下是要软禁臣妾吗?”李鸾忽然拦截住拓跋弘,心有不甘地问道。
虽然她知道自己被软禁的原因,可她仍是咽不下这口气。
“是又怎样,难道不应该吗?”拓跋弘停下脚,狠狠瞪了一眼李鸾,气“腾”地一下又窜了上来。
本来他只是想无形中惩罚李鸾一下,可是这李鸾却是不知好歹,非要他搬到台面上来。
“你rǔ骂楚楚,刺伤楚楚……这些事qíng~朕都已经知道了!楚楚流落在外,朕到现在都找不到!朕正巴不得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恨呢!你竟然还来敢问朕是不是要软禁你!呵呵!软禁你都是对你天大的恩赐!”拓跋弘怒气冲天,盛气凌人地说道。
拓跋弘雷霆大怒,却真的吓坏了李鸾。
她不知道,原来拓跋弘这般看重冯楚楚,竟然会因为冯楚楚对自己产生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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