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惠身为降臣,虽因为这两年他两个女儿的入宫,地位稍有些变化,但是,这还不足以让拓跋弘任其为仪同三司的重职。
仪同三司,相当于朝廷的首辅了,怎能不引发众臣的猜忌?
“就是!陛下是不是有点太过偏袒了?!”
“是啊!太过偏袒了!”
此时,朝下有诸多劳苦功高的大臣开始不满。
没了冯清如的威慑,他们全不当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帝王当回事。
因为他们知道,没了冯清如,这个小皇帝的朝廷,一夕之间即可轻而易举的瓦解。
“陛下!参与军事乃是要职,南郡王没有什么经验,如果贸然参与进来,恐怕会有些不妥。不如,陛下等到与太后商议过后,再决定也不迟。”
为了稳定朝臣的qíng绪,避免再多生事端,高允急忙出面制止了拓跋弘。
“是啊!陛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仪同三司,那可是相当于司徒之位了啊!陛下~慎行啊!”高闾说着说着,一脸苦楚地跪下身去。
朝上本来就有很多宗室子弟对皇位虎视眈眈,如此,更是给了他们借口,激化了矛盾。
他不想看到这刚刚稳定的天下,再掀起什么波澜,只能竭力请求。
“陛下!请您三思!~”
“陛下三思啊!”
此时,众臣皆一个个地跪下地去,开始跟着高闾苦苦请求。
“你……你们……哼!”
拓跋弘见状,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就扭头负气离去。
他好不容易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却被众臣这般阻挠。
他真心觉得恼火!
……
拓跋弘负气离开太极殿,火冒三丈地回到了太华殿。
既而,他在殿里心浮气躁地踱了几步,而后“啪”的一声巨响,重重地将手拍在龙案之上。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由手心传到手背,而后又渐渐流遍全身,却始终没能抵消他心中的怒气。
“哼!张口太后!闭口太后!难道没有太后,朕就不能决断了吗?”
此时,抱嶷见拓跋弘恼怒,又在谈论朝事,便知趣地默默退下。
关于朝政之事,他这个宦官,最好还是不要参与的是,尤其还是关于冯清如的。
“陛下!他们摆明了是不服从陛下!现在,只是拿太后来当挡箭牌罢了!”
李惠见抱嶷退下,跟在拓跋弘的身后,开始应声气恼地附和。
他是这其中的当事人,被人阻挠了升官发财的路子,心重当然会对那些阻挠之人多生怨恨。
“如今,太后不在宫里,朕想找人商议,也找不到人!真是!……可恶!”
拓跋弘手握成拳,满身的狠劲无处发泄。
朝中的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怎能不气?
“可不是?尤其是那个游雅!仗着自己曾是太后的恩师,根本就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实在是太可恨了!”
李惠是什么人惹拓跋弘生气,便张口提些什么人。
不过,因为游雅极力反对他,他提及游雅,那也是自然而然的。
“早晚有一天,朕要一人掌管这个天下!好好的让他们看看,朕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拓跋弘倒吸了一口气,颤颤地握着双拳,咬牙切齿地立下重誓。
他生xing好qiáng,又怎甘屈居人下一辈子?
“陛下壮志凌云,让老臣心中佩服!只是掌权之路,困难重重,眼下~陛下势单力薄,凭此之力,又如何能与势力庞大的太后相抗衡呢?”
李惠别有深意地说了一番,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然而,拓跋弘却完全听进了心去。
他怎能不明白李惠的意思?
“依你之见,可有什么良策?”
他亦是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
此时,李惠嘴角往上一勾,轻笑了一声,而后将自己心中早就做好的打算说了出来。
“现在,太后不在宫里,陛下何不趁此机会,培养一些自己的亲信呢?”
他早就料到朝上会有人反对,所以,心中早已做好了盘算,意yù趁此搬弄是非。
“自己的亲信?”
拓跋弘听到李惠的计策,面露疑难之色。
冯清如的势力已经遍布朝野,要想从她的势力下培养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是!现在太后的亲信已经遍布朝野,如果陛下没有自己的亲信,那~要是等到太后与她儿子真的回宫的那一天,陛下闹起来,可真是极为不利啊!”
李惠故意危言耸听,一心想要敲打着拓跋弘,让拓跋弘早做打算。
“你说的不错!朕确实不利!”
果然,拓跋弘对李惠之言颇为赞同。
“可是,朕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人?”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十分艰难。
这时,李惠见拓跋弘担忧,上前往拓跋弘的脸边凑了一凑,这又慢慢贴近了拓跋弘的耳边,小声说道:“老臣听说,河南公主的驸马,冯翊公万安国,不仅才智过人,智慧超群,而且行事十分独立!在朝里,对太后的事qíng,向来都是沉默寡言,保持中立!如果此人能被陛下所用,那陛下~绝对会是如虎添翼啊!”
☆、第443章 收买人心
“双喜妹妹的驸马?”
说到这个双喜,其全名叫作拓跋双喜。她是拓跋濬夫人曹氏的女儿,后被敕封为河南公主,而后又被拓跋弘赐婚给了冯翊公万安国。
双喜温柔善良、通qíng达理,与她那个善妒的母亲曹氏,xing格截然不同,而她嫁的这个万安国,那也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不仅家世显赫,父辈万振与尚高阳长公主结为夫妻,而且还手握重兵,坐守长安镇,自己雄踞一方。
两人犹如是天作之合,夫唱妇随,好不让人羡慕。
“正是!如果陛下能将他拉拢过来,那……”
李惠早已将想要招募的人选打探清楚,现在指出来,就看拓跋弘想要怎么做了。
“这个人,朕以前倒是见过,印象还不错!长得气宇轩昂,确实不像是什么结党营派之人!”
拓跋弘试想着自己初见万安国时的画面,思索着拉拢于他是否可行。
“陛下!万驸马对公主一片真qíng,您何不从公主那里下手?”
李惠在一旁,还时不时地提点拓跋弘。
现在的他,真是比拓跋弘还要着急!
“你要朕利用双喜?”
拓跋弘心中有些反感此举。
双喜是他的妹妹,他有些不忍心!
“陛下!这算不上利用!河南公主是先帝的女儿,作为皇室子弟,她肯定也不希望自家的江山拱手让到他人之手的!”
“不错!你说的对!双喜不会袖手旁观的!”
拓跋弘听到李惠的话,又信服了。
“不过,即使照你这么说,朕拉拢过来驸马,那也未必,朕就能成的了事啊?毕竟,朕才一个人而已!”
拓跋弘还是忧心忡忡,有所顾虑。
“陛下!还有两个人,陛下也可以试一试!”
李惠眼珠子一转,这又接着蹦出来话。
“谁?”拓跋弘现在十分倚重李惠。
这李惠在朝中虽不得众臣的喜爱,但却对朝中每一个人的底细都十分清楚,他确实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京兆王和真定侯!”
“子推皇叔和娄提?”
拓跋弘对李惠所说的这两个人,早已有所耳闻,只是他们之间联系甚少,所以,并没有更深入的了解。
“是!京兆王xing子沉实优雅,善于绥接。此前任征南大将军镇守长安,现在又入朝为中都大官,不仅有自己的门客,而且明察狱讼,美名已久。只是他~一直都不被太后所重视,所以……如果他能被陛下所用,那陛下独掌大权,就指日可待了啊!”
拓跋弘陷入凝思。
“至于真定侯,他家中僮仆千数,牛马谷量,为人识度又忠耿,不仅财力雄厚,而且最看不惯的就是女人当政!他对太后可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如果陛下收服,倒也会是一个难得的虎将!”
李惠为拓跋弘jīng挑细选的这两个人,皆是不凡之辈。
拓跋弘也是心知肚明。
“你所说之人,确实都不太过亲近太后!只是,谁又能保证,他们就会亲近朕呢?”
拓跋弘心里还是没有底气,确信自己就可以收服这两人。
“陛下!事在人为,只要陛下能够投其所好!还是有希望收服他们的!”
李惠倒是豁出去了,不管如何,都打算跟着拓跋弘拼死一试。
此时,拓跋弘踌躇满志,意味深成地踱了踱步子,继而又陷入沉思。
“好!那朕就试试!”
几经思索,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打算试上一试。
不管输赢如何,他都得为自己的天下搏上一把。
“老臣预祝陛下旗开得胜!”
“好!事成之日,朕必有封赏!”
拓跋弘仿佛寻得了一线希望,自己内心忽然热血沸腾了起来。
这种被权力冲上大脑的感觉,竟然让他如此无法自拔!
他不禁陶醉了!
……
经过几天的思索,拓跋弘根据李惠的意见,针对三个不同的人,分别做好了详实的计划。
根据计划安排,他首先将万安国与双喜从长安召回平城,而后邀其万安国与双喜在西宫一聚。
拓跋弘为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酒宴,接风洗尘。
“来!gān了此杯!”
拓跋弘主动举杯,要与万安国与双喜同饮。
“gān!”
“gān!”
万安国与双喜面带笑容,举杯与拓跋弘同饮。
三人一饮而尽。
此时,拓跋弘接连饮过几杯酒后,却借着酒劲道起了歉。
“双喜妹妹与驸马大婚,朕没能亲自相送,还希望双喜妹妹与驸马不要怪罪于朕!”
“皇帝哥哥客气了!你我本是一家,皇帝哥哥国事繁忙,不能参与双喜的婚礼,那也是qíng有可原的!况且,皇帝哥哥给双喜指了这门好婚事,安国又待双喜这么好……双喜已经知足了!”
双喜果是个通qíng达理,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是啊!臣应该先谢谢陛下,赐给臣这么一个端庄大方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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