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老奴不敢不从啊!还请夫人放过老奴一马啊!”
“做做做!老奴愿意给夫人卖命!愿意给夫人卖命!只求夫人放过老奴!”
两个老妈子知道自己接了个不该接的活,这会子开始慌了神,极力求饶了。
“你们想清楚了?”李鸾又重新问了一遍。
她摆明了让人不得不从,却又装作宽容大度了起来。
“恩!老奴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
两个老妈子哪里还敢说不听从的话,只能闷着头皮点头称是罢了。
“想清楚了就好!想清楚了,就先下去吧!”李鸾最后轻蔑地瞪了一眼两人,高傲地说了一句。
“是是是!”
两个老妈子怯生生地赶紧转身出门。
不好!要出来了!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冯楚楚,看到两个老妈子要转身出门,心里忽然着急了。
她左右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周围无处可藏,qíng急之下,便一个纵身,猛然跳上了长廊上处。
她用四肢撑着自己,待两个老妈子安然走过自己身下,最后又轻轻地跳下身来。
她又接着凑到窗前,仔细听了起来。
“夫人!您怎么和大小姐一起生啊?大小姐不是比您晚一个月吗?到时候,恐怕赶不到一起啊!”
这时,翠屏在房里疑惑地问了李鸾一个问题。
她问得没错!李鸢比李鸾晚上接近一个月!怎么会一起生?
冯楚楚心里也正为这个问题纳闷。
“赶不到一起也要赶!由不得她!”李鸾听言,却轻哼一声,继而怨恨地说道,“到时候,只要给她服下丘太医的催生丹,她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替死鬼!”
自从得知赐死一事,她算是恨极了李鸢!她心底想着,李鸢肯定是知道这件事,刻意隐瞒着她的!
然而,她不知道,李鸢实际上并没有这个想法。
“那这样……大小姐会不会……就会……就会被陛下赐死了啊?”翠屏有些替李鸢感到惋惜。
她们毕竟在同一个府中相处了多年,多少还是有些同qíng的。
“怎么,你心疼了?”李鸾却有些不高兴了。
“没有!奴婢从小跟着夫人!心也是向着夫人的!只是觉得……夫人就这么一个姐姐,如果死了,夫人又会寂寞了!”翠屏急忙解释道。
这李鸾本来就因为会驱使shòu类,为人古怪而没有朋友,如果真要是再失去一个姐姐,那可真是凄惨了啊!
李鸾却怒哼了一声。
“什么姐姐!从小就利用我驱使毒物,替她摆平麻烦!要真是疼爱我的姐姐,也不会我要被赐死了,她都不来告诉我!如果说,我是心狠手辣,明着和人作对,那她,就是yīn险狡诈,喜欢背地里捣鬼!简直……比我还要可恶!”
李鸾想当然地以为,李鸢一直都是在利用她。
“夫人不要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翠屏上前耐心安抚了一句。
这时,李鸾听了翠屏的劝,怒火了消了大半。
“不过,陛下对她还有旧qíng,也不一定就会赐死她!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李鸾心里虽然嫉恨李鸢,但念在终归是姐妹一场,她心底也没有那么想让李鸢去死。
“恩!”翠屏也只能这样想了。
两个主子必须死一个,她不想李鸾死,那就只能任由李鸢去死了。
“哼!你们越是想要我死,我就越是活给你们看!”
李鸾深呼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此时,她与翠屏的所说所言,皆被门外的冯楚楚听了去。
不好!这李鸾想在孩子上搞名堂!我得告诉爹爹去!
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冯楚楚一刻也不敢耽误,拔腿便匆匆地绕过长廊,最后翻墙而去。
她一路疾走,先是回了自己的楚仙宫,让落叶去准备了一匹马,最后又手持着令牌,一人骑马径自离了宫去。
她回到昌黎王府,寻完了这屋又寻那屋,最后扎进冯熙的书房之时,找到了冯熙。
冯熙正坐在长案之前,给小新成写信。
“爹爹!”冯楚楚急切地唤了一声,继而走到了案前。
“楚楚?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宫里的吗?”
冯熙闻声抬头,看见呼唤自己的竟然是冯楚楚,不禁有些诧异。
“我有事qíng告诉你,所以出宫了!”冯楚楚面色凝重,丝毫不想耽误片刻给冯熙讲明白的机会。
“你说!出什么事了?”
冯熙察觉到冯楚楚的脸色异常,也不由得跟着严肃了起来。
这时,冯楚楚焦急地说了起来。
“鸾夫人今天找了两个接生婆,要她们在她接生的时候,将自己的孩子换给鸢夫人!”
“换给鸢夫人?”
冯熙一听冯楚楚所言之事,大吃一惊。他思忖了两下,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楚楚!你说的这是真的吗?鸾夫人命接生婆将自己的孩子换给鸢夫人?”
这种事qíng,一般人谁会做得出?恐怕没人了!
“是!我听得清清楚楚!绝对没错!她不仅要她们换了孩子,还要将鸢夫人的孩子害死!”冯楚楚心急如焚地说道。
她内心惊恐,没想到这个李鸾竟然狠心到连自己的姐姐都算计,还要害死自己姐姐的孩子!
“这李鸾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换给鸢夫人?还要害死鸢夫人的孩子?”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温柔的疑问。
☆、第476章 身世坎坷
冯楚楚转过头,却看到博陵端着一碗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娘亲!”她急忙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暂时高兴了一会儿。
“恐怕~这和我朝流传下来的祖制有关了!”
此时,冯熙仔细揣度一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他觉得,这李鸾能有此举,完全是与朝上的“子贵母死”制度有关。
“什么祖制?”
冯楚楚听到冯熙这么一说,却有些疑惑了。
她在宫中生活的时日短,所以并不知道朝中还有“子贵母死”这一制度。
“就是~宫里的妃嫔,为陛下生了皇长子的,以后会在皇子被立为太子的时候~赐死!”
博陵一边端着粥往前送着,一边为冯楚楚耐心地解释起来。
“赐死?”冯楚楚愣住了。
原来生了皇长子还会被赐死!
就在这时,博陵将粥放在长案上,转过身,又对冯熙赞同地说了一句。
“看来,这个鸾夫人是想让她姐姐代死!”
冯熙重重地点了点头。
“代死?……我怎么听不明白?”
刚刚是赐死,现在又是代死,冯楚楚是越听越是糊涂。
“就是这个鸾夫人,她想要利用自己的姐姐,替自己顶死!让她姐姐替她担上生了皇长子的名头!”
起初还对此事疑惑不解的博陵,经过冯熙这么一提醒,心底早已恍然大悟。
“你不熟悉宫中的规矩,所以,你不懂!”
天啊!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离谱的事qíng!
冯楚楚听了之后,心底一个劲地打颤。
这时,冯熙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最后痛惜地说道:“想当初,陛下的生母就是因为这个祖制,被先帝赐死的!”
他痛惜的并不是这一个人,而是这个制度下不知道死去的多少冤魂。
“陛下的生母……也……也被赐死了?”
冯楚楚听到拓跋弘生母被赐死一事,整个人更是怔怔地说不出话了。
她不敢相信,看起来如此阳光正气的拓跋弘,竟然还遭遇过这种事qíng。
她非常同qíng拓跋弘。
“是!”
冯熙又叹惜地应了一声。
“陛下好可怜啊!被立为太子,竟然还要失去母亲!”
宫里就是这么残忍,要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些什么。
“这些都是过去遗留下来的旧制,虽然有些残忍,但却不得不从!”
冯熙也对这祖上遗留下来的旧制非常反感。
他一直庆幸,冯清如虽然失去了孩子,但却因此而保住了xing命。
面对祖制,谁也没有把握保证,拓跋濬就能为了冯清如而破除掉这个旧制。
“希望有一天,这些旧制,都能够被废除!那样,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因此而丧命了。”博陵也感叹地说道。
“唉!希望吧!”冯熙又长叹了一口气。
“那爹爹……我们要不要告诉鸢夫人,李鸾想对她的孩子不利?”
虽然李鸢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拓跋弘的,冯楚楚终究还是不希望拓跋弘因为失去自己的孩子而伤心。
“不要了!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条贼船上的人,她们这样虎虎相斗,倒是让我们得了便宜!只要他们两败俱伤,又或者出现了嫌隙,那我们可就能安心不少了!”
然而,冯熙却并没有同意她这么做。
冯熙想着的,是维护他们整个冯家的利益,而不能夹带私qíng。
“可那是陛下的孩子啊?”
冯楚楚实在是于心不忍。
“楚楚!你要明白!这个宫里充满着尔虞我诈,只要你一不小心,就很可能会被人置之死地,而往往,这些被人置之死地的人,多数都是像你一样,一念之仁!我们切不可像这些人一样,被人置之死地!因为到时候,没有人会同qíng我们!”
冯熙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为冯楚楚郑重其事地解释起来。
不是他太狠心,而是这世道让人不得不狠心。
这时,博陵见冯楚楚不同意冯熙的看法,上前也细心说了起来。
“你爹爹说的没错!宫里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没有谁会顾忌别人的死活!而且,方山的事qíng还没有查清楚,依照目前来看,我们推测,鸢夫人姐妹俩应该是李惠刻意安排进宫的!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这个孩子也就变得没有那么简单了!”
站在大局的角度上,博陵倒是深晓大义。
乱世中想要求得自保,那就要懂得取舍,因为世上并不是什么都能得偿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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