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一听,心里顿时揪起来一般难受,虽说那人后来已想到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但当时肯定是受了伤的。一想起那双原本冷冽的眸子里浸了泪水,秦渊就觉得胸口憋闷,只恨自己的疏忽又一次伤害了对方。
众人听了胡霜池这番话,见秦渊又低头不语,多半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王俊泰忍不住道:“子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摄政王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他对你的一片痴心我们这在座的人也都是知道的,你居然还给人家戴绿帽子,我作为朋友都不齿你这样的做法!”
“我看子涵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huáng敦玉忙帮着说话,“你去是为了见那个云夜海吧?怎么那么不小心被摄政王撞破了?”
秦渊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是百口莫辩,总之我觉得此事是有人故意陷害。”
“说得也是,”薛岚也跟着道,“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摄政王又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再去见云夜海啊!他不是你旧qíng人么?”明宗烈也说了句。其他人跟着点头。
秦渊不禁汗颜,却更庆幸明彦对自己的信任,这种事又有几个人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总之如今,此计还有劳胡大人代为与摄政王商讨了。”
“这个自然,事关江山社稷,胡某也不会徇私。只不过,胡某还是想说,秦大人,你与摄政王根本就不合适,现在又正是多事之秋,你还是少给摄政王添乱的好。”
胡霜池冷言冷语的告诫着,虽然惹来秦渊一帮朋友的不满,但人家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其他人也不便多说什么。秦渊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再去烦他的。”
“呃,子涵,你也别把话说绝了……”丁烨辉劝道,“闹矛盾也只是暂时的。不都说夫妻是chuáng头吵架chuáng尾和么!”
“是啊。等过些日子摄政王气消了,你再好好解释下。”
看着众人纷纷劝自己与明彦复合,秦渊有些小感动,也有些小意外,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自己的功劳,而是其他人都看到了明彦为自己的付出,云夜海一事之后,自己的丞相爹也与似乎默认了自己与明彦的关系,朝堂之上也鲜少与那人发生正面摩擦了。
“子涵知道了,多谢各位关心。”
此次一聚之后,第二日早朝,胡霜池果然向明彦说起了此计,经过他一番润色完善之后,此计一出便博得满朝文武一片赞赏之声。秦渊见心爱之人脸上终于又浮起久违的笑意,原本还有些小小的不慡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倒是huáng敦玉和薛岚不时的向秦渊递来关切的神色,担心他被人抢了功劳会委屈。
真正让秦渊难过的,是那朝堂之上的人如今竟已真的不再正眼看自己一眼,好像两个人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一般,明明就在不久前自己还与那人一同感受过灵ròu结合的狂喜,对方的体温还残留在自己的臂弯,发丝的淡香还萦绕在自己鼻间,然而这一刻却只能远远仰望。如果可以,秦渊真恨不得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尤其当着胡霜池的面,狠狠的亲吻那人,宣告自己的所有权,让那人满眼都只有自己的影子。
下朝之后,入内阁议政同样没有秦渊的份,他同明彦见面的机会几乎只有对方来上书房看小皇帝的那会儿,可惜那人仍旧一副冷冰冰不愿看到自己的模样。秦渊都不知道对方是在演戏,还是那人本就如此淡漠,只是因为自己忽然变得十分的在意了,所以感觉也跟着变了。
二人分别才不过第二日秦渊就觉得相思难熬,晚上躺在chuáng上也是辗转难眠,一闭上眼就是明彦温柔的笑颜,想着他睡在身边时总是一只手环在自己腰上,耳边能听到他低缓均匀的呼吸,似还带着些醉人的热度……秦渊终于“噔”的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初夏的微热让人身上沁出一层薄汗。
如今只能忍耐,在没有确定那个挑拨离间的人是谁之前,自己不能因为儿女私qíng而前功尽弃。
秦渊有种直觉,云夜海苏玉璃以及影夫人三人背后的主使者,与太师被质押的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且此人一定就潜伏在京中,甚至就在朝中,若能尽快找出这个人,也许所有的事qíng都可迎刃而解。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更难忍,胡霜池因为献得妙计,赢得了满朝文武的一致好感,反而已经明显受到摄政王冷落的秦渊则愈加得人奚落,说làng子终究是làng子,失宠了是好事,省得让这样的人扰乱朝纲。连带着秦馥也觉得脸上无光,整日训斥儿子不学无术遭人轻视。huáng敦玉几次想帮秦渊澄清都被秦渊拦了下来,说这种事只会愈描愈黑,如今也不是争名夺利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将太师顺利的换回来。
于是就这样烦躁不安的忍耐了近十日之后,秦渊自己终于先爆发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他可以不在乎,让他不敢相信的是,明彦竟然可以十天不看自己一眼不和自己说一句话,却总是当着自己的面与那个胡霜池眉来眼去暗送秋波,那人究竟是在考验自己还是他真的已经变心了?
不会的,明彦不是这样子的人!秦渊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趁着入夜还是偷偷溜出了秦府朝端贤王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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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贤王府――
依旧是从那道小巷里的偏门偷偷溜入,然后果不其然的又被齐昌拦住,秦渊想到那日自己与齐昌在飞鸾阁的一番旖旎暧昧,竟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齐昌,是我。”
“秦子涵?你鬼鬼祟祟的溜进王府想做什么?”
“我想见王爷。”
“你想见王爷不会白天来么?”齐昌不悦,他始终不喜欢这个qíng场làng子。
“齐昌,我问你,那日飞鸾阁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飞鸾阁?我可没去过!”
得到对方的答案,秦渊舒了口气,还是不记得的好,省得他跟自己一样尴尬。
“好了,我都已经来了,你就让我去见一见王爷吧!”
“王爷现在正在跟胡大人商讨事qíng,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在齐昌眼中,秦渊就算当了官,那也是个有名无实的官,国家大事他肯定是一点都不懂。
秦渊一听,火气登时就窜了上来,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那二人逮个正着,然而最终他只是握了握拳,道:“既然如此,我改日再来吧,你也别告诉王爷我来过。”
“正合我意。”
齐昌颇为不屑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渊于是又原路返回了。
明彦如此相信自己,自己也该信任他!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信任信任,说到底自己还是做不到和对方一样大度!
秦渊抱着自己的脑袋愤愤的想着,越想越觉得不确定起来。玲珑以为自家公子是热得头发昏,连忙取了扇子来帮他摇着。
“公子啊,这天也没那么热吧?”
玲珑突然的一句话吓了秦渊一跳,“你什么时候跑我后面的?”
“刚刚啊,看公子好像很热的样子,奴婢帮你打扇啊!”
秦渊见玲珑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自己的心忽然也清明了不少,笑道:“我不是热,我只是在想事qíng。”
“想什么?看看奴婢能不能帮你的忙!”
“你说……你会对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视而不见么?”
“如果我知道他很喜欢我的话,我会。偶尔整整他也很有乐趣嘛!”玲珑狡黠的笑着道。
“是么?”秦渊一脸恍然大悟。
“公子是被摄政王冷落了吧?”
“怎么你也知道?”
“看公子那么紧张,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摄政王了,明眼人谁都看出来了,何况摄政王本人。奴婢看摄政王对公子其实挺好的,上次还是他把公子从牢里救回来的,如今他冷落你也只是在故意整你吧?”
秦渊再次如梦初醒,发现自己的怀疑不安实在太可笑。这一放心,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出现的人,朝中出类拔萃的人,挑拨自己与明彦的人,不正是胡霜池么?难道……他会是那个幕后主使者?
玲珑见自家公子刚放松下来的脸又绷了起来,以为他还是想不开,又道:“公子若是不放心,可以亲自去问人家嘛,一个人在这瞎想有什么意义!”
“你说得对,我要去见他!”说完,秦渊就起身回房睡觉去了。
躺到chuáng上他又开始翻来覆去的想,胡霜池虽然现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但是仔细一想每件事qíng这人都有沾边,尤其对于大夜国扣押太师的事qíng,他的反应看似合qíng合理,但实际上也正如秦馥所说是不顾大局,唯恐天下不乱。莫非这人真的大有来头?如果是,他会是什么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尤其,这人离明彦如此之近,似是千方百计想取得明彦对他的信任,秦渊甚至已经不确定,明彦会不会在这件事上偏向自己,毕竟在政事上自己从未有过什么建树,或许在对方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qíng场làng子吧。
翌日,秦渊趁着给小皇帝上课,随口提起了田猎之事,说不能整日只会围着书本转,一个帝王同时还应该有一具qiáng健的体魄。他其实不过是想借机让整天政务缠身的明彦得个空出去透透气,自己也好逮个机会与他私会一番。小皇帝由于年纪尚小,还从未参与过皇家狩猎活动,听秦渊这么一说自然欢欣鼓舞,等明彦一来就缠着他说要举办一次狩猎活动。
明彦听了明颢的要求,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如今这种时候他哪有心qíng去打猎,和亲的公主人选都为确定,与大夜国的jiāo涉也未有结果。尤其狩猎的时候很容易将人跟丢,明彦想到上次的刺杀,到现在仍是心有余悸,生怕明颢半点差池。
秦渊知道明彦想拒绝,忙道:“王爷,皇上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闷在宫里头。先帝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拉弓打猎,其他贵族王孙也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就开始接触骑she之事。如今皇上已经年满十二,再过两年便要亲政,王爷不该对皇上过度保护,以免让皇上在他的臣子心中形成软弱……”
“够了,本王会考虑的!”明彦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说白了这人不就是想趁机出去打猎玩么,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秦渊知道对方说的考虑就是同意的意思,于是向小皇帝眨了眨眼示意,小皇帝也乐得咧开了嘴。明彦看着这君臣二人一大一小两个顽童样儿,更是无奈。
第三十五章 猎场风云(上)
荣安府,书房――
“秦渊唆使小皇帝要求打猎?”
胡霜池翘着二郎腿将手中折扇抵在光滑的下巴上,桀骜的剑眉拧在了一起。书案前站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着黑衣的是名女子,脸上覆着面纱,露出一双妖媚瞳子,着白衣的则是一名戴着有曼陀罗浮雕的银色面具的男子,面具只露出了唇以下的部分,若是不看装扮,白衣男子尖削细腻的下巴很容易被人误认为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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