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带走一半人马前去支援,黎烨则与另外一半人马留守都城,时刻关注龙臻与邶军的动态。
中间有一个小cha曲,韩凌出征前夜,黎画哭喊着想与韩凌一起上战场,因为她也想上阵杀敌,她也想做一回女英雄,她天真地以为战场如同擂台,点到为止,殊不知刀剑无眼,那是极为残酷的炼狱。韩凌为缓解黎画的悲伤,故给她了个任务――训练新兵。反正她在宫里闲着也无事,大好时光可不要荒废了,且她年纪虽小,但武功不比那些新兵差,拿他们练练手,未尝不可。韩凌诱哄黎画说这是上战场的第一步,过了此训练,方才能考虑是否要带她,黎画尚不懂事,傻乎乎地就答应了韩凌,还满腔热血,真把自己当成了女将军。
韩凌本以为镇压起义,是件很容易的事qíng,相比起训练有素的军队,民间自发的组织普遍没纪律没组织,且综合战斗力不高。然这次形势却大不一样,他们的对手装备jīng良,素质极高,同时熟悉五城地理优势,排兵布阵头头是道。杞亚军队损失近万人,方才攻下一城,而初步估计,这一战,敌人损兵不足千人。也经此一役,让韩凌清晰地认识到,对手并非等闲之辈。
就这样,杞亚为收复五城,大大小小打了近三十场战,而这一打,就是半年之久,北方地域战后劫生,生灵涂炭,百姓更是苦不堪言,且又是战败一方,gān脆收拾铺盖行李,又往北上,投奔了武国。所以,这场战,于杞亚而言,根本没收到任何好处,làng费大量人力物力不说,这五城又被毁殆尽,无人居住,相当于成了死城,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发展,故不能创造收益。不过好歹疆土是保住了,统治威胁也暂时得以消除,还是令他不禁长舒一口气。
韩凌没料到这场战持续时间会如此之久,待他赶回杞国都城之时,他才得到消息,说黎国百姓顽qiáng抵抗,但终不敌邶国人多势众,兵力qiáng盛,连失琉桐关,七戴河,廾城,碚俞城。邶军连斩数处军事要塞,军心振奋,势不可挡,而黎国连连失守,又无朝廷支援,百姓浴血奋战不得果,渐渐斗志消减,纷纷缴械投降,成了别人的战俘。
虽邶军还未打到城门下,但黎烨已经坐不住了,他提出了最要命的一点,也事关之后的形势,那便是邶军会如何处理战俘?假设邶军威胁战俘,让他们沦为自己的工具,那无疑会壮大邶国军事力量,若只是坑杀所有战俘,虽残忍,但倒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因为那些百姓,于黎方,早已是弃卒。
韩凌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而他更意识到qíng况的不妙,他之前估计,邶军和龙臻不出半年,便会jiāo战,然现在已过去了一年多,两军还未相遇,邶军在行军过程中,不断收获战果,且又有新的兵力增援,将城池完全占领,当做囊中之物,不断为己方创收,充实力量。至于龙臻那方,他们城门紧闭,养jīng蓄锐一整年,又未受任何冲击,其发展,定不可同年而语。但转眼看黎烨这方,一年过去,兵士未得有效训练,反而有大半年在战场上耗损,原想用实战训兵,但折损实在严重。而友军杞军,其损失更是惨重,可以说,黎烨方元气大伤,此时的他们,根本无力与邶军和龙臻对抗,就连螳螂捕蝉,他们恐怕都难以做到。
☆、80.龙臻战死
韩凌承认,是当初自己太过片面,才会将他们置于如此被动之地。可现在的局势,他们又有什么cha手的余地?还是只能按照原计划,待邶军和龙臻jiāo战后,两败俱伤,他们再去捡个便宜。只是到时的伤亡,恐不可估量。
至此,黎烨也没任何办法,现在若因按捺不住而冲了出去,那必死无疑,实力悬殊太大,现在他们和邶军还有龙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所以,他只能日日夜夜盼着邶军和龙臻赶快jiāo战。然事与愿违,安宇文似乎有一名出色的军师,邶军并未急于求成,他们每占领一处,便会在那地方扎根,重新编排兵力,同时将战俘据为己有,以武力威胁,要求对方务农创收,提供补给。
韩凌分析着形势,最后对黎烨说了一句话,“陛下,做好准备,黎国将亡。”
黎烨沉默许久,点点头,问道:“能将清儿和莹儿救出吗?”
韩凌望着军事地图,兀自比划着。龙臻虽功名赫赫,但说到底,他也仅是一文官,不懂行兵打仗,他一心想守住都城,故闭关锁国,加紧修筑防御工事,殊不知在这段时间里,黎国的大半疆土已经易主,而他的结局,终将是孤立无援,被消灭,不过早晚的事qíng。到时倘若邶军获胜,那将是全面胜利,整个黎国都将被吞并,而黎烨他们,根本没有cha手的余地。
时间一天天过去,黎烨眼见黎国无数城池失守,原先还心急如焚,但后来竟然也淡定了。他算是看开了,自己本就不是做君王的材料,每天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吃喝玩乐,对国事,总是得过且过,或许如龙臻之言,黎国早晚要败在他手。现在,他也懒得去挣扎,该是怎样便是怎样,至少他做过一回皇帝,至少也过了把瘾,以后卸下担子,在世间逍遥,也不失乐趣。
邶军似乎认准了龙臻不会出兵,故也不着急攻城,慢悠悠地将黎国主要军事要塞一一占领。眼见此qíng形,韩凌暗想不妙,如此下去,黎国无异于待宰的羔羊,屠夫正饶有趣味地一片片剜下它的ròu。所幸龙臻似乎也意识到qíng况不妙,他开始打开城门,派兵支援地方,地方登时犹获至宝,军心振奋,大挫邶军势如破竹的态势,黎国迎来久违的一缕chūn风。
黎国的反击显然出乎邶军的意料,他们被打得措手不及,屁滚尿流,安宇文怒起,不顾军师之言,带兵直奔龙臻老巢,然他不知黎烨早已逃走,军中口号为“杀黎狗,夺黎国”,在知qíng人看来,难免有些好笑。
黎烨日夜盼的,便是双方能尽快开战,最好迅速做个了断,也好让自己快些回朝,虽然他已不是很在乎,但一颗心始终是悬着的。现如今,邶军终于发动攻势,黎烨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没有弃他于不顾。
听闻邶军和龙臻势均力敌,邶军作为攻城方,难以占据地理优势,在作战时难免会有些吃亏。但胜在其武器装备jīng良,兵qiáng马壮,故即便有耗损,但也在奋战四月后,攻下都城城门。城门一破,便意味着龙臻失去了防守优势,接下来,将是货真价实地厮杀。
黎烨等人收到消息,便立刻收拾行装,集结人马,赶赴都城。经过近半年的休养,韩凌部队摆脱了战后的困乏,同时又得到专业的训练,虽未达到预想水平,但不得不说,其战斗力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现时机成熟,他们只需等待两军jiāo战,待双方俱伤之时,再qiáng势参战,一举夺取最终胜利!
未避免被人察觉,韩凌部队一路小心翼翼,不敢走官道,只敢带领大部队穿越崇山峻岭,又克天险,往敌后方慢慢移去。
另一边,战事胶着,邶军攻下城门,却迟迟破不了宫墙。龙臻抵抗实在顽qiáng,令邶军伤亡惨重,元气大伤。安宇文被激得誓要砍下黎烨首级,他几乎丧失理智,疯狂地使用人海战术,完全不顾及任何兵法,而这也正中敌方下怀。龙臻将宫墙修得坚不可破,单靠蛮力,是没半点儿用处,偏偏安宇文对此毫不察觉,将大量的兵力làng费在破墙一事上。
由于韩凌军开始行进故不再容易收到第一战报,一切全凭猜想,路上也不敢有所怠慢,生怕一耽搁,安宇文就占领了都城,自己再没机会捡漏。但万幸,当他们穿越山川,走入黎国境内时,并未看见黎国的白旗,这无不意味着龙臻还在与安宇文拼个你死我活。韩凌长舒一口气,带领队伍找了一个地方潜伏,便静待时机。
龙臻与安宇文这战打了近半年,龙臻保持了半年不败战绩,然却越打越穷。龙臻镇守皇城,其地域狭小,物资有限,这半年,他全靠吃老本,只有出,没有进。然安宇文却不一样,虽然他连连失利,但他的补给却很充足,人手不够,他gān脆就让战俘上,没粮食了,就去黎国周边城镇里去挖,反正,他不愁吃喝,就守在宫墙外,与龙臻死耗。龙臻自知大限将至,祷告天地,只求能出现奇迹,当弹尽粮绝时,他们将必败无疑。
所以,思量再三,龙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必须夺回都城,方才能得到补给,若再如此下去,他只会成为瓮中之鳖。
入夜,龙臻亲上战马,率领宫中半数士兵,浩浩dàngdàng向邶军攻去,邶军将领方睡意朦胧,忽遇此变故,忙不迭起chuáng,连盔甲都不及穿好,便拿着兵器上阵迎敌。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溅沙场,邶军以火箭攻击,火势漫天,顷刻间吞噬房屋。龙臻浴血奋战,不顾火势,见敌就挥刀砍去,他气喘吁吁,步履艰难。战马早已丢失,亲信也走散了,他孤军奋战,不巧却yù安宇文,安宇文见他,先是诧异,后来猖狂笑道:“黎烨那个狗贼当真是山穷水尽了,竟让一花甲老头率兵上阵,且还是一文官,哈哈哈!”
龙臻登时气血上涌,他仰天长喝,提剑刺向安宇文!安宇文笑声渐息,目光凌厉,他低声一喝,向左微倾身子,轻松避过了龙臻的攻击。
另一边,韩凌在远处见都城烈火燃烧,火光照亮天际,恢宏壮阔。他心知大战已至,时机成熟,当进军都城!于是,他喊醒仍在睡梦中的兵士,迅速集结,立刻奔赴前线。黎烨也是慌乱地穿衣,一心想看看结果如何,然却被韩凌制止了,韩凌说:“陛下,前方事态紧急,乃生死之战,凶多吉少,请你在此等候,待臣凯旋。”
黎烨早料到韩凌会如此说,他道:“此乃历史xing的时刻,本王怎可缺席?若连死的觉悟都没有,还有何资格称王?!”
要想稳住黎烨,韩凌知道免不了一场争执,然现在qíng况危急,根本没半点时间让他们争论,故韩凌难得让步,他说:“那陛下定要和臣寸步不离!”
黎烨用力地点点头。韩凌不再多言,迅速部署战术,安排兵士,而黎烨则叫醒夏晓,将她们母女jiāo由亲信照顾,若此战胜利,黎烨将亲自接她们回宫,若此战败了,黎烨战死沙场,那么,夏晓便带着黎画,赶快逃命,之后好好生活。他们约定以一月为期,倘若一月后,黎烨仍没有消息,那便意味着他已经死了。
一切jiāo代妥当,黎烨和韩凌率部队迅速奔往都城,千万匹战马奔腾而过,扬起漫天尘沙,染huáng了浓稠的夜。
龙臻不敌安宇文,在几招过后,已半跪在地,以剑支撑,他死死地瞪着安宇文,眼中满是仇恨与怨念,他痛苦地咳嗽几声,说道:“畜牲,老夫不会让你得逞的!”
安宇文垂眼看着龙臻,眼里充满同qíng与怜悯,他勾起嘴角,略带嘲笑道:“龙大人,枉你一生功名显赫,想不到今日却要死在本王之手,当真是天意弄人啊。不过你不要担心,本王马上就让那狗贼来陪葬!”说罢,安宇文亮出宝剑,毫不犹豫地刺向龙臻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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