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正想说什么,忽然间在墙上见到一只巴掌大的蜘蛛。
她脱口而出:“墙上有一只好大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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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静宁忽然被呛到了,猛地咳了好几声。
段浩连忙拍着她的背。
好一会,她才顺过气来。
段浩重新放下方静宁,扭头问方小猫:“怎么了?”
方小猫翻译曼曼的话,说:“墙上有一只大蜘蛛。”
曼曼问:“这蜘蛛有毒的吧?我奶奶说蜘蛛长得越奇怪,颜色越鲜艳,多半有毒。”
段浩往墙上瞥了眼,说:“哦,没毒。”说着,他直接伸手抓来蜘蛛,打开窗子放走了,然后又转身对他们说:“一到这个季节,就总有蜘蛛爬进屋里。它们很友好,不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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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方静宁的屋子后,张远问曼曼:“你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曼曼摇头。
张远:“那你跟着段浩有什么用?”
方小猫:“wuli曼曼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别质疑!”
秦薄此时忽然说:“方静宁似乎听得懂普通话。”
此话一出,曼曼小猫和张远都愣了下。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秦薄,皆是一张疑惑好奇脸。秦薄无视小猫与张远的目光,只看着曼曼,说:“刚刚说到蜘蛛的时候,你是用普通话说的,所以段浩听不懂,但方静宁的眼睛却往墙上看了。”
眼神很快,但秦薄的眼睛捕捉到了。
曼曼惊诧地道:“所以才被粥呛到了?”
方小猫说:“不可能吧,方静宁在chuáng上躺了好几年,段浩也说她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整个村庄就只有夏村长一个人听得懂普通话吧?就算真的有人能听懂,那也应该是方静柔才对。方静柔是夏村长的妻子,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会听一点也是正常的。”
张远说:“不对,那天村长说了方静柔听不懂。我们说话的时候,她就是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不对!”曼曼摇头。
张远问:“什么不对?我……”语调拔高,但看到方小猫一脸凶巴巴地看着自己,语调又不自觉地降低,谄媚着一张脸:“艾曼曼同学,您请讲,我哪里不对?您说,我改。”
曼曼仍然缓缓地摇着头。
她似是想到什么,表qíng严肃地说:“我想起了一件事,你们记得我们刚到这个村庄时的那天晚上吗?夏村长和方静柔款待我们吃晚饭,我问夏村长方静柔身后怎么会有快递包装袋。”
方小猫和张远齐齐点头。
秦薄看了曼曼一眼,说:“你是说方静柔装听不懂普通话?”
曼曼给了秦薄一个赞赏的目光,点了下头。
“等等……”张远还是一头雾水,问:“怎么看出来的?”
曼曼说:“我当时根本就没看方静柔身后,直接问夏村长怎么会有快递,但是你们发现了没有?方静柔是第一个转身去看后面有什么的。”
张远回忆了下,确实如此。
方小猫说:“所以如果方静柔听不懂的话,她根本不会转身去看快递的方向?”
曼曼颔首。
“对!”
然而,几人又有了新疑惑。
——为什么方静柔要装作听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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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山坡上有人敲锣打鼓。
不少村民都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很快的,曼曼知道夏村长时间旅行回来了。她看了下时间,今天倒是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夏村长再次让人在山坡上集合。
村民们问:“村长,看到凶手了吗?”
夏村长却是望向曼曼他们,问:“你们三个昨晚鬼鬼祟祟去哪儿?”
曼曼一听,心中惊了惊。
秦薄说:“出来走走。”
夏村长眼神微深:“你们该知道我们村庄的规矩,祭师的屋子谁也不能进的。我劝你们谨言慎行。”
曼曼更是惊诧。
……夏村长时间旅行了一趟,居然连他们昨晚想做什么都弄得一清二楚。难不成时间旅行是真的?
曼曼轻咳一声,镇定地说:“我们当然知道你们村庄的规矩,我们就是在屋子里待得闷,想出来走一走。”
夏村长淡淡地说:“那就好。”
说完,夏村长的目光望向村民。
村民们一脸期待地看着夏村长。
此刻,只听他清清嗓子,沉声说:“我刚刚经历了一场时间旅行,重回到了昨天悲剧的现场,然后发现了下毒的人。”
他伸出手,指向了王寡妇。
“你往袁家的水投了毒,是蛇毒吧。你的屋子里养了两条毒蛇,为的就是有一天毒死袁家四口。”
王寡妇耸耸肩,居然扯出一抹笑容。
她轻描淡写地说:“是呀。”
……竟然承认了。
第47章
王寡妇的承认,让村民们的怒气瞬间飙到了顶端。
“最毒妇人心!”
“我就知道是她!她一直看袁妹子不顺眼!村里就只有她这么歹毒!”
“难怪我每次经过她的屋子都觉得毛骨悚然!里面居然养了毒蛇!”
“毒蛇配毒妇!”
“夏村长一定要给袁家四口还一个公道!一命还一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方小猫不知该听谁的,只好拣没那么粗俗的给曼曼翻译。某些粗俗的字眼,方小猫自动忽略了。
那么难听的话,不能侮rǔ她家曼曼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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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完全没想到王寡妇会承认得这么痛快。
在她说“是呀”两字的时候,曼曼发现她毫无惧意,是如此的坦坦dàngdàng,仿佛早已知晓事qíng会败露。曼曼仔细地打量着王寡妇。
而就在此时,方才还是七嘴八舌的村民们开始振臂高呼。
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张远目瞪口呆地说:“哇,好像演电视剧。”
曼曼见到方小猫脸色微变,问:“小猫,他们在说什么?”
方小猫深深地呼吸一口,才说道:“他们在喊,处死王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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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人在山坡之下异口同声地高呼。
“处死她!”
“处死她!”
“处死她!”
……
一模一样的神qíng,一模一样的动作。
不一样的脸孔却有着固执而又可怕的神qíng。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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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村长举起双臂。
村民们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他们所有人仰着头,虔诚而又崇拜地看着夏村长。
夏村长垂下双臂,看着王寡妇,说:“你知道我们村庄的规矩,袁家四条人命,你必须一一还清。”
王寡妇一声不吭。
曼曼倒是有些怔楞。
王寡妇只有一条人命,要怎么还袁家的四条人命?
思考时,夏村长一抬手,立刻有两个壮汉一人一边抓住王寡妇的胳膊,拖着她跟上村民们的脚步。曼曼没想到都时至今日了,居然还有这样陋习的村庄的存在。
张远问夏村长:“你们要杀死王寡妇?”
夏村长说:“这是我们村庄的规矩,你们外人不必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说罢,夏村长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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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秦薄还有方小猫张远四人面面相觑。
曼曼说:“我们跟上去看看。”
剩余三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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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有一根粗壮的木桩。
王寡妇被捆在木桩上。
高台下的村民们皆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他们手里都有挎有一个篮子。夏村长站在高台上,正和段浩不知说了些什么。
很快的,段浩带回来了几样东西。
一把刀,一条麻绳,还有一个麻袋。
方小猫找边上的村民打听了下,和曼曼说:“他们要让王寡妇尝试四种死法,一种是乱石砸死,一种是割脉,还有被毒蛇咬死,最后吊尸bào晒四日。”
曼曼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抬头望去,高台上的王寡妇依然面不改色,仿佛对死亡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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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村长问她:“为什么要毒害袁家四口人?”
“哦,他们该死。”她语调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叙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qíng,“是他们害死我的丈夫,我丈夫不懂水xing,是他们一家为了夺得我家的土地故意害死我的丈夫!他们是最该死的人!一家四口联合起来欺负我丈夫!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哪里错了?不,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死的人也该是他们。我为我的丈夫报仇哪里有错?这才是真正的天经地义!”
高台下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的,皆有些怔楞。
夏村长说:“你丈夫的死和袁家没有关系。”
有了村长的这句判定,底下的村民又喊道:“王寡妇你血口喷人!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死到临头还要诬蔑袁家!你的心是黑的吧!”
王寡妇轻蔑一笑。
她直勾勾地看着夏村长。
“夏正业,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对所有村民说一句真话吗?你明知我丈夫被他们袁家害死,还包庇他们。原因是什么你自己知道!你……”
话还未说完,夏村长冷着脸下了高台。
他一挥手,底下的村民开始投掷石头。
大小不一的石头纷纷砸在王寡妇的身上,美丽的脸庞逐渐多了淤青和血迹,伴随着疼痛的呻吟声,她陆陆续续地喊:“夏正业,你心知肚明,你上了袁向梅才包庇袁家四口。”
夏村长面色铁青地道:“古语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诋毁我的名声。”
“我不惧怕你们任何人,我问心无愧!夏正业你敢说一句问心无愧吗!”她的唇角爬出了一丝血迹,她拼劲全力地吼道:“你一直在欺骗我们!你根本不会时间旅行,这都是你骗我们的手段!你……”
“砰”的一声。
夏村长向王寡妇扔了一块巨石,直中额头。
王寡妇的话音戛然而止。
夏村长淡淡地说:“质疑我就是质疑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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