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跟阳城发生的事一样。
一群人惊天动地的闹腾了一夜,结果那女孩子施施然的拎着篮子归来。说是采药去了。
万幸这次还不算闹起来。
小丁心里想到。
宁云钊没有说话,笑了笑。
“宁公子,你该不会是又来请我家小姐吃饭的吧?”柳儿咦了声,说道,“这次可不巧了,我们吃过了。”
宁云钊笑了。
“是。”他说道,“那这次真不巧了。”
君小姐笑了笑,将药箱递给柳儿。
柳儿如今很机敏,明白这是小姐要和宁公子说话。她转了转眼珠,冲小丁招手。
小丁不解的走过来。柳儿将油纸包递给他。
“送给你吃。”她说道,引着他小丁又后退一步。
那边君小姐已经含笑开口询问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你这九龄堂还是多留几个伙计吧。”宁云钊说道。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看,又都吓坏了。”
君小姐看着那边进进出出神qíng不安的人们,恍然。
“这个真是没想到,是我疏忽了。”她诚恳说道。
“虽然你能确保你平安无事,但是我…我们不知道,还是会担心的。”宁云钊说道。
君小姐点点头。
“是。”她诚恳的说道,“我以后留伙计在店里,晚上接诊的话,两个跟随,一个守店等候消息,这样对我的去向大家也都放心。”
这女孩子说倔也倔,但有错也立刻认,坦然又诚恳,没有丝毫的敷衍。
知错且能改,她就是这样的,如同他认为那样。
宁云钊笑着点点头。
“快去把,他们都急了。”他说道。
君小姐要说什么,那边的伙计已经看到君小姐和柳儿了。
“掌柜的,你看,君小姐回来了。”一个伙计喊道。
柳掌柜只觉得脚步有点虚浮,一时间看过去也看不清。
“哎,跟一个男人一起的。”有伙计说道,“好像结伴归来,柳儿丫头还在和那小厮分东西。”
男人…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
柳掌柜看着那边,终于看清君小姐,以及那个男人。
君小姐正和那个男人含笑施礼道别。
“那是宁家公子。”掌柜脱口说道。
“是宁家公子吗?”一个伙计凑过来,“但跟那天的那个男人不一样。”
一个男人清晨从九龄堂中被君小姐送出来,又一个男人跟一夜未归的君小姐同行,到底几个男人?
柳掌柜下意识的想到。
啊呸,他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念头,忙疾步迎了过去。
“君小姐,你去哪里了?”他急急的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君小姐看着走过来的他们,神qíng几分歉意。
“我去出诊了。”她说道。
……
九龄堂里紧张的气氛都散去了,来来去去众多的伙计也都打发走了,只余下柳掌柜。
“无论如何,君小姐你下次也不能这么莽撞了。”柳掌柜说道,“这里虽然是天子脚下,但也是鱼龙混杂。”
君小姐应声是,神qíng诚恳又带着歉意。
柳掌柜还要说什么,柳儿从内走出来,托着两碗茶。
“小姐,茶熬好了。”她说道。
“柳掌柜请用茶。”君小姐说道,示意柳儿端过去。
柳掌柜站起来接过。
“劳烦柳儿姑娘了。”他含笑说道。
“柳掌柜你昨夜急火攻心,又熬夜未睡,这碗药茶能疏肝通气,你快喝了吧,喝两碗,这嗓子就不会哑了。”君小姐说道。
原来是给自己煮的茶?
柳掌柜愣住了,有些意外。
这主仆二人一进门,君小姐就让柳儿进去煮茶。
他们半夜过来,又忙着找人,哪里顾得上烧茶,柳掌柜本以为君小姐是在埋怨,没想到她是让丫头给自己煮茶了。
还是特意给他煮的药茶。
柳掌柜一瞬间只觉得浑身麻苏苏的,就好像在外奔波多日回到家小孙孙扑过来将珍藏的糖塞进他嘴里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都没了。
这,这孩子,你说她不听话行事随意吧,她又这么懂事,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喝吧。”君小姐含笑说道。
那就喝吧。
柳掌柜将茶一饮而尽。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笔诊金
茶喝了,柳掌柜只觉得gān涩哑痛的嗓子瞬时被抚平,满心满怀的舒畅,他不由拍了拍胸口露出笑容。
“这药茶不错,不错。”他夸赞道。
“将药茶给柳掌柜两包,以后家里可以随时用。”君小姐说道。
柳儿应声是,柳掌柜笑着摆手。
“这太客气,这太客气了。”他说道。
“不客气,一家人嘛。”君小姐说道。
一家人啊,柳掌柜脸上笑意更浓。
一旁的柳儿撇撇嘴,我家小姐要哄谁开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柳掌柜,你拿好了,我家小姐开的药,那可是千金难求。”她说道,将包好的药茶送过来。
柳掌柜哈哈笑了。
“亲兄弟明算账。”他接过茶,又说道,“德盛昌和九龄堂认真来说不是一家,药钱我还是要付的。”
君小姐在京城开了九龄堂,虽然用的都是德盛昌出的钱,但却声明九龄堂是她自己的产业,与方家无关。
柳掌柜等人也可以理解,毕竟君小姐姓君,不姓方,这九龄堂又是君家祖传的。
“不用,德盛昌的钱也是我的。”君小姐笑道。
柳掌柜哈哈笑了,小孩子说话真有趣。
他笑着接过药茶。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道一面下意识的抬脚向外走去,走了一半猛地回过神。
不对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吧?
怎么就笑哈哈的要走了?
正经事还没说呢!
这孩子,差点就被她打发过去了。
“君小姐,我适才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他忙整容说道,“这里虽然是天子脚下,但也是鱼龙混杂。首先医馆里必须有伙计们留宿值夜。”
君小姐点点头,应声好。
“再者,晚上不要出诊了。”柳掌柜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到底跟别的大夫不一样。这三更半夜的,万一有危险就不好了。”
君小姐笑了。
“掌柜的放心,我晚上出诊的都是我知道的人家。”她说道,“突然上门的我自然不会去。”
知道的人家?
“什么知道的人家?”柳掌柜不解的问道。
“我不随意给人看病的,不是什么人我都看的,当然也不是什么人来半夜问诊我都接的。”君小姐说道,“昨晚来求诊的是我要诊病的那位妇人。”
柳掌柜愣了愣。
“凶兆?”他脱口问道。
君小姐笑了。
柳掌柜则神qíng惊讶。
怎么可能?那个妇人…
他才要说话,门外响起脚步声。
“君小姐。”
“君大夫。”
两个仆妇走进来。看着堂内的君小姐噗通就跪下了砰砰的叩头。
柳掌柜的吓了一跳。
“你们家夫人已经没事了?”君小姐含笑问道。
那两个仆妇抬起头欢喜的点头。
“是,已经没事了。”她们说道,神qíng欢喜又复杂。
柳掌柜也认出来了,这两个仆妇果然是那日被君小姐拦住说凶兆的那家人。
难道昨夜…
“昨夜她家夫人突然急病,还好她们记得我说过的话,所以就来请我治病了。”君小姐对柳掌柜说道。
这样啊,柳掌柜看着那两个仆妇。
“是啊是啊。”
“我们当时是没听君小姐的话,没想到夫人真的发了急病了。”
“可不就是应了凶兆了。”
“万幸万幸君小姐提醒,告诉了我们九龄堂,要不然我们还没办法求医。”
两个仆妇激动的说道。一面擦眼抹泪。
哦,这样啊,柳掌柜点点头。竟然是这样啊。
要是这样解释凶兆,倒也合qíng合理。
“人没事就好。”他含笑说道,看着君小姐带着欣慰。
那两个仆妇也是再次感谢,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锦盒。
“君小姐,这是约定的诊金。”她们说道。
“不急,确定你们夫人好了再给我也不迟。”君小姐含笑说道。
两个仆妇看着她神qíng很是复杂。
昨晚这君小姐指出东西所在就回避了,告诉她们如果病治好了之后,再把诊金送来就可以了,丝毫没有询问是什么东西。更没有询问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这样知分寸能治病又不多问话的大夫真是不好找。
但转念一想,她都能跟死人沟通了。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大夫可以得罪,但能通鬼神的大夫可不能得罪。
于是天一亮。收拾好qíng绪的夫人忙让人把诊金送来了。
柳掌柜笑了笑,诊金而已,能有多少钱。
“九龄堂就在这里,跑不了,如果有反复,再来就是了。”他说道。
君小姐笑了笑没有说话,伸手接过锦盒打开。
柳掌柜捻须含笑。
这是进京城后挣得第一笔钱吧。
想当初自己从阳城来京城出任掌柜,第一个生意收了银子,真是高兴的一晚上没睡。
钱多钱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局面打开的见证。
当然他收的银子也不算少,五千两。
他想着随意的扫了眼锦盒里被君小姐拿出的银票。
五千两。
五千两!
他嘶的倒吸了口凉气,因为揪下了几根胡须。
哪个大夫能看一次病收五千两诊金!
柳掌柜这个看了几十年银票的人第一次产生了自己看错银票的念头。
真是疯了。
这怎么可能?
送走了那两个仆妇,柳掌柜也顾不得走了,看着被君小姐随意放在柜台上的银票神qíng复杂。
“君小姐,这诊金…这么多啊?”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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