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龄_希行【完结】(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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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门外试探的不再进来的民众,陈七有些不安的看向君小姐。

  没想到大业还没开始,就被这个什么太医给搅和了。

  同行是仇啊,关键是这个同行还是个太医,还是个官。

  果然京城居大不易啊。

  “这样,以后只怕来看病的人就少了。”他说道。

  君小姐摇头。

  “不会啊。”她说道,“不管有没有人来排队,我要治的还是个别的人。”

  更况且,她也不是为了治病而治病的。

  正如江友树所说,她用金钱划分了界限,只接诊那些大富和权贵人家。

  她不是来济世救民的,她只是要来救济自己和自己的亲人的。

  她转身回到位子上,既然没有人问诊,那就写医案吧。

  看着安静的提笔的女孩子,柳掌柜和陈七对视一眼。

  “听她的吧。”柳掌柜说道。

  虽然每次都觉得不靠谱,但事qíng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而且这出人意料还都是好事。

  不听她的又能怎么样,陈七心里嘀咕,又冲方锦绣挤挤眼。

  反正比卖糖人挣得多。

  方锦绣没理会他转身进去了,除了做账房,她还和柳儿一起做药。

  好像跟卖糖人也差不多。

  ……

  “我觉得这九龄堂说的话怎么听都别扭。”

  离开九龄堂的大夫们三三两两的走着,其中一个说道。

  “照她这么说我们治不好的她都能治,而我们能治好的,也理所当然能治好,没什么稀奇?”

  另一个大夫也点点头。

  “听起来我们好像是给她打下手帮忙的?”他说道。

  “大话谁都能说,先看看她能不能做到吧。”另一个大夫则冷笑,“惹恼了江太医有她麻烦的了。”

  “江太医手里多少疑难病症,而且都是权贵人家,到时候推给她接,接不住,那她就等着吧。”先一个大夫也笑道,一面念着胡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话做事都不能说满,年轻人就是不懂这个道理。”

  而此时的江友树已经回到了太医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又或者是定远侯府故意为之,不过半日的功夫,大家都知道江友树在定远侯府被嘲讽了。

  下属也好弟子们也好看着江友树都小心翼翼。

  江友树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沉吟一刻叫过一个弟子。

  “你去北镇抚司打听一下阳城德盛昌方家少爷的事。”他说道。

  要论消息的真假详细,最可靠的便是这个最可怕的北镇抚司了。

  江太医与北镇抚司的关系还算可以,当听到他的要求时,因为涉及到德盛昌方家,皇帝亲口说过不要再问了,接手的锦衣卫立刻逐一报了上去,一直到了陆云旗的面前。

  “江友树?他问这个做什么?”陆云旗问道,手里翻看着一卷卷厚厚的笔记。

  下属自然已经打听清楚了,将事qíng原委讲来,话刚起提到九龄堂,陆云旗的手一顿。

  “九龄堂?”他问道。

  下属被打断,应声是。

  “治好定远侯夫人的医馆是九龄堂。”他说道,看着陆云旗,等待他的下一步询问。

  陆云旗握着卷宗,神qíng木然无波。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他说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她自有价有市

  陆云旗喜欢的东西不多,他不喜欢的东西也不多。

  喜欢的去得到,而不喜欢的就让它消失。

  下属恭敬的站立着。

  “我们马上去办。”他说道。

  “不是江友树要办吗?”陆云旗说道。

  江友树因为九龄堂吃了亏,又跟九龄堂下了赌注,现在来打听九龄堂的来历,自然是要知己知彼的跟着九龄堂对上了。

  既然有江友树出头,那也就不用他们出面了。

  一个小小的医馆还用不着他们出面。

  下属应声是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陆云旗一人,他握着卷宗却没有再翻看。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他再次说道。

  ……

  江友树看着锦衣卫送来的文卷很惊讶,他以为锦衣卫只和他说一下,没想到竟然还把卷宗给送来了。

  这种卷宗上记载的信息可是极其详细的,他记得有些官员私下议论,锦衣卫这些不要脸的窥探人私密,连今晚睡了那个小妾行房多长时间都记录在案。

  “有关九龄堂的信息不多,主要也没什么信息,我们也还没再深入的查问。”来人说道。

  当然对于一个小医馆来说,的确是不值得详细查问。

  就算如此,这些记录也不会轻易拿出来给人看的。

  陆云旗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他跟他的关系这么好吗?

  “千户大人说江太医是太医院掌院,关系皇上太后皇后贵人们,但凡与医有关的事都不容疏忽。”来人说道。

  这样啊,陆云旗的确是皇帝的一条狗,只要是皇帝的事他才上心。

  江友树含笑接过道谢。

  而与此同时,九龄堂天价的诊金的事也传开了,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穷人。

  听到消息被羞rǔ过一次的王曹氏更是再次气愤的嚷了半天街。

  听了小丁的转述,宁云钊皱起了眉头。

  事qíng怎么变成这样?

  其实一开始就不太好,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样扬名虽然快,但难免被人诟病,不过先扬名引来了病人,再慢慢的积累将名声打实也好。

  但没想到她又当众宣称这么高的诊费以及别人治不了的她才治。

  这女孩子行事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凶猛和无拘无束。

  他不怀疑她的医术,就如同当初在缙云楼,她敢下场做出那般挑衅的事,也就是因为自己有信心。

  “公子,我去跟王曹氏说一声,让她不要再胡言乱语?”小丁说道。

  宁云钊摇摇头。

  “那也不叫胡言乱语。”他说道,“你不让她说,还能让所有人都不说吗?”

  “那怎么办啊?”小丁愁眉苦脸说道。

  宁云钊笑了。

  “你愁什么啊,她都不愁。”他说道,“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丁哦了声。

  “我是替君小姐辛苦嘛,她是一个女孩子家,好好的成亲嫁人多好,折腾这些何必呢。”他说道。

  是女孩子家,就可以因为辛苦有些事就不做了吗?

  “所以她才是她。”宁云钊笑了笑说道。

  小丁撇撇嘴。

  反正不管这君小姐怎么做,在公子眼里都是极好的。

  ……

  “这君小姐就是这么说的。”

  午后的茶楼里一群闲散的纨绔子弟东倒西歪,伴着一旁乐jì的弹奏说笑饮酒。

  “诊金一千两啊。”

  有人拍着张宝塘的肩头。

  “你小子有钱啊,竟然舍得去看这么贵的大夫。”

  张宝塘摇头。

  “没有的。”他说道,“君小姐没收我的钱。”

  众人的视线便看向朱瓒。

  “果然是友qíng?”大家问道。

  朱瓒嗤声,将手里的酒碗扔在桌子上。

  “qíng个屁。”他说道,“她是那么好的人吗?”

  一千两诊金。

  一棵紫英仙株价钱可比这个高。

  最关键是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原来二哥你替我付了药费吗?”张宝塘忙说道。

  朱瓒嗯啊含糊一声,张宝塘拉着他要给他钱,被朱瓒不耐烦的赶开了。

  “不过说真的。”另有一人说道,“诊金一千两,这摆明了是不给穷人看病,虽然很多大夫心里都想要挣钱,但敢这样赤luǒluǒ说出来的可不多。”

  “谁说当大夫必须济世救民了?”朱瓒说道,“就不能有不要脸的就想要挣钱吗?”

  屋子里的年轻人看着他。

  “不知道你这是夸还是骂。”大家笑道。

  “不是夸也不是骂,总之不管我们的事。”朱瓒说道,“而且这件事的关键可不是她诊费多少有没有医者仁心,而是宣扬她的医术高超。”

  一面伸手拿起酒壶斟酒。

  “别忘了这世上还有很多不在意诊费的。”

  那些拿不起诊费的瞎嚷嚷与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本就不打算跟那些人打jiāo道。

  这女孩子,jian诈着呢。

  花灯节上敢用五千两银子骗人,采摘紫英仙株不要命,还用暗器戒备救命恩人,还羞rǔ他是畜生咬着树枝,在汝南以受害者的姿态将欺负她的人搞的灰头土脸,更不用提以身做诱饵闯杀阵。

  可别被她娇滴滴的样子骗了。

  的确如此有很多人并不在意诊费,尤其当着消息传到内宅内院的时候。

  “江太医这么大的人了,跟人家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

  “就是,毕竟真的有很多病,他们这些男大夫根本就看不好嘛。”

  “这病有多难受,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当大夫的见得多了也总是说病去如抽丝。”

  “要是能让我的病立刻好了,别说一千两银子,一万两我都愿意。”

  妇人们在自己家说笑着,走亲访友时也乐意当做谈资,九龄堂君小姐专治疑难杂症的名声更是传开了。

  一间华丽的室内,对镜梳妆的女子转过头来。

  她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

  “果然是这样厉害吗?”她问道。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gān涩的被塞了一团破布。

  “是啊,三娘子,都这么说,而且定远侯夫人就是被她治好的。”仆妇低声说道,“定远侯夫人吃了江太医的药十天半个月的不见效,这才找了这君小姐。”

  她伸出手。

  “三天三副药就好了。”

  三天就好了?

  被唤作三娘子的女孩子伸手按住脖子。

  “那我的嗓子也能很快治好吧。”她说道。

  仆妇点点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药碗。

  “三娘子,这药你吃了好几天了,也不见个好,那大夫只说让你接着吃。”她低声说道,指了指外边,“可是咱们可等不得啊。”

  外间传来女子们的娇笑声。

  “这个是大人给的?真漂亮的簪子啊,是宫里娘娘们才能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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