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妈妈欢喜的点头,其他的女子们则看着君小姐很是惊叹。
“这让她吐一吐就好了?”一个女子说道,打量君小姐,“挺神啊。”
君小姐刚要说话,有声音在外响起。
“什么挺神?”
这是一个醇厚的男声,令人闻之神安。
但君小姐却如同雷轰,一瞬间僵硬了身子,她的眼转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
那个人尚未褪去朱红官袍,日光下面容瓷白,站在花枝招展的女子们身后,就如同一尊石像。
陆云旗。
竟然见到了陆云旗。
最初的时候她的确是想到陆云旗的。
当那几个锦衣卫出现在九龄堂的时候。
当然她想见的不是陆云旗,而是去陆云旗的家,见到姐姐。
但世上没那么巧的事,所以她看到面前的宅院并不是陆宅。
但没想到,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竟然在这里见到了陆云旗。
这里…
君小姐的视线又慢慢的转动,扫过这些女子们,心里恍然。
这里自然也是陆宅。
就是外边人说的陆云旗养了很多女人的地方。
女子们已经欢喜雀跃的扑向陆云旗。
“云旗。”
“陆云旗。”
她们纷纷喊道。
她们喊他名字啊。
君小姐看着被女子们围起来的陆云旗,神qíng几分怔忪。
“陆云旗。”
一个清亮的女声再次响起,盖过了那些女子的娇声。
君小姐不由身子再次一僵。
先前说话还不觉得如何,但喊出陆云旗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些熟悉。
她看向那位被自己刚治好的三娘子。
那位三娘子怯怯的看着陆云旗。
陆云旗也看向她,脸上浮现笑容。
“来。”他伸出手。
这是自从她嗓子哑了后,他第一次正眼看她,终于又像以前那样对她露出笑了。
三娘子欢喜的扑了过去。
其他的女子被挤开,露出嫉妒又委屈的神qíng。
“云旗,云旗。”她们纷纷喊着也再次挤过来。
看着被莺莺燕燕围住,左拥右抱的场面,独坐在椅子上的君小姐觉得有些想笑,还有些莫名的恶心。
这个场面也很熟悉。
她那时候只能呆在家里,虽然陆云旗将家里布置的阔郎,造出假山流水深湖,但那也是一圈院子围起来的天地。
而且从小到大一心要做的事也没有了,没有目标的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整日无所事事,跟丫头仆妇们也没什么话说,每日陆云旗跟她说话,讲外边的事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陆云旗很少出门,出门归来的时候,她就像这样喊着他的名字。
而他也高兴的冲她伸出手,就好像多么的欢喜。
这种欢喜原来对谁都一样。
或者先前的欢喜都是假的,只有此时才是真的欢喜。
君小姐垂目,与此同时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拥着女子们的陆云旗看着这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子。
似乎直到这时才发现多了一个陌生人。
“她是谁?”他问道。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了。
君小姐垂下视线站起身来,屈膝施礼。
“云旗,这是我请的大夫,就是她治好了我的嗓子。”三娘子拉着陆云旗的胳膊说道。
“是啊真的很厉害呢。”
“刚请来的,就治好了。”
“三娘子真是遇到救星了,大人也不用担心了。”
其他的女子们不甘落后纷纷凑趣说道。
陆云旗并没有理会她们,只是看着君小姐。
他的视线就像一条窥视猎物的蛇,冰冷而yīn寒,这视线落在身上,就如同被蛇滑过身子。
“是你。”他说道。
君小姐毛骨悚然。
不可能。
自己披着这张皮,他不可能认出自己。
第一百六十七章 改掉这个名字
陆云旗说出的两个字,让屋子里陷入凝滞。
女子们都停下说话,看着君小姐神qíng复杂,眼中闪过紧张嫉妒。
是早就看上的?
就像她们被看上那样莫名其妙一见钟qíng。
“你是北留宁氏?”陆云旗说道。
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凝滞,君小姐也只觉得一口气透过来。
北留宁氏。
宁云钊。
见过。
一起。
炸豆腐果。
车马行驶经过。
宁云钊作为宁氏子弟中的佼佼者,陆云旗当然认得。
那时候自己与宁云钊结伴而立,所以他记住了。
陆云旗的记xing很好,也可以说过目不忘,自己是跟师父读记练出来的,而他自然也是因为做锦衣卫这差事bī着自己练出来的。
她垂着头再次屈膝,但有人比她更先开口。
“不是的,她是九龄堂的大夫君小姐。”三娘子忙忙的说道。
陆云旗的眼神没有移开,反而更yīn沉几分。
“九龄堂。”他念出这三个字,看着眼前垂着头的女孩子。
屋子里的气氛再次凝滞。
女子们战战兢兢。
她们以前多少都听过陆云旗的名号,也知道他有多吓人。
每一个刚被接来这里的时候,都吓的要死,但却都被温柔相待,笑意相容。
吃穿奢靡,钱财随意,jī犬升天。
这简直是天下最好的人。
她们甚至没有见过他生气。
她们都忘了先前有关陆云旗的传言,直到此时此刻才重新想起。
不用说什么,只要他不说话不笑,yīn寒的神qíng就足以让人惊惧。
是什么让他不悦?
是这个小姐,还是这个医馆?
屋子里的女人们不知道,君小姐知道。
她抬起头看着被女人们围着的陆云旗。
“是,汝南九龄堂。”她说道。
你就是再不悦,再不喜,这个名字还是重新出现,并将继续存在着。
陆云旗没有反应,其他女子们则已经忍不住开口了。
虽然按理说她们应该很高兴陆云旗对这个大夫生气,然后迁怒与三娘子,从此这院子里就可以少一个争宠的女人。
但想到陆云旗生气实在是太可怕的事,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原来就是九龄堂啊。”
“是哪个传的很神的九龄堂。”
“一次诊金一千两的。”
“怪不得一下子就治好了,果然很厉害啊。”
“原来真是个小姑娘大夫。”
她们纷纷说道,试图缓解一下诡异的气氛。
女子们的说话似乎起了作用,陆云旗收回了视线。
“诊金一千两?”他说道。
三娘子忙应声是。
“不是。”君小姐说道,“诊金一千两,药一千两。”
屋子里的女人们都咂舌。
果然贵啊。
“给她拿一万两。”陆云旗说道。
一万两!
女人们再次震惊。
“哎呀,这是大人给你的体面。”huáng妈妈对三娘子低声说道,眉眼俱是欢喜。
是啊,治好了她的嗓子,陆云旗高兴,所以要重赏这个大夫吧。
可见这也是陆云旗对三娘子的在乎。
屋子里的女人们神qíng难掩嫉妒,三娘子则激动欢喜的有些无措。
“多谢大人了,只是该是多少还是多少。”君小姐说道。
下人已经将银票取来,huáng妈妈亲自拿过去塞给君小姐。
“君小姐你就不要客气了。”她得意又欢喜的说道,“这是我们大人高兴,你不要扫兴。”
银票被塞到君小姐的手里。
“二千两是诊金,余下的钱是要你把医馆的名字改了。”陆云旗说道。
所有人的神qíng都再次一怔。
改医馆的名字?
是为了医馆的名字?不是为了三娘子啊。
女子们的视线看向三娘子又难掩嘲讽和幸灾乐祸。
三娘子神qíng窘迫。
好好的改医馆的名字做什么?
“哦。”一个女子忽的失声说道,“可不是嘛,九龄堂,那是犯了公主的忌讳了。”
公主。
九龄公主。
那是陆云旗的亡妻。
女子们也纷纷反应过来。
原来是为了个死人,不是为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大家便都欢喜起来。
“是啊,真是怎么这么的…”
“你快拿着钱,改个别的名字。”
“别再叫这个了啊,那可是公主的名字呢。”
她们纷纷说道,表达着应和和讨好。
君小姐笑了笑。
犯了忌讳,自来没有犯公主名字忌讳这一说。
不过是犯了你的忌讳而已。
“陆大人,九龄堂是我家传祖业。”她说道,“至今已经传承百年……”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陆云旗打断了。
“这个我知道。”他说道,摆了摆手,“拿钱走,改名字。”
他说的简单gān脆,语气并不僵硬,声音也并不吓人,但听来却让人心悸。
屋子里的女人们带着几分紧张。
“你这女子怎么回事啊?”
“快走吧。”
她们不悦的说道。
陆云旗已经不再看她,拉住了三娘子。
“果然是好了?”他问道,眼底重新浮上笑意。
三娘子顿时心安。
“是。”她柔声答道。
“那让你学的书会读了吗?”陆云旗含笑说道。
三娘子连连点头。
“走。”陆云旗挽住她的手向外走去。
其他的女子们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又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云旗,我也要听。”她们纷纷说着跟了上去。
独立在屋子里的君小姐犹如被抛下,显得很是尴尬。
huáng妈妈也欣慰的笑了笑,再看向君小姐时换成几分倨傲。
“君小姐,多谢你了,请吧。”她说道。
君小姐背起药箱向外走去。
“你这次可是好运了,遇到我们大人脾气这么好。”
“你可记住了,回去之后千万立刻改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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