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龄_希行【完结】(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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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小姐还想说话,杨景上前阻拦。

  “君小姐,现在别说了。”他低声说道。

  “是啊,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让嫂子冷静一下吧。”夏勇也低声说道。

  君小姐看看屋子,又看看他们。

  是啊,的确是太突然了。

  “君小姐,您先跟我们去歇息下吧。”夏勇说道,伸手做请。

  也只能先这样了,君小姐心里叹口气点点头,跟着夏勇杨景离开了。

  听着外边的脚步声远去,屋内的女孩子看了眼坐在chuáng边做针线的妇人,妇人专注的做着针线,女孩子迟疑一下慢慢的挪到窗边,透过窗fèng向外看去。

  山路上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我师父跟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师父是什么人?”

  “他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他…”

  林间回dàng着君小姐的说话声,杨景和夏勇闷头在前边走,听到这里夏勇停下脚转过身。

  君小姐一脸激动又期待的看着他。

  看着这女孩子的眼神,夏勇叹口气。

  “君小姐,你不要问了。”他说道,看了眼山上,“我们大嫂没有开口之前…”

  他说着摇摇头。

  “我们不认识你师父。”

  这些人虽然对师父没有恨,但肯定是有怨,君小姐也叹口气,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前qíng。

  “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个。”她说道,将手札再次拿出来。

  夏勇和杨景立刻后退。

  “君小姐,你师父的东西,我们不敢也不能看。”他们说道。

  这些人啊,君小姐无奈的只能收回来。

  到了山下,聚集的村民已经散去,又恢复了先前的劳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夏勇媳妇也将住处收拾出来,他们夫妻搬到别的地方住,这里就让给了君小姐等一行人。

  今天再去找师母是不行了,只能慢慢来。

  “去把柳儿接来。”君小姐对雷中莲说道。

  虽然柳儿也要来,但考虑到打起来很危险,雷中莲和金十八还是劝住柳儿留在城里的德盛昌。

  雷中莲应声是。

  “还有锦衣卫那边……”他又低声说道。

  君小姐让大家放下兵器的时候,金十八带着的河北西路的锦衣卫们也不例外,而且当君小姐要官兵们离开的时候,金十八让他们也随着德盛昌的护卫们一起离开了。

  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要问金十八的行踪。

  “暂时不会,金十八肯定跟他们说,不招不来,也不会让他们询问的。”君小姐说道。

  至于以后……

  君小姐看了眼四周,有村民走动,远处有牧童们放牛唱歌,她在简陋的木条编织的摇椅上坐下来,藤椅摇摇晃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我不是一个人。”她头枕着手臂半眯着眼说道,“现在我们不是只有我们了。”

  当然她原本就不是一个人了,方家她是真当家和亲人,但更确切的说那是君蓁蓁的家和亲人,作为楚九龄,师父的家让她感觉更不同。

  师父的家啊,也是她的家。

  虽然暂时这里的人还不接受她,但也护着她,要不然适才也不会只听她一句话,就毫不犹豫的将金十八等人抓起来。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血浓于水吧。

  她和他们有着共同认识的人,学着共同的本事,一举一动都互相熟悉,互相的感觉亲近。

  君小姐闭上眼含笑摇摇晃晃。

  雷中莲对护卫们摆摆手,大家轻手轻脚的退开了。

  “雷爷,君小姐什么时候有师父了?”先前跟着上山的一个护卫忍不住低声问道。

  “当然是以前。”雷中莲说道,“君小姐以前是在北地的,君大人身为县官事务繁忙,给女儿请个先生也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如此,护卫们点点头。

  “还是雷爷你知道的多。”他们说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见这君小姐随口撒谎见的多了,随口也能说来了而已。

  要不然呢?追问为什么先前说是家传的医术,现在又说是有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师父教的?

  有什么好问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反正跟着这君小姐做就没错。

  雷中莲肃容对护卫们摆摆手。

  “去接柳儿姑娘来吧。”他吩咐道。

  ……

  晨光初亮的时候,山村里走动的人已经不少了。

  “你们去山上放牛吗?”君小姐看着几个赶着牛的孩童,含笑问道。

  孩童们都背着筐,腰里挂着镰刀,看到她有些怯怯。

  “不是,我们去那边,不上山。”一个稍大一些孩子说道。

  说罢不待君小姐再说话,都低着头忙忙的走过去了。

  君小姐含笑看着他们,还伸出手摸了摸最后一个小孩子的头。

  小孩子跟兔子似的吓了跳着跑开了。

  君小姐哈哈大笑,向山上而去。

  妇人正和女孩子在院子里染布,看到她过来,女孩子立刻转身进去了,妇人对君小姐笑了笑。

  “君小姐也起的很早啊。”她说道。

  “是。”君小姐说道,“以前跟着师父,他作息很规律,早睡早起…”

  妇人脸上的笑容散去,将布收起来向屋内走去。

  “师……”君小姐忙喊道,想到她的不悦,忙咽下师母二字,“婶子,您贵姓啊?”

  妇人脚步停下。

  “我姓。”她转过头,停顿一刻,“萧。”

  萧啊,君小姐笑了笑。

  “这个姓好啊。”她说道。

  妇人看着她似笑非笑。

  “这个姓好吗?”她说道,“君小姐是不是不习惯跟人聊天?”

  果然不愧是师母,君小姐讪讪一笑,她还真的不善于跟人聊天。

  “师父也不爱说话的……”她说道。

  “君小姐。”妇人打断她,“我也不习惯跟人聊天,你如果想聊天的话,还是去找夏嫂子吧,她很喜欢说话。”

  哪里是不喜欢聊天,是不喜欢听到她说师父,君小姐叹口气。

  好吧,她也不习惯聊天,那就有话直说吧。

  “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看看这个手札。”她说道,将手札再次拿出来。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师父,我也不会看你师父的东西。”妇人说道。

  “婶子。”君小姐上前一步,“不管怎么样,师父是记挂你们的,他从来都没有忘记你们,要不然他也不会以嶂青山为姓名。”

  张青山,嶂青山。

  妇人身形停顿一刻,但下一刻还是抬脚走向屋内。

  “我会在这里等到你看为止。”君小姐说道。

  妇人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关上了屋门。

  ……

  日光渐亮又流转倾斜,屋子里的女孩子站在窗边悄悄的用手扒开一道fèng,看着院子里站着的君小姐。

  快要一天了,她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妇人进进出出,纺织晾晒衣衫,她没有再上前,只是捧着那本手札安静的站着。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听话不服气

  秋日的京城也是最美的时节,米粮瓜果,ròu蛋鸟渔堆满了集市,到处繁华热闹。

  对于位于城外的牧监司的马厂来说,也是一车车牧糙饲料囤积的时候,只不过相比于往年的快速,这次的车队在马厂外排起了长队。

  “怎么回事?”

  “还没完吗?”

  “牧糙还要查吗?”

  “以前不查呀。”

  送货的人们互相询问着,秋日里虽然凉慡但日光还是很毒辣,再加上马厂里散发的臭气,令等候的人们变的焦虑恼火。

  “到底怎么回事啊?gān什么啊?是不是要收钱索贿啊?这都几天了,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扯开衣裳,露出毛绒绒的胸膛喊道,“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在场的人都认得他是牧监司判官的亲戚,绰号万七,这里一多半的牧糙都是他送来的。

  以往他过来马场里的小吏们都会前来迎接,这一次却只有万七怒气冲冲的冲进去,众人忙探头目送,很快就听到马场里一阵嘈杂,旋即一声惨叫。

  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小吏被打了,这万七小时候是泼皮,练的一身横ròu。

  念头闪过,就见有几个小吏扯着一人扔了出来,众人忙围上去,看清地上躺着的万七再次哗然。

  万七早已不是刚才那凶狠的样子,脸上被打的红肿,两只眼都看不清了,更恶心的是被塞了一嘴的马粪。

  谁啊这么狠?

  有人推着空车从内出来,看到这一幕撇撇嘴缩缩头,带着几分后怕。

  “都老实点吧。”他低声说道,“现在管事的可是成国公世子。”

  成国公世子?

  众人惊讶的对视一眼。

  成国公世子不是被罚来养马,怎么成了管事的了?

  啪的一声响。

  一束糙被摔在桌子上。

  “我为什么要查你们这牧糙?”

  马场糙房前搭着的棚子下,朱瓒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子上,让身子摇摇晃晃。

  他腿长手长,让椅子只有两只脚挨地,随着摇晃看起来下一刻就要倒下,但偏偏又不倒下,让人心提着。

  “我是奉旨来养马的。”他说道,“知道什么叫奉旨吗?”

  奉旨他们的确知道,但是您老人家不是被罚来养马的吗?

  这罚和奉旨是一个意思吗?

  但这种疑问可没有人敢问,两边站着的一溜小吏纷纷点头赔笑应声是。

  “我既然奉旨来养马,养不好马,不就是抗旨吗?”朱瓒甩着牧糙说道,看着四周的人,“你们敢抗旨吗?”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抗旨了,但他们的确不敢!

  四周的人纷纷摇头。

  “所以,马怎么才能养好,关键是吃糙。”朱瓒说道,将手里的牧糙扔在桌子上,指着面前站着的一个商户,“这牧糙,你拉回去先喂你家猪,别说喂半年,喂一个月你家的猪不死,你所有的牧糙我就都要了。”

  商户脸上一层汗,在适才看到朱瓒一拳打飞万七,又塞了他一嘴马粪后,他半点不满也不敢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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