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妞妞对大哥好奇是没办法的事,你不要怪她。”他说道。
站在一旁的萧织笑了笑。
“怎么会,那是父女天xing,我怎么会去因为我自己的喜好遏制她。”她说道。
父女二字出口,杨景的神qíng微微欣喜。
“大嫂,那大哥你是能…”他忍不住说道。
“不能。”萧织打断他gān脆的说道,“不能原谅。”
杨景忙低头应声是。
一场寒雨打下满山落叶,北风乍起的时候,君小姐给铁脚的做的新脚也完成了。
经过这一段的调养,铁脚被磨伤的小腿也养好,看着铁脚安上新脚小心翼翼的迈出第一步,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铁脚,再走一个。”
“铁脚,跑一个。”
大家笑着喊着打趣着,一向沉默寡言的铁脚神qíng激动不已,脸色通红,不仅要走,还拉住夏勇要骑马。
“我们这里哪有马。”夏勇笑道。
当初来时带来的马都已经老死了,人养活还不容易,也买不起养不起马。
“想要马吗?”站在一旁的柳儿竖着耳朵听到了,立刻喊道,“明天就去买。”
柳儿如今这种做派已经不再让大家尴尬拘束,闻言都笑起来。
“不用笑啊,我说话算话。”柳儿得意洋洋说道,转头看到大路上有几人骑马而来,她咦了声,“看,德盛昌的掌柜来了,我跟他说。”
离开热闹说笑的人群,君小姐走到村口看着庆源府德盛昌的掌柜翻身下马。
他的神qíng几分焦灼,俯身施礼。
“君小姐,出事了。”他低声说道,“金人和大周正式开战了。”
正式,开战。
君小姐神qíng亦是一沉。
金人和大周因为十年前签订协约之后,就和平共处。
当然这十年间相处并不算多平和,但不管是野外边境零星出现也好,还是突袭城镇抢掠也好,那都不叫开战,因为金人偷偷摸摸,周人撞见了就打,打了就跑,跑了就骂一通了事。
现在竟然说正式开战,所谓的正式开战……
“下了战书。”庆源德盛昌掌柜肃容说道,“目前金军已经集结万众,从东西两边压来。”
战书,万众金军,那的确不是来去匆匆的侵扰烧杀抢掠了。
君小姐默然一刻。
“他们哪来的底气敢这样做?”她说道。
“或许是积攒了十年的力量,想要再次一试。”掌柜的说道。
“他们积蓄十年,成国公也没有荒废十年。”君小姐说道,“他们敢来,咱们自然也不惧。”
掌柜的点点头。
“是的,成国公已经传令各府备战,永兴军永兴军广成军也都调动集结。”他说道,“此时各地百姓日子还算如常,按照要求储备米粮减少外出。”
“这里的米粮也足够了。”君小姐说道,“你们暂且不用费心。”
掌柜的应声是。
“君小姐也不用担心。”他又笑道,带着浓浓的当地口音,“以前也有过这种qíng况,金贼来势汹汹大张旗鼓,结果半个月就被打回去了。”
君小姐含笑点头。
“我相信成国公有这个本事。”她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
这是真的相信,不是敷衍或者自我安慰,她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忧,掌柜的看这女孩子的神qíng有些惊讶,对成国公这么信任啊。
“我父亲以前是抚宁县令。”君小姐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在北地长大的,在北地的人哪个不信成国公。”
那倒也是,掌柜的笑了,又将最近的北地的动向说了说,留下方承宇的家信告辞,走到院子里又被柳儿揪住要买马。
“要买很多,人人一个。”她说道。
掌柜的眉头挑了挑,忍不住看了眼君小姐。
他知道君小姐对这个丫头很是纵容,要什么就买什么,但马匹可不是蜜饯,人人一袋子也无所谓。
“买吧,有了马匹出入行走都方便很多。”君小姐说道。
“那每人一匹?”掌柜的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粮糙就要重新准备了。”
“先来十匹马吧。”君小姐说道,“日常行路也就够用了。”
掌柜的应声是带人离开了。
柳儿立刻高高兴兴的去给大家宣布买马的消息,这让村民又掀起一阵热闹。
君小姐则将开战的消息告诉了夏勇杨景。
听到这个消息二人并没有什么惊慌。
“君小姐不用担心,我们这里偏远,且易守难攻。”他们只是说道。
“这里是庆源府,如果真到那个时候,就说明朝廷的防线被攻破,那才是应该担心的事。”君小姐笑了说道。
杨景没有笑,只是哦了声。
“那就是朝廷官府们担心的事了。”他木然说道,“与我们无关。”
敌军破境,国之不安,生灵涂炭,这本是人人都应该担心在意的,更何况他们还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官兵。
官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怎么会说与我们无关这种话?
君小姐看着他几分探究,夏勇已经轻咳一声。
“当然担心,当然有关。”他整容说道,“这件事要告诉大家,从今起更要戒严戒备。”
说罢拉着杨景告退传达去了。
君小姐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一百八十章 开局不妙
敌兵压境,民心惶恐,纵然有成国公以及五路大军屯守集结,整个北地还是笼罩了一片yīn云。
放眼望去,繁华热闹的集市已经消失,来往奔走的兵将一刻不停,一个个披挂严整,让人望之畏惧。
路上的人摩肩接踵,推车赶马,拖家带口,离开居住的村庄,按照官府的布置汇集到城防严密的府城,以及就近的屯堡。
人可以走,但很多牲口粮食就不得已要抛下,损失是不可避免了,不过只要人还在,成国公守住边境击退金贼,那这些损失也不算什么。
而且北地已经安稳十年了,大家相信成国公依旧能保北地安稳,所以尽管yīn云密布,奔走转移的民众虽然忙却并没有慌乱。
但当消息传到京城时,整个京城的人都慌乱起来,安稳了十年,但二十多年前金贼铁蹄踏破国都长驱直入连皇帝都掳走的记忆还残存在很多人的心底。
朝堂上更是气氛紧张。
朝会从天不亮一直到天黑,朝官重臣才得以出宫回家,第二日又继续着。
“河北西路河北东路全部戒严,全境闭门清道。”宁炎宣读道,又看着众人,“如今贼奴压境,吾等上下同心,必击退贼寇。”
坐在龙椅上似乎有些焦虑不安的皇帝打断了他。
“成国公怎么做的朕不想再听了。”他说道,神qíng满是疲惫,很显然几日睡不好,“有没有确定这次来的多少贼奴?谁为统帅?”
宁炎尚未说话,坐在一旁的huáng诚幽幽的先开口了。
“贼奴三万,由大鹏王拓跋乌为帅。”他说道。
听到这数字和统帅,朝堂上响起一阵吸气声。
三万!
“当年国难时也不过二万贼。”一个须发花白的官员喃喃说道。
“而且这次竟然是拓跋乌为帅。”另一个官员亦是自言自语。
当年其兄拓跋苏被成国公乱军中she死,金贼皇室陷入纷乱,拓跋乌逃亡五年归来砍杀其弟,扶持拓跋苏长子登位,被封为大鹏王。
拓跋乌跟其兄关系要好,此时来势汹汹,肯定是要报仇雪恨。
宁炎清楚的看到皇帝的脸色变白,在看朝堂中的氛围,他忙抬手示意。
“他们报仇雪恨?我们才是血海深仇。”他沉声喝道,“他们三万贼兵,我们大周泱泱四万五万兵将又有何惧?”
他说着对皇帝拱手。
“北有成国公帅五路军,西有太原东有山东南有河南总兵数众,我大周犹如铜墙铁壁,任它金贼来势汹汹,也势必无功而返,剿杀殆尽。”
是的没错,十年安稳养的兵qiáng马壮。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陛下,我们大周的兵将岂是畏惧金贼,当初金贼割我州郡,夺我子民,今日也是我们报仇雪恨,夺回失地的时候了。”
另有几个大臣站出来叩首。
“陛下,仁孝皇帝还被囚居金地,为万民之安我们奉约守信,此次金贼毁约破信,臣请陛下命大军迎回仁孝皇帝之灵啊。”
他们声音哽咽,更有两个老臣哭了起来,以头抢地,花白的须发越发凌乱。
这让大殿里先前的畏惧惊骇气氛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悲愤。
而悲愤也是力量之源。
“陛下,请战!”
“陛下,请调集兵马上北。”
一时间跟多的大臣站出来纷纷说道。
皇帝也被这悲愤抚慰,神qíng恢复平静,坐直了身子。
“爱卿们…”他说道。
话刚出口,就听得外边传来一声尖利的禀告。
“急报!急报!鹞子关失守!金贼过了拒马河,容城失守,雄州告急!”
伴着喊声,一个禁卫冲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太监,太监手里高举着一封文书。
朝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站在队列最后的宁云钊抬起头。
“这可是,不妙了。”他自言自语说道。
大殿上变的如同集市般热闹。
太监们搬着舆图摆过来,皇帝已经从龙椅上走下来,朝臣们都挤在舆图前,看着几个武将指点出具体的位置。
“这个路线还是先前侵袭河间府的。”
“上一次说疏忽有qíng可原,那这一次呢?”
“备战这么久,还被人轻易的就攻破了,安肃军在那边是死的吗?”
嘈杂的喊声质问声不断。
皇帝额头上冒出细汗,扶着太监的胳膊。
“成国公在哪呢?”他问道。
宁炎伸手指着一个地点。
“成国公如今正在遂城。”他说道,“率领广信军布防。”
“这布什么防?布什么防?这金贼都过来了……”有大臣急道。
“过来又如何?”宁炎亦是喝道,打断了这大臣的话,伸手点着舆图上的拒马河一线,“金人三万大军,下了战书,一鼓作气,攻破一个拒马河,攻破府城又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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