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龄_希行【完结】(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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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怎么叫傻事。”君小姐说道。

  她的神qíng带着倔qiáng和不满,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显得俏皮。

  朱瓒忍不住笑,又想到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忙绷住脸。

  “自不量力,还不叫傻啊。”他沉声说道,“你自己也说了,有勇无谋是悍不是勇。”

  这短短的两句对话如果外人听起来一头雾水,却饱含着只有他们知道的事,包含了前世今生。

  朱瓒忍不住几分欢喜,但旋即又恼火。

  这有什么可欢喜的,如果可以谁愿意这样死一次。

  他正要说些什么,有人在一旁咳嗽一声。

  朱瓒和君小姐都回过神看去,见陈七站在面前看着他们。

  朱瓒也轻咳一声松开了手。

  “你们,没事吧?”陈七神qíng古怪的问道。

  “没事啊。”君小姐和朱瓒齐声答道,“有什么事?”

  陈七gān笑两声。

  “没事就好。”他说道,“没事的话,去看看赵小姐,他们要走了。”

  青山军还驻扎在京西大营,但随着成国公卸职,原本没有人理会的青山军也被要求立刻离京回北地复命。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能反对,君小姐也并不反对。

  “成国公走了倒也罢,这青山军走了,怪可惜的。”陈七说道。

  青山军如此qiáng悍,又对君小姐言听计从,其实如果作为护卫是更好的,但却得了军号入了军伍,成了大周官军,那就不是某个人的官兵了,就连成国公一旦卸了官职,也不能再调动其左右。

  相当于把这么qiáng悍的官兵白白送给了清河伯。

  “这怎么能说可惜。”君小姐摇头,“当一个人的护卫能有多大的天地,当一国的护卫,才是大天地。”

  自身难保的时候,谁还管大天地,大天地又有什么用。

  陈七翻个白眼,算了反正一直搞不懂这女人怎么想的,不过好在每次她做的都对。

  君小姐对于青山军的离开没有不舍,而她没有不舍,青山军这些人也没有不舍,赵汗青夏勇gān净利索的听命走了。

  青山军和成国公是同一天走的,走的很是安静,京城的人几乎都不知道,成国公被免职,朱瓒并没有,但他要护送父母回故土,所以也跟着离开了。

  “感觉一下子冷冷清清了。”陈七感叹说道。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到柳儿在内蹬蹬的脚步声伴着喊声。

  “小姐的斗篷呢?”

  “昨晚放好的,你们谁拿走了?”

  好吧,其实没什么变化,陈七想到,揣着手走到前堂,看着空dàngdàng的前堂又叹口气。

  有变化,他的锦绣还没回来,jiāo接个票号这么慢啊。

  陈七走到了门外,看着伙计们备好的车马,忽的见一人从街上走来。

  清晨时分街上人还不多,骑马而来的人很是显眼。

  “哎,宁小官人。”陈七忙喊道。

  宁云钊含笑催马近前。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君小姐一回来就立刻又见到他了,陈七笑了。

  “宁小官人,您是路过?”他想到以前方锦绣对宁云钊的打趣,便笑着问道。

  宁云钊笑了笑。

  “不是啊。”他说道,“今日君小姐要进宫,我是特意来与君小姐同行的,毕竟咱们阳城乡亲嘛。”

  佩服。

  进宫还能以老乡论,这理由也就宁小官人能想得说得出来了。

  陈七一脸敬佩的看着他。

  第十七章 言出惊人

  马车慢慢的行驶在清晨的街上,马蹄声得得回响。

  “我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宁云钊说道,“如果能急流勇退对于目前的成国公来说是好事,但就怕步步退反而把自己bī上绝路。”

  见面之后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客气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就是这一句话。

  君小姐从掀起帘子的车窗看向他。

  “可是如果不退的话,也是绝路。”她说道。

  总不能跟皇帝硬抗吧,只怕皇帝也正等着他这样,那就更有理由问罪。

  他知道她担心的什么,她也不会跟他隐瞒什么,他们之间的jiāo谈就是这样的轻松随意,不需要多言。

  宁云钊笑了。

  “也是。”他说道,又微微的倾身靠近,“陛下最近越来越坦然果毅了。”

  坦然。

  这个词用的真好。

  这么虚伪的皇帝终于要坦然了,是皇位越坐越稳,异己的大臣都被清除,他再无顾忌也不需要伪装和善仁慈了。

  君小姐讥讽一笑。

  “不过我倒不担心成国公。”宁云钊接着说道,“他既然做出这种事,必然好的坏的他都有思量。”

  君小姐点点头。

  虽然成国公什么也没说,看起来真的是要回乡下养老享清闲一样,但他肯定也知道现如今并不是真的可以享清闲的时候。

  至于他有什么安排,每个人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他不说也没有什么。

  “觐见的规矩是什么?”宁云钊忽的说道。

  “多听少说话。”君小姐抿嘴一笑说道。

  宁云钊亦是一笑,坐正身子抬眼看向前,一路不再多言到了宫门前,看着君小姐下车跟随来迎接的太监向后宫而去,他才走向陆陆续续到来的朝官中。

  宫门前出现一女子早就引人注意,而君小姐也是大家都认识的,君小姐与宁云钊的关系大家更知道。

  “宁大人与这君小姐看来还一如既往啊。”huáng诚忽的说道。

  既往宁云钊与这君小姐可是要做夫妻的。

  宁云钊笑了笑。

  “那是自然。”他说道,“要知道我与君小姐婚约是来自君家对宁家的救命大恩,婚约不在,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反正都是难忘,为什么难忘还不是他随口说。

  huáng诚笑了笑,总之你只要替着君小姐说话,就出自私qíng而非公正。

  这次皇帝并没有晚来,与朝官们一起来到勤政殿,皇帝看上去jīng神比先前更好,双眸熠熠,一扫往日平和甚至有些怯弱的样子。

  成国公卸去兵权看来真是解皇帝的心病。

  宁云钊心里说道,才站好,就见huáng诚一步跨出来。

  “陛下。”他躬身说道,“臣请治成国公朱山避战殆误之罪。”

  嗯,果然是步步退换来步步bī紧,宁云钊揣着笏板神qíng平静。

  “huáng大人啊,成国公都已经卸职了,以往的罪过就罢了。”皇帝温和说道,“看在他为国守边十年的份上,以功抵过吧。”

  huáng诚抬起头。

  “陛下仁慈,然而要看是什么过。”他说道,“有些过可以抵,有些则不能。”

  皇帝哦了声。

  “比如?”他问道。

  “谋逆。”huáng诚说道。

  此言一出,就连早有预料的宁云钊也吓了一跳。

  谋逆?这罪名可真狠。

  皇帝的眼都亮了。

  “huáng大人。”他喝道,“话可不能乱说!”

  huáng诚上前一步。

  “臣不敢胡言。”他声音沉稳的说道,“自成国公离开北地,官兵们不再受起威压,不少人纷纷上告其恶行恶事。”

  “朕知道这些,对于成国公的弹劾一向很多。”皇帝摆摆手说道。

  “不,陛下,以往的弹劾是御史台或者北地的州府的文官们。”huáng诚说道,“但这一次上告揭发的都是北地的官兵们。”

  他步履平稳的上前一步。

  “先前老臣未曾上言,一是不信成国公狂妄至此,二是陛下大功犒赏成国公,所以臣一直暗地查验,没想到越查越多,而成国公行径也越发的嚣张,几乎挑起两国事端,老臣再不敢隐瞒。”

  大殿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成国公行径嚣张,朕明白这一点,他狂妄居功打压官兵,朕也能明白。”皇帝叹气说道,“只是这谋逆…”

  他摇摇头。

  “成国公乃是先帝倚重的武将,德高望重,这种事朕不信。”

  huáng诚不急不躁神qíng如同声音一般平稳。

  “臣知道口说无凭。”他说道,“臣有人证物证。”

  人证物证?

  皇帝坐直了身子。

  “传。”他说道。

  太监们领命宣召,众朝官回头看去,见大殿外有两人走了进来。

  他们穿着武将官袍,身材魁梧,但如同所有第一次进宫面圣的官员一样战战兢兢低着头,不待走到近前就跪下来高万岁。

  “抬起头来。”皇帝说道。

  两个武将抬起头,在场的官员们都神qíng惊讶,宁云钊的面色也沉下来。

  “想必大家都认得。”huáng诚说道,“这二位是成国公最倚重的两位副将,王充,张贵,你们说你们跟了成国公多少年了?”

  两个武将俯身。

  “末将跟了成国公已经二十三年了。”他们齐声答道。

  不用huáng诚询问,在场的官员们也都知道,知道成国公自然也知道成国公有两员亲将,是尚未发迹时就跟随在身边的,这次成国公进京,也是因为留了这二人在北地驻守才安心。

  别的将官的证言不可信,这二人的话可是非同一般。

  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真有谋逆?否则谁能说动这二人举告成国公?

  宁云钊的视线扫过huáng诚,心里摇摇头。

  现在不是问这个时候,看来这次不仅仅是要夺了成国公的兵权,而是要他的命。

  真是bī上绝路了。

  这太快了,还以为怎么也要缓一段。、

  念头闪过,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那宫里的君小姐…可还好?

  ……

  君小姐现在在秋景宫。

  她还不知道朝堂发生的事,也没有受什么刁难。

  她正停下脚看着四周。

  这里距离太后宫并不远,她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太后让她来给一个妃嫔看病。

  妃嫔的病没有大碍,她也没有受到刁难,只是在妃嫔的宫女送她时走到一半突然说有事。

  “君小姐你自己出宫吧。”她说了一句,就把她扔在半路上就走了。

  自己出宫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件事有些古怪。

  是这宫女受人指使故意刁难她?

  意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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